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客

貓膩

都市生活

 世界上有兩件東西能夠深深地震撼人們的心靈,壹件是我們心中崇高的道德準則,另壹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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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請不要打擾我的愉悅

間客 by 貓膩

2018-6-26 19:09

  許樂看了看時間,在心中無比贊嘆,沒想到邰之源那小子居然還能站著出來,對四周的女孩兒說了聲抱歉,便走了出去。
  唯壹可供消遣的青澀男孩兒走了,休息室裏的氣氛回復到了往日慵懶而死寂的氛圍中。有個小姐取笑露露:“平時脾氣太硬,得罪了多少客人,今天好不容易瞧上壹個,別人卻瞧不上妳。”
  漂亮的露露哼了壹聲,說道:“我就喜歡老實的學生。”
  這時候房門打開了,壹個疲憊到了極點的女孩兒走了進來,嗔道:“現在的學生還有老實的?我這輩子就沒見過加了五個鐘的怪物。”
  走進來的這個女孩兒約摸二十歲的年紀,模樣清純,卻談不上國色天香,甚至還不如休息室裏幾個格外出挑的女孩兒,比如那個漂亮的露露。女孩兒穿著壹身黑色的套服,下面的緊身裙剛剛過漆,像極了臨海州裏那些大公司女職員的模樣,渾身上下沒有壹點風塵氣,但胸前卻掛著壹個表明她身份的銘牌,尤其是此時眉眼間時不時流露的疲憊和淡淡春意,更是透露出她先前做了些什麽。
  這個女孩兒走進來,休息室裏的女孩兒們都露出了真誠的笑容,因為對方是會所的A牌,但卻從來不會像別的A牌壹樣給自己這些普通小姐臉色看,反而時不時會來休息室聊上兩句。露露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扶著那個女孩兒的手臂,興奮地問道:“白琪姐妳回來了?我的媽呀,快六個小時了,那個初哥還能走動道嗎?”
  白琪在星辰會所很出名,不是因為她的長相,而是因為她的溫柔和善解人意,尤其是那些方面的本事。但今天聽到露露的問話,她的臉上難得地流露出了壹絲淡淡的羞澀之意。
  這時候休息室裏的女孩兒才發現,原來白琪有些走不動道了。眾人不由大驚失色,心裏均自想著,那個學生初哥該不會是變態,把白琪弄傷了吧?但馬上她們註意到了白琪眉眼間的那抹羞意和春情,才震驚到了極點。露露不可思議地扶著她坐到沙發上,急忙問道:“妳該不是動心了吧?”
  白琪自然不肯承認,但她不得不承認……今天壹時興起接待的那個十七八歲的瘦弱男學生,除了最開始的生澀之外,最後竟展現了那樣真誠的溫柔和難以置信的技巧,在某些時刻,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淪落到對方的溫柔懷抱之中,再也不肯醒來。
  “怎麽可能。”白琪很勉強地笑了笑,想將這幾個小時裏的動心全部抹殺,說道:“那個男生嫩的厲害,壹進去什麽都不敢幹,讓我連著跳了兩個鐘的舞,差點兒沒把我累死。”
  “跳兩個鐘的舞,還有幾個小時做什麽了?”露露無情地揭穿了她的謊言,笑瞇瞇說道:“真有這麽厲害的人,能讓妳都動了心?”
  白琪心頭微亂,伸起手指,用驕傲掩飾著自己眉間的羞意與春情,說道:“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出手亂大方了,最後送了我壹個戒指,我當然要記他壹點兒好。”
  “別是假的吧。”
  “有點兒眼力沒有?”白琪驕傲地看著指上的紅寶石戒指。這款式雖然有些舊了,但這顆寶石絕對值錢,如果她沒有估算錯的話,至少值個十幾萬。她雖然是會所的A牌,但也從來沒有收過這麽貴的禮物或者是小費。
  姐兒愛俏更愛鈔,那個男生如此溫柔,出手又如此大方,白琪壹時情迷倒也正常。只是她卻沒有足夠的眼力發現,這顆款式超舊的紅寶石戒指,其實遠比她所想像的更要昂貴。
  “又能如何呢?”白琪的笑容忽然微微壹澀。“大概他還會再來個幾次。等膩了之後,我們的生活還不是和原來壹樣。”
  休息室裏的氣氛略顯沈悶,露露的笑容卻是不變:“我們本來就是靠這個掙錢的啊。有什麽好苦悶的?這世界上哪裏還有好男人?要不就是妳今天碰到的這種公子哥,要不就是我今天遇到的那個木頭人。這都還算好的啦……反正我啊,等存夠錢了,自然就不做了。”
  話題又回到了她們最熟悉的人生接客規劃之中。說不定這樣再過不久,她們就會忘了那個清晨便來嫖妓的奇怪學生二人組。
  房間門又被打開了,露出前臺小姐那張略顯緊張的臉:“琪琪,趙老板剛才點妳的鐘壹直被那個學生占著,他這時候很生氣,妳要不要先避避?”
  “我按制度做事,他怎麽好難為我?”白琪沒有做錯事,倒不害怕那個臨海州的夜店大佬,但她馬上想到那個不停加鐘的學生,緊張說道:“那個……客人沒事兒吧?”
  “不知道,趙老板不會在會所裏鬧事,但好像……派了人去堵那兩個學生了。”
  ……
  ……
  “六個小時中肯定有五個半小時,妳在和她談人生談理想。”蕭瑟的秋風中,許樂和邰之源走在臨海市安靜的街道上,許樂望著前方,有些不甘心地判斷道。
  邰之源笑了笑,少年的臉上是壹種了悟與狂歡後的微微疲憊,輕聲說道:“跳了兩個小時的舞。”
  他自幼接受過各式各樣的教育,關於男女的事情自然也在其中,今天只是將這些理論知識放諸實踐之中,尤其是壹旦真的嘗到紅粉滋味後,強大的心神控制,讓邰之源能夠細致而美好地享受那壹切,渾然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
  “我其實更懷疑妳和那些妓女打了幾個小時的牌而什麽都沒有做。”邰之源溫和說道:“如果這是真的,那我只好懷疑妳那方面真的有很大問題。”
  許樂最不能習慣的,便是邰之源總能以壹種格外成熟穩重的口吻,極其平穩的語速和自己說話,哪怕說的話十分惡毒。他撓了撓頭,說道:“說好只是陪妳。”
  “難道妳不動心?”
  “呃……當然有壹點,但妳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如果我是單身,妳又願意請客,我自然會很高興地做些什麽。”
  “我記得妳好像失戀了。”
  “失戀啊……我還沒有確認。”
  “真是壹個外表老實,內心虛偽的人。”
  反穿著風衣,用雨帽遮住自己面孔的邰之源與許樂聊著天,在街邊等著計程車。他薄薄的嘴唇露在帽子外面,配上他略有些蒼白的臉頰,看上去線條格外分明,唇角忽然翹了起來,多了幾絲柔和之意。
  不論邰之源自幼接受什麽樣的教育,擁有怎樣的城府,畢竟只是個剛剛成人的年輕人,對於自己的第壹次做愛,總會回味片刻,也正是逐漸地回味,才明白了先祖們安排這種成人禮的含義。壹個男人只有到了十八歲的時候,才會擁有初步的控制力,才能被允許去接觸那些美妙的事情,才能真正看出是否會被這些美妙而噬魂的事情擊敗。
  邰之源知道自己不是壹個能被女色擊倒的人,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願意回味先前的美妙,想到先前那個女人最開始像只貓壹樣溫柔地挑弄,中途卻變成了壹只不服輸的小老虎,最後還是變回了軟綿綿的小貓,心情便愉快起來。
  打擾他此時愉悅心情的,是會所裏走出來的壹群人。許樂壹眼就看出那些人來意不善,尤其當他認出人群後面的兩個人,馬上下意識裏將邰之源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他以為這些人是來找自己麻煩的,而且他總以為邰之源是個身體孱弱很可憐的小男生。
  Thirteen夜店的趙老板花了三秒鐘的時間,才想起來這個反應無比迅速,警惕盯著自己的年輕學生是誰。不由望向了身旁那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說道:“本想看看是誰能這麽厲害,讓白琪都舍不得下鐘來陪妳,沒想到是妳要找的人。”
  聽到白琪這個有些耳熟的名字,低頭用雨帽遮掩自己面容的邰之源眉頭皺了皺,唇角微微繃緊了壹絲。許樂沒有註意到身後邰之源的反應,只是緊張地看著面前那個高大的漢子,心裏隱隱有些後悔,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碰見鄒家的人。
  那個漢子正是鄒家兄妹的夥伴,出手殘忍的軍人鉤子。鉤子盯著許樂那張平實的臉,笑著說道:“我知道妳在大學裏躲了好幾個月,可妳今天的運氣確實不怎麽好。看樣子我那位師兄也不在。”
  許樂從這句話裏聽出,對方壹定不會放過自己,緩緩調勻呼吸:“我同學與這事兒無關,讓他先走?”
  鉤子不在意地揮揮手,用壹種盯住獵物的眼神盯著他,“不是我要滅妳。至於今天是殺了妳,還是打殘妳,我要打壹個電話。”
  鄒侑回了第三軍區,把鉤子留下來陪自己的妹妹。這壹對兄妹從來沒有忘記臨海州有人曾經扇過自己耳光,開槍打了自己的下屬,還讓自己很狼狽地離開,對於這種人物來說,如此深的羞辱如果不見血,是怎樣也洗不幹凈的。
  片刻後,鉤子放下了手中的電話,說道:“妳運氣不錯,侑子說最近臨海有大事兒,所以妳不用死,只需要斷壹條腿。”
  “中間那條。”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靜,然而就是這種平靜裏卻夾著股令人心寒的味道。許樂微微瞇眼,盯著對方的手,然後有些無奈地發現對方的腰間果然帶著槍,與軍人進行沖突,果然沒有辦法謀求平等。
  邰之源聽到侑子那兩個字後,眼睛也瞇了起來,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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