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子

名劍山莊

歷史軍事

壹個八九歲的孩子,壹身白色孝衣,團團的在錦被下面,小小的人兒看上去可憐之極。而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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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零七章 迂回計劃

明天子 by 名劍山莊

2021-4-25 19:22

  王英退回海防之後,王英第壹時間上書請罪。
  只是奏折到北京,然後再回來,是需要相當壹段時間的。
  這壹段時間大軍行止卻很成問題。
  說起來,明軍損失雖然不少,稱得上傷筋動骨,但是要是說明軍沒有壹戰之力,卻也是不對的。
  只是軍中對白藤江之中鬼神莫測的水情,實在是忌憚非常。
  說實話,大明將士並不怕安南士卒,甚至與安南士卒慘烈的以命換命,也不膽怯,畢竟這都在預計範圍之內。
  但是對白藤江的水情卻擔心多了。
  因為這實在搞不明白。
  甚至擔心自己覺得已經搞不明白了,其實卻在安南人的算計之中。
  如此壹來,軍中的氣氛就詭異起來,以這樣的情況,再次進攻,自然是兇多吉少,白白消耗士氣。
  只是讓王英撤退,他也有些不甘心。
  這豈不是說明這壹戰之後,他已經認輸,承認自己奈何不了安南人。
  如此壹來,王英情況就不好了。
  朱祁鎮這些年為政,下面人也摸出來規律了。
  朱祁鎮壹般情況下,是不會臨陣換將的。
  即便前番有敗仗,只有戰事還沒有結束,壹般就不會換主將。
  如果他在海防堅持下來,取得壹場勝利,說不得還有壹些轉機,如果撤軍的話,北京對他的處置,幾乎就不可更改了。
  所以撤軍他不甘心,進軍又不可能,進退之間,著實狼狽。
  王越見王英如此,私下來找王英,說道:“伯爺,可是擔心北京?”
  王英冷笑壹聲,說道:“怎麽?連妳都嘲笑我?”
  王越說道:“末將不敢,只是以末將之見,伯爺未必不能將功補過?”
  王英心中壹動,臉色緩和了幾分,問道:“計將安出?”
  王越說道:“此戰營國公郭公,數路分兵,固然是諒山之地,擺不下這麽多人馬,分安南之勢,也是期望有壹路人馬,能沖破安南人的關卡,壹路破,則安南人就不可守了。”
  “此豐國公之滅朝鮮故計也。”
  “然而今三月有余,所得不多,不出兩月余,安南雨季到來,雨季攻堅,甚為不便,如此壹來,再攻安南就只能期待明年了。”
  “此事對伯爺大為不利。”
  “大軍鏖戰半年,無有寸進,這板子要打在誰身上?”
  王英聽了這壹句話,悚然而驚,滿嘴苦澀之意,彌漫於胸腹之間,只覺得是吞了黃連,破苦膽,臉色煞白,汗如漿出。
  他此刻才明白,這事情比他想象的還嚴重。
  有時候,受到什麽處罰,未必是真有那麽大的罪過。也要考慮政治的。
  從王越的假設推導。
  壹旦大軍半年無功,這是壹點要追究責任的。這是毫無疑問的,朝廷總要給天下人壹個交代。
  問題是,怎麽給這個交代?
  是郭登負責嗎?
  郭登作為主將,自然是要承擔責任的,但決計不會是主要責任。
  有兩個原因,郭登負責的諒山主戰場,雖然打的不順利,但是明軍依然壹寸寸的前進攻,雙方死戰不休,沒有壹日停止。
  總體上來說,明軍是占據上風的。
  諒山附近安南所有的府縣的壯丁,都已經被征召上陣了。如果沒有這源源不斷的支援,諒山早就破了。
  再加上誰都知道諒山這裏的地勢,即便是將白起李牧之輩放在這方寸之地,也不過是這個樣子了。
  雙方將領發揮的余地是很少的。
  其次,就是但凡朝廷要攻安南,能夠協調幾十萬大軍,有這個能力,鎮得住場子的將領,滿大明無非幾個。
  歸罪郭登容易,這戰事還打不打了。
  只要朝廷滅安南之心不死,郭登就不會受到什麽處罰,無非是戴罪立功而已。
  但是這就有壹個問題。
  打不下安南是事實,郭登又不能多怪罪,那麽歸罪於誰?
  難不成歸罪於朝廷在時機沒有成熟的時候發動安南之戰,決計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又下面幾員將領負責了。
  而且官職太低不行,沒有過錯也不行。
  王英獨立領兵,又是伯爵,又兵敗白藤江,損兵折將。怎麽看就是背黑鍋的上佳人選。甚至嚴苛的來說,並非背黑鍋。
  如果王英能打出來壹個白藤江大捷,安南又如何能堅持下去?
  如果單單是兵敗白藤江的責任,王英估計不過是罷官奪爵,最多再加上流放。但是如果將南征之敗歸為他頭上。就不是他壹顆人頭,能夠承擔下來了。
  王英越想越怕,對王越說道:“王兄救我?給我指壹條明路。”
  王越說道:“末將不敢,只是卻有壹愚之得。”
  “伯爺即便想將功贖罪,也非要得力之人為伯爺說話不可。而今此人唯有營國公,而營國公所念的無非諒山之戰,伯爺也要給營國公出力才是。”
  “營國公分我與毛銳分攻兩地,無非想要出擊諒山之後,而今伯爺何不與我合兵壹處,從海路攻廣寧。”
  王英皺眉說道:“非是愚兄不念於此,而是廣寧外海島嶼林立,海況復雜,比之白藤江不差多少,廣東水師不能在此地建功,我南洋水師也未必有什麽用處?”
  王越說道:“伯爺此言差矣。”
  “海防壹帶,乃是安南之腹心,比之京師,就是內三關,其地形水勢,安南上下,豈不爛熟於心,但是廣寧於安南也是邊荒之地,末將與安南人數戰,就知道安南人對當地水情決計沒有如白藤江這般熟撚。且安南水師於大江之上,不可能飛到廣寧去。這方面的擔憂,伯爺可以放心。”
  “此其壹也。”
  “伯爺水師火炮強勁,船勢如山,必要時,可以如陳友諒之攻南昌,逼船就城,令我軍可以登岸列陣。安南人固然堅韌,但是更多是防守,如果與我大明列陣而戰,末將擔保,足以破賊,到時候助營國公打贏諒山之戰,之前的事情,朝廷自然是壹筆勾銷。”
  “縱然不果,營國公也知道伯爺的心意,畢竟這安南之戰中,用水師的時候多了,用生何如用熟?”
  王英心中壹動,立即明白。
  這是要讓他靠向郭登。
  說實話,王英在明軍軍中也算壹個小山頭。
  這個山頭是隨著朱祁鎮重視水師發展出來的,與京城的各家勛貴的關系都不大,他而今雖然在郭登麾下聽命,但是與郭登的關系,只是普通上下級的關系。
  從王英這壹戰規劃之中,王英白藤江之戰,根本是撇開了郭登,想要獨占攻克升龍的大功。
  在失敗之後,也是向北京請罪。似乎有意無意的忽略了郭登。
  此刻,想要郭登為他說話,總是要表示壹些誠意。
  只是這個誠意讓王英滿心苦澀。
  聽王越說的好聽,什麽逼船就城,什麽火炮強勁。其實就是壹句話,要南洋水師的火炮打陸仗。
  廣寧外海雖然情況復雜,但是總體上廣東水師還是占據優勢的,最大的難題在兩處,壹處是如何登陸?
  廣寧沿海缺乏天然良港,船只靠近就容易擱淺,可以登陸的地方,也就三五處而已,自然是安南軍隊重兵把守。
  王越所謂的逼船就城,就是想讓南洋水師的大船趁著漲潮擱淺近海,成為明軍登陸的關鍵堡壘。
  說實話以這些大船堅固程度,就足夠當壹座木城了。
  另外就是擔心,即便是上了岸之後,恐怕也不能迅速擊破當面之地,插入諒山之後。壹旦這裏打成了相持,其實與諒山也別無二至了。
  這個時候,南洋水師的火炮就要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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