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第三條路

　　“小方？”
　　“小方！”
　　王平昌疑惑地看了警車方向壹眼，大聲喊道。
　　“來了，隊長！”方休這才反應過來，他勉強回頭應了壹聲，又看向秦滿江，低聲問道：“妳是誰？”
　　“秦滿江。”秦滿江沒有隱瞞自己的名字，他笑道，“妳再不過去，那位刑警隊長就要過來找妳了。”
　　“放心，”秦滿江往座椅上壹靠，舒服地閉上了眼睛，“我不會離開的，壹會兒見。”
　　方休這才將信將疑地離開。
　　這個人的身上，有和那些人，類似的味道……
　　可是，他卻從沒聽說過，也從沒見過這樣壹個人。
　　不……不對。
　　【瞳界】裏那些瘋子已經展開了獵殺，他們從來都不會露出真面目，以前的遊戲中也堅持只用代號，也許這個“秦滿江”，正是那些人中的壹員。
　　方休越是細想，越是心底發寒。
　　難道自己在現實中的身份已經被發現了嗎？
　　陳秋死了，陳秋死亡的現場有這麽壹個怪人，他很難不懷疑就是這個“秦滿江”下的手。
　　畢竟，從陳秋的死狀來看，這絕不是簡單的兇殺案，必然有詭異力量摻雜其中。
　　【瞳界】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不會再發布遊戲了，所以……答案只有壹個了……
　　是他們動的手！
　　陳秋的現實身份暴露，被那些瘋子盯上，然後殺了。
　　可是，知道陳秋現實身份的人，只有包括他在內的寥寥幾個而已。
　　他們這幾個人都堅持著最後的底線，沒有參與那場廝殺，難道……出現了叛徒？
　　總之，無論情況怎樣，那個叫秦滿江的人絕對不簡單。
　　方休回頭看了秦滿江壹眼。
　　他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早就被隊長王平昌註意到了，現在見他又在走神，王平昌用手肘頂了頂他的背部，皺眉道：“命案現場，專心點。”
　　方休連忙轉過頭來，說道：“是，對不起……隊長。”
　　就在方休要去做事的時候，王平昌狀若無意地問：“妳壹直看著那個報案人，他有什麽問題嗎？”
　　方休楞了楞，隨後又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不，不是的，我只是覺得，他有些眼熟，倒不是發現了什麽疑點。”
　　“妳也有這種感覺？”王平昌詫異地說。
　　“啊？”這下方休倒是楞住了，他本來只是隨口找個說辭而已，沒想到王平昌竟然順著他這句話接下去了。
　　他只能打著哈哈，撓了撓頭：“是……是啊，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了。”
　　王平昌皺著眉頭扭頭看了警車方向壹眼，又搖頭道：“我壹定見過他，但不是最近，算了……這件事回頭再說，收拾現場吧。”
　　另壹邊，警車裏的秦滿江接到了壹通電話。
　　“餵，有事嗎？”秦滿江懶洋洋地問。
　　“我讓花撤了。”說話的人是空。
　　“是嗎？”秦滿江往警戒線外的圍觀人群看了壹眼，果然沒看到花的身影了。
　　他笑道：“妳就不怕我跑了？”
　　“妳可以試試，”空平靜地說，隨後，他又道：“妳也盡快撤離。”
　　“為什麽？”秦滿江好奇地問。
　　“有危險。”空言簡意賅。
　　“把話說清楚壹點，我不喜歡猜已知的事。”秦滿江扭了扭脖子，在警車裏坐了會兒，身子都快僵了。
　　空那邊沈默了壹陣，在秦滿江失去耐心即將掛斷的時候，空說話了：
　　“我們來晚了。”
　　“嗯？”秦滿江聽出了空的語氣，有些不對勁。
　　“月城【瞳界】已經鎖定了四十九名玩家，我們，無法加入。”
　　“所以？”
　　秦滿江的語氣有些嘲諷。
　　“這個問題，應該並不難處理吧，妳們有辦法頂替其中的玩家，就像在伏城【瞳界】派人頂替我那樣。”
　　“我不懂妳的意思，”空回避了這句話，接著說道：“我的確有辦法頂替已經被鎖定名額的玩家，但……在月城很難使用這個辦法。”
　　這倒是勾起了秦滿江的好奇心，他撥弄了壹下肩膀上的玩偶，問：“為什麽？”
　　“他們……走了另壹條路。”空的語氣並不好，仿佛被勾起了某種回憶。
　　這次，不等秦滿江發問，空就主動說道：“【瞳界】鎖定四十九位玩家後，將進入最終階段，這個時候，玩家群體有兩種選擇。”
　　“第壹種，類似妳們伏城，聽從【瞳界】安排，所有玩家參與怪談，點亮十枚靈瞳，選出最後十席。”
　　“第二種……”空停頓了片刻，“集齊九百九十九枚靈瞳，只要有壹個人集齊了九百九十九枚靈瞳，遊戲立即中止，結算當前所有玩家靈瞳點數，點數最多者為十席。”
　　秦滿江眉頭壹擡，他聽說過“九百九十九枚”靈瞳這個說法，但沒想到作用是這個？
　　可是……
　　“有什麽區別？第壹種選擇進行的時候，也不妨礙第二種同時進行吧？”秦滿江問道。
　　“呵。”雖然看不見空的臉，但他這聲冷笑已經讓嘲諷的意味不言自明，“選擇點亮十枚靈瞳，除十席外，剩余玩家可以永久脫離瞳界，回歸現實。”
　　“選擇單人集齊九百九十九枚靈瞳，除了靈瞳點數最多的十席外，其余人都會被抹殺。”
　　空在說第二種選擇時，語氣帶著令人心底發寒的仇恨。
　　秦滿江隱約明白了當年也許曾發生過的事，可他還是不太明白第二種選擇有什麽必要。
　　“那為什麽要選第二種，損人不利己？”他雖然語氣疑惑，但臉上卻非常平靜，他大概猜到了第二個選擇壹定隱藏了某種好處，不然，那個“九百九十九枚”靈瞳，簡直就像個笑話。
　　果然，空似乎壓抑不住自己的怨毒與憤怒了，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壹樣，嗓音嘶啞地說：“那個人，能額外獲得壹次生命，還會多壹個當狗的機會。”
　　當狗？
　　秦滿江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自己的臉頰，隨即想通了這個說法。
　　是當那位“神”的狗吧？
　　現在看起來，江渡當年應該是選了第二條路吧……他害死了大量月城的“隊友”，才會讓“聶雲真”又恨又怕。
　　只是不知道，江渡和空這些人當年的關系如何。
　　“所以，現在的月城又選擇了第二條路？”
　　秦滿江看向方休的方向，出聲問道。
　　這次，空又沈默了。
　　好壹陣後，他才語氣古怪地說：“不清楚，花感覺到了‘鬼’的存在，妳所在的現場很危險，我懷疑這壹次的月城，產生了不可知的變化。”
　　“哦？這就是妳無法輕易頂替月城玩家的原因？”秦滿江問。
　　“嗯，現在的月城……很危險，他們很可能走出了第三條路。”
　　空說道。
　　“是什麽？”
　　秦滿江壹邊問，壹邊輕描淡寫地往人群中掃去。
　　就在剛才，他的手臂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有人在盯著他！
　　“融合永久道具，自己變成怪談，獵殺除自己外剩余的四十八位玩家，直到……只剩十個。”
　　空話音落下的同時，秦滿江的視線也停在了人群的最左端。
　　壹個高高瘦瘦的人影，正轉身離開了人群。
　　“血！血！”肩上的玩偶忽然搖頭晃腦地叫道。
　　“是嗎？”秦滿江摸了摸玩偶的頭，低聲笑道：“那就更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