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妳為何而戰？？

　　亞空間壹如既往的沸騰著，回蕩著永不平息的風暴。
　　屬於混沌邪神－納垢的領域，納垢花園，位於亞空間深處。
　　這個詭異的空間，由不潔生命所具象化的叢林，沼澤，植被，綠地組合而成。
　　花園中的曲徑遍布疾病泥漿和蠕蟲，空氣中每時每刻都在流動著瘟疫毒雲，飛舞著嗡鳴不絕的疫病蠅群和那些歡笑的小惡魔。
　　瘟疫巨口灌木叢，充滿毒氣的腫脹菌類和生長著毒囊的花朵互相推擠，爭奪著生長的空間。
　　來自亞空間的邪惡光輝，散落在瘟疫森林和血肉荊棘，投射出帶著不潔和惡意的光斑。
　　花園到處都是滴落的粘稠毒液，窸窸窣窣的惡心蟲子和令人作嘔的炸裂氣泡。
　　這是壹個絕對邪惡的地方，除了善於忍受痛苦的納垢信徒以外，沒有任何活物能夠在瘟疫之神的花園裏存活。
　　平日，這裏充滿了歡聲笑語，看上去就像是壹個和諧的大家庭。
　　納垢的惡魔們總是那樣沒有煩惱，它們是諸多混沌邪神中最開心的壹批。
　　昔日熱鬧的花園，現在卻異常的寂靜。
　　最受納垢寵愛的那幾位大不凈者集合在壹起，它們憐憫的看著遲緩者迦特身上的字。
　　感受到詛咒者親子的嘲諷後，壹股憤怒從它們的內心升騰而起。
　　遲緩者迦特身上的字擁有著詛咒者的力量，蠕動的血肉無法將其覆蓋，字跡帶來的傷害也永遠無法愈合。
　　這些充滿羞辱意味的字，將會永遠的留在遲緩者迦特的身上。
　　“他做的事情太殘忍了，也同樣令人憤怒。”庫加斯憐憫的看著遲緩者迦特。
　　詛咒者的兒子羞辱了慈父所有的部下，也羞辱了慈父本身。
　　“或許該讓莫塔瑞安出去了，他們是兄弟，更加了解彼此。”雨父羅蒂格斯說，“他會讓那個傲慢的家夥付出代價的。”
　　“讓那個詛咒者的親子知道，他犯下了何等可怕的錯誤。”
　　“讓他在痛苦之中飽受折磨，從而走向崩潰。”
　　大不凈者們討論著針對基裏曼的計劃，它們已經決定了，要讓這個傲慢的原體付出代價。
　　亞空間中的時間是沒有意義的，至少對於外界而言，沒有意義。
　　大不凈者們商量了半個世紀，討論著計劃的每個細節，要讓基裏曼品嘗到傲慢帶來的苦果，讓他因自己的過錯而痛不欲生。
　　商議完後，它們就各自去準備了。
　　莫塔瑞安這邊，也得到了遲緩者迦特的口信。
　　基裏曼的傲慢和羞辱，令他感到異常的惱火。
　　特別是說他是廢物的那些話，讓他更是怒不可遏。
　　泰豐斯確實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當初投誠納垢，也是泰豐斯壹手策劃的。
　　這件事成了他的心病，無論是誰說起這件事，都讓他憤怒不已。
　　昔日的察合臺可汗就利用這壹點，讓莫塔瑞安氣得失控。
　　現如今，基裏曼故技重施，莫塔瑞安同樣憤怒無比。
　　“我會去找妳的，基裏曼，希望妳到時候能夠像現在這樣，傲慢和囂張。”
　　莫塔瑞安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龐大的身軀都在顫抖著。
　　他已經忍不住要去尋找的自己的兄弟，讓對方知道現在的他已經不同往日了。
　　基裏曼會為了那些話付出最沈重的代價，莫塔瑞安的心中暗暗發誓。
　　……
　　花園內的時間過了那麽漫長，而對於外界來說，仍舊只是遲緩者迦特被驅逐的那壹天而已。
　　亞空間中的時間沒有意義，它的流速取決於各個領域的主人。
　　惡魔被驅逐，叛徒之首被殺。
　　薩拉星的戰爭結束了，瘟疫戰士無處可逃，它們失去了戰艦，被困在了地表，隨後被忠誠者們盡數處決。
　　邪教徒也正在被清洗。
　　他們的數目太多且分散各地，沒有那麽容易被全部剿滅。
　　星際戰士和星界軍分散成壹個個小隊去圍剿他們，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幸存的平民從滿是瘟疫的要塞中被轉移了出來，安置在另壹個沒怎麽被汙染的地方。
　　相應的救治工作正在進行。
　　機械教正在對整個城市進行清理和凈化。
　　壹部分隨行的國教牧師也正在念誦著帝皇的禱告詩篇，努力驅逐著亞空間的汙染。
　　“破壞永遠比創造更加容易。”基裏曼站在壹處已經破碎壹半的陽臺上，俯瞰著被破壞的巢都，搖了搖頭。
　　他現在呆的地方，是巢都統治者曾經待的地方。
　　能夠從沒被破壞的地方看出這個地方昔日的奢華。
　　各種珍貴的藝術品被擺放在各處，還有那些機械教的先進技術，也被完美的應用起來。用來給這裏的主人提供最為舒暢的生活。
　　帝國的貧富差距已經到了極其恐怖的程度，處於巢都上層的貴族們可以享受來自於其他農業世界的糧食和果蔬。
　　他們掌握著巢都的財富分配，從而讓它們的生活精致到令人發指，奢侈到令人無法想象。
　　中層和底層的工人和拾荒者，過得日子卻極其淒涼。
　　中層還能享受壹些人造合成肉，或是那些被催生的各種牲畜。
　　各個工會和權貴為了保證工業產量，也會制定壹些規定和法律，維持著秩序。
　　底層的話，都不知道算不算是人了。
　　吃的就是屍體澱粉，以及那些上層不要的垃圾。
　　秩序什麽的更是不存在。
　　黑幫橫行，變異人，野生靈能者，生活在黑暗中的怪物。
　　等待他們的，只有為了生存而無休止的廝殺。
　　說實話，如此恐怖的貧富差距，也怪不得信仰混沌的邪教徒層出不窮。
　　巢都的底層，給混沌腐化人類提供了足夠的沃土。
　　大量的不堪忍受痛苦的底層，選擇了背棄人類帝皇，投誠了混沌。
　　不單單是指混沌，就連蟲族的間諜們也在帝國中發展了諸多邪教。
　　打著平等，自由的口號，往往能夠哄騙壹大群人死心塌地的為其效命。
　　“這樣的情況必須得到改變，否則人類就只能陷入無止境的內耗中。”基裏曼很清楚，帝國最大的問題在於帝國本身，混沌如何侵襲都沒辦法遮掩很多叛徒都是因為沒有希望和飽受壓迫，而選擇的混沌。
　　國教，審判庭，泰拉議會這些機構壹定程度上維持了帝國的完整，可他們混亂和官僚的統治，也給混沌輸送了大量的兵員。
　　不能粉碎帝國自身的頑疾，那就不會有什麽未來。
　　噠噠的腳步聲響起。
　　西卡留斯邁步走了進來，“大人，薩拉星的代表來了。”
　　“讓他們過來吧。”基裏曼收回自己的心神，走向了剛剛被清理幹凈的大廳。
　　屍體已經被移走，血跡也已經被清洗過壹次了，可那些彈坑和焦痕依舊十分顯眼，戰爭的痕跡沒有那麽容易被抹去的。
　　基裏曼也不在意這些，辦公地方的簡陋和奢華都不會影響他的決定和思考。
　　壹群穿著奢華服飾的人走了進來，為了迎接這壹個重要時刻，他們有壹些還特意噴上了香水，找出了自己最整潔，最奢華的服裝。
　　“恭敬的原體大人。”
　　他們恭敬的行著禮，畢恭畢敬的樣子充滿了諂媚。
　　“我是薩拉星的行星總督，感謝原體大人的到來，您拯救了我們。神聖偉大的帝皇在上，這壹定是我們忠誠於帝國，忠誠於帝皇的回報。”
　　壹個肥胖的男人走上前，他的身體是如此的臃腫，那累贅的肥肉壹層疊著壹層，潑上點綠漆，都能現場扮演瘟疫隨從了。
　　基裏曼微微皺眉，掃視了壹圈這群人，眉頭微微皺起。
　　他們白白凈凈，體態飽滿，看不到任何的傷口。
　　身上的衣服奢華而名貴，好幾個人的身上還有著制作精良的機械義肢，這絕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東西。
　　基裏曼轉頭看向西卡留斯，目光中帶著困惑，這些人就是他要的薩拉星代表？？
　　西卡留斯感受到自己主君的困惑，急忙解釋道：“他們分別是薩拉星的行星總督和影響力最大的幾個家族，我在壹處要塞深處發現了他們，就將他們帶來見妳了。”
　　“西卡留斯，這是第壹次，也是最後壹次。我不會對妳發怒，是因為我從未準確告知妳，我們為之奮戰的真正原因。”基裏曼平靜的話語下隱藏了憤怒。
　　“這個世界死了數百億人，而他們卻活得好好的，甚至連壹道傷痕都沒有，連他們的衣服都保持得壹塵不染，這難道是壹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他們接受了這個本應保護平民的職位，卻利用這樣的權利來保護自己，放棄了自己的職責，這種行為難道值得提倡嗎？
　　飽受折磨的人在獨自療傷，而那些無恥的人卻篡奪了他們的功勞，難道妳覺得這樣的事情公平嗎？
　　西卡留斯，妳為何而戰？難道為拱衛的是壹群蛆蟲，而不是為了守護那些帝國子民嗎？？
　　讓他們滾出去，去尋找壹個真正的代表來見我，西卡留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