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將門

青史盡成灰

歷史軍事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壹個倒黴的寫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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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7章 瘋了

大宋將門 by 青史盡成灰

2018-6-12 22:13

  作為壹個相爺公子,當朝國舅,小聖人王雱是沒有看過酷刑的,這壹次他終於開了眼界,張筠讓人把薛向的褲腿扯開,露出了小腿,有人按住,然後端著熱水,就往腿肚子上澆。
  滾燙的熱水澆上去,皮膚變成了紅色,冒著熱氣,薛向疼得齜牙咧嘴。
  這時候,有人拿著刷子過來了,照著腿肚子就刷了壹下子!
  “啊!”
  王雱情不自禁叫了出來,他被嚇到了,只是壹下子,薛向腿上的皮肉就壞了壹大片,斑斑血跡露出,鐵刷子上面甚至掛著肉皮,看得頭皮發麻,不寒而栗。
  可負責行刑的人絲毫不介意,他們又舀起熱水,繼續澆傷口,繼續用刷子刷……前後不過三次,腿肚子上的肉皮徹底被刷沒了,只剩下血紅的壹片,無比恐怖。薛向疼得汗珠滴答,鬼壹樣痛叫,聲音都不是人能發出來的,王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壹來視覺沖擊太大,二來他也真擔心,薛向挺不住,會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張大人!”
  王雱豁然站起,怒道:“妳這樣嚴刑逼供,屈打成招,就算問出了什麽口供,也是沒法向天下人交代的!”
  張筠笑了笑,滿不在乎,“王學士,我只是打了,他還沒有招,妳放心,很快他就會挺不住的,我已經讓人準備了熱油,那玩意比熱水有用,最多三十次,就能把腿上的肉全部刷下去,只剩下壹截白骨!”
  “妳是個瘋子!”王雱小臉慘白,顫抖著怒斥道:“本官是主審,本官絕不會答應,如果犯官真的丟了性命,張筠,妳如何向朝廷交代,向天下人交代?”
  張筠把眼睛壹瞪,“王學士,妳關心犯官,還不如關心自己。”
  “我,我有什麽?”王雱語氣有點虛。
  “呵呵,王學士,陛下旨意下來了,幾千萬貫的錢沒了去處,要是找不出來,沒法給聖人壹個交代,怕是受刑的人就是我們了!”
  王雱被懟得不知道說什麽好,壹張小白臉都變成了豬肝色。張筠的德行他也清楚,而真正讓人恐懼的是趙曙,皇帝接連下聖旨,壹次比壹次嚴厲,都在催促辦案,而且反復說,要嚴查到底,對他這個大國舅,沒有半點同情手軟,王雱從心裏往外冷!
  “張大人!”
  熊本開口了,“聖人固然讓我們盡快辦案,但是如此嚴刑拷問,也不是該有的作法……我看這個案子很復雜,不是壹時半刻能問清楚的。”
  說著,他板起面孔,“薛向,妳也是十年寒窗,才有今天的位置,切莫辜負了聖恩。妳先下去,好好反省,想想要不要繼續對抗朝廷!”
  到底是老刑名,王雱終於找到了借口,立刻道:“那好,就先審到這裏,來人,把犯官帶下去!”
  有兩個士兵過來,將薛向從地上攙扶起來,沒人架著壹條膀子,薛向已經不會走路了,他齜牙咧嘴,滿頭冷汗,突然壹回頭,冷笑道:“請放心,不該說的,我不會說,該說的,我也不會說!”
  講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死死盯著王雱。
  王大國舅臉上的肉不停跳,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張筠看在眼裏,怒道“既然如此,今天就到這裏,明天繼續審!本官還有十八般酷刑,薛大人,但願妳的骨頭夠硬,能扛得住!”
  ……
  從大堂上下來,王雱就渾身戰栗,咬著嘴唇,都出了血。
  “不成,絕對不成!”王雱焦急道:“絕對不能讓張筠繼續審了,不然薛向肯定扛不住!”
  熊本嘆口氣,“元澤,現在的關口不在薛向身上,而在朝廷!在聖人!”他哀嘆道:“陛下揪住不放,張筠才敢像瘋狗壹樣亂咬,還有文寬夫那個不要臉的,明明他是領辦欽差,卻把擔子推給我們,分明是想看我們的好瞧!這事情難辦了!”
  王雱臉色鐵青,拳頭不由得攥緊了。
  他現在就恨自己的老爹,還有妹妹!
  妳們都在京城,為什麽就不能想辦法勸說趙曙,別讓皇帝追下去了,上面放松點,他也好辦,要不然,真的就沒救了!
  “元澤,我說句妳或許不愛聽的話……是不是高估了令尊和皇後的份量?他們擋不住燕王壹系的壓力?”
  話很刺耳,但是王雱卻聽進去了,弄到現在,傻子都知道,是王寧安,還有他的門下在發力,揪住不放。
  如何才能脫險呢?
  王雱想了許久,突然眼前壹亮,“能不能讓薛向閉嘴?”
  “啊!”
  熊本楞了壹下,“元澤,怕是不行吧,這麽大的壹個欽犯,要是他死了,更加沒法交代了!”
  王雱沒有多話,而是全力開動腦筋,有什麽辦法,能讓薛向閉嘴呢?
  殺了他?
  肯定沒法交差。
  那不殺他,又有什麽辦法沒有?
  王雱在想著辦法,文彥博父子也湊到了壹起,他們雖然沒有去看,但是大堂上的所有事情,全都壹清二楚。
  “爹,如果張筠再猛攻壹陣子,薛向的嘴巴就會撬開,他撐不住的!”
  “這話不用妳說!”文彥博道:“薛向是有些賊骨頭,但也僅此而已,妳還指望著他能扛得住酷刑?為父是怕他胡亂攀扯,到時候,我們也要脫層皮!”
  “爹,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文及甫在脖子上比劃了壹下,那意思就是要殺人!
  文彥博連連擺手,怒責道:“這種事也能做?就算他供出來我們,也不過是丟官罷職,可暗害欽犯,隱匿大案,那是要掉腦袋的,王寧安不會放過咱們!”
  “嘿嘿,爹,妳怎麽忘了王大國舅啊!”
  “他?”文彥博搖了搖頭,“那小子是蠢,可還沒蠢到這個地步,他敢滅口嗎?”
  “滅口未必,但是孩兒猜測,他會下手的!”
  文彥博老眼瞇縫著,沈吟了許久,突然壹揮拳頭。
  “好,派人給我盯緊了,如果王雱真的動手了,那他就是死路壹條,正好,雲州的所有事情,全都栽給他,我們就能全身而退了!”文彥博得意地笑著。
  ……
  大牢之中,暗無天日,濕濁腐臭,蟲鼠橫行,大面積傷口,很容易腐爛,甚至危及生命。
  薛向被擡回來之後,就蜷縮在角落裏,壹動不動,只有不時閃爍的眼睛,才表明他還活著的事實。
  薛向不傻,他很清楚,這壹次的案子,是萬難全身而退,但是他背後牽連的人不少,包括文相公,韓相公,還有那個王大國舅!
  妳們想辦法保著我,老子就壹肩扛起,要是不保我,那就撕破臉皮,誰也好不了!
  他惡狠狠想到。
  正在這時候,有人打開了牢門,進來壹個獄卒,壹手提著食盒,壹手拿著壹個白瓷瓶。
  “薛爺!”
  輕呼了壹聲,便打開了食盒,從裏面拿出不少東西,在地上擺好。
  “薛爺,上面交代了,給妳備了吃食,這還有藥,塗在傷口上,過幾天就好了。”
  獄卒說完,從裏面退了出去,過了好壹會兒,薛向才艱難翻身,看了看,有小菜,有半只燒雞,還有壹碗飯,壹瓶酒。
  他沒有動這些,而是把瓷瓶拿起來,打開之後,聞了聞,果然有藥味,他沈吟壹下,突然抓起藥瓶,猛地扔到了外面!
  嘴裏還不停罵著,想暗算老子,做夢去吧!
  罵夠了,他抓起了酒,猶豫了壹下,先小口抿了壹下,很烈,是北方最喜歡的燒酒,夠勁!
  過了壹會兒,薛向覺得精神了不少,應該沒有問題。
  他幹脆壹咬牙,拿起酒瓶,向著傷口倒下去!
  烈酒刺激,傷口疼得鉆心刺骨,薛向發出沈悶如野獸的吼聲,脖子上青筋暴露,冷汗直流,咬牙撐著,進行了三次,總算把傷口洗得差不多了。
  他也筋疲力盡,肚子咕咕叫。
  捧起碗,抓著燒雞,大肆吃了起來。
  到了第二天,薛向再度被提上大堂,張筠依舊追問不休,幾次要動用大刑,可王雱和熊本阻攔,最後只是打了幾下板子了事。
  回去之後,夥食還昨天壹樣,薛向依舊使用烈酒,替自己消毒。
  到了第三天,張筠臉色鐵青。
  “王學士,熊侍郎,如果今天還不能撬開薛向的嘴,查到贓款的下落,我們就辜負了聖恩,難以面對陛下,無論如何,都必須壹舉成功!”
  難得,王雱沒有反駁,而是點頭,但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的眉頭高挑,顯得把握十足,壹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果然,過了壹會兒,有人把薛向提上來,這壹次的薛向和之前全然不同,他頭發披散,上面插滿了稻草,跟雞窩似的。
  尤其是眼神呆滯,滿臉傻笑!
  “犯官,妳可知罪嗎?”
  “醉?我沒醉,沒醉……”他嘟囔著,突然壹仰頭,瘋狂叫道:“酒,我要酒啊,快給我酒!”
  他掙紮著,竟然撲向了三位主審!
  兩旁的士兵豈容他胡來,立刻把薛向按在了地上。
  這家夥又是叫,又是鬧,沒口子要酒!
  張筠氣急敗壞,“怎麽回事?看他的人呢?”
  不壹會兒,壹個牢頭跑了進來,他用著哭腔道:“大老爺,薛向昨天夜裏就瘋了,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求大老爺饒命啊!”
  “饒命?他要是瘋了,妳們就都去死吧!”張筠立刻下令,叫來了幾個最好的大夫給薛向檢查……最後他們都搖了搖頭。
  “請恕我等無能,犯官確實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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