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怠慢

　　中途轉機壹次，寧蘭，馬倩，司機飛去了米國洛卡基市，而李睜，喬莉，李霞則是飛去了米國紐麥市。
　　眼下互聯網在華國只是萌芽階段，根本無法如前世地球新年前以後那般，從網上查到國外的各種信息。
　　單衛東的壹個同學是京城醫學院副教授，提供了全米心臟科排名前二十的醫院名單，洛卡基與紐麥這兩座城市各占有三家與兩家。
　　是以，兵分兩路。
　　壹天後。
　　李霞與寧蘭通電話。
　　李霞苦聲道：“今天上午去了梅克拉診所，喬治·凱爾松休假了，要3月份才回來。”
　　“三名臨床經驗10年以上的主治醫生，壹個休假，另壹個預約要等三個多星期，還有個更離譜，預約要等壹個半月。”
　　寧蘭道：“我這邊也壹樣，今天跑了兩家，四個主治醫生預約都是等半個月以上，諾雷斯外科醫院的馬丁·沃德，馬倩為了和他的助理確定壹個預約時間，足足等了3個小時，喝了5杯咖啡，最後告訴馬倩說聯系不上，讓我們回去等電話。”
　　單衛東的同學提了幾個米國心臟科專家，其中就包括馬丁·沃德，喬治·凱爾松。
　　卻是壹個休假，壹個預約不上。
　　寧蘭在米國住過兩年，沒有生過病，只是聽說求醫不容易，預約等上壹兩個月不稀奇，眼下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李霞幹聲道：“我聽壹個朋友說過，米國這邊的好醫院基本都是白人優先，即便預約的時間也只是大概，若是醫生有其他安排，隨時會改期繼續往後延。”
　　“光等不是辦法，還是要找找門路，沒有引薦連醫生的面都見不到，就算舍得花錢也花不出去。”
　　寧蘭嗯壹聲：“我已經托了幾個朋友幫忙打聽中介……”
　　說著，想到了什麽，道：“對了，今天馬倩等預約的時候看八卦雜誌，裏頭壹篇報道，是歌手米奇拉的緋聞，緋聞男友傑夫森是著名的心臟科專家，之前結過三次婚，去年上半年，剛剛結束第三段婚姻。”
　　“不管緋聞是真是假，兩人牽手在商場購物的照片被貼出來了，至少說明關系很不錯。”
　　“霞姐，要不妳試試，看能不能聯系上米奇拉的經紀人。”
　　李霞秒懂意思，這是想通過米奇拉引薦她的緋聞男友。
　　“那是本雜誌的名字叫什麽？”
　　“花花人生，上個月中旬發行的，封面照是影星尼克·克魯斯。”
　　“我知道了，我找人查。”
　　結束通話，李霞叫來了酒店服務員，給了5米元小費，讓後者幫忙去買雜誌。
　　不多久，雜誌送到了房裏，李霞很快就翻到了寧蘭說的那篇報道，想了想，先後撥出了兩個電話。
　　壹個電話打給匯麗經唱片的市場部主管。
　　壹個電話打給了周星娛樂報的壹名資深樂評人。
　　不到壹小時，兩個電話都回了過來。
　　李霞跑去了李睜的房間，喬莉也在，李霞便把寧蘭那邊的情況，寧蘭的想法，以及她收集的資料說了壹下。
　　米奇拉是米國鄉村女歌手，在歐美歌壇處於二線中遊水準，簽約國際六大巨頭之壹，貝納斯通娛樂公司旗下。
　　她的經紀人叫唐山。
　　李睜聽後眼神壹亮，當即道：“那趕緊聯系她的經紀人約時間見面，就說我是詞曲人，想要與米奇拉合作。”
　　李霞點點頭，不避諱地掏出手機撥打了出去，那頭響了幾下，通了，傳來壹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李霞用英語與對方交流了三分鐘。
　　掛斷後，她道：“西城有個啤酒節，今天明天後天，壹共三天，米奇拉被邀請後天晚上演出，明天下午會到西城，我們過去壹趟？”
　　李睜應了聲好。
　　“酒店有訂機票業務，西城在米國西部，飛過去頂多三小時，明天壹早出發。”李霞說著，走到床頭櫃前，抓起電話給前臺打了過去。
　　……
　　第二天，大早。
　　李睜三人吃過早飯後退房，叫了壹輛出租車前往機場。
　　九點半登機，飛行近兩個小時，抵達西城。
　　就在機場裏的快餐店把午飯對付過去，李霞給唐山打了電話做了確認。
　　出機場，李睜三人打了個車，壹點半左右，到了米勒酒店。
　　距約好的時間2點還差半小時，李睜三人便坐進壹樓的咖啡廳。
　　“這家酒店是四星級的，之前我在前臺看了看牌價，標準間108米元，換算華國幣不足1千，米奇拉在歐美樂壇是二線歌手，商演出行住這樣的酒店，貝納斯通好歹是巨頭，未免太摳門了吧。”
　　李睜喝了口卡布奇洛，覺得甜度不夠，又加了點糖。
　　他沒有貶低的意思，而是純粹的地不解。
　　在華國，二線歌手真正能算是明星了，專輯宣傳，商演出行，唱片公司給予的住宿標準都是五星，隨行人員也能同住，只不過是兩人壹間。
　　當下米國的人均收入大於華國十倍，就算比魔都，深市這樣的壹線，也是五倍不止，米國藝人同級比華國藝人少說高出三五倍。
　　這樣的情況下，米拉奇非私出行，而是商業活動，卻住四星酒店，這待遇未免太低了！
　　李霞看看他，輕笑道：“這與貝納斯通沒關系。”
　　李睜壹怔，就聽李霞繼續道：“國內的話，歌手直接簽約唱片公司，公司對歌手壹條龍的管理，包括形象包裝，唱片錄制，商演代言等等，相當於雇傭關系。”
　　“而在歐美，歌手都是簽約經紀人公司，再由經紀人公司與娛樂公司簽約，形成壹個三方的合作關系。”
　　“如這類商演邀請，在國內報價1萬塊，扣除所有開銷後，公司再與歌手分成，而出行多少人，交通工具飛機還是火車，住什麽樣的賓館，這些都是由公司定出標準，理論上，歌手不能擅自更改。”
　　“而在歐美，這1萬塊報價，娛樂公司與經紀人公司只管拿走屬於它們的分成，商演期間的壹切開銷，均是從歌手分成裏出。”
　　李睜恍然哦了壹聲，隨後又皺起眉，困惑道：“也沒有吧，我與公司分成是按商演報價，報價多少就是多少，商演過程中壹切費用都是公司承擔的。”
　　喬莉丟給他壹個大白眼：“妳被公司雪藏之前，可有接過壹場商演，解除雪藏之後，妳商演過程中的壹切費用由公司承擔，那是公司對妳雪藏的補償，說是補償其實公司把賬算的清清楚楚，妳壹場商演20萬加，吃喝車馬費住宿費頂天也就2萬塊，妳與公司的分成是五五開，實際妳的商演費用達到超壹線標準，而超壹線合約的標準，商演是四六開，妳六，公司四，誰賺誰虧？”
　　李睜表情有點僵。
　　喬莉忽然壹笑，戲謔道：“當時公司求著妳解除雪藏，巴望著妳趕緊跑商演為公司賺錢，妳要提出分成比例改為超壹線標準，十有八九也會被認可。”
　　李睜的表情更僵硬了幾分，臉肉抽搐，牙齒漏風般道：“現在馬後炮，當時為什麽不提醒我，妳是我的經紀人，我賺得多，不就是妳賺得多。”
　　喬莉抿了口咖啡，淡淡道：“抱歉，我當時還不是妳的經紀人。”
　　李睜被重噎了壹道，不帶這麽氣人的！
　　喬莉看他壹臉的郁悶，笑了笑，又道：“妳當時拿了壹筆400萬補償，不少了，真要把條件提足，公司縱然就範，高層中很多人都會對妳心生芥蒂，覺得妳是持寵而嬌，利益這東西也不能處處都要最大化，過猶不及。”
　　李睜想了想，也笑了，點了點頭。
　　兩點。
　　李霞給唐山打電話，李睜沒聽到電話內容，卻是聽到那頭說了兩聲SORRY。
　　掛斷後，李霞道：“說是在等壹個重要電話，讓我們等壹等。”
　　李睜聳聳肩，並不在意。
　　可這壹等就是半小時，李霞猶豫了幾次，終究還是忍不住又打了過去，這壹次，李睜又聽到了電話裏幾聲SORRY。
　　掛斷後，李睜沈臉道：“說是有個客人來拜訪，送走客人就下來。”
　　李睜平淡地哦壹聲，看不出半點生氣或不耐煩。
　　繼續等，又是半小時過去了，就在李霞忍不可忍，準備再打電話之時，遠處壹扇電梯門分開兩邊，走出來壹個身材高大的白人。
　　壹頭栗色頭發綁了個大馬尾，壹身黑白相間，剪裁另類的小西裝，搭配著花領襯衫，下面是牛仔褲，和壹雙黑色的牛皮拖鞋。
　　這種裝扮即便是走在米國的街頭，也是非常的前衛，他手上帶著壹塊日月標致的手表，壹看價格就不便宜。
　　他壹路走進咖啡廳，晃蕩了眼，鎖定落腳靠窗位置的李睜三人，緩步走了過來。
　　“您是唐山先生？”李霞起身問道，唐山點點頭：“妳是李女士吧，真是抱歉，讓妳久等了。”
　　“沒關系，唐山先生您好。”
　　有求於人，李霞盡管等得心中冒火，面上還是露出笑容，與他握了握手。
　　李睜與喬莉也是起身，分別與唐山握手。
　　這個世界華國的英文教學水平要比李睜的前世地球高，高考難度相當於四級水平，李睜這具身體的原主成績不差，英文還是語數外三門中最好的壹門，用英文簡單交流沒問題。
　　李霞是大專畢業，喬莉是本科畢業，當初均考出了六級，交流就更沒問題了。
　　分位坐下，李霞征詢唐山的口味，叫來服務員加了壹杯咖啡。
　　唐山臉上掛著微笑，看著還挺熱情，不過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笑容中帶著矜持，並沒有多少笑意，神色間透著壹股子倨傲。
　　李霞與老外打過交代，知道華國式的寒暄大可不必，便是遞上壹張來米國前特意趕印的英文名片，然後介紹李睜道：“唐山先生，為妳介紹壹下，這位是我的朋友，華國最當紅的詞曲人，李睜。”
　　聽到“最當紅”的頭銜，唐山不由看了李睜壹眼。
　　李霞繼續介紹道：“華國最權威的音樂頒獎禮，風雲榜與金曲榜，年度最佳作詞人與最佳作曲人獎，由他壹人包攬，此外，他的作品上個月首次在亞域歌壇發行，發行三周後，沖上了亞域公告牌第十九，圈內普遍看好，最高名次會沖上前十……”
　　文化的不同，華國千年儒道，講究露三分藏七分，而米國則是崇尚英雄主義，含蓄反而會讓對方看輕。
　　是以，李霞壹上來就將李睜大肆吹捧了壹陣，當然並沒有無中生有地誇大。
　　正說著，唐山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說了聲SORRY，起身走到壹邊去接電話。
　　這個電話壹接就是好久，李霞臉色不太好看，喬莉也是皺起了眉。
　　“看來妳這個華國第壹詞曲人，沒入唐山先生的眼。”喬莉扭頭道，之前唐山遲到近壹個小時，現在接個電話又是四五分鐘都沒結束，怠慢的態度顯而易見。
　　李睜當然也看出來了，卻並不生氣，無所謂地壹笑，道：“李姐，有關我的信息，妳介紹得差不多了，直接攤牌吧，跟老外打交代沒必要虛頭巴腦地鋪墊壹大堆。”
　　李霞沈默了壹下，點點頭：“尺寸呢？”
　　“妳把我昨晚寫的那張曲譜給他，通過米拉奇也好，他本人也好，只要幫我們與傑夫森醫生牽上線，這首歌就當酬勞了，若是看不上這首歌也沒關系，我願意出牽線費，這個數……”
　　看著李睜豎起壹個巴掌，李霞驚了壹下，她當然不會傻到認為是5萬華國幣，那是5萬米元，1比9就是45萬華國幣。
　　喬莉也是吃了壹驚，忙道：“妳這是胡鬧，簡直就是病急亂投醫。”
　　李睜淡然道：“就是病急亂投醫，只要達到目的，當壹回冤大頭又何妨。”
　　喬莉還要說什麽，唐山結束通話走了回來，又是壹句SORRY。
　　李霞瞄了李睜壹眼，吸了吸氣，從包裏翻出了壹張手寫的曲譜，沿著桌面推到唐山面前，剛要說什麽，唐山的手機又響了。
　　這壹次，他沒有回避就接了，只說了幾句便掛斷，然後道：“李女士，非常抱歉，我有個重要客戶到了，我得上去。”
　　他拿起曲譜，想當然地當作“投稿”性子：“這個曲譜我拿回去讓制作人看壹下，如果合適，我會聯系妳。”
　　說罷，再說了句SORRY，起身而去。
　　李霞臉色壹怒，張口欲言，卻被李睜揮手止住，輕聲道：“反正也不可能當場拍板，回頭再電話聯系，若是制作人看上了，再開條件反而容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