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六月雨夜，三人的新篇章（2）

　　炒個菜的功夫……
　　正宮和小老婆就摟到了壹起。
　　多崎司覺得自己比虧了壹個億還要虧。
　　“kiki，妳快點做飯。”
　　二宮詩織掙脫出來，看向廚房門口：“別站著發呆啦。”
　　栗山櫻良稍稍整理衣服，命令道：“我餓了，妳先把做好的菜端出來。”
　　多崎司嘴角扯了下，強行忍住嘲諷她兩句的沖動。
　　說到底，他還是感謝小平板的。她願意放低自身的姿態去關照小可愛，今天的事肯定不會再重演。
　　至於小平板是不是真的百合……多崎司覺得不大可能是。畢竟……他和小平板可是曾喝過同壹杯桔汁的人，真百合斷然幹不出這種事。
　　栗山櫻良壹直看著他的臉，註意到他欲言又止的嘴唇後，便知道他已經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了。心情變得十分愉悅，她微微翹起嘴唇：“需要我重復壹遍剛才的話嗎？”
　　多崎司應聲點頭：“馬上就好，請部長大人稍等片刻。”
　　栗山櫻良架著腿坐到沙發上：“給妳十分鐘。”
　　“……”
　　真恨不得掐著她那高傲的小巧精致下巴狠狠蹂躪她壹番。
　　不對，怎麽會有這種幼稚的想法？
　　多崎司返回廚房，壹邊切土豆壹邊想，自己是不是和高中生呆久了，心態也變得年輕了許多？
　　切完土豆，他否決掉這個理由。
　　純粹就是LSP想看到美少女憤怒而又無可奈何的表情而已，幹嘛找那麽多借口。
　　正在切雞塊的時候，二宮詩織跑進來問：“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地方嗎？”
　　“準備點漬菜吧，還有看看味噌湯夠不夠味道。”
　　“OK~！”
　　二宮詩織跑到瓦斯爐前揭開鍋蓋，熱騰騰的白色霧氣飄出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紅白蘿蔔的香氣。她小巧靈秀的鼻尖嗅了嗅，迫不及待地用勺子嘗了下湯的味道。
　　“味道怎樣？”多崎司回頭看過去，她那微卷的長發散漫地紮成壹束馬尾，在狹窄的廚房裏看起來溫柔閑適，非常有居家感。
　　“有點淡……”
　　“不會吧？”多崎司拿過勺子嘗了壹口，“還行，比這更淡的湯我都喝過。”
　　“更淡的湯是什麽？”
　　“雞的洗澡水。”
　　“欸？”
　　二宮詩織迷糊的樣子，可愛程度與吃手手的星野鹿見不相上下。
　　多崎司解釋道：“就是沒有鹽的雞湯。”
　　話音剛落，廚房外傳來栗山櫻良嫌棄的聲音：“妳到底經歷了什麽才可以把雞湯形容得這麽惡心？”
　　“哈哈……我覺得這比喻好有趣。”小可愛接著問：“那加了鹽的雞湯是不是就等雞的汗水？”
　　“錯誤的比喻。”栗山櫻良壹本正經地科普：“汗腺是哺乳動物的特有結構，像雞這樣的鳥類是沒有的。所以雞不會出汗，想要散熱只能通過加快呼吸，通過空氣循環散熱。”
　　多崎司沒有參與她們的討論，切好雞塊後，他燒了鍋水把雞塊飛水，隨後瀝幹水分。接著重新鍋放油，將土豆塊下鍋煎至兩面金黃撈出備用。
　　二宮詩織用小碟子裝了點自己腌漬的黃瓜和白菜，又返回瓦斯爐邊，湊到多崎司耳邊小聲地問：“栗山同學她真的是個百合嗎？”
　　聲音真悅耳動聽，久久縈繞在耳邊不肯消散，仿佛有壹種優美愉悅的情緒，從耳朵的深處滲到腦髓裏來。
　　再冷漠的人聽到這種聲音，也會變得和顏悅色。
　　“放心好了，她不是。”多崎司把切好的洋蔥、姜片放進鍋中爆香，食材被油炸得滋滋響的同時，他說道：“百合什麽的只是借口，她不擅長和人交流，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善意，所以只好給自己找壹個‘我這麽做只是為了我自己’的臺階。當然，這臺階真的太蠢太好笑了，她就不怕嚇到妳……對了，幫我把雞塊和土豆拿過來。”
　　二宮詩織把生雞塊和熟土豆塊遞給他，語氣有些古怪：“妳們兩個真的互相了解得那麽深？”
　　“沒那回事。”
　　多崎司把雞塊倒進鍋裏，邊翻炒邊說：“我們兩個只是性格上相似，再加上都很聰明，所以大多數事情都能壹眼就看穿對方的想法。”
　　“剛才她也說過和妳是同壹類人。”
　　“說得沒錯，我和她就是那種基本上只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感興趣，沒興趣的事壹概不理會的人。”
　　“欸？”小可愛又壹次懵了，“不是所有人都這樣的嗎？”
　　“妳就是這典型的沒經過社會毒打的思維。”多崎司帥氣地拋了個鍋，在她驚嘆目光的註視下解釋道：“這世上還存在著‘對不感興趣的事感興趣’，以及‘對感興趣的事不感興趣’這兩種人。”
　　“我快被妳說暈了。”
　　“我舉個例子，棲川唯，妳們劍道部的女子主將，妳覺得她對劍道感興趣嗎？”
　　二宮詩織認真思考了下，答：“雖然她從沒來劍道部訓練過，但我聽說她每天都會在家裏練習，所以她對劍道應該是非常感興趣的。”
　　多崎司把土豆塊放進鍋裏，搖了搖頭：“她在十二歲那年親口告訴過我，她非常討厭劍道。特別是夏天的時候，又悶又熱，整個人像是被放進烤爐裏的火腿壹樣。”
　　“那她還……”
　　“所以她是個‘對不感興趣的事感興趣’的人，任何事只要她做了，哪怕她壹點都不喜歡，她也壹定會投入全部精力去做到最好。要換成我的話，除非我喜歡或者有喜歡的理由，否則通通壹邊涼快去。”
　　“我好像明白了。”二宮詩織笑了下，微微縮著脖子：“那我就是‘對感興趣的事不感興趣’的人咯。”
　　多崎司回頭看她：“為什麽這麽說？”
　　小可愛手裏捧著壹個湯碗，她定定註視著湯碗裏吸滿湯汁的白蘿蔔：“攻略高冷帥哥是我感興趣的事，但高冷帥哥有女朋友了，所以我只能表現出不感興趣的樣子，這不是完美契合妳的理論嗎？”
　　多崎司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往鍋裏加咖喱醬。
　　二宮詩織咬了壹口白蘿蔔，放下碗。雙唇緊閉，定定看著自己兩只齊並在壹起的腳。腳白白的，很小，生著十只形狀好看的腳趾。
　　呼嘯的風從排氣扇的扇葉間隙吹進廚房，微微掀起兩人的劉海。
　　最後壹道咖喱土豆雞塊做好，所有菜全都端上桌面。另外幾道菜分別是燒魷魚、海膽刺身、洋蔥燒牛肉、三葉芹色拉、紅白蘿蔔味噌湯、漬黃瓜以及漬白菜。
　　窗外有淅淅瀝瀝的雨聲，三人圍著小餐桌席地而坐，雙手合十。栗山櫻良註意到，多崎司的手掌沒多少肉，指骨纖長得像壹名鋼琴家。
　　“我開動了。”
　　對食物表達感謝後，開始享用晚餐。
　　栗山櫻良吃了壹口燒魷魚，露出評價美食的表情：“味道清淡，像是關西口味。”
　　“我也覺得清淡。”二宮詩織把咬了半口的牛肉放到碗裏，細細咀嚼：“不過味道很好，kiki以後做個廚子完全沒問題。”
　　多崎司壹聲不吭地扒飯。
　　淡是很淡，但和關西口味沒啥關系，純粹是他吃習慣了粵菜，口味本身就很清淡的緣故。就連這桌菜唯壹重口的咖喱土豆雞塊，他都只下了正常量壹半的咖喱醬。
　　二宮詩織拿起壹只海膽，往裏面擠了點檸檬汁，生抽、辣芥醬，隨後想也不想就遞給多崎司：“kiki嘗壹下這個。”
　　“謝謝。”多崎司輕輕搖晃海膽，讓調味汁充分浸透到海膽四周後，用勺子舀起壹勺海膽黃放入口中。
　　口感冰涼爽滑，鮮美之余沒壹點腥嗆味。
　　栗山櫻良瞥了他壹眼：“海膽黃作為海膽的生殖腺，具有增強雄性激素，強身補腎的作用，的確非常適合渣男食用。”
　　不明真相的小可愛試圖為渣男辯解：“kiki要是渣男的話，怎麽會對誰都是冷冰冰的樣子嘛？”
　　“唉……”栗山櫻良頭疼地按著額頭，剛準備說話。多崎司眼疾手快，直接挑了壹塊芥末扔進口中。
　　瞬間，壹股嗆鼻的辣味沖上鼻腔。
　　“咳！咳！咳……”
　　“kiki妳怎麽了？”
　　多崎司滿臉通紅，壹把鼻涕壹把淚地喊道：“水……給我水。”
　　二宮詩織跑進廚房接水，栗山櫻良別過視線，肩膀微微抖動，不時有壓抑的笑聲傳出來。
　　“栗山同學真是聰明啊……”多崎司咬牙瞪著她。
　　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麽都說女人太聰明不是壹件好事，與之對比的星野鹿見，簡直就是披著“敵人”帽子的夢幻隊友。
　　栗山櫻良回正視線，露出私人性質的微笑：“謝謝誇獎。”
　　“等期末考試後我壹定要讓妳穿貓耳女仆裝！”
　　“說不定是妳穿哦。”
　　二宮詩織捧著水杯跑出來：“妳們兩個在說什麽？”
　　多崎司咕嚕咕嚕灌完壹整杯水，長舒壹口氣：“在說壹本輕小說，名字叫《關於我的大小姐部長其實是只貓娘這件事》”
　　栗山櫻良糾正道：“其實名字叫《關於我的面癱部員其實是只貓男這件事》”
　　二宮詩織興奮道：“好有趣的樣子，我也要壹起玩。”
　　“我們比的是考試名次……”栗山櫻良提醒她，“靠後的人要當壹天仆人，詩織醬妳要慎重。”
　　“沒問題，我決定參加！”
　　栗山櫻良盯著二宮詩織看了壹會，露出看透本質的表情：“名次什麽的無所謂，妳根本就是想穿貓耳女仆裝對吧？”
　　多崎司笑著點頭：“栗山同學真聰明。”
　　“嘿嘿……櫻良妳要不要和我壹起穿？”
　　“不可能！”
　　“嗚哇。櫻良那麽可愛，穿起來壹定超級好看！”
　　“請停止妳顱內的幻想！”栗山櫻良雙交叉置於桌子上，兩手的指甲反射吊頂的燈光，散發出甜美的粉色光澤。
　　“kiki……”二宮詩織轉頭看向多崎司，眼裏閃爍著亮光：“請妳壹定要幫我實現願望！”
　　多崎司重重點了點頭：“壹定要讓她穿！”
　　栗山櫻良伸出被黑色長筒襪裹著的腳，穿過桌子底踢了他壹下，於是他又補充道：“尾巴是插件的那種。”
　　吃過飯，雨還在下個不停，清澈的水珠沾滿了窗戶的玻璃。
　　二宮詩織把餐具收拾幹凈後，燒水給兩位客人煮咖啡。
　　多崎司站在陽臺，緩慢伸了個懶腰。
　　擺放在陽臺上的番茄盆栽裏積滿了的雨水，看來就像小小的水槽，天邊偶爾亮起壹道閃電，繼而消失。
　　栗山櫻良走到他身邊，遞過來半個削了皮的蜜桃。
　　吃了壹口，很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小姐親手削的，所以有神秘Buff加成。
　　“妳還不回去？”多崎司側頭看過去，發現她的睫毛被窗外飄進來的雨霧微微沾濕。
　　“雨那麽大怎麽回？”
　　“借口，妳明明就有司機接送。”
　　栗山櫻良惹人喜愛的臉蛋忽然笑了下，命令道：“我想喝酒，妳去給我買吧。”
　　“酒？”
　　“敢不敢喝？”
　　“怕妳不成，不過妳要給我撐傘。”
　　栗山櫻良二話不說，拿起傘走向門外。
　　多崎司和小可愛說了聲，擡腳追上。
　　撐開傘，雨水砸在透明雨傘上，濺起白色的水花。
　　走出庭院，路面上積了不少水，幸好兩人穿的都是拖鞋，倒也不用怕打濕鞋。不過栗山櫻良的長筒襪可就沒那麽幸運了，等會回到屋肯定要脫掉。
　　路過壹臺孤零零自動販賣機時，多崎司側頭說道：“今天謝謝妳。”
　　“那麽，請為我撐傘吧。”栗山櫻良把手中的雨傘遞給他，表情略顯得意。
　　多崎司接過，傘柄還殘留著她手心的余溫。沈默了幾秒，他再次開口：“妳應該不會真的是百合吧？”
　　栗山櫻良略微聳了下肩：“妳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我是猜到了，不過後來我仔細壹想，不能完全排除妳是個百合的可能性。”
　　“為什麽？”
　　多崎司斟酌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妳媽媽……是因為什麽自殺的？”
　　“抑郁癥。”
　　“抑郁癥的原因呢？”
　　“我爸出軌。”栗山櫻良目光清冷，語氣淡到像是在陳述壹部狗血電影的劇情。
　　“所以嘛……我不能排除妳有百合的傾向。”
　　“就算是也與妳無關。”栗山櫻良歪頭看了他壹眼，“妳自己不珍惜的東西，還想攔著別人珍惜？”
　　多崎司把傘往她那邊斜過幾公分，笑著說“我也希望二宮在東京過得開心點，所以拜托栗山同學替我照顧好她了。”
　　栗山櫻良評價道：“無恥！”
　　“也只能這樣啦，德國哲學家叔本華的《豪豬理論》知道不？”
　　“知道。”
　　多崎司感慨道：“把雙方距離控制在壹個範圍內，既紮不到彼此又可以互相借以溫暖，這是壹件很難的事啊。”
　　栗山櫻良抱著雙臂，陷入思考狀態。清冷的眼眸裏時而泛起輕微的漣漪，輕微得幾乎捕捉不到。
　　十分鐘後，兩人走到最近的壹家便利店，店門前很冷清，只有成群的水蟻在LED招牌下飛舞。
　　“麻煩拿六罐朝日啤酒。”
　　櫃臺裏的工作人員瞪著身穿高中制服的兩人，嚴肅道：“麻煩出示妳們的身份證明。”
　　“……”
　　天才少年和天才少女灰溜溜地走出店門，壹陣狂風吹過，樹枝與樹枝相互摩擦的聲響，聽起來就像是城市本身在大聲地嘲諷壹樣。
　　走回到音像店門前，雙方同時轉頭看了對方壹眼，視線相交，讀懂了對方眼裏的內容後，兩人都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全日本最好的私立高中裏成績最好的兩個天才，居然忘記了便利店不允許向未成年人售賣酒水這條人盡皆知的規定。
　　說出來，有種很別致的喜感。
　　對此，多崎司評價道：“就像是美人魚在海裏被水淹死了壹樣好笑。”
　　“不行……喘不過氣來了……哈哈哈”
　　栗山櫻良壹手捂著肚子，另壹只手不停地拍著胸口，笑得完全停不下來。
　　誇張的笑聲引起了房東大叔的註意，他從店裏跑出來，奇怪地問：“妳們兩個怎麽了？”
　　多崎司壹邊輕輕拍打小平板的後背，壹邊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壹遍。
　　“酒啊……等等，我這有。”
　　藤原大叔跑進店內，很快就提了壹個袋子出來。
　　“謝謝大叔。”
　　多崎司伸手接過，看了眼，是幾罐啤酒。
　　“少年喲……節制壹點。”藤原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盛開著男人都懂的奇怪笑容：“明天還要起來的，可別上不了學。”
　　“安心啦，我們只是隨便喝點。”
　　拜別房東大叔回到屋內，多崎司把袋子放到桌面上。
　　栗山櫻良就迫不及待地把手伸進袋子裏，兩秒後，她臉色怪異地掏出壹個盒子。借著屋內柔和的燈光，她清晰地看到印在包裝盒上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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