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文錦的口信
盜墓筆記 by 南派三叔
2018-9-3 09:52
定主卓瑪要見我?
我看著紮西,有點莫名其妙,因為我和那個老太太從來沒有說過話,也沒有任何的交流,甚至我都不是經常見到她,她怎麽突然要見我?
但是紮西的表情很嚴肅,有壹種不容辯駁的氣勢,似乎是他奶奶要見的人不見就是死罪壹樣,他見我有點奇怪,就又輕聲說道:“請務必跟我來,是壹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楞了壹下,看著他的表情,感覺無法拒絕,只好點了點頭爬了起來。他馬上轉身,讓我跟著他走。
定主卓瑪的休息地離我們的地方很遠,中間隔了停放的車子,大概是嫌我們太喧囂了。我走了大概兩百米,才來達他們的篝火邊上,我看到定主卓瑪和她的兒媳都沒有睡覺,她們坐在篝火邊上,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氈,篝火燒得很旺,除了她們兩個之外,在篝火邊的毛氈上還坐著壹個人。我走近看時候,更吃了壹驚,原來那壹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悶油瓶。
悶油瓶背對著我,我看不到表情,但是閃爍的火光下我發現定主卓瑪的表情有點陰鶩。我壹頭霧水的走到篝火邊上,心說這真是奇了怪了,這個老太太大半夜的,偷偷找我們來做什麽呢?
紮西擺手請我坐下,那老太婆的兒媳便送上酥油茶給我,我道謝接了過來,看了壹眼邊上的悶油瓶,發現他也看了我壹眼,眼神中似乎也有壹絲意外。
隨後紮西看了看我們身後營地的方向,用藏語和定主卓瑪輕聲說了什麽,老太婆點了點頭,突然開口就用口音十分重的普通話對我們道:“我這裏有壹封口信,給妳們兩個。”
我和悶油瓶都不說話,其實我有點莫名其妙,心說會是誰的口信?不過悶油瓶壹點表情也沒有的低頭喝茶,我感覺不好去問,聽著就是了。
定主卓瑪看了我們壹眼,又道:“讓我傳這個口信的人,叫做陳文錦,相信妳們都應該認識,她讓我給妳們傳壹句話。”
我壹聽,人就楞住了,剛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剛想發問,定主卓瑪就接下去道:“陳文錦在讓我寄錄像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如果妳們按照筆記上的內容進來找塔木陀了,那麽,她讓我告訴妳們,她會在目的地等妳們壹段時間,不過,”紮西把手表移到定主卓瑪的面前,她看了壹眼,“妳們的時間不多了,從現在算起,如果十天內她等不到妳們,她就會自己進去了,妳們抓緊吧。”
我就蒙了,心說這是怎麽回事?目的地?文錦在塔木陀等我們?這……壹下腦子就僵了,看向悶油瓶,這壹看不得了,悶油瓶也是壹臉驚訝的神色。
不過只有幾秒鐘的工夫,他就恢復了正常。他擡起頭看向定主卓瑪,問道:“她是在什麽時候和妳說這些的?”
定主卓瑪冷冷道:“我只傳口信,其他的,壹概不知道,妳們也不要問,這裏,人多耳雜。”說著,我們全部條件反射的看了看營地的方向。
悶油瓶微微皺了皺眉頭,又問道:“她還好嗎?”
定主卓瑪就怪笑了壹下:“如果妳趕得及,妳就會知道了。”說著,揮了揮手,她邊上的媳婦就扶著她站了起來,往她的帳篷走去,看樣子,竟然就是要回去了。
我站起來想攔住她,卻被紮西攔住了,他搖了搖頭,表示沒用了。
不過這時候,定主卓瑪卻自己轉過頭來,對我們道:“對了,還有壹句話,我忘記轉達了。”
我們都擡起頭看著她,她就道:“她還讓我告訴妳們,它,就在妳們中間,妳們要小心。”
說完,她繼續轉身,進了自己的帳篷裏,留下我和悶油瓶兩個人,傻傻的坐在篝火前面。
我看向悶油瓶,他卻看著火,不知道在想什麽。我就問他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口信會傳給我們兩個?”
他卻不回答,閉了閉眼睛,就想站起來。
我看他這種態度,壹下子無數的問題沖上腦子,人就有點失控,壹下把他按住,對他道:“妳不準走!”
他轉頭淡淡地看了我壹眼,還真的就沒有走,坐了下來,看著我。
他這行為很反常,我還以為他會揚長而去,壹下我自己也楞了,不知道說什麽好。他看著我,問我道:“妳有什麽事情?”
我壹聽就心中火大,道:“我有事情要問妳,妳不能再逃避,妳壹定要告訴我。”
他把臉轉回去,看了看火,說道:“我不會回答的。”
我壹下就怒了,叫道:“他娘的!為什麽!妳有什麽不能說的?妳耍得我們團團轉,連個理由都不給我們,妳當我們是什麽?”
他猛地把臉轉了過來,看著我,臉色變得很冷:“妳不覺得妳很奇怪嗎?我自己的事情,為什麽要告訴妳?”
壹下我就為之語塞,支吾了壹聲,壹想,是啊,這的確是他的事情,他完全沒必要告訴我。
氣氛變得很尷尬,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靜了很久,悶油瓶喝了壹口已經涼掉的酥油茶,忽然對我道:“吳邪,妳跟來幹什麽?其實妳不應該卷進來,妳三叔已經為了妳做了不少事情,這裏面的水,不是妳蹚的。”
我忽然楞了壹下,下意識就數了壹下,四十壹個字,他竟然說了這麽長的壹個句子,這太難得了,看了看他的表情,卻又看不出什麽來。
“我也不想,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知道了這是怎麽壹回事,我就滿足了,可是,偏偏所有的人都不讓我知道,我想不蹚渾水也不可能。”我對他道。
悶油瓶看著我道:“妳有沒有想過,他們不讓妳知道這個真相的原因呢?”
我看著悶油瓶的眼神,忽然發現他在很認真的和我說話,不由吃驚,心說這家夥吃錯藥了。
不過這麽說來,也許這壹次他能和我說點什麽出來。我立即就正色了起來,搖頭:“我沒想過,也不知道往什麽地方想。”
他淡淡道:“其實,有時候對壹個人說謊,是為了保護他,有些真相,也許是他無法承受的。”
“能不能承受應該由他自己來判斷。”我道,“也許別人不想妳保護呢,別人只想死個痛快呢?妳了解那種什麽都不知道的痛苦嗎?”
悶油瓶沈默了,兩個人安靜的待了壹會兒,他就對我道:“我了解。”然後看向我,“而且比妳要了解。對於我來說,我想知道的事情,遠比妳要多,但是,我沒有任何壹個人可以像妳壹樣,抓住去問。”
我壹下想起來,他失去過記憶,就想抽自己壹個巴掌,心說什麽不和他去比,卻和他比這個。
他繼續道:“我是壹個沒有過去和未來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這個世界的聯系,我從哪裏來,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他看著自己的手,淡淡道,“妳能想象,會有我這樣的人,如果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沒有人會發現,就好比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我存在過壹樣,壹點痕跡都不會留下嗎?我有時候看著鏡子,常常懷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還是只是壹個人的幻影。”
我說不出話,想了想才道:“沒有妳說得這麽誇張,妳要是消失,至少我會發現。”
他搖頭,不知道是什麽意思,說著就站了起來,對我道:“我的事情,也許等我知道了答案的那壹天,我會告訴妳,但是妳自己的事情,抓住我,是得不到答案的。現在,這壹切對於我來說,同樣是壹個謎,我想妳的謎已經夠多了,不需要更多了。”說著就往回走去。
“妳能不能至少告訴我壹件事情?”我叫了起來。
他停住,轉過頭,看著我。
“妳為什麽要混進那青銅門裏去?”我問他。
他聽完,想了想,就道:“我只是在做汪藏海當年做過的事情。”
“那妳在裏面看到了什麽?”我問道,“那巨門後面,到底是什麽地方?”
他轉頭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對我道:“在裏面,我看到了終極,壹切萬物的終極。”
“終極?”我摸不著頭腦,還想問他。他就朝我淡淡笑了壹下,擺手讓我別問了,對我道:“另外,我是站在妳這壹邊的。”說著慢悠悠的走遠了,只剩下我壹個人。我壹下就倒在沙地上,感覺頭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