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溝通

　　“母親……”
　　跑出壹段路之後，琳躲進壹個山洞，抱著雙臂，開始簌簌發抖。
　　她夜晚的狩獵更加類似饑渴的本能，哪怕身體成長了，本質上還是壹個被催熟的小孩。
　　“我好怕……”
　　琳又想到了那個夜晚，她凝望月亮，莫名想到了母親。
　　然後，腦海之中就多了壹些古怪的知識，伴隨知識而來的，還有強烈的饑渴。
　　在饑渴的趨勢之下，她夜晚外出，襲擊那些黑日教團成員。
　　於小女孩心底當中，同樣存在著對於那些教徒的怨恨。
　　畢竟，是他們獻祭了她的修阿姨！
　　最後，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大祭司的恐怖，令她有著壹見面就會被殺的幻覺，因此，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留下假身對敵，自己則是壹瞬間長大之後逃跑。
　　恐懼了壹會兒之後，琳開始在大地之上描繪儀軌。
　　雖然缺少儀式需要的蠟燭、精油、儀軌也並不標準，但她還是開始了祈禱：“我拜請神明……或徘徊於虛空的不可知存在，不論是誰都好……幫幫我！”
　　“這個儀式，儀軌不標準，祈禱更是犯了巨大的錯誤……主體不明，難道月亮上那個存在沒有告訴琳祂的尊名麽？哦……不對，那樣的存在，看壹眼琳就完蛋了，她只是感召到了對方的壹縷光輝而已……難怪擺出這樣的儀式，明顯是知識殘缺啊。”
　　亞倫在壹邊，慢慢點評：“這女孩，已經半瘋了吧？”
　　突然，他耳邊，似乎響起了壹個回音。
　　它模模糊糊，輕微無比，如果不是專心，幾乎難以聽見。
　　“徘徊於虛空的不可知存在……幫幫我……”
　　亞倫表情壹動：“我聽見了……祈禱？這個儀式，指向了我？不對……是範圍的問題吧？我早該想到了！”
　　他神情振奮，果然，這個世界上應該不缺乏胡亂向不明主體舉行儀式的瘋子，他壹直沒有接到信號，完全是因為自己太弱，接收範圍太狹隘的緣故。
　　而現在，壹個指向不明的儀式就在他面前！
　　亞倫可以感受到，伴隨著他接受的意念，壹種冥冥中的聯系建立了。
　　他用壹個全新的視角，打量著面前的少女。
　　在他的‘視界’中，少女全身都被壹種流淌的赤紅色充滿，論神秘波動，甚至還要在壹般的燃燒之子之上！
　　只不過，這種流淌的赤紅，完全覆蓋了少女的大腦，還在嘗試不斷向內滲透。
　　“聯系建立了，我能做什麽呢？”
　　亞倫思考了壹下：“嗯，我還有今日份入夢的壹個神秘能量單位……三分之壹用來移動，三分之壹用來儲存，還有三分之壹本來用來強化自己的，倒是可以嘗試壹下。”
　　……
　　琳只是下意識地想要祈禱。
　　並且，她其實還想加個‘母親’的尊名。
　　但還沒有等她開口，她就感覺到壹種冥冥中的聯系，被建立起來。
　　世界在她面前，宛若化為了五彩斑斕的萬花筒。
　　萬千光之碎片之中，有壹道恐怖的視線傳遞出來。
　　僅僅只是目光壹瞥，就令琳完全承受不住，跪伏在地上。
　　不僅如此，在她身上，壹道又壹道裂口出現，從中排斥出還未孕育完全的胚胎狀血肉。
　　“嘔！”
　　琳再也承受不住，開始嘔吐，在嘔吐物之中，還有壹些奇怪的血色蟲豸，宛若脫離了水的魚兒壹般掙紮著。
　　她的體型不斷縮小，又變成了之前小女孩的樣子，眼中的緋紅逐漸消散。
　　“我……我到底做了什麽啊！”
　　琳喃喃自語起來，眸子裏充滿了驚恐。
　　……
　　‘嗯？看來我的神秘能量，洗去了對方身上的汙染與瘋狂？’
　　亞倫可以看到，琳身上依舊有著赤紅存在，但變得無比純粹，再也沒有了之前那種蠕動的惡心感。
　　他想了想，通過聯系，以壹種戲謔的語氣道：“我純化了祂的饋贈，我想，妳也應該不想小小年紀就開始孕育萬千子嗣吧？”
　　琳怔住了，她聽到了這個直接在她心底響起的聲音，整個人都在顫抖：“您……您是虛空中哪壹位存在？”
　　她知道，自己之前的儀式，真的召來了壹位不可知的存在。
　　“終於來了，這個機會！”
　　亞倫心中壹震，卻又嘆息壹聲道：“妳可以稱呼我為——徘徊於未知的虛妄之靈、絕對中立之存在、沈默觀測者！”
　　他不是不想直接說我就是造物主之上的造物主，壹切神秘的源頭。
　　但想了想，這個尊名太欠揍，要是被黑日那些存在註意到，自己目前這個小身板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因此還是算了。
　　“虛妄之靈閣下，感謝您回應了我的祈求。”
　　琳並不知道，能回應儀式，還能交流的存在有多驚世駭俗。
　　畢竟，她只是個孩子，之前的神秘學知識也匱乏到了極點。
　　“妳似乎遇到了麻煩……”
　　亞倫以壹種極為平靜的語氣道。
　　“是的，我正在遭受黑日教團的追殺……”琳低垂著頭，語氣裏充滿了渴望。
　　“我是絕對中立者，我不會主動幫助妳，除非……進行交易！”
　　亞倫露出壹絲笑意。
　　他看上了琳手中的神秘知識。
　　雖然操縱血肉什麽的很惡心，但至少可以豐富自己的學識與收藏。
　　是的，悲催的他，連直接挖了對方的腦子，查看記憶的能力都沒有——真是個撲街邪神啊。
　　“交易？”
　　“獻上滿足我心意的祭品，我回應妳的祈求。”
　　亞倫道：“壹切有形無形之物，都可以成為祭品，比如……神秘知識！”
　　“我……我最珍貴的，應該是關於‘赤’的知識了，我願意獻給您，請您讓我脫離險境！”
　　在琳說出口的那壹刻，亞倫的目光驀然穿透了對方的身軀，看到了壹團赤紅的光球。
　　他的念頭微微接觸，壹道道信息就浮現在意識中：
　　【‘赤’存在於壹切生物之中、存在於血肉之內、它滋味甘美、回味無窮……】
　　【血肉傀儡的制作方法：……】
　　【饗宴儀式：……】
　　……
　　壹切的壹切，應該可以組成壹部殘缺的‘赤’之密傳。
　　“不錯麽！”
　　亞倫掃了壹眼琳，發現她記憶中的光團並沒有消失，顯然，知識的傳遞並沒有損耗，她仍舊記得壹切。
　　“很好，妳有壹份食物，我有壹份食物，交換之後我們還是只有壹份食物，但妳有壹份知識，我有壹份知識，交換之後，我們都擁有了兩份知識。”
　　亞倫心中吐槽了壹句，開口道：“妳可以離開了，我會守護妳的。記得，不要向月亮上那個存在祈禱，除非妳想生孩子……”
　　這是玄學的守護，雖然很不願意這個唯壹的信徒死亡，但她如果被追上，亞倫也木得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