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秦弈的攻擊性

　　錦繡坊，程程已經癱在那裏，那裏還有什麽坐成壹線與天地垂直的力氣？
　　秦弈手裏不知道何時多了個肚兜，輕輕壹嗅：“妳說給我的哦，我就收下了。”
　　他竟然在程程衣物完好的情況下，從內部解了肚兜悄悄抽了出來。可想而知這個過程裏手頭有多少柔滑的旖旎，程程再狐貍精也是個未經人事的，如何捱得住？
　　肚兜抽出來的同時，她也仿佛全身力氣被抽走似的軟綿綿靠在他身上，嘴角抽了抽，竟然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所以在秘窟之外的程程為何有那樣的表現，也就昭然若揭。
　　繼而眼睜睜地看著他把肚兜收進戒指。她程程最喜歡的純白色織錦，和那個不知道是誰的淡粉色鴛鴦肚兜放在了壹起。
　　仿佛宣告了誰才是誰的妃子。
　　“不公平。”程程忽然開口，聲音裏有了些鼻音：“妳這是欺負女人天然吃虧。”
　　“公平這兩字從大王嘴裏說出來可真滑稽。”秦弈依然在她身後，輕輕擁著：“大王仗勢欺男的時候，怎麽不說公平。”
　　“我什麽時候仗勢欺妳了？”程程抽著鼻子：“不就是威脅妳兩句嘛……”
　　“是哦，大王就沒想過這男人剛剛出生入死救了大王的命，回頭居然還威脅起來了。”
　　程程不說話了，過了好壹陣子才輕聲嘆了口氣：“好吧，現在妳欺負回來了，滿意了嗎？”
　　秦弈道：“不夠滿意。”
　　程程恢復了正常狀態，轉頭笑道：“妳也就只能欺負我這人身了，有本事妳對我妖身再來壹次，看到時候誰欺負誰？”
　　秦弈笑道：“怎麽，妳想收藏我的褲頭？”
　　程程臉紅紅地啐了壹口：“沒妳那麽不要臉，這種收集癖可真是君子所為呢。”
　　秦弈有些尷尬，吶吶道：“有些是被動的……”
　　“也不錯啊。”程程眼波流轉，忽然笑道：“就看妳有沒有本事，拿到我妖身的肚兜。”
　　秦弈微微壹笑：“好啊，那妳修煉先，我睡覺。希望我醒來之後，妳已鳳初。”
　　程程目光如水地看著他，知道他這後半句話倒是真正的好意。秦弈壹直都希望她的人身不那麽虛弱，當然是為她好。
　　只是前半句話有點奇怪，他好像在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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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弈的睡覺是真睡覺。
　　他知道自己被妖力弄出了壹些不好的影響——嗯，其實好不好也兩說，對程程的攻防遊戲，如果壹直是原先放不開的君子樣，恐怕要大敗虧輸。偏偏釋放了壹絲野性，放得開，能主動進擊，好像還有利得多……
　　而這種野性的好處，也不僅僅是感情攻防這壹件事。
　　妖城的氛圍就是如此。
　　妳有理或是有禮，都沒意義的……人類社會可能敬妳君子壹丈，妖城不認這些。
　　妖城認的是強勢，無論是力量強勢，還是心態強勢。妖之間講的就是上下征服，最原始的叢林構成。
　　這還是被程程潛移默化改了些風氣，否則會更明顯。原屬虢囂二國的地界進去看看，肯定與白國不同。
　　在這裏混，需求的本來就要有主動性、攻擊性，甚至是越強越好。文明，禮讓，道德，在這裏都是無用的自我束縛，只會讓妳吃虧。
　　秦弈的沈睡，是在壹定程度上保留這壹絲被釋放的野性。因為他的意識習慣太強烈，清醒時很容易把這野性壓制回去，沈睡反而能留存久壹點。
　　又不想再回地脈去，怕過猶不及，反而被影響得變了個人，那就糟透了。
　　還是睡覺好點。
　　就連這睡覺，都已經是攻擊性。他直接睡在程程榻上，某種意義上本就是壹種侵占。
　　程程偏頭看著他睡眠的模樣，仿佛看穿了壹切。看了好久，她伸手輕撫秦弈的面龐，低聲道：“妳在別人面前，有在我面前這麽要強爭勝嗎？”
　　流蘇聽見了，想回答她：妳好，有的。
　　青君不願隨他走，他就自己走。明河求道不要他，他就要摘星辰。對居雲岫似舔實攻，抽人肚兜的事兒可是從居雲岫開始就駕輕就熟。對孟輕影亦然，在地宮裏摸人家可是他主動的，纏綿鐘內弄清影，把人家都弄得站不起來。
　　只不過往日他心態平和，性子恬淡，看著就不像是爭強好勝的人。而在妖城、在程程的對局之中，自然更突顯出了那份霸道。
　　秦弈以為是吸收妖氣導致，流蘇冷眼旁觀，知道不是。它都說了“沒那事兒”，這野性就是秦弈自帶的，妖氣的影響最多只占據壹兩成關系，頂多算個引子。反正秦弈要認為是被妖氣影響，就那麽認為吧，也沒啥……
　　程程當然聽不見流蘇的心聲，收回輕撫他面龐的手，終於也開始入定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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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晃便是天明。
　　程程睜開了眼睛，眼裏有光芒溢散，又漸漸消斂。
　　昨天秦弈的“指點”雖然很那啥，但關鍵處還是提點明白了，讓她的壹些困惑豁然開朗，以她的悟性和對修行的理解，壹夜鳳初是理所當然。
　　“叩叩”，房門敲響，有小狐貍在外面輕聲喊：“大王……”
　　“懸榜之事如何？”
　　“無人認榜。”
　　程程皺緊了眉頭。
　　這個結果其實是在意料之中的，她帶去秘窟的已經是妖城精英了，他們搞不定的禁制對於妖城壹般臣民就更加困難。
　　程程自己懂陣，但陣法和禁制有些接近卻不是壹回事，所謂禁制往往有壹個特別的解法，比如說可能壹滴特殊血液就能解除，這和陣法的概念並不相同。所以禁制是另成體系的壹種學問，秘窟之門若是無人能勘破，便又是要生生把腳步拖在這裏，等有朝壹日破解了才能進去。
　　裂谷的開拓，每壹步都很艱辛，無論是力量還是勇氣，以及龐大的學識與智慧。
　　此時在秘窟之外的程程本體，負手看著秘窟門上的隱隱流光，沈吟不語。
　　人身掛機修行壹夜，她本體也在研究禁制壹整夜，還是壹籌莫展。懸榜妖城又沒結果，能怎麽辦？
　　病急亂投醫，她想起了從來無人寄予希望的夜翎：“夜翎，妳對此有什麽看法？”
　　夜翎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這些雜學我不懂啊。我的學問都是妳教的……”
　　程程無奈道：“妳拜我為師之前都化形了，就沒壹點自己的學識？”
　　“沒有啊，我跟哥哥混的。”夜翎抱著腳丫子，壹臉不關我事的樣子：“哥哥會陣法會制符會煉丹，有他就可以了啊，我什麽都不要學……”
　　“妳這個沒出息的……”程程剛要罵，卻忽然怔了壹怔。
　　腦海中浮現之前秦弈意味深長的那句話：“反正我沒暉陽，妳可別求我。”
　　錦繡坊內，程程轉過頭去，看著秦弈熟睡的面龐，低聲自語：“妳就是等著這壹刻嗎？我求妳的壹天，甚至是……整個妖族求妳的那壹天？”
　　仿佛有所感應，秦弈也睜開了眼睛。
　　兩人對視了壹陣，秦弈打了個招呼：“早上好啊，鳳初了啊，不錯不錯。”
　　程程輕笑著搖了搖頭：“並不好，遇上了些麻煩。”
　　秦弈道：“哦，不關我事，我補個回籠覺。”
　　“秦弈。”程程喊住他，低聲道：“妳懂禁制學？”
　　“不是很懂，涉獵過壹些。”
　　“妳說過妳也欲借裂谷修行……若妳能助我們進得秘窟，裏面有妳所需的東西都是妳的。”
　　“這可不夠，因為我不知道裏面有沒有我要的東西。到時候替大王白白累死累活，還得被妖怪們防賊壹樣，我犯賤嗎？”
　　程程凝視他半晌，終於知道了秦弈的意思。
　　秦弈不僅在跟她玩感情攻防戰，他想要讓全體妖怪閉嘴，這秘窟只不過是個開始。
　　果然秦弈續道：“這是妖城的公事，與大王私情無關。不管我能不能解這個禁制，想要我去看，那就讓鷹帥來這裏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