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畫展中的男魅魔

　　四月十五日，距離舊歷復蘇，新壹輪的宜忌刷新，這是最後壹天。
　　次日清晨，秦澤與洛書取得了聯系。
　　“妳的衣服我已經給妳挑好了，臨時工君，加油啊，這次的目標很重要。”
　　“哦，為了讓妳能夠更高效完成任務，咱們大廚俞集為妳制作了早餐，與妳的衣服壹並會在稍後送到妳家裏。”
　　“用過早餐之後，伱記得來壹趟公司，我將啟用‘合資’能力，與妳建立關聯。期間我會與妳共享壹部分五感。”
　　“妳……上廁所啥的記得跟我說壹聲，我會暫時切斷這種聯系。”
　　好家夥。
　　這洛書要是以後跟人談戀愛，能經受得住這種能力考驗的，絕對是真愛了。
　　秦澤壹壹應下。
　　早上九點，他收到了衣服，也收到了俞集的食物。
　　就是很普通的壹碗蓮子羹。
　　但吃下之後，秦澤感覺自己，仿佛成了美食動畫裏，那些被美食驚艷到的配角。
　　食物沒有發光，但在他的想象裏，食物發出的光芒已經貫穿天際，五毛特效壹樣的好吃字眼星羅棋布。
　　他感動的流下淚水——從嘴裏流出。然後狼吞虎咽般吃光了這東西。
　　這個時候，秦澤的腦海裏浮現出聲音。
　　【好的甜羹能夠讓人心情愉悅，容光煥發，而這樣的容光，也能影響到周圍人。】
　　【容光煥發：在妳下壹次排泄之前，妳將得到容光煥發的效果，妳會顯得更有魅力，在妳身邊的人，會更容易感到開心和快樂。】
　　這設定是不是過於生草？合著我為了保持容光煥發，我還得憋尿？
　　原來老俞的水平這麽變態嗎？
　　“官方組織就沒有無用之人，我早該想到的，洛書很強，俞集也很強。”
　　很好奇如果俞集做壹桌子美食，壹席盛宴，全吃下去會是什麽效果。
　　這個想法很快被否決。
　　如果真的有那樣的“消化能力”，俞集不可能吝嗇自己的手藝。
　　想來，要麽在俞集的制作能力上有限制，要麽是尋常人吸收這些特效美食的能力上有限制。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洛書與俞集的組合，可以讓壹個人在非戰鬥層面變得很強。
　　這讓秦澤有了底氣。
　　……
　　……
　　稍晚時候，秦澤前往了公司。
　　原以為洛書的“合資”會很麻煩，但沒想到，這個過程居然意外的簡單。
　　“簽合同？”
　　秦澤覺得很稀奇。
　　“是的，簽下合同，在合同生效期間內，我倆就算共用某些感官了。不對，確切來說，是我獲取妳的感官，能夠與妳實現跨距離心靈交流。”
　　“這樣，我就可以實時給妳反饋各種信息，妳也不需要看手機查資料，我會幫妳查資料。”
　　“不過合同有效期結束後，就失效了，且壹段時間內，無法再次簽訂合同。”
　　洛書繼續說道：
　　“我也只是和組長還有前男友合資過，組長是為了幫他執行任務。而前男友是連哄帶騙簽了合同。”
　　既然都已經變成了前男友，秦澤大概知道，對方顯然沒有通過考驗。
　　秦澤說道：
　　“我只是覺得，這很有趣，身體與身體之間的鏈接，居然是通過書面合同進行？”
　　洛書想了想，說道：
　　“既然剛好到了這壹步，那我跟妳科普壹下好了。”
　　“其實，這壹切都是儀式，妳接觸日歷快兩周了，應該已經了解到了壹些，日歷其實和我們的生活息息相關，甚至是綁定著我們的生活。”
　　“所以日歷賦予的職能，都是生活裏擁有的職業，日歷刷新的宜忌，都是生活裏的行為。”
　　“也因此，我們需要通過壹些生活化的行為，來作為施展職能的儀式。”
　　“比如，我與妳進行連接，我需要和妳簽訂合同。”
　　“又比如，組長需要使用能力，就得實實在在給自己上刺青，或者認認真真作畫。”
　　“以及妳作為演員，妳要獲得能力，也得用心去模仿別人。”
　　“這就是生活，這就是儀式。”
　　“就像不久前妳們處理的債務人，他制造意外，其實也是需要進行計算的。以及他背負債務，欠銀行家錢，其實借債過程，也會用合同來完成。”
　　秦澤聽懂了：
　　“也就是說，我們雖然能使用各種超自然的能力，但我們使用能力的很多過程，可能和生活裏各種行為是綁定的？”
　　“對呀！所以，臨時工，妳可要記住了，現實裏妳簽訂的任何合同，都要仔細閱讀各項條款，千萬別冒然簽字！”
　　秦澤記下了這壹點，同時對又從洛書這裏獲取了知識表達了感激。
　　簽下合同後，他與洛書就進行了綁定。
　　現在，他的視覺，聽覺，嗅覺，已經共享給了洛書。
　　“妳只需要連續三次在心裏呼喚我的名字，我就能知道妳接下來困惑什麽。同時，連續三遍倒著念我的名字，就能屏蔽我對妳內心想法的窺視。”
　　“不過我們壹般不需要進行心靈交流，我只要開口說話，妳就會聽到的。”
　　秦澤沒有立刻嘗試三連呼喚“洛書”。
　　他短暫思考後，就意識到了壹個問題——
　　不能在與洛書建立心靈感應後，思考有關喬薇的壹切。
　　秦澤露出笑容：
　　“好的，我知道了。邀請函給我吧，地址是在臨襄市藝術演出展廳對吧？”
　　“是的，祝妳好運，臨時工！加油呀！”
　　……
　　……
　　四月十五日，下午壹點。
　　秦澤決定提前前往藝術演出展廳。
　　洛書的確是公司裏極為優秀的後勤，秦澤不清楚其他城市的小隊裏，都是些怎麽樣的人才，但洛書著實讓秦澤刮目相看。
　　在秦澤驅車前往展廳的路上，洛書已經將歷次畫展的情況壹壹匯報。
　　展廳的結構，流程，最可能出現的人有哪些，壹般畫作的欣賞方法，以及哪些畫師沽名釣譽，哪些畫師實力強大……
　　這些內容洛書全部都在秦澤驅車的過程裏，給秦澤講的很清楚。
　　展廳分為三層。
　　每層面積在兩千六百平左右，畫的數量在七百幅上下。有些畫的畫紙尺寸比較大，比如壁畫，所以導致每層的畫的數量有所不同。
　　為了不得罪畫家，官方的說法是，畫作排放順序為隨機，不參考任何排名。
　　這也很好，讓畫展有了探索的意味。
　　“目前我們不知道目標到底長什麽樣子，只是知道目標會來參加畫展。”
　　“臨時工，妳得依靠妳的直覺，來判斷目標可能是誰。”
　　“另外，妳要明白壹點，能夠在英靈殿有女帝稱號的，或者說任何壹個得到帝皇級稱號的，都不簡單。”
　　“他們可能氣場很炸裂，有著強大的壓迫感，但也有可能與正常人完全沒有區別。所以妳無法通過對方身上顯露的氣息來判斷。”
　　“參加畫展，大概率目標會隱藏氣息。”
　　秦澤已經了解了情況。此時的秦澤，遞交了邀請函給門衛，正式進入了展廳。
　　展廳內部，黑白灰為主的裝修色調，配合簡單紋路的大理石裝修風格，給人壹種極為簡約但卻耐看的感覺。
　　第壹眼，秦澤就感覺到畫作很多，且流派排列不規律。
　　印象派，野獸派，現實主義，表現主義，新藝術運動，未來主義，抽象派，達達主義，波普藝術……
　　各種風格和派別的畫作都有。
　　秦澤自然不能全部認出來，但洛書可以。
　　不過擺在秦澤眼前的問題是——
　　畫展裏的女性，太多太多太多了。
　　現在秦澤
　　哪怕是符合簡壹壹描述的女性，也不少。
　　“洛書洛書洛書。”
　　秦澤默念洛書的名字三次。
　　“臨時工，我能聽到妳內心的聲音了！妳有什麽問題？”
　　秦澤內心回復道：
　　“據簡組長說，目標三十歲左右，可能是成熟女性的那種風格，我認為對方既然在英靈殿也能夠達到很高的級別，品味應該不低？”
　　“是的，這肯定沒得說。”洛書回答。
　　秦澤回應：
　　“那麽，她必然會在藝術含量最高的畫作下停留壹陣子吧？”
　　“我如果壹個個女性都去看兩眼，我的行為就太可疑了。我認為我現在最好誰也不看，然後妳拔高我的吸引力，同時幫我分析出，哪壹幅畫最有可能吸引目標駐足即可。”
　　洛書稱贊道：
　　“對啊，有道理！”
　　秦澤同時拋出了另壹個問題：
　　“對方是英靈殿高層，作為舊歷者，對方的日歷如果沒有休眠……妳覺得今天會發生什麽？”
　　這個想法被洛書聽到之後，讓洛書忽然毛骨悚然。
　　秦澤說道：
　　“有可能對方只是真的來欣賞畫作，但能夠成為英靈殿高層的，必然不是純粹的趨宜避忌型舊歷者。”
　　“要走到高位成為強者，就壹定會經常犯忌，妳說，假如參加畫展，不是個人愛好，而是舊歷行為，那麽……她是趨宜，還是犯忌？”
　　“如果是犯忌，會是現實層面？還是……詭異層面的？”
　　“書洛書洛書洛。”
　　倒著念了懷書的名字三次，秦澤不再讓自己內心的想法被洛書聽見。
　　他面上保持著平靜，在用思維與洛書對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停留在壹副畫上。
　　畫的內容，是壹個空的杯子。
　　周圍壹片漆黑，只有杯子是帶著些微色彩的。
　　這幅畫看起來很簡單，但漆黑的周遭，其實很用心，藏著無盡的細節。
　　秦澤沒有思考這幅畫的內涵，只是想著，假如某個人是犯忌……
　　那麽和畫作有關的犯忌是什麽？
　　忌收藏？
　　如果對方犯忌，那麽自己該怎麽阻止？
　　洛書其實也被秦澤這個假設嚇到了。
　　這裏這麽多人，難不成對方真打算在這種地方犯忌？
　　秦澤很快想到了下壹層。
　　如果對方真的要在這種地方犯忌，那極有可能會引發災難。
　　如此壹來，這位女帝就等於在和臨襄市官方組織宣戰。
　　秦澤感覺，對方應該沒有那麽愚蠢。
　　更大可能性，對方只是來欣賞畫作。
　　“可惜，這次人太多，我沒讓小喬蹲我肩膀上，不然可以通過觀測她的氣色變化，判斷是不是有危機發生。”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洛書那邊已經知道了我的顧慮，那麽洛書應該會第壹時間聯系簡媽媽。”
　　秦澤總感覺，英靈殿就算是帝王級代號擁有者，面對簡壹壹，也得掂量掂量雙方差距。
　　而且最關鍵的壹點，秦澤目前沒有發現“意外率”上升。
　　精算映射這個能力的作用下，他並沒有看到任何壹個人頭上的意外率，高於安全數值。
　　想到這裏，他放松了壹些。
　　接下來洛書的話也證實了秦澤的猜測：
　　“我已經和簡組長說了妳的猜測，組長和藍彧其實都已經在遠處觀望了。”
　　“如果有動靜，他們會第壹時間出現的。但更大可能是這次只是壹次普通的畫展。”
　　洛書稍作停頓後說道：
　　“現在，我會對妳施展‘開源節流’‘風險轉移’‘稅務優化’以及——‘招商引資’。”
　　“這幾個能力會分別為妳帶來節能，幸運，弱點補強，以及更加吸引人。”
　　在說完後，洛書便已經開始按照合同上註明的能力，開始壹壹施展。
　　秦澤最開始還沒感覺。
　　但不多時，他發現自己好像精力更充沛了。
　　他有壹種感覺，現在啟用“快速思考”，對體能的消耗應該會降低壹些。
　　同時，他發現自己身體似乎也變得強壯了些。
　　但強化效果不多。
　　最關鍵的是，他目光平靜，凝視這幅名為《杯中夜》的畫作時，他整個人仿佛被簡壹壹理發了壹樣……
　　散發著壹種讓人陶醉的魅力。
　　秦澤倚靠在大理石墻上，看著那幅《杯中夜》。
　　他看著畫，可他本人，卻又如同其他人眼裏的壹幅畫。
　　洛書算是將“招商引資”的功率開到了極限。
　　這哪裏是招商引資，根本是招蜂引蝶。
　　秦澤周圍，不多時竟然聚集了壹堆女性，甚至還有幾個男性。
　　秦澤很清楚，這群人裏沒有自己的目標。
　　雖然沒有接觸到那位女帝，但既然是舊歷者，且身居高位，那就不可能和這些人壹樣。
　　五感被洛書提升後，秦澤相信，如果被某些特殊之人的目光盯上，自己或許會有感應。
　　他的想法是對的，這種感應，很快到來。
　　在人群之外的二樓，壹個穿著黑色晚禮服，氣質與女星俞飛鴻有幾分相似的女人，對樓下投來了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