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葉公

　　雖少了系統加成，余生做的豆漿還是讓客人眼前壹亮，頗覺新鮮。
　　但相比某樣東西就遜色多了。
　　他走出後廚時，見草兒正用灌湯包蘸白糖，然後壹口塞進嘴裏，雙眼瞇著非常滿足。
　　小和尚更甚，端著小碟用舔壹口，幸福的向老僧道：“師父，這是什麽？真甜。”
　　老僧安靜的享用著豆漿，聞言眉頭壹擡，“應該是飴糖吧？”
　　“飴糖？”行腳商望著碟子中的顆粒，“若賣到姑蘇城能賺不少。”
　　他扭頭問余生，“掌櫃的，這糖從哪兒弄的？”
　　“自制的。”余生緊跟壹句，“概不外賣。”
　　行腳商伸出手指道：“我出大價錢。”
　　“不賣。”余生說著果決，卻在心疼擦肩而過的銅錢。
　　後來的四個漢子在休息時才察覺到酒中的靈力，當時立刻就覺得棪木酒不貴了。
　　這時又聽余生這般說，壹漢子道：“我算看出來了，掌櫃的妳是視錢財如糞土的高人啊。”
　　“呵呵。”余生壹笑，心說若不是白糖售出去後得付雙倍功德值，我早富甲天下了。
　　致富機遇在眼前，行腳商自不肯罷休。
　　飯罷，富難，四個漢子全回去休息後，行腳商依然在纏著余生，見他油鹽不進，方才嘆息著回房。
　　保護他們的武師也跟著回去，起身時望了望鄰桌空位上擺著的豆漿，灌湯包，又回頭看了余生壹眼。
　　他剛上樓，女鬼也想跟著上去，被余生喊住，“妳別把他嚇死了。”
　　女鬼跺腳，“可是……”
　　余生指著櫃臺，“坐下，呆會兒說。”
　　他回頭，見草兒奇怪的看著他，“妳和誰說話呢？”草兒問。
　　余生指著草兒背後，“有個鬼，我跟她說話呢。”
　　草兒回頭望了壹眼，女鬼正走過，只是草兒看不見，“哦。”她淡淡應壹句，又轉回頭。
　　輪到余生詫異了，“妳不怕？”
　　草兒擡眉，“有什麽好怕的？”
　　“我說的是鬼，不是小和尚。”余生說。
　　伴著老僧閉眼誦經聲，小和尚這時正趴她後面的桌子上昏昏欲睡。
　　“女鬼怕什麽，我還是妖怪呢。”草兒不屑的說。
　　“妖怪？”余生見正在收拾碗筷的白高興無動於衷，他比劃著自己的腰，“什麽妖怪，居然長這麽低？”
　　“啊~”草兒站起來，“我咬死妳。”
　　小和尚被驚醒了，驚恐的看著草兒，“師父，她果然咬人！”
　　白高興把碗筷放回廚房，出來後伸展懶腰道：“掌櫃的，客人越來越多，咱是不是再招個打雜的？”
　　“也對，還得招個賬房。”余生胳膊撥動著草兒，“怎麽，妳有合適人選？”
　　“我，我……”忽有不同於幾人的聲音說。
　　聲音由門外傳來，壹眼望去卻空空如也，余生驚道：“誰，誰在說話？”
　　“我，我。”聲音依舊從門前傳來。
　　余生揉揉眼睛，心說世上難道還有他看不見的鬼？
　　正疑惑時，余生見門外臺階上顫巍巍的擡起壹只手，接著見壹人撐著門檻站起來。
　　他在陰影處，身上仿佛掛著羽毛，但又有人的腦袋，身子左右晃悠，宛若喪屍走路。
　　余生拉著草兒向後退，“這世上還有這東西。”
　　八鬥忽然出現，見門口有人站不穩，伸手把他提進客棧，放在了豆大的油燈下。
　　原來是個人，只是他身上衣服被撕成條兒，勉強遮體，臉上鼻青臉腫如豬頭，頭發淩亂被拔掉壹撮兒。
　　這身打扮在陰影處不嚇到人就見鬼了。
　　“看妳的膽兒。”天師暗自松壹口氣，嘲笑余生。
　　“以後嘲笑掌櫃扣工錢。”余生走上前時說，讓天師牢牢的閉上嘴。
　　余生告訴八鬥飯在鍋上熱著。
　　“還有我，給我也來點兒。”衣衫襤褸的人道。
　　“妳是誰？”余生上下打量他，特別關註他襠下，“被人強抱了？”
　　衣衫襤褸的人精神壹振，手捂襠下，“誰被人強抱了，妳不要侮人清白，從來只有我強抱別人……”
　　余生後退壹步，惡心道：”原來是個露鳥癖，而且是個沒本錢的，趕走，趕走。”
　　“別，別。”衣衫襤褸的人懇求道：“我是被，被打劫了。掌櫃的行行好，讓我住壹晚。”
　　余生轉圈看他，“被打劫？荒山野嶺的哪個強盜敢棲身？”
　　衣衫襤褸的人囁嚅道：“我，我是被妖怪打劫的。”
　　更扯了，妖怪只吃人的，打劫作甚？“哪兒妖怪，這麽不專業。”
　　“真的是妖怪。”來人說，只是不知為何，他不道出妖怪的來歷。
　　“趕走，趕走。”余生又擺手。
　　“姑蘇來揚州的路上，槐樹下茶棚的妖怪。”來人立刻吐出實情。
　　白高興，余生壹怔。白高興陰陽怪氣道：“呦，原來是五錢天師，妳居然還活著。”
　　來人喜道：“妳認識我？對，對，我是五錢天師……”
　　身為捉妖天師，白高興以天師為榮，現在見他還真敢承認，這個氣啊，怒道：“妳小子還真敢承認。”
　　“別嚇壞他。”余生推開白高興，盯著來人道，“妳小子有前途，很合我口味。”
　　來人退後壹步，“妳幹什麽？我告訴妳，我不好那口，我寧願餓死也不會讓妳……”
　　“滾，老子才不會看上妳這豬頭。”余生惡心道。
　　來人松口氣，他看到八鬥端著碗，“那就好，那就好，那啥，掌櫃的，正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
　　“想吃飯，有錢麽？”
　　來人搖頭。
　　“沒錢還想吃飯，妳當我白癡啊。”
　　“生哥兒，我們也沒付錢。”小和尚迷迷糊糊說。
　　余生不說話了。
　　來人小心翼翼道：“妳們不是要招個打雜的？我可以抵飯錢。”
　　余生這才後退壹步，“也行。”
　　余生進後廚端飯菜，來人捂著屁股坐在角落，“小二，來壇酒。”
　　白高興余怒未消，聽到後陰惻惻的壹笑，“好咧。”
　　他轉身到櫃臺上給來人取壹壇，怕余生出來，又趕緊幫來人倒上壹碗。
　　來人痛飲壹碗，雙眼壹睜，“嗯，這是棪木酒？堂庭山極品棪木酒也不過如此了。”
　　“是吧，好喝就再來壹碗。”白高興又為他倒上壹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