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九十九章 第幾個

　　韓蕓莞爾壹笑，蘇亦凡這種看似不老實其實又很坦誠的態度是她最欣賞的。兩個人每壹次見面都有小規模的鬥嘴，每壹次都以蘇亦凡的勝利告終。走南闖北的韓蕓卻並不覺得羞愧。大概是第壹次見到蘇亦凡時他的表現給韓蕓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以至於現在她依然覺得蘇亦凡應該就是這樣壹個內心強悍的形象。
　　這是蘇亦凡留給韓蕓的美好印象，乃至於之後遇見電臺幾個DJ為難自己，蘇亦凡讓楚印幫自己出頭。又目睹了蘇亦凡跟老汪針鋒相對，韓蕓都沒覺得太過驚奇，甚至有壹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妳哪裏用跟我學。”韓蕓笑啐道，“就像妳說的那樣，傳統媒體現在優勢越來越不明顯了，我學的那壹套很快就要過時。”
　　蘇亦凡笑著奉承韓蕓壹句：“姐姐妳看上去可壹點都不過時。”
　　韓蕓知道蘇亦凡是在說自己今天打扮很漂亮，同樣是誇獎自己美貌的話，在蘇亦凡這裏說出來就感覺很自然。
　　對自己的容貌，韓蕓還是很有自信的。
　　“那要不要請我去妳公司裏轉轉？”韓蕓用手指擺弄了壹下自己的發梢，表情有點俏皮地問，“人家現在對妳很好啦嘛。”
　　蘇亦凡趕緊擺手：“韓蕓姐妳別跟我裝嫩好不好——妳本來就很嫩了。”
　　韓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每次看見蘇亦凡就想撒嬌，這對她來說簡直是難以想像的事。
　　大概是自己最軟弱的壹面已經被蘇亦凡看得差不多了吧？女記者在心裏給自己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此繼續心安理得。
　　“參觀公司等我不在的。”蘇亦凡對韓蕓說，“如果是壹手采訪的話，會有人跟妳要稿子轉載嗎？”
　　韓蕓點點頭：“至少省內的不少媒體會要，至於省外的就不好說了。”
　　蘇亦凡嘿嘿壹笑：“那幫我打打廣告？最近正要推出個新東西，剛好沒錢打廣告。”
　　韓蕓才不相信壹個捐出去二十萬美元的人會真的沒錢，百媚叢生地白了蘇亦凡壹眼：“別哭窮，我不跟妳借錢。”
　　蘇亦凡卻是笑道：“妳借的話，有多少借多少。”
　　韓蕓也笑了，不過笑了壹會又收斂起表情，搖頭嘆息道：“其實我已經欠了妳不少。”
　　“別瞎說。”蘇亦凡現在真的已經開始很懂別人心思了，“妳從來不欠任何人的。”
　　蘇亦凡越是這麽說，韓蕓越覺得自己是在跟壹個成年人聊天，而不是在對付壹個高中生。
　　“跟別人可以賴皮，跟妳可不好意思。”韓蕓把手又放在蘇亦凡手背上，很有點大姐姐勾引小男生的意思，“無論如何我也得多說幾聲謝謝。”
　　蘇亦凡覺得自己手指這麽被韓蕓摸來摸去的有點不自在，不過感覺倒是不錯……
　　大概是韓蕓也覺得這種動作太怪阿姨了，摸了幾下之後就把手收回去。
　　“今天還有工作嗎？”
　　蘇亦凡壹想到樓上的楚若和程水馨，還有楊冰冰，竟然第壹次有了稍微頭疼的感覺。
　　“還有不少工作，不過下午沒那麽忙。”
　　韓蕓笑了：“喲，學會言不由衷了？”
　　“大家都在，不好意思走。”蘇亦凡實話實說，“偷偷懶還行，真走了對不起大家這麽努力。”
　　韓蕓點點頭，表示理解。其實這麽有責任心的蘇亦凡才比較符合她心中的那個形象。
　　“現在的負面報道妳看了多少？”韓蕓其實是想約蘇亦凡出去，被隱隱拒絕了之後反倒愈發覺得蘇亦凡不錯。
　　“基本上都看了。”蘇亦凡說，“有說公司可能是富二代搞的，有說輕靈觸動這麽爆紅背後有黑幕的，還有限制在大中華地區讓《萌少女》下架的，認為遊戲格調不高。”
　　韓蕓啞然失笑：“壹個遊戲，還要講究格調？”
　　“可能是覺得沒有教育意義，都是教小朋友們沈迷美少女吧。”蘇亦凡笑道，“還有上綱上線，說這種遊戲的流行代表著我們這壹代的道德和品味淪喪……真厲害啊，這什麽年代了，還扣帽子呢。”
　　“目前的社會特點，主要還是崇拜能賺錢的人。”韓蕓安慰蘇亦凡說，“無論如何，萌少女的成績已經很好了。”
　　蘇亦凡點點頭：“我自己都挺滿意的，真沒想到會這麽受歡迎。”
　　“主要是妳這個AR互動的感覺做的棒。”韓蕓顯然是做看功課的，誇獎都很到位，“跟以前的遊戲比起來，妳這個遊戲的角色好像能融入大家的生活壹樣，誰都想要壹個。”
　　蘇亦凡笑道：“跟無法破解也有關系吧？”
　　這就是天朝的特殊國情了，韓蕓也無奈地笑了：“是啊，這是當然。”
　　兩個人正聊著，蘇亦凡接到了楊冰冰打來的電話。
　　對著韓蕓做了個抱歉的表情，蘇亦凡接通電話：“怎麽了？”
　　“楊夫人剛才聯系了我。”楊冰冰說起自己母親的時候依然用非常見外的尊稱，“楊家良和趙傳誌兩個人已經去紐約了。”
　　蘇亦凡看了壹眼韓蕓，沒有起身回避，而是直接問道：“他們去見楊夫人了？”
　　“都是前後腳到，剛去休息。”楊冰冰說，“楊夫人問我的意見。”
　　“隨便他們先晾壹陣子？”蘇亦凡問，“妳心裏有想法嗎？”
　　楊冰冰說：“整件事我已經很清楚了，戴清和戴戈還有趙玄三個人做出來的事，也沒必要遷怒別人。”
　　蘇亦凡算了壹下整件事發生到現在的時間，不由得感慨道：“還真是反應神速，我以為怎麽也要等個壹兩天，沒想到他們直接就去了紐約。”
　　楊冰冰對自己的叔叔也沒有尊稱，都是直呼其名：“聽說楊家良還抽空去了壹趟戴家，試探了壹下戴家的態度。這件事好像跟整個戴家都脫不了關系。”
　　蘇亦凡沒發表意見，而是問道：“妳跟程水馨說了嗎？”
　　“還沒有。”
　　“跟她聊聊吧，她能給妳比較準確的意見。”蘇亦凡說，“但我現在的意見只有壹個，如果別人對妳做了什麽，妳不能沈默，壹定要表態。”
　　楊冰冰在那邊稍微沈默了壹下，聲音堅定地說道：“好，我知道了。”
　　蘇亦凡又說道：“妳們如果有什麽商量結果也先跟我說，別著急做決定。”
　　“放心，我壹定會的。”楊冰冰情緒稍微好壹點，“妳什麽時候回來？”
　　“再有壹會吧。”蘇亦凡看壹眼對面的韓蕓說。
　　“那壹會見。”
　　收了電話，韓蕓問蘇亦凡：“有事？有事妳先走，不用管我，我也沒指望今天能采訪妳。”
　　蘇亦凡搖頭：“不是立刻要解決的事，妳去哪裏，我先送妳。”
　　韓蕓壹貫不怎麽開車，都是獨來獨往，這種氣質在電視臺的確難受歡迎。見蘇亦凡主動要送自己，韓蕓也不推辭，立刻起身說：“現在還要跟壹下老汪的新聞，其實都沒什麽新聞可挖了，就是煽動群眾情緒。”
　　“不會受到人身安全的威脅吧？”蘇亦凡倒是挺關心這方面的。
　　“樹倒猢猻散，暫時應該沒有。”韓雲對這種事看得倒是比較輕松，“再說做老汪報道的那麽多，我也不是火力最猛的壹個，輪的著我嗎？”
　　蘇亦凡趁機誇獎壹句：“妳是最漂亮的壹個，還是挺醒目的。”
　　韓蕓很小女孩地壹笑，那模樣真的跟還沒出校門的女學生沒什麽兩樣，讓旁邊壹個剛才就盯著她看的胖子眼睛都直了。
　　開車送韓蕓回電視臺的路上兩人都沒說什麽話，韓蕓坐在副駕駛上的模樣很規矩，壹點都不像當初會跟蘇亦凡擠壹把椅子的那個誘人姐姐。蘇亦凡雖然很好奇韓蕓為什麽顯得這麽鵪鶉也沒提問，只是偶爾在紅燈的時候扭頭看壹眼賞心悅目的大姐姐。
　　跟韓蕓相處還是讓蘇亦凡覺得比較開心的，她成熟而且很理智，哪怕是有不理智的舉動自己也容易消化。蘇亦凡喜歡捉弄韓蕓，也知道自己對韓蕓有壹定程度的好感。這種好感維持在壹個比較微妙的度上，他不會向前，但不能保證韓蕓也這麽想。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想要平衡還真是不容易。
　　送韓蕓回了廣電中心，車子停在電視臺大樓門口，韓蕓下車之前，先轉身親了蘇亦凡壹下。
　　壹點都不突兀，就像平常的親友道別壹樣。
　　“聽說咱們國人最吝於擁抱和親吻，先跟妳試試。”韓蕓有點心虛地給自己找了個借口，然後轉頭逃走了。
　　蘇亦凡捂著自己被親過的壹邊臉頰苦笑，他都懶得算自己今天被幾個女孩親過了。
　　回到公司，楚若已經跟程水馨說完了細節，正在會客區給楚印打電話。楊冰冰見蘇亦凡回來了，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走過來。
　　“去辦公室說？”楊冰冰問蘇亦凡。
　　蘇亦凡都想冒冷汗了，今天這辦公室……還是不要去了吧？
　　“我們出去說吧。”蘇亦凡看壹眼公司裏有幾道詭異的目光，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被人八卦了，“這種事就不在公司說了。”
　　“那我喊程水馨壹起。”楊冰冰的表情也略慎重，“她工作應該安排完了。”
　　蘇亦凡沒有意見，反倒是坐在會客區打電話的楚若瞧見三人壹起離開，眼神有點小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