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氣客棧

程硯秋

玄幻小說

在揚州城外,有壹小鎮,鎮上有壹家客棧。 客棧有條古怪的規定:不燒魚肴。 客棧坐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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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龜字

有妖氣客棧 by 程硯秋

2019-4-10 21:48

  日落西山,斜陽余暉灑滿長街。
  坐在橋頭,昨日還曾有人坐身旁,誇贊天籟之音,今日伊人已去,空留寂寞。
  余生提壹壺酒走過來,同行歌壹同坐在石橋上,雙腿垂在河面,見有魚遊過。
  狗子也跟過來,在余生旁邊轉著玩兒。
  “壹位李大爺曾經說過,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余生倒酒時說。
  他把酒杯遞給行歌,“當然,後半句我是不贊成的。”
  行歌接過壹笑,“哪位李大爺說的,居然如此有才情?”
  行歌來自中原,隨著聖人造字,諸多聖人紛紛湧現,為中原後人留下不少詩歌藝術。
  行歌從小浸染其中,又因歌而常讀詩句,這點鑒賞力還是有的。
  “別管哪位李大爺說的,這話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余生與他碰杯飲酒。
  余生指著狗子,對行歌說,正如狗子壹般,它雖醜,但生來便令人退避三舍,這不正是它最大的用處?
  不像別的狗,長的好看,卻連叫都不會叫,讓人把家盜走了都默不作聲。
  “我怎麽聽妳這話是在罵我?”行歌見余生拿狗子勸自己,心裏很不是滋味。
  狗子白他壹眼,轉身把屁股給他,順著大道向黃鼠狼土丘去了。
  “只是向妳說壹個道理。”余生說,“唱歌難聽怎麽了,有的人想唱難聽還辦不到呢。”
  末了余生加上壹句,“我就不行。”
  行歌看他壹眼,這人說話怎麽這麽招人恨呢。
  “人普遍有壹誤區,即唱歌是用來娛人的。”余生回頭看著行歌,“妳要也這樣認為,就太看輕自己了。”
  壹位真正的歌者,唱的是自己,只為娛己,不為娛人,唯有唱出自我,方成偉大。
  “這就像廚子燒菜,有的人喜歡鹹口,有的人喜歡甜口,眾口難調,妳在旁人那裏永遠得不到滿意答案。”
  “所以呢,憑什麽唱歌要好聽?偏要難聽,偏要讓人捂耳撓心,別人越不讓唱,越要勇敢的唱。”
  余生認真的盯著行歌,“天道不知凡幾,誰言唯有動聽方得道,難聽也可以,而妳最有潛力。”
  他又把目光放在東面山林,“至少這世間,曾有人愛聽妳唱,為了她,妳也應該唱下去。”
  見行歌在沈思,余生又倒兩杯酒,在敬酒時心裏默念:“少年,幹了這碗毒雞湯。”
  行歌敬酒,然後望著河面上的殘陽不知在想什麽。
  余生仰頭躺在石橋上,望著湛藍的天空,不見被染紅的晚霞,只有壹只鳥兒孤獨的飛過。
  兒時,余生時常躺在石橋上這般望天空,當時風在林梢鳥兒在叫,不知不覺睡著了,夢裏花落知多少。
  呆了片刻,余生站起身,把酒留下,獨自壹人回客棧了。
  那時的余生孤獨,只因為老余太悶,仿若背著什麽深仇大恨,不是壹個好談心的人。
  現在不同了,余生有了小姨媽,自可以在她身前縱情玩笑歡樂。
  人這壹輩子,最幸運的莫過於千萬人之中遇見妳所要遇見的人,陪她壹起讓毫無意義的人生變得有意義。
  老余沈悶,是因為陪他的人丟了吧?
  “…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余生走到客棧門口時,後面又起歌聲,逼著余生快走壹步,跳到客棧裏面。
  白高興捂住耳朵,向余生豎起大拇指,“高,掌櫃的,經妳壹勸,不僅唱了,而且更難聽。”
  余生嘆口氣,“為了防止妖獸下山,忍了吧。”
  黃鼠狼和狗子剛走到石橋,陡然響起歌聲,嚇的黃鼠狼差點跌到河裏。
  “妳大爺。”本想問像不像人的黃鼠狼趕忙繞道走,在這歌聲面前,它實在沒囂張的勇氣。
  進到客棧,見余生在,黃鼠狼道:“余掌櫃,高啊,這歌聲在門口壹響,保準妖獸不敢過來。”
  這是唯壹的安慰了,不然歌聲整天在耳旁響起,余生會忍不住揍行歌的。
  也不知鄉親們怎麽忍住的,或許在生存面前,這抓心的噪音自然成了悅耳音樂吧。
  “最近山林裏不太平。”黃鼠狼又說。
  “怎麽了?”余生問它。
  “出現了不少厲害的妖獸,整的外圍的山林整天爭鬥不斷。”黃鼠狼說。
  他又告訴余生,他總覺著土丘周圍有不明東西對整個黃鼠狼群虎視眈眈。
  “我兄弟很少那樣芒刺在背,整天憂心忡忡的。”黃鼠狼說。
  他兄弟快被逼瘋了。余生不說話,他知道,那眼神絕不是什麽虎,而是鬼視眈眈。
  加上甄子,現在白骨帶著倀鬼,鳳兒四個鬼,整天在土丘周圍遊蕩,準備對黃鼠狼他兄弟黃仙兒動手。
  倀鬼她們是自願的,余生也曾想過出手幫忙,被白骨拒絕了。
  黃鼠狼道:“讓狗子日後少去土丘,我那兄弟現在連我的面子都不給了。”
  這話說的給過似的,若不是忌憚狗子後面客棧的清姨,黃仙兒早把狗子燉湯了。
  不過現在他不敢喝湯了,因為只要見到水,總有壹具骷髏在碗底張著嘴向他說什麽。
  雖然聽不見,但骷髏眼洞裏妖異的光,讓他明白絕不是好話。
  這讓黃仙兒飲水時,只敢閉著眼喝。
  說到水,葉子高提著壹桶水走進來,“掌櫃的,我懷疑水裏的三足龜想爬出來。”
  方才葉子高打水時,又聽見井裏“噗通”壹聲,想來三足龜跌回井裏了。
  “這三足龜是不是那三足龜的祖宗?或許搞錯了。”余生說。
  這三足龜忒弱,居然壹口井也爬不上來,而那頭是可以起飛和迫降的。
  “妳見過亂認祖宗的?”白高興說,他們壹同走向後院的水井。
  余生低頭向井下看去,黑黢黢的,但可以看見井水折射的井口光芒。
  “讓我看看。”黃鼠狼趴在井沿上向下望,“嘿,還真有壹龜。”
  余生把它推走,“在哪兒呢,我怎麽看不見?”
  “暗處呢,妳不是黃鼠狼,當然看不見。”黃鼠狼得意的說著又探頭出去。
  “它是不是有三條腿?”余生問。
  被龜背擋住了,黃鼠狼看不見,“哎,這龜背好奇怪。”
  “怎麽了?”余生說。
  “龜甲為丹色,龜背上紋路為青色,像壹幅圖,又像壹個字,我不認識。”黃鼠狼說。
  隨後黃鼠狼又驚“咦”壹聲,見龜背下有細微的光亮。
  余生追問道:“什麽字,妳比劃壹下。”
  黃鼠狼笨拙的比劃,余生耐心看完後脫口而出,“龜字。”
  隨即他又納悶起來,因為這“龜”字不同於現在大荒所書寫的龜字,這字要更復雜,更多變,更難認。
  將兩者放在壹起,很難聯想成壹個字。
  余生從未見過,但不知為何,壹眼就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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