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三章 深入

　　不管怎麽說，看到這頭數米高的巨大蛛魔，千夜還是感覺陣陣頭皮發麻，打消了偷襲的念頭。如果沒有意外，這頭蛛魔就是黑巢主人，斯圖卡的哥哥波圖壹等子爵。
　　千夜的狙擊槍準星在波圖各處要害晃了半天，最後不得不忍住誘惑，放他過去。
　　想想當初魏柏年和勃拉姆斯的苦戰，千夜實在沒有把握能壹槍重創巔峰狀態的波圖子爵，何況他旁邊還有大群衛隊。只是看波圖傾巢而出的模樣，恐怕附近出現了強大的敵人，很可能是某個世家或軍團的戰隊到了。
　　等蛛魔戰隊離開之後，千夜壹時猶豫下壹步該怎麽走，他隨即想起，波圖幾乎帶走了麾下的全部精銳，那黑巢豈不是前所未有的空虛？
　　這兩天千夜就在黑巢周圍的領地活動，很清楚隨著戰火逐漸蔓延，在黑巢中轉的黑暗戰士，幾乎都是到達當天就出發，散向遼闊的戰場。
　　他不再猶豫，立刻向黑巢的方向潛去。
　　偌大的黑巢再次出現在地平線上，果然比兩天前冷清了許多，連外圍守衛的數量也明顯減少。千夜觀察了半個小時，也沒看到有幾頭蛛魔進出，棲息在巢穴周圍的仆蛛都寥寥無幾。
　　千夜如幽靈般開始向壹處不起眼的出口接近，這是壹處後勤通道，經常有仆役推著雜物進進出出，或許通道壹直處於使用狀態，戒備程度比其它地方弱了很多。人們總有慣性思維，入侵者不會選擇熱鬧的地方進入。
　　在通道口伏著壹頭巨大的仆蛛，壹動不動，也不知道那十幾只大小不壹的眼睛在盯著哪裏。
　　千夜從側後方接近，距離不足十米時，這頭仆蛛終於隱隱感覺到什麽，有些不安地動了動，龐大的身軀搖晃壹下，想要站起來。
　　千夜陡然躍起，東嶽壹劍落下，頓時將這頭仆蛛居中斬成兩半！
　　他隨即激發血氣，釋放出血族氣息，在十余頭小號仆蛛中穿插遊走。那些仆蛛猛地被上位血脈的威壓所懾，壹時均癱倒在地，動彈不得。千夜運劍如風，劍氣壹掃壹片，瞬間將這些仆蛛全部斬殺。
　　這些仆蛛大多是二三級的低級炮灰，在帝國此次封賞單上二級起就有軍功，但是每個只有壹點，以後等級提升壹級，軍功計點翻倍。雖然眼前的仆蛛累積起來也能換得些許軍功，但千夜實在是懶得收集，直接沖入通道，壹路疾行，深入黑巢。
　　沒走多遠，通道中就出現了壹隊仆役，還帶著幾頭仆蛛。他們看到千夜，頓時驚得呆了。仆蛛發出嗞嗞的嘶叫撲向千夜，千夜拖著東嶽，毫不停步地直沖而過，瞬息間自隊首沖到隊尾，整隊仆役連同仆蛛已全被斬殺，只留下壹個人類仆役。
　　千夜對人類仆役揚了揚東嶽，道：“不想死的話，帶我去波圖的居住區。”
　　那仆役雙腿發抖，靠在通道石壁上連站都站不穩，他戰戰兢兢擡起手臂，指了方向。
　　千夜只扔下壹句：“自己跟上來！”身影就轉眼即逝。
　　那仆役白紙般的臉色開始發青，差點坐到地上，最後終於壹咬牙，扣住墻壁強撐起身體，跟了過去。
　　轉過通道拐角，那仆役頓時被眼前景象嚇了壹跳。通道旁邊本來有壹個房間，專供衛兵休息，平時總會有幾頭狼人守衛在那裏，現在他們東倒西歪，躺了壹地，血流漫延。
　　千夜站在壹地屍體當中，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倉皇奔來的仆役，“來得還算及時，繼續指路吧。”
　　仆役心中大跳，心知自己要是剛剛沒有跟上來，那麽千夜必會原路返回追殺。親眼看到七八名兇殘狼人無聲無息地被解決掉，那仆役再也不敢有多余心思，老老實實地指點道路，並且還特別提醒哪裏有暗哨，哪處有巡邏。
　　有如此得力向導，千夜深入得異常順利。東嶽重逾山巒，他的劍技又是千錘百煉，在狹窄地形中正是如魚得水，就是爵士也擋不住千夜壹劍。直到遇見壹頭蛛魔男爵才正面抗住壹擊，然而千夜隨後攻勢如狂潮怒濤，那頭蛛魔男爵轉動不便，轉眼間身中十余劍，幾乎被分屍。
　　千夜壹刀切下他的頭顱，收進安度亞空間。
　　那名蛛魔男爵似乎就是這個區域的最高武力，殺掉他後壹路順利，直到波圖的居住區都未再遇到什麽抵抗。
　　波圖的居住區是獨立區域，通道盡頭是壹個小型的圓形廣場，但是仆役提醒過千夜，那整個廣場其實是通向地面的升降梯，專供波圖出入。不過好在當子爵不在城堡中的時候，無人能開啟這道升降梯，所以倒不用擔心來自上面的攻擊。
　　廣場盡頭高高矗立著兩道紅銅大門，門前站著壹頭同樣全身黝黑的高大蛛魔，壹身猙獰重甲，手中橫提巨斧，斧刃上隱隱燃燒著火焰，壹看就非是凡品。
　　“人類？！”蛛魔的聲音如同雷鳴，略略俯下高大的上身，似乎很是意外。不過他隨即揚起了巨斧，子爵級別的黑暗原力鼓蕩著，如有繚繞黑霧。
　　“妳能夠走到這裏，確實很讓人意外，不過遇到我古勒瑪，壹切到此為止！今晚，妳將成為我餐桌上最豐盛的大餐！”
　　千夜壹言不發，提起東嶽，身形壹閃已到了古勒瑪眼前，重劍當頭斬下！
　　古勒瑪壹聲狂吼，巨斧橫揮，狠狠和東嶽撞在壹起。
　　當的壹聲，巨響如鐘鳴，整個通道都為之震顫！
　　這是毫無花巧的力量和原力的碰撞，然而結果並未如古勒瑪預想中像拍蒼蠅壹樣把那個渺小的人類拍飛。巨斧砸在東嶽上，猶如撞到山峰，反震力頓時將古勒瑪震得氣血翻湧，不由自主地退了數步，節肢壹軟，蛛軀頓時坐到了地上。
　　千夜也倒飛出去，雙臂陣陣酸麻。這下對拼，他也不好受。古勒瑪顯然是長於近戰的蛛魔，這類蛛魔的力量在黑暗種族中都是傲視同級，千夜能夠正面硬拼而只是微落下風，已是極為強悍，說出去根本沒人相信。
　　試過了古勒瑪的力量，千夜不再繼續試探，虛空中引出壹縷黑暗原力，東嶽淩空斬下。
　　寂滅斬！
　　古勒瑪本能地感到危險，他狂吼壹聲，原力迸發，準備依靠重甲厚皮硬抗，同時巨斧高舉，想要乘隙還擊。眼前的人類力量大得出奇，他倒是要看看，那螻蟻般的身軀是否同樣能夠抗住壹斧。
　　然而巨斧剛剛舉到最高處，還未落下，就僵在了半空。古勒瑪只覺壹陣仿佛墜落深淵般的虛弱感突然襲來，凝聚的原力剎那消散大半。他低頭看去，只見重甲上多了壹道長長裂隙，幾乎被斜斜剖成兩半。重甲下，他的本體也多了道傷口，正在裂開。
　　古勒瑪稍壹動彈，傷口即刻迸裂，猛然間鮮血噴湧。他立時大驚，幾乎不敢相信這壹劍竟會有如此威力。這哪裏是普通人類，就是十二古老氏族的嫡系子爵全力壹劍，也不過如此。
　　這時千夜身影又壹閃，已經踏上了古勒瑪的蛛軀。
　　嘶吼聲中，古勒瑪壹肘砸向千夜，但手臂卻被千夜壹把握住。兩條手臂完全不具備可比性，古勒瑪的手腕比千夜的大腿還要粗得多，但是角力的結果卻是雙方僵持，壹時不相上下。
　　略壹相持，千夜扔開東嶽，拔出深紅之牙，壹刀深深刺入古勒瑪體內，直入心臟！
　　“妳……不是……人類？！”古勒瑪喃喃說完，龐大蛛軀就轟然倒下，幾根節肢還在無意義地掙紮，但是身體已經不動了。直到最後，他也沒能知道答案。
　　千夜伏在古勒瑪的軀體上，壹動不動，直到深紅之牙上傳來的滾滾精血枯竭，這才站起，然後開始大口大口喘息。蛛魔生命力強橫，就是被腰斬都能生存很久，只有精血枯竭，才算死得透了。
　　千夜稍稍平復壹下呼吸，剖開古勒瑪頸下胸口，從裏面挑出壹顆拳頭大小的蛛晶。這就是子爵級蛛魔大多會凝結出的蛛晶，也是此次的軍功證明。
　　看著這塊微黃透明的晶體，千夜隱隱感覺到其中有原力流轉。帝國至今也沒有研究出蛛晶的用途，所以這種東西大多變成了帝國貴族的裝飾品，不過用來當作軍功證明卻是極好。
　　那仆役戰戰兢兢地從廣場另壹邊探出頭來，看到古勒瑪的屍體，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古勒瑪大人，就，就這樣死了？”
　　千夜笑道：“不然怎樣？再多殺幾遍？”
　　仆役連連擺手，惶恐地道：“不，小人不是這個意思！大人，前面是波圖子爵的居住區，我從沒有機會進去，您看……”
　　千夜揮了揮手，道：“妳走吧，小心點別被殺了。”
　　仆役如蒙大赦，抱頭而去。
　　千夜心中暗自嘆了口氣，這仆役是不折不扣的人類，卻壹直在黑暗國度長大，直到最後，他也沒有要去人族控制區的意思。
　　這人壹去，想必是找個地方躲起來，等事情過去了，再安心當他的仆役，直到老死，或是哪天運氣不好被端上某個黑暗種族的餐桌，因為他已經不懂得第二種生存方式。
　　千夜收拾心情，走到紅銅大門前，用力壹推，大門即刻向兩邊敞開。門沒上鎖，門後也沒有禁制法陣，甚至附近都沒再設置其他守衛崗哨，想來波圖對於古勒瑪的鎮守十分放心。
　　居住區格外的大，壹眼望去，幾乎占據了整個巢穴城堡壹半的面積。而在千夜面前的是壹條半封閉式通道，高達十米，寬也有十米，走在其中，只覺異常空曠，腳步都有回音。不過想想波圖那龐大蛛軀，確實需要這種規模的通道，而且還是有些狹窄了。
　　通道兩壁每隔壹段距離，就燃燒著熊熊火把，散發出青幽的火光，把路面映射得無比陰森。或許由於波圖子爵出戰的原因，這片區域極為安靜，如同沈睡了的城市，剛才千夜和古勒瑪的激戰似乎沒有驚動任何人。
　　千夜很快走過這條百米長的通道，盡頭是壹座宏偉的建築，大門上飾著蜘蛛圖案。這次他沒有急於推門，而是貼到大門上，仔細感知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