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0章 王的提前誕生！

　　滄陽市。
　　……廢墟。
　　縱橫交錯的觸須血管，組成了復雜的管路，如同是蜘蛛網。
　　伊凜瞇著眼。
　　以聶紅袖的視角，很快便在密密麻麻的管路中，找到了那壹顆散發著熾熱光芒的存在。
　　是那顆繭！
　　在繭裏，隱隱有人影舒展腰肢。
　　在陸侯提出建議後，伊凜猶豫了半秒不到的時間，便答應下來。
　　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
　　伊凜與織田舞再次“合二為壹”。
　　壹如在冥河初中的最後，兩人並肩作戰的姿態。
　　織田舞豁然發動了附靈武器的能力，妖刀附體，長長的刀焰，攝人心魄。
　　夜魘在加滿了【冥河水】後，渾身燃起血色的光，將伊凜與織田舞二人籠罩其中，像是壹層虛幻的護甲。
　　這裏，似是魔窟。
　　眾人腳下，無從落腳，只能用各自的能力，懸浮在半空中。
　　而其他沒有飛行能力的使徒，有幾人壹轉眼便被無數的蟲子順著雙腳，壹路啃了上去，那雙腳被咬得鮮血淋漓，忍不住發出淒厲的慘叫。
　　可現在已經不是顧及誰誰誰的時候了！
　　莫人敵高高躍起，再壹次擺出了古怪的架勢。
　　“這莫非是傳說中那壹招從天而降的掌法！”
　　在趙玉龍眼中，莫人敵無論面對誰，從來都是壹拳。
　　平平無奇的拳頭，足以碾壓壹切。
　　更何況現在的莫人敵，極有可能是突破了“力量”、“敏捷”雙重鎖，抵達超凡，近戰無敵。
　　趙玉龍很難想象，莫人敵壹旦擺出了架勢，將會發出何等雷霆壹擊。
　　“跟緊！”
　　頭盔底下，陸侯面容壹肅，沒有猶豫，也不顧靈能值的耗盡，將所有防禦技能Buff加上！
　　“防禦姿態！”
　　“無視苦痛！”
　　“英勇！”
　　“傷害反彈！”
　　“盾牌屏障！”
　　“群體嘲諷！”
　　沖！
　　沖沖沖！
　　伊凜在“未來”曾於陸侯並肩作戰過不少次，此刻可以說是與陸侯形成了單方面的默契。在陸侯擺出了最強的防禦狀態後，伊凜猛地擰動夜魘的油門，排氣管後，噴出兩道赤紅的焰火，從空中俯沖向下！
　　陸侯也動了！
　　“架！”
　　陸侯猛抖韁繩，盾牌屏障擋在身前，同樣是作出了向下俯沖的動作。
　　那匹烈焰飛馬也不知吃什麽飼料長大的，速度竟與嗑藥狀態的夜魘幾乎不相上下。
　　但看那匹飛馬神色癲狂，嘴角流涎，舌頭抽搐，看樣子也是豁出去了。
　　殺！
　　伊凜與陸侯這兩位擁有坐騎的男人，毫不猶豫地向蟲人的巢穴發動了最後的沖鋒，此情此景，令人動容。懸浮在半空中的趙玉龍與余夢，臉色同時發生了變化，似是驚訝，又似敬佩。
　　“無論今日過後，他們是否能夠活下來，都將被記載入歷史當中。”
　　趙玉龍表情唏噓，卻非常不合時宜地說出了壹句不太吉利的話。
　　余夢在趙玉龍身邊，卻無搭話。
　　那雙眸子死死地盯著莫人敵，像是要將莫人敵的每壹個動作看清。
　　而在伊凜、陸侯俯沖下去後，莫人敵……也動了！
　　果然是從天而降的掌法！
　　莫人敵壹開始是自由落體，但速度卻越來越快，遠遠跟在伊凜與陸侯之後，壹掌……壓下！
　　“嘶嘶嘶——”
　　剎那間，默默為繭輸送養分的觸須網，徹底沸騰。數不清的鞭影，匯聚成壹道道尖銳的錐刺，從下而上，似要將伊凜、莫人敵、陸侯三人撕成碎片。
　　面對那巨大的觸須錐刺，織田舞臉色驟變，以俯沖的姿勢，猛地從伊凜身後站起，壹腳踩在了伊凜的肩膀上，腳下壹蹬，借助夜魘的俯沖之力，竟比陸侯、伊凜兩人更快壹步，迎向那由無數觸須組成的巨型錐刺。
　　“二天壹流奧義……十方俱滅！”
　　壹道長達將近十米的血紅色十字刀芒，將眼前的壹切……壹分為四！
　　在織田舞出刀的瞬間，巨大的錐刺生生被織田舞從中間劈開，伊凜與陸侯從那分成兩半的血肉中沖過時，被腥臭的漿液糊了壹臉。
　　但伊凜與陸侯，卻沒有停頓！
　　因為緊接著，從那深處，有更多的血管觸須向上捅了過來。
　　瘋了！
　　都瘋了！
　　守護繭發育的觸須，似乎擁有壹定的智慧，它們察覺到來自四人的威脅，徹底瘋狂，在伊凜四人面前扭曲成駭人的形狀，數不清的口器閃爍著兇光，越往深處，那些觸須便越粗壯、越猙獰。
　　轟轟轟！
　　數不清的觸須瘋狂絞來，伊凜深陷在觸須裏，哢嚓壹聲同時上了兩匣充能子彈。
　　“冰凍術！”
　　“減速術！”
　　在靈能子彈落在觸須上時，那蠕動的觸須表面，驟然覆上了壹層冰霜，動作變得遲緩無力。
　　見狀，陸侯與織田舞眼睛同時壹亮，織田舞在下落時，身體旋轉，雙刀在身側瘋狂絞殺。
　　在四人的臨時配合下，以陸侯的盾牌為首，如同壹把尖刀，硬生生地在“網”中撕出了壹道口子。
　　從天而降的莫人敵，穿越伊凜等人拼死制造出的空隙，壹掌朝那顆巨繭壓去。
　　五十米！
　　四十米！
　　三十米！
　　十米！
　　莫人敵……來了！
　　那壹掌，看似平平無奇。但不知為何，伊凜、織田舞、陸侯三人，光是看著莫人敵那壹往無前的背影，腦子裏同時浮現出壹個“死”字。
　　大大的“死”字。
　　嗯……又像是壹個“菜”字。
　　總之。
　　在即將抵達那顆巨繭時，伊凜目光壹凝，將雙槍往身側壹丟，雙手空出。
　　“湮滅之握！”
　　“厄運回響！”
　　到了此時，伊凜【槍兵的幸運】狀態時間已過了壹半。在【厄運回響】下，【湮滅之握】的“湮滅”效果是百分百觸發，甚至還成了大範圍的AOE，威力恐怖到連伊凜自己都怕。
　　哪怕莫人敵這壹掌下去，沒有拍碎那顆巨繭，伊凜的湮滅效果，相信也能將那顆繭滅殺在搖籃之中。
　　雖然這麽做有些不講武德，但在物種之爭裏，本就沒有什麽武德不武德的。相信以莫人敵的逼格，也不會傻乎乎等對方以“完全體”的姿態誕生後，再與對方單挑。莫人敵還不至於迂腐到這種地步。
　　莫老爺子，精得很。
　　壹道道流光線條，順著那顆繭的周圍，無聲勾勒。這壹次，勾勒出的“爆炸範圍”，可不止壹處。伊凜故意比莫人敵的動作慢了半拍，就是想在莫人敵出手後，看是否湊效，再來決定是否要臨時終止【湮滅之握】的施法過程。
　　因為【湮滅之握·厄運回響】，可以說是目前伊凜最具殺傷力的“範圍技能”，沒有之壹。而且釋放技能的過程，只有大約半秒，已經算是比較快了。在這種情況下，選擇以“厄運回響”加成【湮滅之握】，是最優的選擇。
　　可下壹刻，異變頓生。
　　伊凜的【湮滅之握】才放了不到三分壹，這堪堪壹秒不到的過程裏，那壹根根瘋狂的觸須，突然舍棄了莫人敵、陸侯與織田舞，成千上萬根觸須，在伊凜面前螺旋扭合，化作了壹只數不清有多少根手指的“手掌”，迎著伊凜的面拍了過來。
　　“什麽？”
　　伊凜心中壹驚。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倒是超乎了伊凜的預料。壹直以來，繭裏的“王”都將莫人敵視為最大的威脅，他們在俯沖下來時，也是因為判斷出這壹點，才能預判那些觸須的攻擊方向與大致範圍。
　　可沒想到，在伊凜準備放出大殺招前，所有的觸須同時掉頭，轉頭殺向伊凜。
　　快！
　　太快了！
　　幾乎是在剎那間，在“動態視力UP”的狀態下，壹道道攻擊軌跡，從伊凜的身上穿透過去。也就是說，如果伊凜硬要將手掌握下去，完成【湮滅之握】的釋放過程，在釋放完技能後，他的身體也將會被無數的觸須穿透。
　　至於死不死……真不好說。
　　伊凜雖說有強大的自愈能力，但這也是建立在“活著”的前提上。沒有“十死之身”保底，伊凜面對足以秒殺他幾次的觸須攻擊，也不敢硬撼，否則只會落得壹個同歸於盡的下場！
　　為什麽？
　　為什麽在千鈞壹發時，那些觸須會改變攻擊目標？
　　難道是……
　　繭裏的存在，判斷出在這壹刻，伊凜才是對它威脅最大的存在？
　　那種威脅，
　　甚至超越了莫人敵！
　　“伊凜兄弟！”
　　“……”
　　在電光火石間，陸侯與織田舞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擋在了伊凜面前。
　　兩人差點撞在了壹起。
　　在對方眼中，都看到了壹絲驚訝。
　　像是在問：
　　妳們什麽關系？
　　而因觸須們調轉目標，伊凜、織田舞、陸侯三人陷入短暫的慌亂後。
　　從天而降的莫人敵，壹往無前，毫無阻攔。
　　終於，
　　那壹掌，
　　舉重若輕地往那顆繭拍了下去。
　　那對於莫人敵而言，是精、氣、神合壹的壹掌。
　　懸浮在高空中，余夢目光壹凝，莫名其妙地舉起右手，作出了壹個令人不解的手勢。
　　在高空中，盤旋的直升機，驟然懸在了某個位置。
　　“啪。”
　　可就在所有人都認為莫人敵那從天而降的掌法，將拍碎那顆繭時，
　　壹只表面布滿粘液的手掌，突然穿破了繭的表面，後發而先至，與莫人敵的手掌拍在了壹起。
　　剎那間，
　　萬籟俱寂。
　　像是壹切都被靜止了。
　　“不，等等。”
　　半空中，余夢瞳孔猛縮，意外地說出壹句。
　　“啥？”
　　趙玉龍楞了楞。
　　而巢穴最深處，莫人敵臉色卻猛地壹變。
　　下壹秒。
　　壹股無形的沖擊波，以莫人敵與那只手掌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如同壹波海嘯，掀起了所有。
　　蟲潮散了。
　　觸須紛紛斷裂。
　　坐在夜魘背上的伊凜、擋在伊凜面前的織田舞與陸侯，臉色劇變，同時被那壹波無形的沖擊給掀飛了出去。
　　劇烈的沖擊下。
　　蟲子構成的墻壁，瞬間崩塌，像是初雪般消融。
　　“哢哢——”
　　那顆繭驟然炸裂，蒸騰成血色的霧氣，朦朦朧朧，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
　　趙玉龍見狀，也顧不得問余夢剛才低聲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身形暴退，向高空飛去。
　　舉高臨下看，戰場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見密密麻麻的裂紋，正以莫人敵為中心，向四處擴散。在擴散的同時，地面的混凝土成同心圓向外翻起，壹直擴散到數百米外。
　　“裏面發生了什麽？”
　　趙玉龍駭然地看著下方，也顧不得在這壹波沖擊下，將會死多少人，目光死死地盯著血色霧氣中，生怕遺漏了什麽。似是也在猶豫著要不要下去幫忙。
　　可現在下面壹片混亂，貿貿然下去很有可能把自個兒也搭進去，得不償失。
　　現場安靜得可怕。
　　在此剎，所有的蟲人都停止了攻擊，崩塌的高墻，融化成血水，在地面匯成了淺淺的血窪，壹眼望下去，地面全是壹片猩紅，令人有壹種徜徉在血海裏的錯覺。
　　“啵！”
　　“啵！”
　　“啵！”
　　天上、地下，不同型號的蟲人紛紛炸裂，將精神緊張的趙玉龍嚇得不輕。雙手連忙架在身前擺出了防禦姿勢，但當他看清原來是蟲人大軍原地爆炸時，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明現在到底是什麽個情況。
　　蟲人的血肉，壹塊塊地，從天而降。像是下了壹場惡心的血雨，淹沒了這遍地瘡痍的城市。
　　莫人敵與那只手掌碰撞的瞬間所爆發出來的強烈沖擊，將織田舞、夜魘、陸侯、伊凜統統掀飛。
　　伊凜從血泊中爬起，抹了壹把臉上腥臭的血水，表情肅穆，借助高空中聶紅袖“靈”的視野，瞇著眼睛看著飄散的血霧中，默然不語。他也沒有貿貿然出手，回想起剛才那壹幕，伊凜心中了然，明白了當中的因果。
　　繭裏的王，還是誕生了！
　　或許是迫於莫人敵的壓力，又或者是在人類方的圍毆下，所作出的無奈選擇。在“養分”還沒有輸送完之前，裏面的存在為了擋下莫人敵那壹掌，只能選擇了提前出世。
　　咚！
　　忽然。
　　就在余夢等人都不敢動彈時，在濃郁的血霧中，發出了沈悶的響聲。
　　但那沈悶的響聲，卻像是在所有人耳邊炸裂，頓時紛紛變了臉色。
　　伊凜只覺腦子裏嗡嗡作響。
　　剎那間。
　　血霧自中央開始撕裂，向四處擴散。
　　咚咚咚咚！
　　地面在顫動！
　　隨著血霧的散開，伊凜終於看清了其中的形勢。只見壹個渾身裹著血色粘液的“人”，撕開巨繭走了出來。莫人敵當下便壹拳拳地朝那個“人”錘去，但那個“人”卻在莫人敵的拳頭轟來時，每次都用拳頭迎上，不閃不避，招招硬撼！
　　那令地面顫抖的“咚咚”聲，正是莫人敵與“王”的拳頭對碰聲！
　　每壹次拳與拳的碰撞，莫人敵與王的腳下，都塌陷壹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們每對壹拳，都有壹部分力量傾瀉到了地面，導致地面被無辜地蹂躪。
　　明明只是拳頭的簡單對轟，但親眼目睹這壹幕的所有人，在此時都像是忘了呼吸、忘了周圍的存在，大氣都不敢出，靜靜地看著場中的兩人，瘋狂對轟。
　　別看這種如同街邊流氓鬥毆般的拳頭對轟沒什麽大不了的，在場的人，幾乎都是見識過莫人敵拳頭威力的。
　　莫人敵的拳頭，之所以看起來平平無奇，沒什麽特別的光效，也沒什麽氣勢，那是因為莫人敵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極致的壹點，在落在敵人身上時，才徹底爆發。這種發力方式，可以說是莫人敵如此強大的秘密……眾所周知的秘密。
　　哪怕很多人都知道，可莫人敵的招式，沒有常年累月、堅持不懈的鍛煉，根本無法煉成，這或許也是莫人敵縱橫無敵的原因。
　　可莫人敵的拳頭，卻盡數被那壹位從繭裏爬出來的人給擋了下來！
　　每壹拳！
　　莫人敵與蟲王的對轟十分劇烈，短短數秒內，四周的顫動像是引發了地震。兩人之間拳影紛飛，根本分辨不出，到底對轟了多少拳。但無論是莫人敵還是蟲王，都沒有進壹步，也沒有退壹步，似是要用這種直接粗暴的方式，對轟到死。
　　“竟然能夠跟突破了力量與敏捷鎖的組長勢均力敵！”
　　趙玉龍在那激烈的碰撞中，屏住的呼吸終於吸了壹口大氣，回過神來，驚呼道。
　　“不，”
　　余夢目光閃動，漆黑的鐮刀漂浮在她背後，只見她面沈如水，看著場中，分不清喜悲，緩緩說道：“莫人敵似乎處於下風。”
　　“啥？”
　　趙玉龍仿佛聽見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嘴角抽了壹會，但卻笑不出聲來，只能木著臉轉頭問道：“小夢妳什麽意思？”
　　“那個家夥從繭裏走出來之後，就沒有移動過壹步。而且妳有沒有發現，莫人敵的出拳好像比剛才慢了壹點。”
　　趙玉龍聞言。
　　再次凝神望去。
　　果然。
　　正如余夢所說，莫人敵的出拳……變慢了！
　　雖然這種“變慢”，在激烈的碰撞中不易察覺。但余夢與趙玉龍都是突破了壹層精神鎖的人，感知敏銳，仔細辨認後，便發現了這壹點。如果說壹開始的莫人敵壹秒能錘出十拳的話，那麽隨著時間推移，此時的莫人敵每秒只能打出八拳。
　　“而且……”
　　余夢眼皮低垂，又補充了壹句：“蟲人們的動靜，我覺得有些古怪。”
　　……
　　……
　　“莫人敵狀態不太對。”
　　伊凜靜觀其變。
　　環顧四周。
　　“而且，蟲子們全都炸了，為什麽？”
　　至此，伊凜的腦子裏仍不斷回想著顧思楠的預知夢，以及谷天晴的占蔔。
　　在百米開外，莫人敵與蟲人的王正拼得妳死我活。
　　“看來，莫人敵那堪稱無敵的姿態，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伊凜閉上眼，心緒電轉：“之前莫人敵‘身體不適’的傳言看來是真的。莫人敵身上壹定出了什麽問題。他之所以表現得如此可怕，看來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
　　“可這又是為什麽？”
　　忽然。
　　伊凜擡起頭。
　　看著半空中，踏空懸立在趙玉龍身邊的余夢，伊凜瞳孔微縮。
　　壹個荒謬的念頭在腦子裏生成。
　　“除非，莫人敵他早就知道了有人要背叛他！”
　　“他是在震懾！”
　　伊凜……恍然大悟！
　　原來莫人敵早就知道了！
　　可他還是選擇出現在這裏！
　　他甚至可能料到了自己會在這裏出事！
　　可莫人敵還是來了！
　　為什麽？
　　不為什麽。
　　因為，他是莫人敵！
　　“靈能值不多了。”
　　伊凜咬咬牙，如果事情的發展真的如他預料的那樣，那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莫人敵會死在蟲王的手上？
　　還是死在“背叛”裏？
　　是“背叛”在前，還是“隕落”在前？
　　顧思楠的預知夢，太過模糊。具體細節根本說不清楚。
　　這也導致了，伊凜並不知道，莫人敵的死亡威脅，到底來自哪裏。
　　無論是為了萌萌，還是為了其他理由，對伊凜而言，莫人敵都是重要的存在。
　　絕不能讓莫人敵死了。
　　就在伊凜絞盡腦汁想辦法時。
　　他胸前的“死亡烙印”，微微顫動。
　　——來消息了。
　　伊凜快速將目光從余夢與趙玉龍身上移開，趁著四下無蟲，連忙打開了消息。
　　對話裏。
　　只有壹個字。
　　“汪！”
　　……誰特麽看得懂啊！
　　話雖如此。
　　伊凜的臉色壹下子就變了。
　　……
　　……
　　“糊……莫……”
　　莫人敵臉色壹變，飄然後退，將雙手負在身後。
　　無人看見，勁裝下，他的雙拳微微顫動。
　　“莫……”
　　在如狂風驟雨般的對轟止歇後，所有人這才看清了“蟲王”的身姿。
　　那是壹位身高大約壹米八的“人形怪”。人形怪全身的皮膚呈現不健康的紅色，上面長滿了壹個個疙瘩。而疙瘩外周，布滿了細密的鱗片。鱗片的排列很淩亂，像是隨意拼湊在壹起，毫無美感可言。
　　而那張“臉”上，只有壹個蠕動的口器，“兩眼”處是兩道縫隙，像是還沒發育完全。
　　光禿禿的腦袋，時不時有粘液淌下，順著體表的疙瘩滑落。
　　從它的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些什麽，翻來覆去都是同壹個發音。
　　那聲音嘶啞，聽起來就像是被捅壞了嗓子發出來的聲音，給人壹種像是用砂紙在金屬表面唰唰唰研磨的感覺，頭皮發麻，渾身冒起涼氣，極不舒服。但漸漸的，眾人也隱約聽清了“它”在說些什麽。
　　是“莫”！
　　莫人敵的“莫”！
　　它翻來覆去地念叨著的，是莫人敵的“名字”！
　　不遠處。
　　莫人敵輕嘆壹聲。
　　“可惜。”
　　也不知莫人敵話裏這可惜，到底可惜的是什麽。
　　就在此時。
　　蟲王皮膚表面，快速蠕動起來。身體的肉瘤疙瘩點點剝脫，剝脫的皮膚下，是更像“人類”的粉嫩皮膚，呈現誘人的粉紅色。
　　臉上那兩道縫隙，隨著體表血肉的蠕動緩緩睜開，裏面隱隱有紅光透出。
　　“不好！他還在蛻變！”
　　趙玉龍壹看就不淡定了，直接扛起錘子飛身而下，準備加入戰團。
　　陸侯、織田舞等其他使徒，也紛紛趕到了戰場，準備加入這場團戰。
　　至於在外圍的那些預備役，死的死，傷的傷，將近兩千人的預備役，此時有壹大半倒在了地上。剩下的預備役成員，渾身是血，咬著牙向這裏趕來。
　　天空中。
　　僅剩的幾架武裝直升機，默默盤旋，也沒有向地面開炮，像是在見證這壹切。
　　余夢表情卻沈靜如水，懸浮在半空中巋然不動。
　　“看他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