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四重力道紋
獸血沸騰 by 靜官
2025-3-11 20:09
小狐貍和小蝴蝶最終還是壹夜未歸,劉震撼也整整等了她們倆壹個東方破曉。對於劉震撼來說,三五天不睡覺太正常不過了,就算是平時,他也是正常兩三天才睡壹次覺,對此安度蘭長老曾經壹度戲言領主大人只能活到三十歲,因為他比普通人少了很多睡覺的時間,等於說把這輩子該活的日子全活完了。
民兵們也有點擔心兩位老板娘的安全,不過根據三位彪人武士每半個小時飛翔到空中目測壹次的結果來看,王宮內的確在舉辦盛大的舞會,比蒙宮廷不同於人類,所有的盛裝舞會都是在禦苑中露天開放,所以很容易就可以在空中看個究竟。
劉震撼把幾位太子好不容易哄睡著了,自己也追紋了幾個刺青,海溝虹族的刺青手藝果然不是蓋的。比蒙中有兩大紋身高手,海溝虹族刺猬人講究針針見血的重紋,刺青貼出來比較清晰,更有立體感,適合紋制兇獸;匹格族的豪豬人喜歡做成針圖,作整體性的蓋紋,看起來更柔和流暢,適合紋制比較婉約的圖案;不過這兩個紋身高手種族都有個弊病,就是缺乏足夠的藝術細胞,必須有事先畫好的樣圖,而比蒙之中,最好的樣圖畫師就是泰戈壹族的唐白虎。
劉震撼當然不需要去求什麽白虎人,他雖然沒什麽文化,可是畫畫寫字卻也很有天賦,雖然算不上經典傳世,但卻自有壹番剛硬風骨。無論是以前在中國,還是現在的愛琴大陸,有很多和他類似的人,能雕刻出栩栩如生的石雕,壹輩子卻只被人承認為石匠,但如果用和闐美玉雕刻出點東西,絕對會被稱為大師。
勾摹刺青樣畫是劉震撼幾天前就準備好的,壹共花了劉震撼近兩夜的時間,血法師中能夠達到“力道紋”檔次的法師根本沒有,就算是有,估計也沒有誰像劉震撼這樣的,居然能想出這麽個歪辦法來增加自己的魔法護盾,要知道護盾畢竟是初級護盾,縱然是聖奇奧級別,也最多只能是擋擋高級魔法,哪有自己召喚的大型護盾更堅固。
劉震撼也算是窮人想出的窮招。
當領主大人將兩副刺青圖拿給刺猬族長切尼看的時候,這位膽小的刺猬人嚇了壹個屁股蹲。
乖乖龍地冬!
壹張箬莎草紙上畫著壹只下山猛虎,體態碩壯無比,獠牙畢現。畫壹展開,撲面而來就是壹股腥氣。青石、明月、流瀑、古松這四樣祥和之物用來作為環境搭配,不但沒有削減掉這只下山虎的煞氣,反而更是憑添了幾分猙獰。
所謂下山虎就是傷人虎,刺猬族長切尼看的渾身發寒,他看著這張畫裏的下山虎眼睛中滿是邪氣。這副畫沒得講,是用來紋在背後的,壹般人紋這副巨圖,在海溝虹族的重針技法之下,因為疼痛和出血,起碼需要壹個月時間陸續紋制,但領主大人的體格顯然並不在此例。
另外壹副刺青圖是領主大人用自制的狼毫筆寫的壹副條屏,為了寫這副字做壹支合適的毛筆,狽人沙羅曼羅比的尾巴可沒少遭殃。劉震撼為了刺什麽字研究了很久,他私下裏倒是很想刺個“忠”、“忍”之類的流氓金字招牌,但整整兩條胳膊光紋這幾個字又很可惜,刺別的字,他腦子裏翻來覆去就只有幾句滾瓜爛熟的紅色語錄,好在“惆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沈浮”,和壹句“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倒是記得很清楚,想當初和哥哥在前線為了這句詩詞還打賭贏過壹次來著,於是最終還是敲定了就紋這個。
這兩句氣勢磅礴的詞,分別刺在左邊胳膊和右邊胳膊上,劉震撼的左臂是齊肘砍斷的,倒還有足夠的地方刺這壹排詞。
忙完了這副刺青,整整已經過去了五個多鐘頭,切尼光是重針就已經斷了十二根,手中用來擦拭血跡的亞麻布早已經變成了壹團濕透的紅布。
見到整個酒吧客棧裏的人都去休息了,領主大人考慮了壹下,還是鬼鬼祟祟地找出了壹副畫,讓切尼繼續幫他在雙腿各刺壹副青。
切尼真服了自己這位老板,刺青已經如此之多,還刺的如此之快,居然壹點不怕疼。
這副偷偷摸摸拿出來的畫果然不是可以青天白日、堂而皇之掏出來的。刺猬族長切尼上下打量著兩個半裸仙女圖壹陣口水四滴,還順手拍了領主大人壹個小小的豪斯屁,說這副畫很有文藝復興時期的風格,在半文盲的刺猬人眼中,文藝復興時期的畫就是壹些光屁股蛋子的流氓畫。
劉震撼比刺猬人切尼的水平也高不到哪去,他哪裏懂得什麽文藝復興時期的畫風,其實這副畫就是壹副敦煌莫高窟的飛天神女像,洋河老酒的商標就是這個,老劉當年壹概以為露胳膊露腿的畫就是春宮圖,在前線也沒少喝洋酒,所以特別記憶猶新。
讓切尼吐血的是,領主大人並沒有把這兩個胸部巨大的裸體仙女刺在小腿上,而是選擇紋制在大腿根,左右腿各壹個,作飛天狀,裙倨當空飄舞,兩位仙女雙手托住的部位,好死不死正是領主大人的……
領主大人告訴切尼,這是有名堂的,叫“仙女捧壽桃”。
切尼誤以為老板讓他繼續在某個部位紋出壹個壽桃出來,不得不遺憾地表示,這活他無法完成,因為壽桃上面有個太過粗大的柄,刺個榴蓮也許可以考慮。
這句大實話,差點挨了領主大人壹記窩心腳。
紋制好了兩個敦煌莫高窟的飛天神女,天也大亮了。刺猬族長切尼自己都不禁佩服起自己來,紋到壹半的時候,他自己都不忍心再下針了,這麽迅速地重刺紋身,也只有領主大人哼都不哼壹聲能熬的住,用來刺青的隱形塗料——那種領主大人用鴿血和螢火蟲按照特殊配比調制的顏料也只剩了壹些底子。
喝過了斐雯麗蟒蛇膽汁的劉震撼,自愈能力的確強悍,連生肌止血的三石粉也沒擦拭,等到旭日東升,背後的針疤用手壹抹,已經“沙啦啦”往下剝落了。
戰神廣場上的召集鐘是十點左右響起的,這時候大多數的翡冷翠民兵還在欣賞老板的隱形紋身,只可惜不是在夜間,無法欣賞到熒光紋身是什麽模樣。“仙女捧壽桃”這個構思壹致得到了同樣無聊的民兵們哄然叫好,也惹得壹幫城主侍女偷偷捂著嘴竊笑。
奧特加大師更是差點沒笑暈,他以前學藝時是跟隨的聖弗郎西斯科帝國的宮廷大師斯蒂法諾,而聖弗郎西斯科帝國那支赫赫有名的白銀基座戰士聯隊,又被時人稱之為“面首聯隊”,裏面英俊貌美的戰士,全部和“好色親王”張伯倫有壹腿,胯下都有種種紋身。
領主大人似乎在多洛特秘密會晤過好色親王,難道也被親王給喀嚓了不成?要不然怎麽會有這種紋身?奧特加大師只要壹想到這個可能都忍不住要笑。
當然了,以好色親王的能耐還不足以喀嚓老板,奧特加大師只是合理地意淫壹下。
召集鐘的敲響,也意味著祭祀盛典的開幕。直到彪人武士們催促,壹幫翡冷翠的人馬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幹嘛的,早先回到神廟報訊給紅衣大祭司的那位彪人武士古力特,也匆匆忙忙趕到酒吧客棧,轉告翡冷翠領主兼神曲薩滿李察冕下,海倫和茉兒昨晚休息在王宮的迎賓館中,今天將伴隨禦駕壹起到達“萊茵之星”的大競技場,同時舉行劍橋大祭師的加冕儀式,教宗霓下邀請李察冕下壹起上主看臺觀禮。
國王格雷克·薩爾陛下給予海倫的超級禮遇,看來連教宗也警覺了,讓彪人武士特地來通知劉震撼,老劉自己心裏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沈重而綿長的牛角巨號震顫著整個沙巴克,劉震撼從客棧壹出來,就看到整個戰神廣場上插滿了彩旗,壹面面巨大的紅幡也豎的老高,上面寫滿了各地區的名字。幾位維安大薩滿忙前忙後地安排和約束著自己麾下的祭祀和追隨者。壹個中隊的皇家獅人騎士,穿著整齊而筆挺的軍服,戴著雪白的手套,策動著雄獅坐騎,從香榭龍根大道上壹字行過,後面跟著十名擂動著戰鼓的俄勒芬武士,鼓錘仿佛不是在砸鼓,而是在震碎天際,飄揚的旌旗壹直連綿到遠處,直到被路邊的香樟和佛蘭士梧桐遮住了旗角。
沙巴克城今天觀禮的平民已經全部集合,進入了競技場的內部,恭等祭祀們的表演。整個香榭龍根大道上鴉雀無聲,幾十個來自主神廟的神官和聖女們,提著祭壇之火點燃的聖火銅燈,引領著壹個個神廟的代表團從各個競技場的入口進入。
紅衣大祭司布拉特的霓駕早已經到達了廣場,正和十壹位金袍主祭歡暢地聊著什麽,整個廣場上,就顯得穿著壹身豪豬薩滿袍的神曲薩滿劉大官人特別紮眼——尤其是他居然沒戴上冠冕,露著壹頭金發飄揚的發型,實在是時髦到了過頭的地步。
劉震撼沒想到自己靠戰神廣場這麽近居然也會遲到,著實有點尷尬。
“快過來,我的冕下,遲到永遠是強者的權利。”紅衣大祭司語調調侃地對劉震撼招了招手。
“呵呵……”劉震撼對著教宗張開了雙臂,打了個哈哈。
“諸位大人,這壹位就是我們神廟繼魯梅尼格冕下之後,新晉誕生的神曲薩滿李察冕下!”紅衣大祭司向十二位主祭隆重地推薦劉震撼。
“早安,冕下。”十二位主祭,包括穆裏尼奧大人在內,全部齊齊撫胸向這位神曲薩滿打了個招呼。這種禮節性的問候自然是有點不痛不癢,有好幾個主祭的目光中流露出的依然是不屑,雖然王子昨天被這位祭祀痛毆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不過顯然並沒有讓這幾位主祭感到什麽要尊崇這位祭祀的地方,因為匹格就是匹格,上位貴族就是上位貴族,這種門第觀念在比蒙中依然根深蒂固。
“早安,諸位大人。”劉震撼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說“早安,我的孩子們”了,他悄悄地過了壹遍數目,原本王國的十二位主祭中,福克斯族米盧大人因為年老多病,已經退休了,現在這十壹位主祭,除了天鵝穆裏尼奧之外,還有壹位奧斯崔特鴕鳥,壹位福克斯,壹位渾身白發的彼爾,壹位雙手雞爪瘋壹樣顫抖不休的聖凱路族袋鼠,壹位耐迪族驢頭人,壹位萊茵,壹位泰戈,壹位沃爾夫,壹位豪斯族的斑馬人,這種豪斯的身上天生帶著紋身般的圖案,看上去倒也秀氣,外加壹位仆來伯艾族主祭。
劉震撼暗暗分析著勢力網,不由得暗暗咋舌不已,沒想到萊茵不但軍方勢力強盛,就連神廟內部也不賴,加上彼爾族的附庸豪斯,萊茵族獅子在神廟內部的主祭已經達到了四人之多,那位沃爾夫主祭十有八九是中立,天鵝主祭和他的附庸奧斯崔特族的鴕鳥主祭又是暗懷鬼胎,壁虎大祭司能真正掌握的主祭,算上接替米盧大人成為主祭的齊丹,霓下的嫡系勢力也僅僅三位主祭而已,就算加上不知道確切立場的耐迪族驢頭人主祭和聖凱路族袋鼠主祭,布拉特霓下也不過才掌握了五位主祭。
如果福克斯族的米盧老狐貍沒有病退,萊茵的勢力就高達五位主祭,看來如果不是天鵝穆裏尼奧的幫助,紅衣大祭司的日子絕對沒那麽好過。
厲害啊!劉震撼在心裏嘀咕了壹句。
“李察冕下的發型好別致啊!”天鵝主祭笑呵呵地看住了劉震撼頭上的這壹撮豎在那的金發。這種朋克發型很適合面部線條剛硬的匹格領主,腦勺後面的那壹簇長發,被染成了銀色,凸顯著這位祭祀的個性。
“是嗎?那您也剃壹個怎麽樣?”劉震撼拿眼角撇了撇天鵝主祭的金發,壹陣偷笑。
“我已經過了您這個年齡了。”天鵝主祭矜持地抹了抹自己的金發,“更何況,每個比蒙的臉部線條都不壹樣,野性壹點的發型只適合您而已。”
“的確夠野的。”萊茵主祭在壹旁冷笑了壹聲,這笑聲讓劉震撼壹下子盯住了他,楞是把這位主祭看得眼光躲開了去。
“巴爾德拉瑪大人,不要被李察冕下的外表所欺騙,這壹百年來所有的神曲薩滿加起來,不知道歌力能否和李察冕下相提並論。”天鵝主祭優雅地用鋥亮的馬靴踢了踢地面:“歌力強大的祭祀壹旦成為神曲薩滿,其作用是跨時代的,對比蒙王國意味著幸福,對我們的敵人或許就意味著災難。”
劉震撼擡頭瞪了壹眼穆裏尼奧,全王國如果說有人讓劉震撼忌憚的,就是天鵝主祭了,這個家夥的腦子太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