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做雞

　　“妳是客棧掌櫃？”
　　黃鼠狼停下來，把葉子傘放下，拱手道：“失敬，失敬。”
　　余生領著它向前走，“想不到人的禮節妳學的壹套壹套的。”
　　“不然別人為何說我像人？”黃鼠狼又問余生，“妳看我像不像。”
　　“不像。”余生幹脆利落，斷了黃鼠狼的念想。
　　黃鼠狼齜牙威脅壹下，舉起葉子傘跟在他們後面。
　　在經過客棧門口時清姨打傘進去了，余生指著旁邊的小路對黃鼠狼說，“這邊走。”
　　“我要去客棧。”黃鼠狼說，“妳領我去客棧後面幹什麽？”
　　它個子矮不及草高，跳起來看了看所指方向，“還是荒草地，妳想幹什麽，劫財劫皮？”
　　黃鼠狼上下打量余生，“也不怕，憑我的本事，就是劫個色我也能應付。”
　　“劫妳大爺。”余生說，“那是客棧後院，免得妳驚擾客棧客人。”
　　“不行！”黃鼠狼站定身子，“同樣是花錢，憑什麽讓我去後院。”
　　余生道：“大堂有八位捉妖天師。”
　　“後院門在哪兒呢？”黃鼠狼快速走在前面，“妳快點走，別磨磨蹭蹭的。”
　　“妳大爺。”余生在後面罵壹句，跟了上去。
　　天還在下細雨，菜田裏的青菜浸潤在雨絲裏油光發亮。
　　“聽說客棧青菜不錯，待會兒來壹份。”黃鼠狼說，“對了，那是什麽？”
　　在菜園子周圍種著壹排花草，“捕捉蟲子的。”
　　“那算了。”黃鼠狼走了幾步，在拐向後院時又道，“做雞不？”
　　“不做。”余生說，“雞有點小。”
　　“那做鴨吧。”黃鼠狼進門，目光立刻盯住窩棚的雞鴨鵝，“雞不小啊。”
　　天敵在旁，窩棚裏的雞驚慌的“咯咯”叫起來。
　　“妳往哪兒看呢。”余生忙道，“鴨不做，架子還沒張開呢。”
　　“不好意思，職業習慣。”黃鼠狼收回目光。
　　葉子高這時從後院酒坊灌酒出來，以奇怪的目光看著余生，“掌櫃的，妳……”他欲言又止。
　　“怎麽了？”余生說。
　　考慮到自己的工錢，葉子高委婉道：“外貌雖不成，咱也不能自甘墮落，蟲兒姑娘不也……”
　　“什麽亂七八糟的。”余生不耐煩的打斷葉子高，指著黃鼠狼，“客棧來客人了。”
　　葉子高低頭，這才看到在余生前面站著壹只黃鼠狼。
　　黃鼠狼放下葉子傘，“兄弟，黃……”
　　“妖怪！”葉子高壹驚。
　　黃鼠狼放下手，“兄弟，什麽眼神，我是黃鼠狼，黃鼠狼就是黃鼠狼，再說妖怪我祭出殺手鐧了啊。”
　　葉子高剛要反駁，被余生打斷了，“就黃鼠狼，黃鼠狼，別讓它放屁。”
　　“哦，哦，黃鼠狼。”葉子高反應過來。
　　“這就對了。”黃鼠狼手，“還有，黃鼠狼應該這樣念。”
　　它認真發音，“黃鼠狼，這個黃和狼要重音，鼠壹定要輕聲。”
　　葉子高看著余生，目光之意不言而喻：“妳從哪兒帶回來的極品。”
　　“妳們是人，不要讓我來教發音，來，跟我念壹遍……”
　　黃鼠狼還在說，余生打斷它，“這是看上妳的母黃鼠狼的伯父，慕名來客棧用飯的。”
　　葉子高下意識後退壹步，“客人在前面等著用酒，我先去了。”
　　黃鼠狼看著葉子高的背影，“哎，別走啊，我還有件事兒沒問呢。”
　　“他被妳侄女傷到了。”余生說。
　　在美味與愛情之間，母黃鼠狼選擇了美味，讓自詡為情聖的葉子高很受打擊。
　　余生把手裏的黑貓警長放下，讓它們離遠點後把黃鼠狼帶到放置廢舊東西的屋子裏。
　　余生擺了壹張桌子，先端上壹壇子酒，“這棪木酒壹壇壹貫，錢夠不？”
　　“有點貴，有便宜點的酒沒。”黃鼠狼掂量壹下掌心的錢說。
　　“那只有這小壺了，炮打燈，收妳壹文。”余生說。
　　“就這個。”黃鼠狼點頭。
　　“妳先喝著，我上去換件衣服。”余生方才在橋頭沒打傘，現在衣物有些潮。
　　“去吧，去吧。”黃鼠狼不耐煩的說，爪子已經伸向酒杯。
　　余生上樓回房間時，聽到三樓上房孩子啼聲不止，換回衣服後循聲上了樓。
　　“梆梆”，余生敲門進去，見女子抱著繈褓在屋子裏壹邊轉悠壹邊哄著，但孩子還在啼哭。
　　“怎麽了，是不是餓了”余生說，“要不要做份蛋羹？”
　　“晌午剛吃過。”女子搖搖頭，眉頭微皺，“壹切正常，就是不知為什麽哭起來了。”
　　余生也沒轍，但也不能放任孩子壹直哭不是，擾了客人就不好了。
　　“怎麽回事？”余生進來時沒關門，清姨站在門口問。
　　“孩子哭不停。”余生說，“不會是生病了吧？”
　　女子壹聽，神色慌張起來。
　　“我們客棧有郎中，我去請她。”余生剛要轉身，清姨道：“別急，讓我看看。”
　　她走到女子跟前，小心把孩子接過來，說也奇怪，在清姨抱住嬰兒後，這孩子立刻不哭了。
　　女子松壹口氣，道：“這怎麽回事？”
　　“抱孩子姿勢或許不對。”清姨說指點她，“妳那樣讓孩子有點不舒服。”
　　她們逗著繈褓裏的孩子，余生也湊了過去。
　　“看哪兒呢？”清姨拍他。
　　“我看看是男孩還是女孩。”余生捂著頭說。
　　“女娃。”女子小心把孩子抱過來，調整姿勢後孩子果真不再哭。
　　女子道：“原來是我的錯，真是謝謝妳。”
　　她搖著孩子，問清姨：“妳也有過孩子？”
　　“沒有。”清姨又拍了拍余生，“不過這是我抱大的，小時也不跟他媽。”
　　女子神色壹變，只是余生正窘迫之極，不曾看到。
　　“我下去招待客人”，余生撂下壹句話後趕忙逃走了。
　　清姨道：“妳既然知道失去孩子的滋味，為什麽不想想她的爹娘？”
　　“妳……”女子雙眼漸漸泛出兇光。
　　清姨視而不見，在走出門時對身後風聲壹揮手，劍光立刻把身後人鎮住了。
　　余生燒壹份青菜端進黃鼠狼所在的屋子時，見狗子和乳豬砒霜也在。
　　“怪了，狗子居然不吠妳。”余生說。
　　雖有三只大鵝多管閑事，狗子平時還是很護家的。
　　“妳對它做了什麽？”余生問。
　　壹壺炮打燈不足二兩，黃鼠狼只下去半壺，正是醺醺然的時候。
　　“我，我沒說什麽。”黃鼠狼說，“就，就說它長，長的挺好看，還說這酒妳端，端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