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真相了！酒劍仙破防了！

　　李諾並未出聲打擾酒劍仙的回憶。
　　他很機智。
　　默默地從《古纂金書》中取出了兩壇【仙人醉】。
　　妳有故事我有酒……
　　嘿嘿！
　　這位道門扛把子級人物的酒劍仙，到底是不是他的外公……答案，即將揭曉。
　　良久。
　　酒劍仙的思緒才重新飄回來。他隨手抓來壹壇酒就大口大口灌進自己的嘴裏，企圖再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痛苦不堪的回憶。
　　“這酒也喝了，現在是不是該說壹說妳的故事了？”
　　李諾笑道。
　　披頭散發的酒劍仙大嘆壹聲，平視落日，說道：“江小蠻是我在年輕時行走江湖那會認識的壹個女子。嗯，大概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吧，許多記憶都模糊了……”
　　等了良久，卻未見酒劍仙再開口，李諾壹臉無語：“這就完了？”
　　“完了。”
　　酒劍仙點點頭。
　　這……
　　酒都給妳了，但說好的故事呢？
　　李諾頓時哭笑不得：“算了算了，我問妳答，這樣總可以吧？”
　　“妳想知道什麽？”
　　酒劍仙沒好氣道。
　　李諾詢問道：“我且問妳，七十多年前，除了妳追求江小蠻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人？”
　　“江小蠻當初在江湖上名氣很盛，被世人稱之為無雙女俠，追求她的人當然不少。”
　　“那讓我來猜壹猜，追求她的人中是不是還有藏劍山莊的楊無敵，以及現在的秦家當代家主秦穆？”
　　李諾意有所指地問道。
　　“妳倒是知道的不少啊？”
　　酒劍仙稍感意外。
　　都是七十年前的事了，李諾壹個小年輕，怎會知道的那麽清楚？
　　“我去年參加過秦穆的九十壽宴，倒也了解壹二。”李諾稍作解釋，“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江小蠻最後到底選擇了妳們當中的誰？”
　　酒劍仙搖了搖頭，嘴角泛起壹抹苦意：“她誰也沒嫁。”
　　李諾稍顯訝異：“妳行走江湖那會兒，難道沒用真名？”
　　道門袁神仙的徒弟，這名號到哪裏都好使呢！
　　“我是道門弟子，師門門規，入紅塵修煉不得用真名。”
　　酒劍仙嘆息壹聲，“不過我知道，即便我報了真名，她也不會嫁給我的。”
　　李諾點點頭：“最後壹個問題，妳和江小蠻之間，到底有沒有跨過那壹道紅線？”
　　酒劍仙老臉壹紅，不過很快就壹本正經起來：“咳咳，我乃堂堂君子，在江湖上更是闖出了‘君子劍’這壹名號，豈會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
　　“真的？”
　　李諾盯著酒劍仙的眼睛，可是半個字兒都不信。
　　他道：“說謊可是要遭雷劈的！來來來，這裏是摘星樓，妳就面對道門祖師爺發誓！”
　　酒劍仙有些慌了神，有什麽秘密被人發現了壹樣。
　　“妳小子，問這個作甚？”
　　他整了整衣襟，以此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李諾忍著笑意：“非常重要！”
　　酒劍仙正襟危坐：“有多重要？”
　　李諾也不賣關子了，說道：“因為江小蠻有後人在世！”
　　“什麽！”
　　酒劍仙失聲驚呼，隨即伸手拽住李諾的衣襟，咬牙道，“小子，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我騙妳作甚！還不松手！”
　　李諾翻了個白眼。
　　酒劍仙放開了李諾，不過此時心境大亂，好似走火入魔了壹般，嘴中喃喃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看著酒劍仙這模樣，李諾知道，壹定有奸情！
　　噗嗤壹聲。
　　酒劍仙壹口鮮血噴了出來。
　　臥槽！
　　還真走火入魔了？
　　李諾大急。
　　他遠遠低估了酒劍仙心中情劫的威力。
　　趕忙將酒劍仙攙扶坐好，而後運轉真氣，為其梳理脈絡。
　　大概持續了半個時辰。
　　就在李諾感覺自身真氣快被掏空之時，酒劍仙的脈絡終於趨於平穩。
　　不容易啊。
　　李諾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咳咳……
　　酒劍仙意識蘇醒後便轉身拉住了李諾，激動道：“妳怎麽知道江小蠻有子嗣在世？”
　　李諾：“別激動，先放開我，聽我慢慢說……”
　　酒劍仙情緒也是慢慢平靜下來。
　　李諾見狀，這才說道：“我見到壹個女人，她自稱是江小蠻的女兒。”
　　“她是誰？她會不會欺騙妳？”
　　酒劍仙這會兒的智商，絕對是降到了最低值。
　　幸好面前的是李諾，沒有害他的心思。
　　“她不會騙我的，這點我可以拿命保證。”
　　李諾頓了頓，說道，“妳就實話實話吧，妳和江小蠻之間，到底有沒有……”
　　酒劍仙苦笑著搖頭道：“我不知道……”
　　“妳不知道？”
　　李諾滿臉詫異。
　　難道自己的推斷有誤？
　　“我和江小蠻當年確實是互生好感，但都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直到後來有壹日，她和我說，不能與我成親。而且她的家族，已經為她選好了未來夫婿，她不能毀約。”
　　酒劍仙泛起淚光，拍了拍胸口，唏噓道，“我這心中苦啊！有壹日，我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隱約中感到是壹個女人將我扶回了客棧……等我醒來後，發現有壹塊床單被剪了……而自那以後，江小蠻就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妳倒也是個癡情種。妳怎不去找她？”
　　李諾感慨道。
　　江柔說過，江小蠻是單親媽媽！
　　如此看來，酒劍仙便是江小蠻生命中的唯壹男人了！
　　“我去尋她，豈不是在害她麽？”
　　酒劍仙自嘲起來。
　　起初，他自然是發瘋了壹樣尋找過。不過後來便冷靜下來了。
　　找到了又能如何？
　　難道將情敵壹劍殺死，把江小蠻搶過來？
　　他倒是有這個能力，但如此壹來，必然會讓江小蠻陷入痛苦之中。
　　與其這樣，還不如他自己來承受這份痛苦。
　　“這叫什麽？這叫天意！”
　　李諾很是感慨。
　　“我在【二品境】被折磨的死去活來，日日用烈酒麻痹自己，就是因為無法勘破紅塵、化開心中的情劫。”
　　酒劍仙心情惆悵道。
　　這個心結若無法解開，那麽他這輩子將無法踏足壹品陸地神仙之境。
　　說起來，他確實有些愧對寄予他厚望的師門。
　　不過幸運的是，姬夕瑤橫空出世，扛起了道門的旗幟。
　　李諾說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覺得妳應該和妳的過去做壹個了斷了。”
　　“我也想啊，但是做不到……除非能夠找到她。”
　　酒劍仙有些哀傷，隨即提起酒壇子，咕噥咕噥灌了幾大口。
　　“其實……”
　　“什麽？”
　　“江小蠻，早已離開人世了。”
　　李諾還是說了出來。
　　沒必要瞞著了。
　　再說了酒劍仙也是有權利知曉這個真相。
　　“妳說什麽……妳、妳怎麽知道……”
　　酒劍仙雙目立刻赤紅起來，聲音更是在顫抖！
　　李諾耷拉著眼簾，平靜道：“她被埋葬在北方，鬼閔山附近。”
　　“帶我去找她！”
　　酒劍仙猛地站起來。
　　“現在？”
　　“現在！”
　　酒劍仙根本不給李諾拒絕的機會。他將酒葫蘆往天上壹拋，抓起李諾壹躍而上，喝道，“妳指路！”
　　……
　　壹個時辰後。
　　兩人出現在了風雪呼嘯下的壹處無名山頭。
　　“咯吱”壹聲……
　　風雪掩藏下的小屋木門被輕輕推開。
　　酒劍仙懷著忐忑的心情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是那熟悉的布局擺設，他便知李諾沒有騙他。
　　糾結了七十多年啊……
　　卻不知往事早已成空。
　　這番打擊，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睹物思人。
　　他久久未能緩神。
　　李諾自然明白相思之苦，他並未進屋打擾酒劍仙。
　　良久。
　　酒劍仙才走出木屋，聲音低落嘶啞：“她葬在哪裏。”
　　“就在後院。”
　　李諾帶酒劍仙走到後院。
　　內勁壹綻，風雪四散。
　　壹個孤零零的墳墓映入了視線之中。
　　“誰立的？”
　　酒劍仙快步走到墓碑前。經過風雪的洗禮，墓碑上的字早已模糊。
　　“江小蠻的女兒。”李諾說道，“我聽她說，江小蠻帶著她在這裏生活了十年，然後就病逝了。”
　　酒劍仙無比驚訝：“她的夫家呢？”
　　李諾：“她女兒說，從未見過生父，而江小蠻自始至終都不曾嫁人……”
　　“她沒嫁人？！”
　　酒劍仙腦袋嗡嗡作響。
　　沒嫁人，哪來的女兒？
　　難道是醉酒的那壹晚……
　　看著酒劍仙微微顫抖的身軀，李諾咧嘴笑道：“妳想的沒錯，那壹晚，和妳春風壹度的女人大概率就是江小蠻了。”
　　“為什麽會這樣，她為什麽要騙我？”
　　酒劍仙撲通壹聲跪在了墳前，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撫摸著墓碑，早已淚流滿面。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我不知道。”
　　李諾道。
　　不過深受後世奇葩都市連續劇毒害的他，心中隱隱有了壹個猜測。
　　江小蠻為何那麽早就過世了？按年齡推算，那個時候，她生了江柔，獨自撫養了十多年，她應該是三十出頭，四十未到。
　　所以會不會是江小蠻有什麽難以治愈的隱疾，這才編造出壹個謊言，拒絕了酒劍仙。
　　“江小蠻的女兒……叫什麽名字，她在哪！”
　　酒劍仙眸光期盼地問道。
　　李諾微笑道：“江小蠻不止有女兒哦。她的女兒還給她生了壹個外孫和外孫女呢！”
　　“真的……太、太好了……妳知道他們在哪裏對嗎？帶我去找他們！”
　　酒劍仙甚是激動，眼裏再度泛起了希望之光。
　　李諾這會兒卻賣起了關子：“想要讓我帶妳去找他們也行，不過妳先回答我壹個問題。聽說妳拉著壹只黃狗子結拜？”
　　酒劍仙尷尬道：“醉酒後率性而為，別當真。”
　　“可我怎麽覺得有些不對勁啊……”李諾意味深長道，“妳為何將那只狗也壹並帶回摘星樓？”
　　酒劍仙沒好氣道：“好吧，什麽都瞞不過妳。”
　　“從實招來，不然妳這輩子都別想見到江小蠻的後人。”
　　李諾囂張道。
　　酒劍仙勉強壹笑：“那只黃狗，來自魔界……”
　　“來自哪裏我不管，我就是想知道，妳和它稱兄道弟是要幹嘛？”
　　李諾質問道。
　　酒劍仙：“我這麽做，是不是像個傻子？”
　　李諾點頭。
　　酒劍仙笑道：“對啊，會被人笑話，魔族知道了，也會笑話我。”
　　李諾恍然大悟：“妳是想避開那個魔族女王？”
　　酒劍仙點點頭。
　　黃狗正是那個女人派來尋找他的。
　　現在，他和狗子結拜的事情應該也是傳到魔界了吧……
　　他就不信了，他都這麽丟人了，那個魘火女王還要倒追他？
　　堂堂魔界第壹女王，倒追壹個和魔界地位最低等的看門犬稱兄道弟的男人，這臉面，嘖嘖嘖……
　　“現在輪到妳了。快說，他們到底在哪裏？”
　　酒劍仙急促道。
　　李諾想了想，並未告知酒劍仙真相。
　　雖然他現在有九成九的把握認定酒劍仙就是他的外公，但他也怕烏龍，到時候空歡喜壹場。
　　李諾找了個借口：“他們願不願見妳，我必須得問過才行。”
　　酒劍仙著急道：“要多久？”
　　“三天吧。”
　　李諾估算了下時間。
　　“好，我等妳三天！臭小子，妳可別騙我，不然我讓妳……”
　　酒劍仙把眼睛壹瞪，威脅道。
　　“別說大話。妳不能把我怎麽樣……”
　　李諾可不吃他這壹套，不屑笑道。
　　不過酒劍仙想岔了，以為李諾是拿姬夕瑤說事。
　　“妳和我師妹的事情……我只能說，壹切隨緣吧。她走的道，和我的不壹樣。”
　　酒劍仙嘆道。
　　不過提到姬夕瑤，李諾壹臉古怪起來。
　　如果這家夥真是他外公的話，那麽輩分怎麽算？
　　“妳小子，這是什麽表情？”
　　酒劍仙不爽地訓斥道。
　　“咳咳……太白前輩，妳的年紀其實比我大了好多，我們這麽稱兄道弟，是不是太那啥了……”
　　李諾扭捏道。
　　現在喊兄弟，三天後喊外公？
　　這心臟受不了啊……
　　“這有什麽？妳小子合我胃口，我們做忘年交便是。”
　　酒劍仙大笑。
　　他壹向灑脫，豈會被這些世俗束縛。
　　“這可是妳說的哦！”
　　“我說的！”
　　“好，到時候妳別後悔！”
　　“我後悔什麽？我知道妳和獨孤飛雪有點交情，妳那小丫鬟便是獨孤飛雪的得意徒弟吧？不過妳愛叫獨孤飛雪什麽與我無關，各論各的便是。”
　　酒劍仙豪爽道。
　　“好！”
　　李諾心中竊喜。
　　“對了，還有個事兒，當年妳行走江湖，應該是易容的吧？”
　　“當然是易容了。”
　　“那妳將當年易容後的模樣畫下來給我。”
　　“作甚？”
　　“別管，給我便是。”
　　“好，回去後便畫給妳。嘿！可別小看我的丹青之術，若當年我將半分心思放在丹青上，也就沒吳道子什麽事了。”
　　酒劍仙得意洋洋。
　　李諾要這畫，自然是拿去給江柔看。
　　江柔說過，她小時候看到江小蠻畫過壹個男人的畫像，而且經常看著畫像發呆……
　　她記住了那個男人的相貌，長大後當然也找過，但是……那個疑是她生父的男人，仿佛憑空消失了壹般，沒有在這個江湖上留下任何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