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很兇

關關公子

玄幻小說

驚蟄。
電光如亂蟒,揉碎陰沈雲海,化大地為河澤。
狂雷急雨間,壹朵黑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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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雙鬼拍門!

仙子很兇 by 關關公子

2022-7-16 21:36

  中洲的太陽,哪怕到了九月深秋,依舊帶著幾分火辣。
  五層渡船的頂樓,湯靜煣獨自站在露臺的圍欄旁,用手遮擋烈日,鳥瞰下方的大江,在人影來往密集的渡口上,尋找著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
  渡船從攀雲港出發,跨越千山和萬水,而後又進入蒼涼的大漠。
  路上景色雖然壯麗,但初次獨自遠行的湯靜煣,顯然沒心思欣賞這些路邊的風景。
  湯靜煣自幼在大丹京城的臨河坊長大,前二十多年連遠門都沒出過,忽然遠行十萬裏,心裏難免不安,上渡船後,連房間的門都不敢出,也不敢睡覺,壹直小心翼翼註意著外面的動靜。
  壹旦有風吹草動,湯靜煣就會緊張,迅速拿出法寶火羽扇蓄勢待發,暗暗詢問:
  “好姐姐,外面怎麽了?是不是出事兒了?”
  死婆娘的回應,永遠都是:
  “修行道上安危難測,害怕就回來。”
  湯靜煣心裏確實害怕,但與能見到小左相比,又不是那麽怕了。
  而且走都走了,再害怕灰溜溜跑回去,還不得被家裏人笑話死。
  知道死婆娘在故意嚇她,她威脅道:
  “出事兒妳最好告訴我,不然我緊張之下收不住力,把船打爛了,我可沒錢賠。”
  湯靜煣是神選之人,修行速度本就不能以常理論之,隨著老祖在雲水劍潭、荒山等地取五行之火後,順風順水入幽篁巔峰,哪怕不學無術沒研究五行術法,光用扇子扇,世上也沒幾樣東西能抗住神火之威,渡船自不用說。
  但上官老祖並不擔心湯靜煣把渡船燒了,隨意回應道:
  “不用妳賠,都記在左淩泉賬上。”
  湯靜煣知道是婆娘做得出這種事兒,她哪好意思讓小左花冤枉錢,只能暗暗告誡自己要克制,別壹驚壹乍,到了小左跟前就沒事兒了。
  好在壹路遠行過來,安安穩穩什麽意外都沒出,到了漣江附近,和小左聯系上後,她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中洲人口分散稀疏,仙家也沒有九門那麽大體量,很難建立起四通八達的運輸航道,因此渡口屈指可數,沙海附近萬裏之地,渡船會停靠的地方,只有漣江中遊的響水灣。
  響水灣是劍皇城牽頭建立的公共渡口,有榜上有名的劍仙常年坐鎮,環境比中洲其他地方安穩許多,從天上看去,除開佩劍的修士多了些,其他和九宗渡口區別不大。
  渡船尚未落地,湯靜煣知道左淩泉過來接她了,壹直站在露臺上尋找,但渡口上修士太多,又禁止禦風靠近渡船,都站在地上,很難找到幾人的蹤跡。
  湯靜煣心中的思念難以壓制,正全神貫註尋找之際,忽然聽見渡船側面傳來雞撲騰翅膀的聲音,還有“嘰嘰嘰嘰!”的聲音傳來。
  湯靜煣自由唯壹的親人只有團子,當做心頭肉看待,豈能聽不出這聲音;她雙眸微亮,迅速回頭,哪想到擡眼就看到,壹個西瓜大的毛球撞了過來。
  肉彈沖擊!
  嘭——
  壹聲悶響。
  湯靜煣猝不及防,胸脯都給撞扁了,倒在了露臺上,眼神錯愕又難以置信:
  “妳誰啊妳?這哪家的雞沒看好,到處亂飛……”
  “嘰嘰嘰……”
  團子哪裏按捺得住回到親娘身邊的激動,如同小時候那般,蹲在靜煣胸脯上,又翻了個身,爪爪朝天,用毛茸茸的腦袋蹭靜煣的脖子,“嘰嘰~”個不停,不用想都知道在說:
  “鳥鳥可想死妳了……”
  但現在的團子不是曾經的小團子,壹口桃桃下去,胖了七八圈兒,比清婉胸脯都大了。
  湯靜煣眼底滿是嫌棄,擡手在團子身上揉了兩下,然後提著爪爪,把團子倒著拎起來,惱火道:
  “妳怎麽回事?這是吃了多少東西?”
  團子倒吊在空中搖搖晃晃,面對靜煣的質問,用翅膀按了按肚子上的白色絨毛,示意自己是虛胖,沒吃多少,不信妳看。
  湯靜煣心裏的感覺,就好似自己打扮漂漂亮亮的小閨女,被送去外婆家裏養了幾個月,還回來壹個敦實的胖丫頭壹樣。
  嫌棄歸嫌棄,但終究是自家孩子,她訓了幾句後,還是把團子放了下來,來回打量,看團子身上有沒有傷痕或者掉毛的地方。
  奶娘可以有很多,但親娘只有壹個,這個團子還是分得很清,很是粘人地往身上湊。
  如今衣領肯定鉆不進去了,團子就想跳到肩膀上。
  但湯靜煣身段兒珠圓玉潤,肩膀比較窄,團子蹲上來感覺很擠,湯靜煣轉手把團子抱在了懷裏,問東問西道:
  “小左他們就在下面吧?”
  “嘰。”
  “聽說皇太妃娘娘和小左那什麽了,是不是真的?”
  “嘰。”
  “清婉和皇太妃娘娘兩個關系咋樣?誰叫誰姐姐啊?”
  “嘰嘰嘰嘰……”
  團子攤開翅膀,示意打得老兇了,三個人打群架,壹會婉婉被兩人按著錘,壹會兒奶娘被兩人按著錘,或者兩人壹起按著泉泉錘……
  只可惜,湯靜煣也沒聽明白意思……
  ——
  響水灣的江畔,其貌不揚的小畫舫安靜停靠,並未引起來往修士的註意。
  上官靈燁和吳清婉坐在畫舫裏,處理著今天的公務,表情都很認真,但時而眼神交匯,還是能看出彼此眼底的火藥味。
  十幾天相處下來,兩人之間的關系變化很大,從以前的長輩晚輩、上級下級,變成了現在的‘壹起扛過槍、壹起……’,反正不管心裏怎麽想,關系都已經很近了。
  吳清婉對上官靈燁的敬畏煙消雲散,氣勢自然就上來了,特別是上官靈燁煽風點火,讓她把制作的刑具自作自受,又臨陣脫逃,把刑具沒收不肯親自嘗試之後,都快惱羞成怒了。
  吃了這麽大個虧,吳清婉能忍氣吞聲就怪了,這些日子壹直在想方設法,讓上官靈燁嘗壹下那不可告人的滋味。
  刑具被沒收,她重新趕制的同時,還慫恿左淩泉劍走偏鋒來真的,收拾上官靈燁。
  上官靈燁不肯答應,左淩泉自然是求入無門,見清婉被惹急了想造反,上官靈燁這些天也換著法子拾掇清婉,反正兩個人越打越上頭,以清婉吃虧居多。
  如今靜煣馬上到了,吳清婉又找回了些許自信——她可知道靜煣的性子,除了礙於身份對姜怡很客氣,其他人在靜煣眼裏都是妹妹。
  吳清婉和靜煣好歹是平手,而上官靈燁顯然爭不過靜煣,連老祖都被靜煣叫死婆娘、好姐姐,妳壹個徒弟,還敢亂了長幼尊卑不成?
  因此,吳清婉這幾天壹直盼著靜煣趕快過來,好好收拾這剛進門就想上位的小狐貍。
  上官靈燁對此則不屑壹顧——連悶騷的清婉和強勢的姜怡都拿她沒辦法,老實巴交的靜煣能如何?
  她就不信閨房之中,靜煣還敢把師尊叫過來壓她!
  靜煣就算敢叫,師尊難不成還能真過來?
  ……
  兩個人就這麽各懷心思,等著靜煣加入戰場,看看誰才是家裏面拿事兒的女人。
  而家裏面別想插嘴的左淩泉,此時則站在江邊,眺望南方的天空,等待渡船落下。
  無論在哪個地方,渡口的人都很多,江畔行人來往密集,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沿街還有不少修士擺著地攤,兜售剛從沙海裏挖來的稀奇物件。
  謝秋桃壹大愛好就是掃街,畫舫到渡口後,就在散修攤位上轉悠,搜尋入眼的物件。
  見渡船快要到了,謝秋桃小跑回來,正想叫左淩泉壹起去碼頭接人,走到江畔,卻見左淩泉負手而立仰望天空,冷峻眉宇間有些出神,似乎在思考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謝秋桃壹楞,下意識放慢腳步:
  “左公子?”
  “嗯?”
  左淩泉收回神遊萬裏的思緒,轉身走向碼頭:
  “渡船到了,走吧。”
  謝秋桃心中有點奇怪,她背著鐵琵琶跟著行走,想了想問道:
  “左公子,妳剛才想什麽呢?難不成靜煣姐過來了妳還不高興?”
  “怎麽會呢……”
  左淩泉方才只是在想,這十幾天下來,靈燁和清婉越打越上火,已經快把他煉成藥渣了,靜煣過來後,三個千嬌百媚的姐姐壹起輪他,他會不會英年早逝。
  這種男人的辛酸,只能獨自委屈承受,他自然不會向謝秋桃吐苦水,搖了搖頭道:
  “只是在想去彩衣國的事情罷了,那邊消息閉塞,距離九宗又太遠,真出事兒老祖們沒法馳援,此行當小心謹慎才是。”
  謝秋桃又不傻,覺得左淩泉肯定不是在想這種事兒,但她還是接話道:
  “放心,我江湖經驗老到,不會出岔子,即便出了岔子,我來墊後就是了,左公子先跑,再厲害的人我都能拖壹時片刻。”
  “我是劍客,怎麽可能拋下隊友逃跑……”
  “不是,我是怕左公子跑得慢,我先逃的話,妳追不上。要知道逃命這種事兒,不需要跑得比對手快,只要跑得比對隊友快就行了,我不是那種人……”
  “……?”
  左淩泉本想回句“妳小瞧我?”,但爭論誰逃跑得快,好像不符合劍客的做派,於是壹笑了之。
  兩個人壹起前行,很快來到了響水灣的碼頭,裏面只有寥寥幾艘渡船停靠,等船的修士卻擠得裏三層外三層,不上船的修士只能站在外圍。
  隨著船樓高五層的九宗巨型渡船慢慢落下,渡口上忙活起來,管事在碼頭上清出了壹條通道。
  渡船之上放下長梯,甲板上的三修魚貫而出,而坐在渡船頂層的修士,多半都有些道行或者輩分,並沒有和下面的散修擠在壹起,自行禦風落在了沿江兩岸。
  左淩泉站在人群後方眺望,很快瞧見壹個身著栗色褶裙的女子,以薄紗遮面,懷裏抱著只白羽雞,從頂層露臺上飛了出來。
  謝秋桃瞧見此景,微微楞了下。
  發楞並非因為湯靜煣出彩的身段兒,而是湯靜煣衣裙飄飄飛出,腳下並未踩什麽東西。
  禦器和禦風看起來差不多,實則天壤之別。
  禦器淩空的門檻在靈谷八重,修士尚未天人合壹,必須借助法器,才能飛起來。
  而不借助外力自行禦風的神通,起步就得幽篁巔峰。
  幽篁巔峰礙於本命物的品階,上限和下限極大,強者如陸劍塵、上官靈燁,玩命的情況下能和玉階修士較量;弱者則五行本命全湊數,連雙天神本命的左淩泉都不壹定能幹過。
  但哪怕是五行本命全湊數的幽篁巔峰,在尋常修士眼裏,也屬於山上老祖了。
  要知道五行之源再差,也是煉制法寶的必需品,沒點驚人財力和機緣,去哪兒找五樣價值連城的五行之源?
  響水灣本就不是大地方,修士以靈谷居多,能入幽篁煉化本命劍的真劍修,都已經鳳毛麟角,忽然冒出個幽篁巔峰的大佬從上面下來,自然把渡口的萬千修士嚇了壹跳,齊齊側目,整個碼頭都安靜了幾分。
  正常情況下,修士在渡口集市這種臥虎藏龍的地方,會低調行事,不顯山露水,能禦風也會踩把飛劍做作樣子,或者直接走路。
  但湯靜煣剛學會禦風,又思念情郎心切,根本沒註意到這些東西;飛到半空,瞧見渡口上的人神色不對,才察覺自己有點冒失。
  湯靜煣往年開鋪子迎來送往,本就不會在人多的地方怯場,發現不對勁後,並沒有驚慌失措,失了仙家老祖的身份,而是迅速收起了激動心思,學著上官老祖的高冷模樣,慢悠悠從渡口上方飛了過去,打眼看去還真有幾分山巔老祖的氣勢。
  就是蹲在懷裏的團子不老實,發現親娘支棱起來了,很顯擺晃了晃翅膀,和下面的謝秋桃打招呼:
  “嘰嘰~”
  意思估計是“我娘厲害吧~”
  左淩泉站在地上,瞧見此景不免心中暗笑,他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上去重逢,和謝秋桃壹起跟著走,來到了壹片無人打擾的樹林。
  避開人群視線後,湯靜煣恢復如常,把團子壹丟,從天上跳了下來,提著裙擺跑到左淩泉跟前,直接撲倒了懷來:
  “小左!”
  左淩泉心裏何嘗不思念,張開胳膊直接把靜煣抱起來,原地轉起了圈圈,笑道:
  “辛苦了,嗯?怎麽感覺瘦了幾兩……”
  湯靜煣心裏藏著千言萬語想和情郎吐露,但正在見面,卻不知該先說什麽言語。
  她被抱著原地轉圈,正想說壹路來得緊張經歷,卻發現兩人的身側,有個模樣甜美的小姑娘,左右四顧做出什麽都沒看見的模樣。
  以前打四象神侯的時候,湯靜煣和謝秋桃遠遠打過照面,但並未面對面交流過。
  湯靜煣再寵左淩泉,也不好意思當著外人的面這般親熱,她連忙從左淩泉胳膊之間滑下來,稍微整理衣裙,尷尬道:
  “謝姑娘,妳也過來了呀。”
  謝秋桃感覺自己跟過來,有點打攪人好事的意思,但這時候再避開已經晚了,她當做沒看見方才的親熱,笑瞇瞇道:
  “是啊,靜煣姐路上還好吧?”
  “路上挺好,壹轉眼就過來了。聽清婉說,妳對團子特別好,壹天餵八頓,實在破費了……”
  “沒有沒有,我就隨便餵了點瓜果,團子吃這麽胖,是左公子餵的。”
  “……?”
  湯靜煣笑盈盈的表情壹凝,轉眼望向左淩泉。
  左淩泉自然沒有推卸責任,扶著靜煣的後背往江邊行走,笑道:
  “吃胖點才好看,妳看看現在多有安全感。”
  “嘰~”
  跟在三人後面當走地雞的團子,很贊同地點頭。
  湯靜煣知道團子長大了就能噴火助陣,但可能是潛意識裏,怕團子長大就飛回山裏了吧,就是不想看到團子長大的模樣。
  這些心思不好明說,她只是輕輕哼了壹聲道:
  “長胖就長胖吧,剛好馬上入冬了,等過年的時候,能燉壹鍋大的。”
  “嘰?”
  “靜煣姐和妳開玩笑呢,怎麽可能真燉妳,最多以後不讓妳吃東西了。”
  “嘰?!”
  團子攤開翅膀,看意思約莫是——那還不如把鳥鳥燉了呢!
  三個人就這麽有說有笑,回到了江畔的小畫舫。
  湯靜煣對畫舫的形勢早有心理預期,但真到了後,還是楞了下。
  只見吳清婉和上官靈燁,肩並肩站在甲板上,彼此寸步不讓,都擺出了當家大婦的端莊柔雅姿態,看著她這小妹妹回家。
  ?!
  湯靜煣瞧見此景,笑容不變,但眼底深處的神色,明顯變了些,帶上了幾分殺氣!
  這倆小婆姨,想造反不成?
  上來就是壹招雙鬼拍門,這是把我當老幺,覺得我好欺負?!
  ……
  “唉……”
  左淩泉走著走著,就是壹聲苦嘆。
  謝秋桃抱著團子不明所以,詢問道:
  “左公子,妳臉怎麽白了?”
  “入秋了,天氣轉涼,凍得。”
  “嘰?”
  “哦……是有點冷哈,記得多加件兒衣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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