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江山

知白

歷史軍事

家積貧則苦,國積貧則弱,家苦國弱,民何以生? 盛世文明興,亂世野蠻起,好在這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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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壹章 出城奔北

不讓江山 by 知白

2022-2-10 19:45

  幽州。
  大將軍府。
  羅境端著壹碗湯藥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看了壹眼臥床不起的羅耿,臉色心疼。
  皇帝壹道旨意下來,看似只是發泄壹下皇帝對他父親的不滿,實則是誅心之策,也是殺人之謀。
  羅境自然知道他父親心高氣傲,性子又急,最恨的便是被人貶低看不起。
  他知道,那個皇帝也知道。
  這道旨意,就是奔著氣死他父親來的,先免去了之前給羅耿的獎賞,官職不動,戴罪立功。
  然後又說讓羅耿聽從冀州節度使潘諾的調遣安排,但凡軍務事,務必要向潘諾匯報,得潘諾批準之後方可執行。
  羅耿這樣壹個人,戰功赫赫,威名遠揚,從軍數十載,現在卻要向壹個名不見經傳的後生晚輩請示。
  這種氣,羅耿如何受得?
  領旨的時候羅耿還強撐著,裝作面無表情的接了聖旨,等那傳旨的宦官壹走,羅耿就繃不住了。
  他坐在戰馬上破口大罵,越罵越氣,氣急吐血,竟是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回到幽州之後,羅境連忙請名醫給他父親診治,那醫者看過之後說,若能好好調理可慢慢恢復,但絕不能再動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羅境如何還敢讓他父親動氣,只撿著好聽的對他父親說,關於局勢上的事,壹個字都不敢提。
  “父親。”
  羅境把藥碗放下,上前要扶羅耿起來:“該用藥了。”
  羅耿微微搖頭道:“先放著吧,涼壹涼我再吃。”
  他側頭看向羅境問道:“冀州那邊可有什麽軍情?”
  羅境回答道:“沒有什麽風吹草動,看起來都太平無事,料來那潘諾也不敢輕易再動兵戈,他手下的都是豫州軍還未收服,而若要服眾又豈是那麽容易,所以他大概會壹直穩守不出,先把豫州軍的事都收拾穩妥了再論其他。”
  羅耿道:“妳不要小看了潘諾這個人,皇帝選了他,武親王舉薦了他,必然是因為此人有過人的才能,回頭多派人去冀州,打探關於此人的壹切。”
  羅境道:“我記下了,明天就安排人去。”
  羅耿深呼吸,沈默片刻後說道:“這個小皇帝心思狠毒,以這樣手段,以為可以左右牽扯,以為可以平治亂世,實則會把人逼急,如不出我預料,剩下的那些節度使大人們,之前不敢造反的,現在也快憋不住了。”
  他沈思片刻後說道:“妳可派人往兗州,給兗州節度使周師仁送信,我曾與他共事,依稀記得他生辰就在下個月,妳派人送賀禮。”
  羅境道:“父親之前打敗了此人,還收了此人至少壹萬多兵馬,咱們派人過去怕是也會被刁難。”
  “時局不同了,周師仁又不是傻了。”
  羅耿道:“妳派人以我名義去送賀禮,他自然知道我心意,兗州之地最靠東北,他若要有所謀,必須經過我幽州,我在這,就扼住了他出兵的路,他也巴不得要與我和好,只是抹不開面子罷了,妳去給他送壹份賀禮,他必會高興起來。”
  羅境沈思片刻後說道:“父親我要聯兗州以制冀州?”
  羅耿點了點頭:“周師仁上次是因為輕敵,又冒進,所以才會被我輕易擊敗,他麾下現在怕是已有二十萬大軍,若無雄圖,他怎麽會這般擴張軍力,周師仁在北境唯壹忌憚之人就是我,讓他知道我的善念,讓他明白我會放他進來打冀州。”
  羅境道:“我馬上就去安排,然後星夜兼程把賀禮給他送過去,父親,該準備什麽賀禮?”
  羅耿道:“準備什麽都不重要,最好的賀禮,就是讓他知道,他若入關,我羅耿不攔。”
  冀州城。
  李叱他們總是會找到機會出來,但是柳戈麾下那三千精銳冀州軍不好出來。
  好在存糧充足,又安穩,慢慢等著就是了。
  壹次出來數千人,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有問題,但每次出壹點,每次出壹點,把次數放多了,也就能慢慢的讓人不再懷疑。
  李叱和唐匹敵他們幾個人輪流出去打探消息,地宮外面發生了什麽,他們也都已經知曉。
  虞朝宗的病情似乎是略有好轉,可依然下不得床,只能臥床靜養。
  李叱他們商量了壹下,不管回不回燕山營,都得想辦法讓燕山營的人知道,大當家虞朝宗還活著。
  只有這樣燕山營的隊伍才不會內亂,現在山寨裏還有兩三萬人馬,對於回到山寨的人來說,誰抓住了這兩三萬人,誰將來就還有入局的門票。
  虞朝宗判斷,黃金甲和西籬子必然誰也不服誰,但二弟莊無敵應該也回了山寨,所以現在山寨裏應該還沒有那麽亂。
  可是莊無敵最危險。
  況且,不管是莊無敵還是西籬子,其實都沒有能力和黃金甲爭雄。
  西籬子帶回去的不過幾千人,莊無敵身邊壹人都沒有,留守山寨的那兩三萬人都是黃金甲的人。
  如此局勢,黃金甲會把兵權讓給別人?
  “我是擔心莊大哥。”
  李叱道:“所以咱們還是應該分開辦事。”
  他看向唐匹敵道:“妳帶壹些人出城,去草原上見孛兒帖赤那,跟他聊壹聊,準備出來戰馬,咱們以後隨時都能去采買。”
  唐匹敵點了點頭道:“這件事交給我就好。”
  李叱道:“我也得自己去壹趟山寨,山寨是誰的我不在乎,我只在乎莊大哥安全不安全。”
  唐匹敵想了想後說道:“現在進出城門盤查應該會極嚴密,妳我出城都不能多帶人,去見孛兒帖赤那還好,我自己去都行,妳回燕山營的話,身邊不帶人可怎麽行?”
  李叱道:“我帶幾個人就夠了,九妹跟我,再加上張玉須和彭十七,我們這些人不用打扮也像極了江湖客,不容易出問題。”
  唐匹敵還是不放心,他想讓淡臺壓境也跟著,可是淡臺那個樣子,跟人說他是江湖客誰都不會信。
  況且家裏也要有人坐鎮才行,所以商量來商量去,最終還是葉先生決定陪著李叱走壹趟,唐匹敵他們這才放心了些。
  如今冀州城裏的守軍,節度使潘諾都不敢太信任,那是豫州軍,他沒有完全收服,所以用人也極謹慎。
  第二天壹早,李叱他們從地宮出來,裝扮成走江湖的人出城,他們也不敢帶戰馬,那東西太醒目,出了城之後再想辦法就是。
  五個人分成兩批,李叱和張玉須彭十七三個人壹夥,葉先生和余九齡壹夥。
  彭十七往左右看著,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是真有些害怕。
  張玉須隨即嘲笑道:“出來之前妳牛皮吹的那般響亮,出來之後怎麽就這壹副鬼樣子。”
  彭十七振振有詞:“不吹牛皮的江湖客,算什麽正宗江湖客嗎?”
  張玉須居然無法反駁。
  沒想到出城居然沒有那麽難,李叱試探著塞給守門的軍卒壹些銀兩,那些軍卒連查都不查便把他們放了出去。
  這些豫州軍士兵背井離鄉在這,原本的將軍們又都死的差不多了,他們現在也是混日子,得過且過,有銀子拿,還管那麽多事幹嘛。
  出來之後,彭十七長長的松了口氣。
  張玉須道:“看看把妳嚇的那個樣子,妳到底是在怕什麽?”
  彭十七道:“我怕他們搜我身。”
  張玉須道:“妳身上帶著什麽違禁的東西了?我們出門連兵器都沒帶,妳怕什麽。”
  彭十七很認真地說道:“我怕的他們搜我身就會摸我,摸我就會察覺到什麽,察覺到什麽他們就會自卑,他們自卑沒準就會打我。”
  李叱在旁邊聽著,按順序理了理彭十七話裏的邏輯,然後仿若迷茫的看向張玉須問:“妳理解嗎?”
  張玉須嘆道:“他說他名字的就是長度……”
  李叱又想了想,然後問:“哪又怎麽了?”
  張玉須看著李叱道:“十七,不欠揍?”
  李叱道:“雖然小了些,也還正常吧?”
  張玉須楞了壹下,低著走自己走路,誰也不想搭理了。
  彭十七也楞了壹下,低著頭默默走路,他也誰都不想搭理了。
  李叱微微壹笑。
  在他門後邊,余九齡和葉先生也出來了,非但出來了,而且還有點收獲。
  他們追上李叱後,李叱看了都有點驚訝,大家出來的時候為了怕有麻煩,全都沒帶兵器,可是余九齡和葉先生是背著兵器出來的,還不少。
  “這是?”
  李叱好奇的問了壹句。
  余九齡道:“那些盤查的士兵問我們出城去做什麽,我說家裏沒有吃的了,城裏也買不到糧食,想出去碰碰運氣,萬壹獵到什麽獵物呢。”
  余九齡道:“然後那團率就笑了,說妳們倆赤手空拳的出去,能打什麽獵物。”
  “我說,我們沒有兵器啊,和糧食壹樣,想買都買不到,有錢都沒用。”
  “那團率上上下下看了看我,然後說有錢,可以有用,只要妳有錢,什麽都能買到。”
  余九齡道:“我多聰明啊,當時我就明白了,於是我就壓低聲音問他,是有妞兒嗎?”
  李叱噗的壹聲,把剛喝進去的水都給噴了。
  余九齡道:“對,就這樣,我說話的時候那團率也喝水呢,也噴了,妳們噴水的樣子壹模壹樣。”
  他笑著說道:“那家夥,那眼神看著我,就好像看著壹個傻子似的。”
  李叱道:“他眼神裏應該沒有好像吧?”
  余九齡道:“我這就是試探壹下,我多聰明啊,這壹試探不就試探出來他們也想賣東西嗎,於是我就花銀子從他們手裏把兵器都買來了。”
  李叱聽到這信裏微微壹嘆。
  那可是大楚的府兵,現在為了壹點錢,居然連自己的兵器都能賣掉。
  經歷過幾次生死大戰之後的豫州軍士兵們,應該也已經心灰意冷了吧。
  “他們賣了兵器就不怕被法辦?”
  “他們說不怕,說再去府庫裏取就是了,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人管,那位節度使大人現在對他們很放縱,大概是在收買人心。”
  李叱聽到這之後忽然間明白了,哪裏是什麽收買人心,那位節度使大人怕是故意如此,不然他有什麽理由再殺人?
  不把為將者都殺了,他又怎麽能放心?
  想到這李叱有些感慨,那些善戰的府兵,現在怕是已經沒有人再想打仗了。
  玩弄人心者,也會被人心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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