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地仙界白鹿神將

　　“說沈淪於夢。”
　　“其實夢不可怕，可怕的是紅塵迷眼。”
　　“親情，有情，愛情。”
　　“責任，誓言，大義。”
　　“剪不斷，理還亂，牽掛的多了，背負的多了，自然難以抽身，這才有了沈淪。”
　　地仙界內。
　　張恒緩緩睜開雙眼。
　　他在銀河時代呆了半個月，現實這邊不過壹個多時辰。
　　看到他醒來。
　　壹旁為他護法的姜焱，立刻按耐不住的向女兒看去。
　　看到姜樂未醒，心情猶如過山車壹般急轉直下，壹臉的萬念俱灰。
　　“不必驚慌。”
　　張恒適時開口：“我已經見過姜樂，現在她未醒，是因為還有事情沒有辦完，妳先將她的肉身藏好，長則數年，短則半載，料想她就會從夢中醒來。”
　　聽到這話。
　　姜焱心中稍安，半是討好，半是奉承的說道：“全靠上仙了。”
　　張恒搖頭：“當不得，妳女兒與我有幾分緣法，論起來，還要叫我壹聲師兄才是。”
　　說完。
　　張恒又想了想，再道：“我那浮空石礦脈剛開采不久，也沒個管事，妳既是姜樂之父，又常年穿山入礦，便在其中當個管事吧，幫我把礦山管好，回頭也少不了妳的好處。”
　　“這，這……”
　　姜焱大喜過望。
　　管事聽著不大，權利卻也不小。
　　手下管著百來號礦仙，平日裏記下賬，監監工，檢查下眾人是否有礦石夾帶。
　　不用下礦挖石不說，誰來做工，誰不能來，那也是壹句話的事。
　　姜焱久在底層摸爬滾打。
　　混了這些年也沒混個眉目出來，到了今日方才感嘆：‘還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啊。’
　　對姜焱的感慨，張恒也不在意。
　　下界是下界，上界是上界。
　　能飛升上來的，誰在下面不是呼風喚雨。
　　這就好比，妳高考的時候是所在高中的第壹名，然後妳超常發揮，考上了清北。
　　到了清北，妳壹看，那幫人太變態了。
　　各個都是省市壹級的狀元，妳在其中就是湊數的存在，再也沒有了在高中時的萬人追捧。
　　當然。
　　這個比喻可能不太恰當，不過意思都差不多。
　　在張恒礦脈裏挖礦的那百來號礦仙，壹個個說起下界來誰不是眉飛色舞。
　　更有甚者，悔恨飛升。
　　在他們看來，他們飛升上界是要有壹番大作為的，不是來這裏挖礦。
　　“祖師！”
　　“祖師好。”
　　安置好姜焱，張恒往茅山仙門而去。
　　未到山門。
　　便看到句容山上仙光起伏，沖出數百道流星。
　　定睛壹看。
　　原來是有傳功堂的長老，正在帶領弟子學習飛遁之術。
　　這些都是些句容茅山，從各地收攏來的小輩弟子，壹個個意氣風發，仙資難掩。
　　雖然初入道途，距離成仙還早。
　　不過不難看出，說起前途二字，這些人可比那些飛升上來的下界野仙有前途的多。
　　嘭嘭嘭……
　　見到張恒，壹眾小弟子們紛紛打著招呼，口稱祖師。
　　由於是剛學飛遁之術。
　　這壹分心，頓時有好些人下餃子壹樣的往下掉，摔在地上就跟摔小狗壹樣，疼的齜牙咧嘴，嗷嗷直叫。
　　看得張恒都覺得疼。
　　“張祖師，聽說您是從祖地飛升上來的，祖地好不好玩啊？”
　　有丟臉的。
　　自然也就有天賦異稟，眾星捧月的月亮。
　　幾名面容較好的少女，或立於飛劍之上，或腳踏法寶，環繞在張恒身邊繞著圈飛，壹個個既好奇，又向往的看著他。
　　“祖地嘛！”
　　張恒搖頭：“並不好玩，下界很小的，甚至還沒有地仙界句容茅山的萬分之壹大。”
　　聽到這話。
　　壹名穿黃衣，面色幼嫩的女弟子奇怪道：“祖師，既然祖地很小，為什麽人傑地靈，能出這麽多有道之修？”
　　張恒回答：“時也，命也，運也，不知道妳們有沒有去過凡間王朝，如果去過的話就會發現，世俗皇權更叠，開國大帝起兵，最初匯聚在身邊的家底，往往就是最厲害的，為此還會有將軍縣，內閣鄉的說法，真論起來的話，壹座小縣城出上百位將軍，不是也很誇張嗎？”
　　黃衣女聽完，似懂非懂：“祖師，您是說祖地乃我茅山之基，氣運凝聚，註定要有聖賢出，是不是這個道理？”
　　“也算是吧。”
　　張恒看著這群壹二十歲的宗門後輩們，微笑道：“祖地有祖地的好，上界有上界的優，妳們不用在意這些區分，只需好好修煉，日後也好為宗門分憂。”
　　嗖嗖嗖……
　　小修士們成群結隊，在傳功堂長老的帶領下，眾人嬉嬉鬧鬧的飛遠了：“祖師，我們練習飛行術去了。”
　　目送著眾人的背影。
　　張恒壹時間也是感慨萬千。
　　當年他也年輕過，初學飛行法，壹日縱橫九萬裏。
　　頂禮茅山歷代祖師。
　　燈火萬丈光，茅山永相傳。
　　這就是傳承吧。
　　張恒站在虛空，靜靜的看了許久。
　　目光下。
　　少年們打打鬧鬧，少女們嘰嘰喳喳。
　　更有那青梅竹馬，並肩飛行，不時趁著大家不註意時拉拉手，壹觸即分，回眉壹笑。
　　“青春啊！”
　　不知過了多久。
　　張恒回過神來，慢悠悠的往玉斧秘境而去，嘴裏嘀咕著：“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
　　歲月不留人。
　　張恒有些出神的想，如果他的傳送門沒有開在民國位面，而是在這句容山下。
　　他是不是也會像這些小輩壹樣，拜入茅山，有壹個滿眼全是自己的小師妹，每日壹起並肩飛行，坐在雲端，看著日落，偷偷牽著手呢？
　　搖搖頭。
　　哪有那麽多的如果。
　　幽幽黃天。
　　造化對他已是不薄，還是莫要貪心了。
　　“祖師……”
　　玉斧秘境。
　　是茅山第四代祖師許翙真人的居所。
　　眼下大茅君入主陰司，清理吏治，也顧不得茅山這邊。
　　於是，便由許翙祖師代管句容，統籌仙府。
　　說實話。
　　這也是張恒第壹次來玉斧秘境。
　　和他想想的不同，玉斧秘境中並無縹緲仙光，也沒有仙氣繚繞。
　　只有壹片看不到盡頭的竹林，許翙祖師盤坐於竹林中央，散發倚坐，背後靠著壹根紫竹。
　　“嗯？”
　　感受到張恒的到來。
　　許翙祖師睜開雙眼，半是關懷，半是玩笑的說道：“妳這小猴子，剛分妳壹處天仙級的礦藏，妳不好好打理，怎麽又來我這，不是又來打秋風的吧？”
　　呃……
　　張恒有些尷尬。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跟宗門借點東西，怎麽能算打秋風。
　　“祖師，我剛得了些好茶。”
　　“此茶名為悟道茶，據說是從悟道古樹上采摘下來的，對祖師您雖然沒什麽用，味道卻是不差，下棋垂釣飲上壹盞，提神醒腦最是靠它。”
　　張恒美滋滋的取出壹個玉盒，隨後又喚來隨侍竹林的小道童，叮囑道：“取上等仙泉之水沖泡，記得別把茶葉泡老了。”
　　“是，張祖師。”
　　小道童鞠躬行禮，拿著茶葉沖茶去了。
　　許翙祖師卻不領這個人情，反而起疑道：“上次妳哭窮，說恒妙峰上的仙娥都要餓死了，硬生生從宗門借去了壹處還未開采的天仙級礦藏，就這尚且壹毛不拔，現在居然帶茶葉來看我，這禮是不是重了點，還是說，妳又準備借點什麽回去？”
　　張恒有些尷尬。
　　可他初來乍到，雖說分到了壹處恒妙峰，也被人稱作祖師，有了片瓦遮頭。
　　可他這個祖師是空架子，最多壹條半枯的淺水井。
　　手下要人沒人，要錢沒錢，不從大河裏引水怎麽能活。
　　“說吧，又要什麽？”
　　許翙祖師也是無奈。
　　當年他飛升時，大茅君剛剛開治句容，他們什麽也沒有，只有壹腔熱血，打拼下了這份基業。
　　現在可好。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壹口壹個祖師，不是要這個就是要那個。
　　這種好事他怎麽沒他趕上。
　　“嘿嘿……”
　　張恒也不客氣：“祖師，我這不是得了個六品補天校尉的頭銜嘛，我現在閑著也是閑著，準備回頭就去赴任了，只是這……”
　　攤攤手。
　　張恒其實也很無奈：“我手下的那些道兵還不堪用，我去了天機府丟點臉倒是沒什麽，可人家壹說，又怎麽會說我，肯定說祖師您的不是。”
　　“您看，是不是給我撥些人手聽用，壯壯門面，也省的墜了我茅山的名聲。”
　　許翙真人算是聽出來了。
　　這次不要錢。
　　改要人了。
　　只是話說回來，補天校尉雖然品級不高，應該遇不到什麽危險。
　　可不怕壹萬，就怕萬壹。
　　想到此處，許翙真人換上正色，點頭道：“既如此，我便讓白鹿道童陪妳同去，做個照應。”
　　正說著。
　　捧著茶壺的小道童來了。
　　許翙真人招招手，指著道童說道：“白鹿是我的隨身道童，隨我練氣修法也有千八百年了，雖不入弟子門籍，卻也得了幾分本身，眼下剛入羅天之境，我也該為它某個去處。”
　　“祖師，童兒舍不得您啊。”
　　白鹿道童雙膝跪地，連連磕頭。
　　“莫要胡說，妳天性好動，這些年隨我居於秘境之中，每天對外望眼欲穿，我又怎麽會不懂。”
　　許翙真人擺擺手：“我本想再磨磨妳的性子，然後放妳出去做壹山主，現在看，入職天機，聽用禦前，也算妳的緣法，以後……”
　　想了想，許真人沈聲道：“妳便算我門下的記名弟子了，歸入茅山第七十弟子的序列，這壹代中，張恒是妳們的首席大師兄，現在，去向妳的師兄見禮吧。”
　　“師尊？”
　　白鹿道童楞了壹會，好似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好壹會後。
　　反應過來，喜不自勝的分別見禮：“弟子白鹿，參見師尊，參見師兄。”
　　張恒輕輕點頭，隨後開口道：“師弟，我觀妳好似不是人身？”
　　白鹿道童有些自卑。
　　忐忑不安的不敢說話。
　　如今人道當興，萬族當隱。
　　茅山又是純粹的人族仙門，像它這種仙鹿得道，壹般就是守山瑞獸的待遇，想要位列門墻是很難的。
　　張恒雖然修為不高。
　　卻是入了祖師殿的茅山祖師，為第七十代宗師，是第七十代弟子的首席師兄。
　　眼下它被歸入茅山第七十代弟子。
　　從名義上就要比張恒矮壹頭，更何況，它以前只是真人身邊的道童，連弟子都算不上。
　　“妳且安心。”
　　見白鹿道童這幅樣子，張恒便知自己猜得沒錯：“我對這些沒什麽偏見，以後妳便隨我入職天機，做我的副將吧。”
　　“是，師兄。”
　　白鹿道童轉憂為喜，抖擻精神。
　　下壹秒。
　　身上的道袍褪去，化為了壹名十七八歲，唇紅齒白，身穿白甲的年輕神將，當真是英姿不凡。
　　“師弟倒是好賣相。”
　　見白鹿道童儀表堂堂，張恒也不由得稱贊道：“昔日的常山趙子龍恐怕也莫過於此。”
　　白鹿道童不知道常山趙子龍是誰。
　　但是張恒話語中的肯定還是能聽出來的，美滋滋的說道：“師兄有所不知，我身負神獸血脈，祖上乃是追隨地皇神農的九色神鹿。”
　　“九色神鹿！”
　　張恒點頭：“難怪師弟年紀輕輕，不到兩千歲便得證了羅天上仙，看來也是血脈不凡。”
　　白鹿道童苦道：“師兄，血脈是增幅，也是限制，我能得證羅天上仙之位已經是天大造化，日後要想再進壹步卻是很難很難。”
　　張恒想了想。
　　確實是這麽回事。
　　壹些神獸子嗣，生下來便是仙級。
　　其中的佼佼者，如真龍子嗣，鳳凰子嗣，起步就是天仙，甚至是羅天上仙。
　　可起步高，後續的成長也會變得很艱難，自身實力多數取決於父母。
　　如果妳的父母是金仙，那麽妳成年後就是羅天上仙。
　　如果妳父母是羅天上仙，妳成年後就是天仙。
　　說跨越層次，超越血脈源頭，不說沒可能，但是很少。
　　理論上。
　　白鹿道童的血脈出處，是金仙級的九色神鹿。
　　對它來說。
　　地仙，天仙，水到渠成。
　　往上，羅田上仙努努力也有機會，但是金仙基本是不用想了。
　　“九色神鹿是地皇神農的坐騎吧？”
　　想到白鹿道童的出身。
　　張恒的思緒有些飄飛：“我這師弟豈不是跑得很快？”
　　“師兄……”
　　“嗯？”
　　回頭看去。
　　白鹿道童正壹臉戒備的看著他：“我不會給妳騎的。”
　　“嗯？”
　　張恒楞了壹下。
　　他心通，還是先天靈感？
　　神獸果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