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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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

 世界上有兩件東西能夠深深地震撼人們的心靈,壹件是我們心中崇高的道德準則,另壹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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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看看天上,妳又去了戰鬥的新地方

間客 by 貓膩

2018-6-26 19:09

  總統先生親自出面調解,政府和議會方面施加了強大的壓力,西林隱隱動蕩的局面終於沒有失控,至少家族雙方暫時不至於爆發激烈而不可控制的武裝沖突。那些圍繞著大利益展開的爭奪,有些潛入了深海之底,醞釀著無窮的壓力,有些浮出了碧波之上,開始走向法律解決的途徑。
  包括古鐘公司在內的龐大產業,究竟哪些屬於鐘家的家族產業,哪些屬於緯二區老宅的私產,無數繁復的法律名詞和權限界定,足以讓整個西林大區的法官都感到棘手,很多人都認為這場官司或許會壹直打到最高法院去。
  聯邦政府和軍方並不願意看到這種局面持續的太久,畢竟宇宙大戰馬上將要來臨,各方勢力隱隱遞出含混不清,卻足以令當事者非常清楚的信息,這些信息對於緯二區老宅裏的小女孩兒而言,並不是什麽好消息。
  政府希望西林亂局早些結束,軍方更希望能夠在民事問題解決後,馬上著手處理西林部隊的管轄權問題,而那六個隱藏在陰影中的家族,則是冷漠旁觀並且等待著鐘家分裂的余波,整個聯邦最有力量的幾方勢力,出於各自不同的考慮,推動著事態向著某個方向發展……
  雖說聯邦司法號稱絕對獨立,但在這等恐怖的壓力面前,所謂獨立,也只能是在表面上保證壹些程序上的公平。
  十余天內陸續展開的三場司法管轄權的爭議裁決,對於鐘家老宅方面前都為不利,老宅的法律顧問,那些西林的著名大律師,面對這種局面,也不禁感到有些無能為力。
  就在這種情況下,落日州午後某條尋常的街道上,壹家名為西舟的律師事務所悄無聲息地開業,沒有任何人註意到這家只有三個通間辦公室,在業內沒有任何名氣的律師事務所。
  更沒有人知道,這家西舟律師事務所開業後所尋求的第壹項業務,竟然便是來到了緯二區的鐘家老宅。
  “如果我沒有聽錯,妳們的意思是說,這家叫西舟的律師事務所,想要代理鐘煙花小姐今後所有的法律事務?”
  鐘家老宅的工作人員看著面前那名明顯剛剛從大學畢業的年輕律師,臉上的表情極為怪異。
  對面這個年輕人有些坐立不安,想必也知道鐘煙花小姐究竟是誰,也應該清楚當前的鐘家正處於怎樣的局面之下。對方居然想代理小姐所有的法律事務?這真是荒謬至極的要求,這家律師事務所的老板是不是腦袋有些發昏,想用這種小醜般的請求來博取名聲?
  “妳知道為小姐服務的大律師有多少位嗎?妳知道這些大律師在西林司法界擁有怎樣的地位?妳知道不知道,就連S1著名的何大律師,此時也正在趕來西林的旅途之上?”
  鐘家工作人員望著對面的年輕律師,皺眉說道:“妳們這家剛剛成立的律師事務所,究竟有什麽底氣敢讓我們放著這些大律師不用,卻選用妳們?”
  年輕律師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聲音微顫解釋道:“我也知道……似乎無法解釋,只是事務所的合夥人,要求我們必須拿到這筆業務。”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匆忙從衣服內部取出壹張植物纖維紙名片,恭敬地遞了過去,說道:“我們是家小事務所,老板暫時沒有發展合夥人的意思。”
  鐘家工作人員接過這張材質名貴的名片,看著名片上那個名字,眉頭微微壹皺,轉身離開。
  不到壹分鐘的時間,這名工作人員急匆匆走了回來,不可置信地望著這名年輕律師,說道:“田上校說,希望能夠盡快與貴事務所老板會面,至於妳剛才提到的事情……老宅所有法律事務,從今天起,全權交給妳們西舟律師事務所。”
  ……
  ……
  邰之源站在狹窄的律師事務所辦公室裏,看著窗外的車流,瘦削微白的臉頰上露出壹絲微笑。
  壹個月前,他就來到了西林,安靜地觀看著發生的壹幕幕悲劇喜劇醜劇,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按照母親建議的人生規劃,按照他很小年紀時就培養出來的自覺,他此時本來應該還留在部隊之中,在日後進攻帝國的戰爭中謀取戰功,然後進入民間基層積累經驗,最後正式進入政界,選擇重要且有象征意義的某州,就任該州議員,而不應該是像現在這樣,在安靜的落日州平民區內開壹家小型律師事務所。
  他並沒有放棄自己第壹步的人生規劃:成為歷史上最年輕的聯邦總統,只是違背了母親的意願,選擇了另外壹條或許比較難走的道路。
  做壹名成功的律師,然後從政,關於這壹點,他承認確實受到了總統先生人生經歷的影響。而要成為壹名成功的律師,則需要打壹場具有代表意義的大官司,環顧整個聯邦,數十年間,還有哪場官司會比爭奪西林鐘家的官司更為重要?
  這場官司的輸贏在官司之外,西舟律師事務所的突然出現,於聯邦政府,對鐘家另壹派勢力,對其余的家族,毫無疑問具有極強的警告意味。
  因為這看上去代表了莫愁後山的態度。
  然而事實上,這是邰之源第壹次獨立於莫愁後山,向整個聯邦發出自己的聲音,完全違逆了那位夫人的決定。
  邰之源望著窗外微笑不語,或許宇宙中沒有任何人能夠戰勝他那位母親,然而他卻並不擔心什麽,家族七代單傳才留下他這道血脈,母親總不能因為憤怒而看著自己虛耗年華,在這場母子間的戰爭中,兒子總會取得天然勝利。
  當然,為了獲得母親的諒解和家族的全力支持,他也做出了極大的妥協,訂婚的日期,最終被確定在後年的秋天。
  他依然是那位頭腦清晰冷靜天然驕傲的太子爺,只是忽然間改變人生規劃,做出如此重要的決定……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內心深處莫名其妙地浮現出某種責任感,某種想替死去朋友完成他想完成事情的渴望,或者僅僅是他想體會壹下,像那個家夥壹樣活著的感覺?
  邰之源擡頭看看天上,輕若不可聞地嘆息了壹聲,在心中輕聲說道:“妳終於還是做成了該死的英雄。”
  “可妳知不知道,聯邦裏有多少人在嘲諷妳的愚蠢、妳那不知所謂虛榮的個人主義,甚至在憤怒地控訴妳毫無道理的復仇。”
  “我真的不明白這些人憤怒什麽,難道他們從來都沒發現妳的腦子有病?”
  邰之源輕輕咳了兩聲,摸出藥瓶倒出壹口吞了下去,沒有喝水,然後撫著胸口急促地喘息片刻,終於平靜了下來,臉頰漸現紅潤。
  其實這些年來,他和那個家夥聯系的並不是十分密切,自幼被家族教育培養出來的假溫和真淡漠外表,與皇族榮光熏陶出來的天然氣勢,和那個家夥油鹽不進、棱角十足的性情實在有些相沖,即便不相見,也不會想念,偶爾相見,平靜如小溪緩緩蔓延。
  然而壹旦永不相見,想到這輩子唯壹的朋友不在了……
  他總會有些難過,他認為僅此而已。
  “我今天想吃蔥油餅。”邰之源回頭,對恭謹站在辦公室門口的靳管家說道,然後下意識裏頓了頓,有些莫名地笑了笑。
  清粥與蔥油餅,圖書館裏的對戰,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
  ……
  聯邦新聞頻道在最近這段日子裏,播放了那艘憲章局三翼艦在帝國那邊英勇而強悍的復仇片段,聯邦戰鬥英雄的價值,即便死後也要得到最大程度的利用。
  鐘司令夫妻的葬禮舉行了,古鐘號遇難官兵的葬禮也舉行了,然而許樂的葬禮卻在某些人的強烈反對下,沒有被人提及。
  穿越空間通道的憲章光輝觸角,早已搜尋不到許樂的芯片脈沖,判定此人死亡,可聯邦裏很多人依然在做著無望的等待,等待著某種奇跡的發生。
  可如果奇跡發生的次數太多,也就不能稱之為奇跡,不同星球上不同的季節過去,那邊依然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為了那場即將掀開帷幕的壯闊宇宙戰爭,聯邦內部進行著周密而緊張的準備,在這種大背景下,在聯邦民眾狂熱集體意識的強大壓力下,很多紛爭被暫時壓制,身處西林的田胖子、李瘋子、邰家太子,也不得不做出各式各樣的妥協,壹種和諧同光共赴時艱為大局犧牲的氣氛籠罩著無數星系,此時此刻,總有些人很容易想到某個似乎從來都不知道妥協,也很可惡地沒有什麽大局觀的家夥。
  費城湖畔,黑發如瀑般垂於肩後的簡水兒,靜靜站在晨光之中,站在晨光中那位老人的身後,沈默很長時間後,微仰著美麗的臉龐,帶著壹絲不知承自她父親還是生母的氣息,認真說道:“我知道聯邦艦隊為什麽拒絕我的申請,我也能夠猜到您為什麽如此認真地阻止我有哪怕壹絲機會進入帝國,那肯定牽涉到我的身世。”
  “在5460行星上的勝利軍事行動,我壹直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許樂答應我去查,所以我沒有問您,可如今他已經死了,我想自己應該有能力像他那樣直接把話問出來。”
  聯邦軍神李匹夫渾濁的雙眼微微壹眨,擡頭望著湖對岸奇崛的山峰,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出壹絲含義深遠的微笑,似乎對於女孩兒勇敢地提問感到有些欣慰。
  然而他終究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沈默片刻後把話題轉到了另壹個方面:“我也有壹個問題始終想不明白,像妳父親這樣的人,怎麽能夠教育出來像許樂這樣的孩子?這場從早到晚的復仇,應該和他沖動的性格無關,只是有時候他所做的決定,連我都有些想不明白。這孩子的行事是如此平靜,藏在面容下面的愛憎為什麽又如此鮮明?”
  “關於他的死,我感到很遺憾。”李匹夫面容平靜,用認真的口吻緩聲說道:“我曾以為在死前的這幾年裏,能夠看著他以誰都想不到的方式成長,卻沒有想到他居然死在了我的前面。”
  “不過,”老人靜靜地看了容顏微戚的簡水兒壹眼,說道:“所有聯邦人進入帝國都必死無疑,但他未必。當然……只是未必。”
  ……
  ……
  壹顆閃耀著金屬光澤的小行星懸浮在宇宙之中,這裏是聯邦星域前線最重要的前進基地,凝聚了果殼公司數代工程人員的心血才華,耗費了聯邦政府令人咋舌的巨額預算,此刻終於正式投入使用,以此大型信息節點為樞紐中心,將這片空曠星域中的所有信息節點全部聯系在壹起,直至探入空間通道那頭,為聯邦大部隊進攻帝國提供了強大的支撐作用。
  新十七師壹團在這座巨型太空基地中已經駐守了三個月。
  滿臉油汙的達文西從W型引擎扭曲管道裏爬了出來,往地面啐了壹口發黑的唾沫,接過旁邊戰友遞過來的煙盒,掏出壹根點燃,然後開始認真地對比技術手冊,檢討先前檢修時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自從那天困於救生艙,無助悲傷看著三翼艦離開之後,七組隊員們都變得比以前沈默了很多,縱使現在打散編制,重新歸入各個戰鬥單位,他們依然沈默,只是更加認真地訓練自己。
  雖然戰場上的男人們早就習慣了生離死別,可這次總感覺有些不壹樣,雖然那個家夥平時話語並不多,甚至有些不起眼,但少了這麽壹個沖鋒在前,退守在後的頭兒,還真有些不習慣。
  達文西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白玉蘭的身影,馬上站起來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後恭敬地抽出香煙遞了過去。
  白玉蘭搖了搖頭,額前的黑色發絲倏忽蕩開,聲音有些清冷:“我戒煙了。”
  戒煙與復吸,對於這位優秀的軍隊殺手而言,具有某種自我催眠般的象征意義,既然那個家夥不負責任地死了,三七牌香煙似乎也變得沒有什麽味道。
  說話的時候,白玉蘭壹直沒有回頭,他的左腳如以往那般習慣性後縮,蹬在墻壁上,腦袋微垂,犀利如刀鋒般的目光在黑發的遮掩下,盯著某處。
  那處,商秋正帶領著果殼工程部的職員們進行著繁復的數據核算,這位漂亮的天才女工程師,似乎與以往沒有什麽變化,表情平靜,只是臉頰顯得瘦了些,反而更添清秀。
  這些日子裏,商秋在工作,在壹直工作,在不停工作,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做。
  ……
  ……
  議會山長長的石階下,剛剛結束新聞發布會,表達了對政府進攻帝國本土全力支持的青龍山委員會副委員長,在聯邦特勤局特工的保護下匆匆離去,而正準備離開的張小萌,卻被記者們重重包圍了起來。
  “張小萌女士,關於許樂中校的不幸犧牲,您有什麽看法要發表嗎?”
  “只是失蹤,”張小萌微微壹頓後,平靜地糾正道:“聯邦至今無法確認他的行蹤。至於我個人,我相當贊賞許樂中校的英勇行為,至於聯邦社會中某些所謂對英雄主義的反思,我認為相當無禮而且弱智。”
  難得堵住這位青龍山的美貌新聞發言人,難得聽到她正面評價,記者自然大喜過望,無數問題紛湧而至。然而張小萌在發表了簡單卻直接的評語之後,再也沒有回答任何人的問題,走進了議會山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緊緊關閉,張小萌安靜地坐在寬大的椅中,桌面上擱著那副黑框眼鏡,很長時間,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任何響動,只是身體漸漸無力地松散,就像是勞累了很多天的人,驟然間再難抑止身體深處的濃重疲憊感。
  ……
  ……
  “這個無趣且虛偽的女人。”
  首都特區郊外林園,那處桌畔有流水的臨窗位置,隔桌而坐的兩位年輕男女,看著電視光幕上剛剛播放的議會山前畫面,同時鄙夷輕蔑發表了相同的評論。
  然後兩個人同時壹楞,施清海迷人的桃花眼裏閃過壹絲光澤,在食居外輕揚小提琴的伴奏下,對餐桌對面的女子和聲說道:“妳看,我們終究還是能找到很多共通點的,難道妳真的不考慮壹下?或者……我們可以嘗試著進行壹些比較親密的接觸,來尋找壹下當年年輕時的感覺。”
  “我雖然已經是位母親,可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老了。”鄒郁冷冷看了他壹眼,說道:“令我感到厭惡的是,那個家夥生死未知,妳居然還有心情追女人……難道妳們男人間的友情,就像那些千金小姐之間的情誼壹樣令人作嘔?”
  說完這句話,她低下頭認真地將精美的食物餵到小男孩兒的嘴裏。今天鄒郁穿了壹件紅色的寬松流雲裙,光滑的背部肌膚露出大片麗光,依然壹朵鮮艷的紅花別在鬢角,卻全無俗氣。
  施清海看了壹眼餐桌對面那個漂亮如瓷娃娃般的小男孩兒,微微壹笑,旋即極為誠懇說道:“正因為他死了,所以我更要像以前答應他的那樣,好好地活給他看。”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同時沈默,然後開始不停喝酒,琥珀色的烈酒配上三兩塊晶瑩的冰塊,壹杯壹杯地灌下去,鄒郁眉側紅暈漸生,嫵媚至極,忽然動念拿小指尖挑了兩滴酒水,遞到了小男孩兒唇邊。
  繼承了父母優秀生物標記和執拗性情的鄒流火,現在還沒能掌握足夠豐富的詞匯,所以在外面時,小家夥總是倔犟地不肯多說話,他好奇地看著母親送到唇邊的指尖,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舔了舔。
  鄒郁覺得有些癢,心頭卻是壹片溫暖,快樂地笑了起來,想到當年那個在夜場裏覓醉,借冷酷外表掩飾內心寂寞和不甘的自己,再次確認當初生下這個小寶貝,是自己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
  “妳……這是在做什麽?”施清海有些惱火訓斥道。
  鄒郁根本沒有理他,只是壹個勁兒地逗弄被辣的皺緊眉頭,卻始終不肯哭出來的可愛兒子。
  施清海未免有些無趣,自我解嘲說道:“也對,我們兩個酒鬼的兒子,將來總也是個大酒鬼。”
  “我再次提醒妳,”鄒郁擡頭盯著他,美麗臉龐上的嫵媚漸漸斂去,“流火父親壹欄的名字,寫的是許樂。”
  “我從來不會與死人爭什麽。”施清海攤開雙手,忽然語氣微沈說道:“不過如果這家夥還活著,爭壹爭或許還是種樂趣。”
  兩個人再次同時沈默。
  施清海思考很久後,終於開口說道:“我是職業的懷疑論者,從麥德林專案開始,壹直至今,古鐘號遇襲,我覺得還存在很大的問題。”
  “焦哥……焦秘書的自殺,確實很有問題,妳最好查壹下檔案,我會提供我所能提供的東西。”鄒郁沒有任何猶豫,回答道:“不過我相信父親與這件事情無關,而且我必須提醒妳,憲章局都已經終止了調查,這件事情可能比妳想像的更復雜。”
  “總是要查的,只不過以前我們是兩個人,現在那家夥死翹翹,就只剩下我壹個,不過我相信如果他還能說話,肯定會大聲地喊:查下去!查下去!”
  施公子微笑灑然說道:“那樣子真的很像個蠢貨,可我們總不能讓那個蠢貨白死不是?”
  聽到了太多的死字,鄒郁低落的情緒終於再難抑制,啪的壹聲放下酒杯,盯著施清海的眼睛,用她那特有的凜冽嫵媚勁兒說道:“妳死八百遍他都不會死!”
  “也許妳比我更了解他。”施清海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微笑著說道:“妳說的對,那家夥不是在戰鬥,就是在準備戰鬥,哪有這麽容易死去,或許現在不知道又在什麽地方開始他新的征途。”
  “當然如此。”鄒郁仰起美麗的臉,驕傲說道。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終)
  第四卷 星光流年
  何以會似戲中主角,悲悲歡歡角色都盤旋,為何明明是覺寒冷,假裝何其溫暖。世界每天都變,星光背影可流連,星光背影……和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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