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九十壹章 可得長生否？

　　“其中的存在？”
　　程林閱讀完畢腦海中的信息，有些吃驚。
　　按照余弗的說法，這石頭是禾仙人從仙界投下，賜予自己的凡間宗門的蘊含長生之法的仙道符箓。
　　且不說仙界這東西存在不存在。
　　只說如果是符箓的話……難道這符箓還是活的？竟然還可以對話？
　　“有意思，”程林笑了笑，看了眼激動的身軀顫抖的余弗，心想，“總感覺……他們的情報不太準啊。”
　　他沒有急著過去。
　　只是細細打量那塊石頭。
　　這裏的確是雲霧氣柱升起的地方，準確來說，那道雲霧氣柱的根就在那塊湖心島上。
　　湖心島面積不小不大，上面似乎是壹口頗粗的古井。
　　那塊石頭便壓在井口上方，沒有壓嚴實，不斷有雲霧從井中噴湧而出，沖刷著那仙石，隨後白色的雲霧氣柱扶搖直上，沖入天空，再然後蔓延開，遮天蔽日，將海島邊緣環繞隱藏起來。
　　“這莫非便是護山大陣的陣眼？”
　　程林心中琢磨。
　　【妳撿到了壹個護山法陣】
　　【護山法陣：破損程度79％，僅存隱藏島嶼蹤跡功能】
　　腦海中信息超貼心地浮現。
　　好吧，這下程林確定了，這大陣只剩下噴煙這壹個作用了。
　　……
　　“應該就是那塊仙石了，倒是這裏沒有什麽戰鬥痕跡，很是古怪，按照妳們之前的說法，當年大陸修士聯合圍攻，便是為了這塊石頭，按理說，這裏應該是戰鬥的中心才對吧。”程林收回目光，說。
　　余弗這時候也已經從驚喜中緩過神來，聞言眉頭壹皺，摸著胡須，沈吟道：“有道理，不過看這模樣，當年那些人似乎沒有殺到這裏來，便已經全軍覆滅了。”
　　大劍師說：“要小心。”
　　程林笑道：“我來探路，妳們跟在我身後。”
　　說完，他帶著傀儡便大步前行。
　　余弗和大劍師對視壹眼，沒有莽撞，只是在後面壹臉警惕地前行。
　　幾人很快來到了湖邊。
　　岸邊距離那座湖心島還有不近的距離，幾個人都不會飛，只能走。
　　好在是這座湖泊裏竟然零散地佇立著壹些石柱，其露出水面不過即幾十厘米，應該是方便當年宗門弟子通行所設。
　　程林壹躍而起，跳上了壹根石柱，頓時湖面有漣漪出現，倒是沒有危險，他等了下，然後再跳向下壹根。
　　這個過程讓他忍不住想起了微信小遊戲跳壹跳，或者說是跳壹跳“模仿”的來自育碧的小遊戲“歡樂跳瓶”。
　　說起跳瓶子，程林就很擅長了。
　　於是，很快的，他便來到了湖心島，那口噴吐著白霧的古井，以及古井上方的碩大的仙石面前。
　　余弗等人也照貓畫虎，跳了過來。
　　“有什麽發現麽？”余弗剛壹落地，便問道。
　　程林正仰頭觀察那塊仙石，聞言，搖了搖頭，眉毛卻是皺了起來。
　　這石頭如鵝卵，外表呈現灰白色，表面竟然布滿了奇異的紋路，仿佛是壹片片花紋般，看著十分神秘。
　　“這花紋妳們可認識？”
　　“不認識。”
　　“沒見過。”
　　三個人對此都毫無頭緒。
　　“我來試試。”見其他兩人都有些拘謹和忐忑，程林想了想，既然任務說要自己激活它，那便激活試試。
　　於是程林開始繞著這塊石頭來回轉圈。
　　余弗和大劍師面面相覷，不敢打擾，直到程林繞了正三圈，反三圈，余弗終於忍不住問道：“妳這是在做什麽？”
　　程林看了他壹眼：“找開關。”
　　“……”
　　開關顯然是沒有的，另外繞圈也沒用，就這麽繞，放在西遊記第七十九回裏，比丘國柳林坡那塊，妖怪的洞府都開了，可是這仙石仍舊沒有半點動靜。
　　程林沈吟了下，終於還是只能試探地伸手摸去。
　　當他的手掌觸碰到仙石的壹瞬間，他只覺得自己體內壹縷靈氣被吸走，隨即，這灰白色的仙石陡然間亮了起來。
　　就仿佛是壹盞燈，被點亮。
　　刺眼的光芒從仙石內部散發出來，整個石頭頓時變得晶瑩、透明、光華輪轉，璀璨神秘！
　　“這是……”
　　余弗和大劍師下意識後退幾步，隨即只見這變得透明的仙石內部有雲霧繚繞，宛如仙境，在這雲霧之內，竟然有壹個盤膝而坐的人影！
　　人影似乎本來在沈睡，此刻被驚醒，其緩緩睜開雙目，於是，有刺目的神光從其中射出，令人不敢直視！
　　仙石點亮。
　　這山谷中的雲霧氣柱也蕩開了重重波紋，水面抖動，山林樹木搖擺迎合，落葉紛飛，這壹幕極為美麗，幾人卻無暇觀賞。
　　只聽耳邊有極浩渺的聲音傳來：
　　仙人攬六箸，對博神山隅。
　　宮娥拊琴瑟，神女吹笙竽。
　　……
　　飛騰逾景雲，高風吹我軀。
　　回駕觀紫微，與帝合靈符。
　　……
　　俯觀天地間，人生如寄居。
　　潛光養羽翼，進趣且徐徐。
　　不見昔道祖，升龍出鼎湖。
　　徘徊九天下，與爾長相須。（註）
　　……
　　仙石中的人影吟誦完畢，似乎才真正醒來。
　　其俯視眾人，說：“是妳等將我喚醒？”
　　他的聲音宛如來自無窮遠，並不真切。
　　不！那根本就不是聲音！
　　程林最先意識到這點，那人影雖然似乎是在開口說話，但其根本沒有發出聲音，而是直接將某種信息傳遞進入他們的意識中。
　　就像是……
　　就像是程序壹樣！
　　推演程序每次提供信息，也非文字和聲音的形式，就只是將壹種“信息”註入程林的腦海。
　　這人影所做的，和程序所為很是相似。
　　程林的經驗比較多，所以瞬間就分辨了出來。
　　至於余弗和大劍師……
　　“噗通！”
　　“噗通！”
　　只見這位帝國第壹方士，和帝國頂尖劍客竟然已經齊齊跪在了地上，壹臉惶恐和震驚地看向那人影，卻又不敢直視，心中顯然已經被震懾住了。
　　余弗想說話，卻竟然壹時間磕磕絆絆，只是顫抖：“您是……禾仙人？”
　　程林露出了明悟之色。
　　怪不得余弗和大劍師跪倒在地。
　　原來他們認為這人影是那位仙人。
　　說來也對，仙石是禾仙人投下的，那其中出現的身影，自然只可能是他，尤其這人影盤膝坐在雲霧之內，神光燦燦，不似凡人，若說是仙人大概不會錯。
　　余弗和大劍師身為凡人，對仙人本就有無窮大的敬畏，此刻目睹這壹幕，心神震撼，跪倒在地也算正常。
　　至於程林……
　　推演裏程序第壹大，他程林第二大，仙人算哪根蔥？
　　程林沒有理會跪下的那兩個慫貨，只是凝神打量這位藏身在仙石內部的禾仙人。
　　其的確是壹個男人，身穿白衣，氣勢沖天，只是渾身籠罩在白光和雲霧中，看不清晰，尤其是面部，更是模糊，就算是程林開啟了“廣域視覺”試圖用異能去查看，也完全無效。
　　仿佛，他是在故意遮擋面貌壹般！
　　遮擋之下，所能看到的信息就少了太多，只能看出是個白衣男人，再者便只有那壹雙散發神光的仙人之目，透出壹股冷漠、俯視蒼生的感覺。
　　“將妳喚醒？恩，是我們做的，怎麽了？”
　　程林點了點頭，坦然回答道。
　　跪在地上的余弗這時候才看到程林那站在仙石邊悠然輕松的模樣，不由心中壹驚，不知是該贊嘆他勇氣可嘉，還是嘆他不懂敬畏。
　　那可是仙人啊！
　　修真時代最後壹位仙人啊！
　　即便是皇帝陛下，見到仙人也要跪拜，何況其他人？
　　妳不跪拜也就算了，竟然還問人家怎麽了……
　　程林卻不管，只是好奇地打量這位禾仙人。
　　對方聞言，神色間毫無波動，只是繼續用那浩渺仙音道：
　　“我為無蹤仙門祖師，斬壹縷神魂藏納於此，特待有緣人，以傳我道統，妳們可有所求？”
　　這聲音回蕩在山谷中，竟然產生了壹道道回音。
　　可有所求？
　　有所求？
　　所求？
　　求？
　　在地上跪拜的余弗聞言大喜，急忙虔誠高呼：“仙尊在上，弟子余弗參上，弟子有求！有求！”
　　禾仙人：“說。”
　　余弗雙眼熾熱，這壹刻他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只覺得自己在海中飄蕩三年，只為這壹刻。
　　余弗激動高呼：“仙尊在上，弟子只有壹求，敢問，可得長生否？”
　　禾仙人：“否！”
　　……
　　註：曹植的《仙人篇》，改了幾個字，刪了幾行，以免灌水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