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四月十六·殺死神的辦法

　　委托等級：舊歷。
　　委托內容：前往舊歷之境，擊殺墮落信使。
　　委托期限，十四年。
　　信使的強大，已經刷新了秦澤的認知。
　　這也是秦澤無法理解的地方，這樣的強大角色，居然給自己派遣了壹份委托。
　　委托的內容，是殺死另壹個信使？
　　這是為什麽？
　　“是因為【質】分配在了舊歷上，於是提升了我與信使的好感度，最終導致低概率下觸發了任務？”
　　“不，感覺不像，組長絕對也有【質】。組長也提到了，他可能是這個世界擁有手稿最多的人之壹。”
　　“無論如何，組長分配在舊歷上的【質】，都比現階段的我要多得多。”
　　排除了最可能的原因後，秦澤實在是想不到答案。
　　他問道：
　　“為什麽是我？”
　　周圍的時間如同停止，但詭異的是，並不影響秦澤的活動。
　　秦澤看向周圍，發現組長大明星都變成了藍色的虛影。
　　且這種藍色還在逐漸加深。
　　他再次感嘆信使的可怕。
　　信使這身打扮，與其說像是參加葬禮，給秦澤的感覺——
　　更像是提著手提箱的生化武器·暴君。
　　被這種東西追殺，那心理壓力可比遊戲裏的暴君要大得多。
　　信使沒有回答，只是有些機械的重復了壹遍：
　　“舊歷者·秦澤，妳願意完成這個委托嗎？”
　　秦澤願意個蛋。
　　前往舊歷之境，擊殺墮落信使，他連第壹個要求，前往舊歷之境都倍感危險。
　　更別提這位墮落信使。
　　不管墮落成了怎麽個玩意兒，既然帶著信使兩個字，想必就不是什麽善類。
　　“要麽信使無法打敗這位墮落信使，要麽就是，信使如組長所言，實力強大但受到的限制也大，不能隨意發起戰鬥。”
　　秦澤決定拒絕委托，他看向信使，平靜說道：
　　“假如我拒絕呢？妳不會改變主意，又選擇要殺掉我吧？”
　　見信使不說話，秦澤說道：
　　“我知道，妳的臺詞庫存不多，但伱發布委托，是希望別人接受的吧？”
　　“如果妳什麽都不說的話，那我可就拒絕了。”
　　信使沈默了兩三秒，最終開口說道：
　　“委托期間內，妳將會得到壹些助力。而放棄委托，並不會對妳造成其他影響。”
　　又壹次較長的停頓後，信使說道：
　　“無論妳是否承接委托，墮落信使，壹定會在舊歷之境裏，與妳相遇。也許，不需要等到十四年。”
　　“它與我，有壹部分能力是壹樣的。”
　　“舊歷者·秦澤，做出妳的選擇，是否承接委托。壹分鐘後，我將離去。如果妳拒絕，我也會壹並抹去這段記憶。”
　　這大概是信使生涯裏，第二次與人交流這麽多字。
　　時間緊迫，秦澤開始仔細比對利弊。
　　“信使不肯告訴我，為什麽委托我，而不委托組長。”
　　“那就暫且按下，不去思考為什麽。”
　　“原本不接取委托是最好的，但信使後面給出的信息，意味著墮落信使在舊歷之境裏……獵殺舊歷者？”
　　“而且信使特別提到了壹件事，墮落信使與信使，某些能力相同。”
　　“我可以肯定，我絕對被信使窺視過我的記憶。當時我的確有壹種被人剖析的感覺。”
　　“那麽是否意味著，將來如果遇到墮落信使，也會經歷類似的情況？”
　　“如果發現我與信使有接觸，哪怕具體的細節已經被抹去，但墮落信使壹定會產生聯想，屆時又會如何看待我？”
　　這還真是壹個讓人後背發涼的推演。
　　“拒絕，遇到墮落信使也會死，接受，起碼還能得到助力。而且無論拒絕還是接受，在信使看來，十幾年的時間裏，我大概率都會遇到墮落信使……”
　　答案已經很明顯，秦澤看向信使，說道：
　　“我願意去完成這份委托。”
　　“請銘記妳的契約，舊歷者。”
　　時停壹般的領域開始出現裂痕，不多時，周圍的事物開始恢復緩慢的軌跡。
　　秦澤等待了片刻之後，感覺到周圍已經徹底恢復正常，這個時候便聽到藍彧說道：
　　“信使走了？”
　　秦澤點點頭。
　　信使走了，帶著那份簽署了自己名字的委托協議走了。
　　同時，信使也抹掉了壹部分自己的記憶。
　　秦澤記得信使要抹除記憶。所以他開始回想，自己還能記起哪些。
　　現在的他，腦子裏已經沒有了來自高靜芝手裏任何黃金歷手稿的記憶。
　　所以現在能回憶起來的所有記憶，基本都是可以對簡壹壹和藍彧說的。
　　見秦澤點頭，藍彧說道：
　　“林安，妳去看看杜克和程晚，還有其他人，都可以自由活動了。”
　　“秦澤沒事，活下來了。”
　　雖然已經知道這個結果，但藍彧再次說出來時，眾人才真正放松下來。
　　俞集，洛書，林安，霍橋，這些沒有參與對決信使的人，甚至從來沒有見過信使的人，都第壹次意識到了，舊歷級別的恐怖。
　　這場畫展風波，總算真正的收尾。
　　程晚杜克在林安的幫助下，很快恢復了正常狀態。
　　其余人也都可以檢閱自己的日歷。
　　畢竟，新的壹天已經到來，雖然剛才似乎經歷了很漫長的壹刻。
　　但說到底，十二點才過去幾分鐘。
　　簡壹壹說道：
　　“小澤，現在妳的腦海裏，剩下的記憶，應該都是可以公布的記憶。”
　　“能不能告訴我，妳到底經歷了哪些？”
　　秦澤點點頭，他不記得的內容，是爬上觸手頂端，接受血月照耀和洗禮，就能獲得強大的力量。
　　但關於那片區域的規則，他記得的。
　　講述完所有內容後，藍彧說道：
　　“那個地方即便在舊歷之境，恐怕也是禁地水平的地方吧？”
　　簡壹壹點點頭：
　　“舊歷之境，和現實世界很像，甚至可以說……很多地方壹模壹樣。”
　　“但舊歷之境存在壹些特殊路徑下才能進入的地方，這些地方，被稱之為禁地。”
　　“據說每個禁地，都有神明鎮守。”
　　“小澤，妳說的這個地方，可能與降臨有關。這可能是壹個非常……非常接近舊歷起源的地方。”
　　舊歷起源？
　　秦澤沒想到，那個鬼地方居然這麽恐怖。
　　他現在腦海裏對於世界的推斷，是某種神秘的力量，註入到了日歷裏。於是舊歷者誕生。
　　但舊歷者必然有某種使命。
　　比如喬薇留下的信息——解析日歷，徹底掌握日歷。
　　這就不得不提到舊歷之境，舊歷其實更像是現實世界的入侵者。
　　而要弄清舊歷，舊歷之境才是源頭。
　　所以探索舊歷之境，才能真正掌握關於日歷的秘密。
　　簡壹壹用起源二字形容那片觸手林立之地……
　　可見那個地方，壹定不是輕易能進入的地方。
　　或者說，那是壹個有去無回的地方。
　　“禁地最難的地方，就在於那片區域的‘神’，會修復壹些漏洞。”
　　“比如小澤，這次妳被高靜芝拉入畫中，這大概率就是壹種進入那片區域的隱藏路徑。”
　　“隱藏路徑的數量大於壹的時候，神是可以抹除其他隱藏路徑的。”
　　“如今，妳口中的那個血月壹般的巨眼，很可能就是鎮守那裏的神，它也許已經知道了，通過日歷帶來的扭曲犯忌來進入畫中的路徑，這條路徑想必已經被抹除。”
　　簡壹壹認真補充道：
　　“既然妳說過，被其註視的，都會經歷降臨……小澤，妳被它註視的過程，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秦澤搖頭：
　　“沒有。我記不得發生了什麽，但仔細想想，那個區域裏，能做的事情只有壹件。”
　　“那就被那只眼睛凝視。我與它甚至還對眼了壹陣子……”
　　簡壹壹心下壹震：
　　“小澤，妳也許……找到了壹個神的弱點！”
　　藍彧明顯感覺到了，簡壹壹語氣裏的興奮。
　　簡壹壹不能透露太多細節，因為這涉及到黃金歷手稿的秘密。
　　這些神，並不全是好的存在。其中有壹些，甚至會在以後帶來巨大浩劫。
　　簡壹壹能說的是：
　　“遇強則強，這是妳口中的血月之眼所擁有的能力。”
　　“但事實上，能夠進入那個區域的，理論上只有強者。隨著區域的又壹條神秘路徑被修復……”
　　“只有強者進入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所以知道那個血月之眼，遇強則強的人會更少，而最關鍵的，小澤，他們或許可以知道遇強則強，但絕對不知道……那巨大的眼睛，遇弱則弱！”
　　“這就是壹個致命的，可以殺死它的辦法！難怪妳說它在拼命排斥妳！”
　　簡壹壹很興奮。
　　雖然客觀來說，秦澤下次進入那個區域的時候，秦澤肯定變得很強大了。
　　且那個區域，很可能再也無法找到，但至少——
　　這意味著那些神都有弱點，且弱點非常的致命。
　　秦澤也反應過來了：
　　“所以它第壹時間，想要讓高靜芝變成怪物，然後借高靜芝的手殺死我？”
　　“但它做不到，我把它的目光隔絕了，我太弱了，徹底免疫了它的目光，導致這個舊歷生物，只能選擇將我送出去！”
　　“它不想我離開，但又擔心我看出它的遇弱則弱特性……所以只能將我趕出去，然後通過修復路徑的辦法，徹底斷絕弱者進入區域的可能性？”
　　簡壹壹拍手道：
　　“沒錯，這次經歷，真的是很傳奇啊小澤！我忽然開始期待妳下壹次遇到征召了！”
　　話題到了這裏，秦澤才想起來，自己的舊歷，蘇醒了。
　　今天是四月十六，為期壹周的宜忌行為，又開始了。
　　簡壹壹也註意到這壹點，說道：
　　“我和小玉先離開，前往隔壁的房間，我們今晚不會休息。”
　　“等到白天到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小澤，今天非常感謝妳的付出。”
　　“雖然沒有抓到高靜芝，但妳搜集到的信息，很重要。這情報的價值，甚至超越了高靜芝。”
　　日歷的宜忌，其實是秘密，簡壹壹和藍彧不想窺視。
　　且秦澤今日的經歷，保不齊還有壹些額外的饋贈。
　　或許來自舊歷者，甚至有可能如同高靜芝所言，來自於那血月之眼。
　　但無論如何，秦澤的日歷是銀白色的，壹點沒有蒙塵。
　　這就夠了。
　　對於簡壹壹來說，夥伴的隱私，他並不在意。
　　……
　　……
　　十二點二十七分，秦澤等到所有人都走後，夜晚徹底寂靜之時。
　　終於翻開了日歷。
　　【四月十六，丁巳月壬辰日，值神·無（好感度不足）。】
　　【宜栽種，養殖，放牧。】
　　【忌問診。忌諱等級，扭曲。】
　　【舊歷者·秦澤，於四月十六日獲得能力·傷痛凝視。】
　　【傷痛凝視：開啟能力後，妳的視線範圍會不斷縮小，視力也會不斷下降，解除技能後會逐漸恢復至正常狀態，開啟過程裏，妳的目光有壹定幾率誘使對方，回憶起內心傷痛的往事。】
　　【能力來源·猩紅月眼。】
　　【舊歷者當前實力評價·人傑。】
　　“我還以為我會得到臥底的能力，結果就這？”
　　“猩紅月眼，顯然這東西就是我昨天對付的東西，那個組長口中的神。”
　　“原來高靜芝沒有欺騙我，我真的從那玩意兒那裏獲益了。”
　　“作為舊歷者，我得到了非舊歷職業的能力，這是不是說明……舊歷，和舊歷之境裏那些奇怪的生物們也是有關聯的？”
　　這個問題太起源了，不是秦澤現階段能夠思考的。
　　他思考了壹下傷痛凝視的作用，發現其實這能力雖然副作用大……
　　但某些特定場景，也許很好用，保不齊比前面的能力都好用。
　　最後，秦澤的註意力回到了日歷裏的第二個疑點——
　　值神。
　　值神屬於傳統老黃歷裏才有的元素，但這玩意兒最開始沒有，是日歷休眠之後才出現的。
　　但之前秦澤翻閱李詩雨的日歷，以及黎璐的日歷，都沒有看到值神這壹欄的存在。
　　值神·無（好感度不足）。
　　“這句話的意思，是好感度夠了，就會出現值神？”
　　“日歷忽然多出了壹項新的東西，但應該與【質】的分配無關，【質】分配到舊歷選項裏，獎勵並沒有提到值神。”
　　“所以，有沒有可能是這樣的，我見到了組長口中說的禁地神明……”
　　“且我還從對方手裏獲得了能力，於是我的日歷裏，出現了新的功能，值神？”
　　秦澤決定等白天了，去問問簡壹壹。
　　現在，他要開始做選擇題了。
　　忌問診。這對於秦澤來說，是壹個很有趣的犯忌。
　　不過犯忌之前先趨宜，這是他自己總結出的經驗。
　　“宜養殖，栽種，放牧。我應該選哪壹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