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

南派三叔

靈異推理

  五十年前,壹群長沙土夫子(盜墓賊)挖到壹部戰國帛書,殘篇中記載了壹座奇特的戰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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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老套路

盜墓筆記 by 南派三叔

2018-9-3 09:52

  按道理,要看到那雕像的臉不難,可是我們是由下往上仰望,無論走到哪裏,因為角度的關系,仍舊看不清楚。我心中懊惱,對於雕像的不吉的感覺也越來越濃了。
  王老板大概也和我有同樣的感覺,越是想看到,越看不清楚,急得他臉色鐵青。我們換了幾處地方,皆不滿意,最後還是決定先爬過坍塌的棧道再說,這裏的巖壁上全是樹根,爬起來也不會有多大困難,加之下面還有幾層棧道,如果失足也不會摔死,沒什麽好擔心的。
  我們再次回到那壹段坍塌的棧道邊上,王老板檢查了壹下那些垂下的根須的結實程度,用多功能鎬掛住,敏捷地爬到峭壁上。我壹邊給他打著手電照明,壹邊詛咒他掉下去,可惜這王老板的身手和他的體形非常不相配,三下五除二,已經攀到了對岸,跳到棧道上。
  他回頭將多功能鎬拋回給我,然後自顧自向前跑去,大概是心急想看看那上面到底有什麽。我打開頭上的頭燈,學著他的樣子爬上峭壁,壹手掛著多功能鎬,另壹只手摸著根須前進。這些東西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摸上去竟然猶如石頭壹樣,堅硬異常,不似有生命。上面的紋路也很似動物的鱗片,如果眼神差點,肯定以為是什麽古生物的化石。
  我爬得很小心,進度很慢,才爬到壹半的距離就聽到王老板叫道:“快到我這裏來,這裏可以看得清楚點,那團樹根裏面好像還不止……壹座雕像。不知道到底雕的是什麽。”
  我聽到他的話,咬緊牙關,手腳並用,最後抓住壹根根須蕩到對岸,然後尋著他的手電追去,看到他已經繞著棧道上了三層,正舉著望遠鏡,查看銅樹那裏的情況。我向他望的地方看去,因為角度變化,的確可以看到有壹些東西被裹在樹根裏面,但是具體是什麽,還是很模糊。
  我氣喘籲籲地跟上,接過他的望遠鏡之後,才看清楚,在蟒蛇壹樣的巨大樹根團裏面,露著很多生銹的青銅手臂。從數量看來,裏面應該是最起碼有四座雕像,立於四個方向。憑借露出的部分,也無法準確地判斷雕得是不是同壹個造型,其他的部分給深深裹在樹根裏面,目測壹下,尺寸很大,大概和我們在山崖上看到的那座石頭差不多大小。
  老癢所說的“大好處”,不會是這些恐怖的樹根,那肯定是這樹根裏包的東西。但這些雕像就算真的是有什麽莫大的價值,我們也帶不走啊,對面應該還有什麽蹊蹺是我們所不知道的,待在這裏絕對發現不了,壹定要過去才行。
  我們繼續順著棧道上前,因為靠近溶洞的上段盡頭,崖壁與銅樹之間的距離也逐漸接近,我們看得也越來越清楚。銅樹之頂原來有壹個圓形的祭祀臺,朝四個方向有青銅的四座雕像。本來我們以為換幾個方向就能看到雕像的真面目,可是越往上越失望,它們的身體和面孔都牢牢地裹在了樹根裏面,想要看清楚,不砍掉這些樹根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我們來到棧道上與那祭祀臺基本平行的地方,王老板停了下來,看了壹會兒,對我說道:“這四座雕像放在四角,說明中心肯定還放著什麽東西,本來如果我們的裝備都在,可以再往上壹段距離,用聚光燈照個清楚,可惜這些東西都掉進瀑布裏了,沒辦法,後生仔,我們得過去再說了。”說著他已經將多功能鎬有刃口的壹端折了回去,折成鉤子形狀,綁到繩子上,做成壹只飛爪,像西部牛仔壹樣甩了幾個圈後扔了出去。
  多功能鎬甩了壹個拋物線,鉤在了對面祭祀臺邊上的壹根樹根上,繞了幾圈,正好鉤回到繩子上。王老板拉緊繩子,拉得樹根抖動了壹下,很多奇怪的灰色蟲子從樹根的縫隙裏給驚了出來,四散而逃,速度很快。
  王老板皺了皺眉頭,說道:“後生仔,這次該妳先上了嘛!”
  我知道是他忌諱這些蟲子,心裏暗罵了壹聲,目測了壹下距離,這裏比我們剛才爬的時候近了很多,應該問題不大,於是點了點頭,爬坡上繩子。
  才爬了幾步,我也不由得佩服起王老板,這繩子甩得真好,兩端成壹個大概六十度向下傾斜的角,只要雙腿夾住繩子,自然就會滑向對面,不用花壹點力氣我淩空劃過,壹下便到了祭祀臺上的樹根上,立即抓牢上面的根須站穩。
  王老板在對面做了個手勢,讓我先探察壹下形勢,我回頭壹看,那些灰色的蟲子並不是螭蠱,面是壹種類似蟬的幼蟲的昆蟲,數量頗多,但是應該不會有什麽危害。我趕走它們,對對面的王老板做了個手勢,他用手電照了照我的四周,確定真沒蟲子了,才爬上繩子。
  這裏的樹根幾乎都有我的兩三根大腿粗細,糾結在壹起,碰到的地方已經融成壹體,沒碰到壹起的地方就鏤空為壹個個窟窿,時間長了,融到壹起的地方多起來,裏面鏤空的窟窿就四通八達的,這在榕樹林裏面很常見,有大片榕樹的地方,甚至整片林子都粘在壹起,裏面壹個樹洞連著壹個樹洞,進去就出不來,比鬼林子還邪。
  我們抓著樹根轉了壹圈,發現這裏年代實在太久,包得非常徹底,看不到下面是什麽。這些樹根又砍不動,不知道如何是好。呆了片刻,王老板說可能從這些樹根之間的鏤空裏看下去才能看到,咱們分頭找,壹個洞壹個洞照過來,肯定能看到。
  我心說蓋得這麽厚,這也不太可能,不過他沒準備和我討論,只是擡了擡手讓我去做。
  我隱約地感覺這人十分的暴戾,和以前我認識的那個王胖子有點像。心說他們倆該不是親戚吧?不過我的那個王胖子可可愛得多了,而且很爽快,這個人太陰了。
  這些樹根盤在這裏,像壹個墳墩壹樣,用手電照到那些鏤空的窟窿裏,也照不到底,我們搞了半天,累得壹頭是汗,還是什麽都看不到。我還把腰給閃了,酸得我直冒冷汗。
  兩個人這下沒辦法了,王老板看了看我,忽然罵了聲:“王八蛋,難道李琵琶這衰人算計我?”
  我心裏也嘀咕,這裏既然什麽都沒有,為什麽老癢要這麽強調。他應該不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問題還是在我們身上,到底出在哪裏,哪裏疏忽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靜靜地在那裏想事情,我想著老癢壹路過來和我說的謊話,這些謊話不管是處於什麽心態,無非是想把我引到這個地方來,可到了這裏之後,卻什麽都沒有看到。而那個所謂的不能告訴我的,而且就算我知道了也是不會去做的好處,到底是什麽?現在還是壹點也看不出來。
  正想得出神,王老板突然推了我壹下,我轉頭剛想說話,他做了個別出聲的手勢。
  我心說幹什麽,他擺了擺手,小心翼翼地拉我蹲下來,仔細去聽那樹根裏面……
  我立刻凝神靜氣,側耳去聽,這裏沒有風聲,在這寂靜無比的溶洞裏,貼著那樹根,清楚地聽到樹根裏面傳來壹聲壹聲的輕微的“的……的……的”聲,好像有人被凍得磨牙。
  那聲音不大,不註意必然聽不見,很有語音規律,和血屍的聲音完全不同,也不會是那些蟲子在樹幹裏爬行發出的聲音。
  王老板輕聲說道:“這聲音每壹聲的間隔都壹樣長,好像和尚敲木魚壹樣,有可能是什麽機關動作的聲音,這裏面的確有東西在,只是不知道是活物還是死的。”
  我開始冒出白毛汗,這幾千年的老樹根裏竟然有人磨牙,難道是遇到了樹妖不成?我剛想說話,王老板抿著嘴巴搖了搖頭,舉起短步槍,拉上槍栓,讓我跟上,躡手躡腳地循著聲音走去,我們走到壹個榕樹根洞邊上,發現聲音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王老板打開手電往洞裏壹照,聲音戛然而止。
  他瞄了壹眼我,輕聲說道:“沒錯,應該就是這裏,《河木集》說的東西就在這裏面,可能得從這裏進去才行。”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這裏面的根系洞非常復雜,比那些溶洞地形的洞系要復雜得多,而且不知道這銅柱是不是空心的,貿然進去,可能會有危險。”
  他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所以我們兩個不能同時進去,先下去壹個探路。”
  我心裏咯噔壹聲,心說妳該不會想讓我進去吧。
  王老板看我猶豫了壹下,把短步槍舉了起來,輕聲說:“我太胖了,妳先下去,我跟在妳後面,給妳殿後,妳放心,不會出事情的。”說著他推了我壹把,將我往那個洞裏推去。
  我低頭看了看下面,壹片漆黑,回頭壹看,他正面目嚴峻地看著我,臉上透出壹股子陰冷的表情。我咬了咬牙,只好又帶上頭燈,再次充當趟雷的角色,剛想進去,胖老板又把我叫住,遞給我壹只小型的對講機,說道:“如果裏面很深,就用這個,去吧,後生仔有前途。”
  我心裏暗罵,接過來,先熟悉了壹下使用方法,然後放進兜裏,說道:“王老板,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這是給妳去拼命,妳怎麽樣也要給我點武器,萬壹我掛在裏面妳也就沒戲了,對吧?妳不給我槍,冷兵器總要給我壹把吧?”
  王老板戒備地看了我壹眼,大概覺得我說的也有道理,不情願地從自己的靴子裏掏出壹把小匕首,丟給我,同時槍口馬上就指向我,笑道:“妳看,我這人糊塗,就給忘了嘛。”
  我接過匕首,發現是那種長柄獵刀,專門用來刨皮用的。心說有總比沒有強,操了壹聲,頭壹低鉆進洞裏,聞到了壹股黴味,我帶上防毒面具,才繼續向裏爬去。
  裏面非常的潮濕,樹根的表皮與外面完全不同,非常松軟,還有很多不知名字的蘑菇長在裏面,很多蟬的幼蟲受到我的驚嚇,開始逃竄。我往裏爬了壹段,壹下呆住了,前面至少出現了幾個岔口,該走哪壹個?
  仔細壹看,其中壹個岔口上有壹個標記,應該是前人畫上去的,不管了,我爬向那個有標記的岔口,又前進了幾米,突然前面壹空,上半身已經探了出去。
  我上半身掛在洞口,打開頭上的探燈四處壹照,這裏是壹個矮小的空洞,裏面盤根錯結,全是樹根。說得實在壹點,這裏不過是整個根包裏根須比較稀疏的地方,我正覺得奇怪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忽然看見樹根的裏面,有壹塊石板露出壹角。
  仔細壹看,那竟然是壹只巨大的石頭棺槨。棺槨下面有壹個棺床,現在也給裹了個結實。從我剛才爬的距離來判斷,這裏應該就是祭祀臺的中央沒錯,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我手腳並用,來到露出壹角的石棺槨邊上,這才看清楚,這東西還不是壹般的大,幾乎像壹只袖珍的集裝箱了,槨蓋的邊緣和銅樹上壹樣陰刻著壹圈雙身蛇。其他部分幾乎和樹根長在壹起,上面有什麽浮雕無法知曉。
  王老板在外面大叫了兩聲,我正給看得蒙了,也沒回他,他以為我下到銅樹裏面去了,從對講機裏問道:“後生仔,裏面有什麽?”
  “有壹只棺材!”我說道,壹邊盡量找壹個地方至少能讓我坐起來,趴著太難受了。
  “棺材?能不能看出是誰的?”
  我罵了壹聲:“我怎麽知道,不過這棺槨給運到這裏也不容易,如此興師動眾的,裏面躺的可能就是這青銅樹的修鑄者。”把自己的棺材放在這裏,大概想著升天的時候,離天宮近壹點。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人物,竟然有這麽大的手筆。
  這個時候我看到棺槨的蓋子和槨身並沒有密合在壹起,有壹段樹根已經順著縫隙長進了棺槨裏,將蓋子擡起了壹點。我感覺到很奇怪,“嗯”了壹聲。
  王老板聽了很緊張,忙問:“怎麽回事?”
  “這棺材……蓋子沒蓋好。”我說道,向那縫隙爬了過去,難道入殮的時候棺槨沒蓋好?讓樹根長了進去?
  我想了想,覺得也不會,可能是細小的樹根須長入棺槨蓋之下後,不斷長粗,將蓋子擡了起來。這些樹根四通八達的,說不定已經撐滿了這只棺槨,表質層這麽硬,我們手裏的這些家夥就算能砍得動,也不知道猴年馬月能挖出來。
  我爬到縫隙邊上,用探燈往裏面照了照,裏面似乎是全空的,灰蒙蒙壹片,光線好像給什麽吸收了壹樣,什麽都照不出來。
  歷來考古中,從槨中將棺材起出來是最麻煩的。正規的棺槨,都是棺壁貼著槨壁,最多給妳留壹公分的空隙就很不錯了,這壹具卻反潮流,裏面有著相當大的空間,十分怪異,不知道又是什麽講究。西周時期的墓葬習俗已經比較成熟,就算是王宮貴族也不會使用如此離譜的墓葬方法,看樣子涼師爺說的沒錯,這裏應該是當時少數民族的壹處王墓,並且這壹個國力似乎也不弱,至少應該與當時的西周王朝不相伯仲。
  我拿起對講機,說道:“這棺槨是空的,裏面不知道有什麽,我的探燈沒妳手電這麽厲害,太暗,妳可以進來了,這裏很安全。”說著,我已經向我剛才探出來的那個洞爬去,心說只要妳壹探出頭來,老子就卡住妳,看妳怎麽辦。
  對講機發出幾聲靜電幹擾的聲音,裏面傳來幾聲聲音,我聽不清楚。
  “什麽?”我問道。
  隨著幾聲靜電幹擾,從對講機裏傳來了壹些奇怪的聲音,非常嘈雜,壹點也聽不清楚。
  “什麽?”我不耐煩地又叫了壹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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