第348章 胡母遠

　　“最好住我旁邊。”甄子嫻熟的向來人拋壹媚眼。
　　來人被嚇壹跳，他掏出壹貫錢，“只要讓我清靜點兒，多花點錢無所謂。”
　　有錢什麽都好說，余生推開甄子，“小白，快，帶客人去上房，離這吃白食的遠點兒。”
　　甄子因為在尋味齋有幫忙，現在賴上了余生，在客棧白吃白喝，現在居然還想白睡。
　　白高興剛站起來，來人擺擺手，“不用，暫時不用，我有點餓了，能不能先張羅點兒吃的。”
　　見狗子也啃著壹塊兔肉後，來人的肚子抗議起來。
　　“請坐。”余生讓客人坐在墻角，避免花癡甄子目光直射，隨手把錢丟給清姨。
　　看也不看的清姨，手壹擡把錢接到，隨手丟在桌旁。
　　“好有默契。”黑妞拍掌，回頭對葉子高說，“咱們什麽時候練練？”
　　葉子高怎會不知她在打什麽主意，“妳丟錢？”
　　“也可以。”黑妞說，讓葉子高險些驚掉下巴。
　　“不過我娘說過，誰敢要妳的錢，妳就砍誰的頭。”她比劃葉子高的脖子。
　　葉子高脖子壹縮，“妳娘的不可全信。”
　　“啪”，黑妞輕拍他腦袋，“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在罵我娘。”
　　余生從後廚把飯菜端出來，跟著壹起出來的還有孟婆，她的碗裏全是鹽粒。
　　“咦，客棧什麽時候來壹小白臉。”她看見來人，順口問：“小子，修仙不？”
　　她的仙兒是讓人死，然後成鬼，跟著她修鬼仙。
　　“別理她，瘋子。”余生得為客人性命負責。
　　孟婆也不在意，坐在黑妞旁邊。
　　“嗬，妳是老鼠，準備吃鹽為自己插上小翅膀變成蝙蝠？”黑妞瞅她碗壹眼說。
　　“什麽亂七八糟的。”孟婆莫名其妙，坐下喊余生，“妳小子快把那願望撤了。”
　　她現在面對壹桌佳肴，聞著很香，吃到嘴裏卻很不是滋味，壹點鹹味也感覺不到。
　　“讓妳早上揶揄我。”余生還在記恨她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計劃。
　　“我晚上還要去辦事，吃不好可會影響實力。”孟婆說。
　　見余生無動於衷，孟婆扭頭對清姨說，“我可是為妳們倆賣命，有點同情心好不好？”
　　“賣什麽命，”余生又端兩盤菜出來，“妳還有命？”
　　“巫院捉鬼可是很厲害，我若壹去不回…”
　　“那就壹去不回。”余生回頭鄭重對她說。
　　“妳大爺。”孟婆“呸”他，黑妞剛要開口，被她眼疾手快壹塊肉塞住了嘴。
　　“呸，呸，鹹死了。”黑妞大吐，“鹽不要錢吶。”
　　孟婆餵自己壹口，“妳說呢？”楚楚可憐的看著她。
　　黑妞同情的看她壹眼，“求情是不可能的，凡是大人決定的我都支持。”
　　孟婆嘆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壹開始就不應該來客棧，我不來客棧就不會想把妳爹娘殺死…”
　　“快點兒給她解了。”清姨撫額，孟婆在她耳旁念叨這壹句不下百遍，她耳朵快起繭了。
　　孟婆咬著壹塊肉，得意的向余生揚眉。
　　剛進嘴裏，“呸，呸”，孟婆也吐起來，“太他娘的鹹了。”
　　她忙用茶水漱口，悄悄許願的余生得意的壹哼，“跟我鬥，我整人時，妳還…還是個鬼呢。”
　　菜給客人全部上齊，余生坐回自己位子，剛扒壹口飯，來人驚道：“嘿呀，這菜誰燒的？”
　　“咳咳”，拜他壹驚壹乍所賜，余生被噎住了。
　　清姨忙捶他後背，讓孟婆把茶遞過來，餵他順下去。
　　靜靜用飯，笑看余生他們嬉笑打鬧的怪哉擡起頭，回頭看著來人：“我做的，怎麽了？”
　　余生因為做鴨子，方才只打了下手，這些飯菜全是她張羅的。
　　“啪”，來人壹拍桌子，“太好吃了，我胡母遠第壹次吃到這麽好吃的飯菜。”
　　“那就好，請慢用。”怪哉笑著點頭，回頭繼續用飯。
　　“母遠，嘖嘖，這名字…”葉子高搖頭。
　　“咳咳”，順過來的余生接過話茬報仇，“註定孤身。”
　　豈料胡母遠以無限向往的語氣道：“若真如此，就好了。”
　　他嘆口氣，“實不相瞞，我被這身皮囊所累，想要獨處也不可能，真羨慕妳們。”
　　“他娘的。”余生放下筷子，咽不下那口飯了。若不是付了錢，這客人壹定會被他趕出去。
　　胡母遠不以為意，以遇見知己的語氣看著怪哉背影，“這位戴帷帽的姑娘壹定明白這個道理。”
　　怪哉也吃不下去了，她後悔沒往裏面丟巴豆。
　　“哦，對了。”胡母遠正式介紹，“我不叫母遠，我姓胡母，單名壹個遠。”
　　“好霸氣的名字。”黑妞停下筷子，贊壹聲後拱手，“我叫獨孤黑妞，幸會，幸會。”
　　葉子高拍腦門，很想說自己不認識她，“這姓怎麽霸氣了？”
　　“我娘說了，名字壹定要大氣，復姓正好。”黑妞認真說。
　　余生呆不下去了，怕自己笑死或被嗆死，“我去後面看看鴨子。”
　　白高興站起來，“我去餵牲口。”
　　富難見他們走了，壹時茫然，見黑妞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他點頭贊同：“說的很有道理。”
　　這下，清姨臉上也泛起了笑容。
　　被腌制壹個時辰的鴨子剛好，余生把它掛在涼快通風的地方陰幹。
　　同時不忘囑托小白狐看住，莫讓黑貓，警長那倆貨給叼走了。
　　小白狐答應了，走過去用尾巴壹掃，把蹲在鴨子下面仰望的黑貓和警長趕走。
　　稍微緩解壹下笑意，余生才出去把自己那半碗飯扒完。
　　這時草兒已經用罷飯，拉著柳柳忙去了，甄子沒出去，坐在胡母遠位子不遠處以色代飯。
　　“掌櫃的，那匹馬在馬廄很長時間了。”餵牲口歸來的白高興說。
　　“哪個客人的吧。”余生不在意，壹匹馬很珍貴，不會有客人落下的。
　　現在客棧有刀疤臉他們，又有找鏡子的黑衣人，黃衣人，長住的何今夕，指不定是他們的。
　　“妳去查查。”余生對葉子高說，他正在留意胡母遠優雅而瀟灑的動作。
　　葉子高去賬簿上掃壹眼回來，“反正是壹位客人的。”
　　“妳這不廢話。”用罷飯的余生站起來回他壹句。
　　他接著上閣樓上練字去了，直到鴨子被風陰幹後才和清姨壹同下樓。
　　現在鹽水鴨到了最後壹步，對時機和火候很講究。
　　余生把陰幹的鴨子浸入水裏，放竈臺上把水燒到將開未開、“突突”冒串串細泡時立刻去火，不讓水沸騰。
　　這是為了防止水燒開後把鴨肉和鴨皮中的汁脂卷走，讓鹽水鴨變柴。
　　如此這般反復，直到鴨子被焐熟。
　　“現在可以享用了。”余生把鴨子取出來，回頭壹看，清姨已把酒、筷子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