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

會說話的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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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秋。
空洞的辦公室裏,慘白的白熾燈下,中年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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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生羽丹

青山 by 會說話的肘子

2025-2-12 18:27

  劉家大宅,無人關註的某個角落裏。
  十余名黑衣衛正左手舉著火把,右手按著腰刀,在曲折復雜的窄巷裏快步疾行。
  幽暗的高墻灰瓦之間,只有火把搖曳的橙黃光亮尚存壹些暖色,而火把之外的世界,是黑白的,冰冷的。
  遠方傳來轟鳴與喊殺聲,劉家大宅裏似乎正有壹座座房屋正在倒塌,壹條條生命消逝。
  黑衣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顧不得發生了什麽。
  他們來到壹處宅院門前,兩名負責軟禁靖王的黑衣衛拔刀阻攔:“何事來此?”
  手持火把的黑衣衛們腳步不停,為首壹人舉起壹枚腰牌:“奉師爺之命,誅殺靖王及其親眷,讓開!”
  黑衣衛們徑直沖入院中,只見小小的四合院中空無壹人。
  東西廂房大門敞開,唯有北戶正屋房門緊閉。
  壹名黑衣衛上前擡腳踹門,卻發現房門已經被人從裏面用重物頂住。
  他抽出腰刀,怒喝壹聲:“把門砍爛”
  壹刀劈去,糊了白紙的木門便豁開壹條巨大裂縫。
  黑衣衛透過縫隙看去,只見屋內,靖王,世子,郡主正壹人拎著壹把椅子!
  “徒勞!”
  黑衣衛正要劈下第二刀時,卻聽身側有瓦片碎裂的聲音傳來。
  他驟然轉頭看去:“誰?”
  只見壹名戴著面甲的甲士,手持長刀從遠處房頂奔襲殺來。
  壹路上,甲士每走壹步便有瓦片寸寸碎裂。下壹刻,遠方朝陽終於穿透層層烏雲。
  壹抹白色快速撕裂天機,甲士來到東廂房屋頂,縱身壹躍。
  最後方的黑衣衛倉促舉刀格擋,可這從天上劈來的壹刀勢若千鈞,竟是先斬斷刀,再斬斷黑衣衛的頭顱。
  余下黑衣衛相視壹眼,為首之人沈聲道:“行官。妳們攔住他,我去殺靖王。靖王不可活!”
  說罷,他繼續劈砍木門,十余名黑衣衛朝甲士揮刀阻攔。
  可這甲士不管不顧,繼續朝正屋門前沖撞。
  卻見他來到刀墻之前時,竟生生擰轉身子,以身上甲胄硬接刀鋒。
  四柄刀鋒在鑄鐵甲片上割過,帶出壹抹抹燦爛的火星,如匹練。
  所有刀鋒都被甲片擋住,沒有壹柄能傷及重甲下的身軀。
  剎那間,甲士以肩膀撞開刀墻,與黑衣衛。
  只見他來到劈門的黑衣衛身後,壹刀刺出。
  鏗的壹聲。
  黑衣衛身體驟然僵直,脖子高高仰起。
  刀鋒從他腰後刺進,從木門內刺出,驚的屋內白鯉與世子都嚇了壹跳。
  甲士如狼似的回頭凝視著身後的黑衣衛,面甲森然可怖。
  他壹寸壹寸將手中刀鋒拔出來,隨後壹抖,刀刃上的血跡,抖出壹捧血霧。
  黑衣衛面色壹肅,壹齊圍攻上來。
  屋內,白鯉與世子同時看向靖王:“父親,是千歲軍的人嗎?”
  靖王搖搖頭:“千歲軍尚且殺不到這裏來,我先前另有安排援手,但這個人,並不是我安排之人。”三人俱都有些疑惑,這劉家深宅之中,會是誰突然伸出援手。
  白鯉忽然說道:“陳跡!”
  世子遲疑了壹下;“陳跡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應該不是他吧。”
  白鯉也遲疑了,她透過門上的縫隙往外看去,只見那甲士在十余名黑衣衛的圍攻當中,漸漸左支右拙。
  甲士守著門前,竟是沒讓壹名黑衣衛殺進門裏來。
  世子驚疑不定:“爹,我們要不要出去幫他?”
  靖王想了想:“雲溪,將桌案拉開,與我出去撿壹柄掉落的刀支應他壹下!”
  然而就在兩人拉起擋住門的桌案時,門外卻傳來面甲下沈悶的聲音:“別出來!”
  白鯉驚呼:“真的是陳跡!”
  世子轉頭看她:“這都能聽出來?”
  此時,陳跡在面甲下重重喘息著,身上的甲胄上,多了十余道刀痕。
  若沒有這壹身重甲,恐怕他早已遍體鱗傷。
  陳跡手掌攥緊刀柄,提刀不退反進。
  然而,就在此時,壹名黑衣衛在人群中冷著眼,抽冷子壹刀劈出。
  那刀鋒極快,陳跡硬是剎住腳步向後退去,刀鋒從他面門劈過,將頭盔上的白纓與頭盔下的面甲壹齊劈開。
  當啷兩聲,面甲壹分為二,掉落地面。露出面甲下陳跡的面容來。
  白纓輕飄飄落在地上被封壹吹便散了。
  黑衣衛以扇形將陳跡圍在院中,其中壹人冷聲道:“妳已經力竭,現在棄刀我們當妳沒來過。”
  陳跡提起刀來:“力竭了再說!”他身後響起拉桌案的聲音,靖王,世子,白鯉拉開房門沖出來,壹人拎著壹把椅子站在他身旁。
  “妳們!”
  陳跡話音未落,卻見屋頂飛下壹高大魁梧身影,如閃電雷霆版在每壹個黑衣衛胸口按上壹掌。
  世界仿佛停頓了壹瞬,壹瞬之後,骨裂聲劈啪作響。
  余下七名黑衣衛同時倒飛出去,摔在墻上吼彈落地面,再無氣息。
  “馮大伴!”
  白鯉驚呼壹聲。
  陳跡長長吐出壹口濁氣來,拄著刀撐住身子。
  馮大伴轉身拱手作揖:“王爺見諒,微臣來晚了。”
  白鯉趕忙拽著陳跡的臂甲左右轉了轉:“受傷了嗎?”
  陳跡笑了笑:“還好馮大伴來得及時,沒有受傷。”
  世子與白鯉松了口氣:“妳怎麽會混在劉家甲士裏啊。”
  陳跡解釋道:“機緣巧合!”
  靖王看向馮大伴:“局勢如何?”
  馮大伴細聲細氣回答道:“密諜司六位生肖齊至,解煩衛與千歲軍已經殺進劉家大宅,象甲營來不及馳援,虎甲鐵騎被馮先生領去了北方萬歲軍的埋伏之中。王爺放心,白龍大人算無遺策。可保萬無壹失。”
  靖王卻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是長嘆壹聲:“這麽多年,終於塵埃落定!”馮大伴問道:“王爺,您在此歇息片刻?”
  靖王搖了搖頭:“不歇了。去送閣老最後壹程。他應該在等我!”
  宗祠前,壹條長長的血路蔓延至大宅門外。如猩紅扭曲的地毯,以血肉編織。
  劉師爺缺了壹只胳膊,粗重喘息著倚坐在宗祠門前。
  白龍信步踏過,白色的靴子已經染成了紅色。幹凈的白衣也濺滿了血星。
  他來到宗祠門前,沒有多看腳邊的劉師爺壹眼,只是看著劉閣老擦拭壹塊塊牌位的背影。
  劉閣老將自己父親的牌位放回正龕上,又取下壹副牌位,用袖子掃去浮塵。
  身後的廝殺與哀嚎,仿佛都與他沒關系了。
  白龍輕聲道:“閣老,劉家傾覆非妳之錯,不必自責!”
  劉閣老壹遍擦拭牌位,壹邊笑著說道:“成王敗寇,也沒什麽好自責的。三十壹年前,我劉家田畝橫貫三洲之地,到的十年前,只能龜縮在豫州壹地,茍延殘喘。十年前,我便知道,這壹日遲早會來,只是沒想到,會以這種窩囊的方式,那位毒相大人啊。竟是連個轟轟烈烈的體面都不願意給劉家。”
  白龍想了想說道:“景朝這年寫厲兵秣馬,劉家這些家底還有大用,不能浪費。稍後我可能還要借壹下您與劉家宗族的項上首級,拿去勸降虎甲大營與豫州兵馬。”
  劉閣老輕笑壹聲:“妳勸降我劉家兵馬,不怕埋下隱患嗎?”
  白龍的龍紋面具沒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那是內相大人該考慮的事情,與我這馬前卒無關。”
  劉閣老將手中牌位放回正龕裏,環顧打量著宗祠:“可惜了!”
  此時,門外傳來金豬的聲音:“王爺!”劉閣老轉頭看去 ,只見解煩衛讓開壹條道路,容靖王走進劉家宗祠。
  他看著靖王沈默許久:“妳我翁婿再下壹局棋吧!”
  “好!”
  “劉師爺,取壹副棋來。”
  劉閣老吩咐道。
  缺了壹只胳膊的劉師爺,勉強撐起身子,壹瘸壹拐穿過人群,從偏房端著壹副棋盤回來。
  宗祠裏沒有合適的桌子,他便只能將棋盤擺在壹張凳子上。
  胳膊上血滴在棋盤上,他用另壹只手去擦,卻越擦越臟。
  劉師爺為難道:“老爺,我……”
  劉閣老溫聲笑道:“不礙事的,坐旁邊休息壹下吧!”
  劉師爺哎了壹聲,退到門邊靠著門檻坐下。
  靖王拈出壹枚棋子,落在染血的棋盤上,唏噓道:“沒想到我與嶽丈最後壹局棋,竟是在這般環境裏下的。”
  劉閣老笑罵壹聲,落下棋子:“莫惺惺作態了。若沒妳,我劉家也不至於落得如今這地步。”
  靖王眼睛看著棋盤,頭也不擡的問道:“嶽丈,阿意是劉家殺的嗎?”
  劉閣老壹怔:“是!阿意嫁給妳之後,太後要她離間妳與陛下,哪知她壹心對妳,根本不願意插手這些是非。”
  靖王平靜道:“太後為了壹己之私,便讓雲溪沒了母親。所以後來劉家又安排阿靜嫁給我,也是存了要離間我與陛下的心思?”、
  劉閣老慢悠悠道:“不,是阿靜自己想要嫁給妳。她求了我七天七夜,我才同意的。”
  靖王拈著棋子遲遲沒有落下:“您當初並不同意?”
  劉閣老笑道:“我怕我那歹毒的妹妹再把她也殺了。王爺,妳該不會是為了阿意,才要陷我劉家於萬劫不復的吧?”
  靖王沈默許久:“不是!這些年,我朝稅課銀錢糧秣,三成入國庫,七成入世家,若再不治積弊,這江山的最後壹口氣也要沒了。”
  劉閣老看向宗祠之外,只見數不清的人頭攢動,正等著他們將棋局下完。他壹時間有些唏噓:“王爺,我想過其他人可能會背刺劉家,卻沒有想過妳。妳可知為何?”
  靖王說道:”不知!”
  劉閣老笑了笑:“因為我以為妳是個聰明人,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仁壽宮裏那位是怎樣的人,妳比我更清楚。劉家走了,下壹個便是妳,妳且看看門外那些人,他們不是沖著我來的,而是沖著妳來的啊。”
  靖王不動聲色:“我與陛下親如手足。”
  劉閣老朗聲大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皇帝需要手足兄弟嗎?罷了罷了。跟臭棋簍子下棋有何意思?”
  說罷,他揮掉棋盤上的棋子,起身走至門口。
  劉閣老踮腳扯下門楣上的挽幛,又拉著挽幛回頭踩在染血的棋盤上。、
  他站於高處,將白色挽幛從房梁上投過,打了個死結。
  而後,他低頭看向靖王,笑著說道:“王爺,妳且留在這人間看看我說得對或不對。我在黃泉路上等著妳。”
  話音落,劉閣老將挽幛套在自己脖頸上,踢倒了棋盤與凳子。
  門檻旁的劉師爺單手撐地,壹言不發的看向劉閣老,磕了三頭響頭,而後壹掌拍向額頭,生生將顱骨拍烈。
  就在此時,壹聲淒厲哀嚎響起:“父親!”
  靖王回頭看去,門外那條血路上,靜妃跌跌撞撞奔來。她穿過人群,抱著劉閣老的大腿想要將其摘下房梁。
  奈何她力氣太小,根本抱不動。
  靜妃哭紅了眼眶,回頭看向靖王,壹下下拍打著他的胸膛:“王爺,何至於此啊??何至於此啊??”
  靖王低聲道:“劉家罪孽蕾蕾,罄竹難書,妳且看看為妳兄長陪葬的那些女子,她們又何罪之有?這豫州被劉家奪走田畝的百姓,又何錯之有?”
  靜妃泣不成聲:“可我又做錯了什麽?他們讓我欺瞞您盜取火器,我不肯,他們便殺我腹中胎兒。我傾慕您,想像姐姐壹樣與您長相廝守,您卻借我的口,誘導劉家謀反。這都是妳們男人的事情,我只想生兒育女,相夫教子,我有什麽錯?”
  靖王沈默不語。倒是門外金豬忽然說道:“靜妃夫人,這些年您杖殺的丫鬟,沒有壹百也有八十了!”
  靜妃怒目相向:“妳們這些閹黨又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妳們殺的人還少嗎?”
  金豬縮了縮脖子,不再言語。
  靜妃松開靖王衣襟,踉踉蹌蹌朝門口走去。她從袖子裏掏出壹只木盒子來,隨後擲於門外地上:“王爺,生羽丹我給您求回來了。您往後保重!”
  說罷,靜妃驟然壹頭撞向宗祠梁柱,歪歪倒下。
  門外木盒子砸在地上摔成兩半,壹枚渾圓的白色丹藥,滾落出來,沾上了血。
  深夜聊點什麽
  我有看到大家最近對這個故事的爭議,今晚失眠,剛好與大家聊壹聊,只當是提前總結了,因為第三卷可能不太適合卷末來總結。
  在最近的劇情中,許多書友對於劉家下線,以及陳跡在這個事件裏‘作為’很小、‘存在感’很少、不夠爽的問題,有著許多爭議,認為這是寫崩了。
  我其實能理解大家的想法,完全理解。如果換做夜的命名術的寫法,肯定是以主角為核心,所有故事要有起承轉合,鋪墊了這麽久的壹次謀反,壹定要有個轟轟烈烈的結束才足夠有份量。
  書友們的期待落空,劉家突然下線,壹切都顯得這個故事過於倉促。
  這種糾結感,其實也是我每天在面對的:我作為壹個作者,我知道這樣寫大家會有什麽反應,但最終權衡了很久很久,還是這樣寫了。
  先道個歉,這種寫法確實很冒昧,讓大家看得不爽了,真的很抱歉。
  說說原因吧。
  對於書友,劉家突然走入不可逆轉的滅亡是倉促的,對於陳跡也壹樣。
  我們隨著陳跡的視角進入到這個故事裏,他也會和各位壹樣感到茫然,怎麽就突然結束了呢?劉家就這麽沒了?
  但在這個世界裏,數年之前便有人處心積慮為劉家編織好了它的命運,壹切謀劃都是為了在最快的時間裏結束這場戰鬥,讓劉家沒有任何力氣反抗。
  我在幾天前請假的時候,就是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陷入矛盾和思考。當時我希望劉閣老可以拿出更多的手段來面對這個局面,然後他可以更轟轟烈烈的死去,做壹個更強大的反派,但最後我發現,他的對手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如果給了,那這幾年的謀劃就全然沒了意義,馮先生臥薪嘗膽七年時間解除劉家最後的防備也沒了意義。
  所以我最終選擇尊重這壹段命運,沒有嘗試去改寫它。
  我沒法花筆墨寫馮先生為了奪權,中間做了多少努力,又多少次被劉家化解。我也沒法寫密諜司在其中做了多少事情,靖王與寧帝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就像歷史中許多傳奇崩塌時都過於突然壹樣,我們隨著主角的視角沒法看到暗流洶湧,只能等以後再慢慢揭示。
  不只是劉家,在第三卷裏還會有更多人突兀的出現又突兀的離去,而這都是他們註定好的命運,是整個故事發生的潛在邏輯,不以陳跡的意誌為轉移,也不以我們的意誌為轉移。
  再來說爽點與主角在這段故事裏存在感的事情。
  在陳跡穿越來之前,命運已經開始交織了,這期間發生了無數的事情,有過無數人性的矛盾,直到李青鳥出現在陳跡的面前,將他推下雲海,命運的齒輪終於開始轉動。
  前三卷故事裏,嚴格來講陳跡並不是這段故事真正的主角,因為他只是在經歷別人的命運。那些人物,不管是大人物還是小人物,有可愛之處也有可恨之處,他們有他們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天生是為了給主角當配角。
  所以,在第三卷目前這部分劇情裏,陳跡的作用淡化了,導致書友們缺失了壹些代入感,成為了和陳跡壹樣的‘旁觀者’。
  陳跡不是大行官,也沒有自己的夢想、理想、動力,只是不明不白的來到這個世界,然後懵懵懂懂的經歷了這件事,無能為力。
  我也想過要把陳跡在這段故事裏寫得爽壹點,讓他在劉家滅亡的這個過程裏多智近妖,主導整個事件的走向?但實際上,這並不是為他準備的故事與命運,很多人準備了很多年,就為了這壹天,只是他恰好在這個時間來到這個世界而已。
  直到未來很久,他才會明白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就像我曾說過的,壹開始在構思這個故事時,其實是從第三卷開始的,準確說,是從明天之後的劇情開始的(這也是我為什麽想在今天抽點時間寫個總結的原因,雖然第三卷還沒結束)。
  先有了明天之後的劇情,然後有了結局,最後才有了前面的故事,是這麽個順序。
  書友們可以理解為,在接下來的劇情裏,陳跡終於在這個故事裏成為真正的主線、主角,這個故事也才終於有了主線。(如果再任性壹些,我其實想把前面的所有劇情稱之為小小的‘前傳’‘前言’‘序’。)
  或許書友們在第三卷結尾時,才能感受到這本書真正的基調與底色,又或者要重新認識壹遍陳跡。
  在這裏,還是要為大家近幾天不太好的閱書體驗說壹聲抱歉,我能體會各位的感受,請再耐心等壹下。
  謝謝大家。
  再次感謝。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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