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

　　片刻後，寧辰看著自己的¤“傑作¤”，傻傻的笑了起來，他果然是個天才。
　　昏暗的光線下，眼前明媚的女人不見了，換而代之是壹位蓬頭垢面的正宗太監。
　　女人很不懂得欣賞，面無表情，寧辰站在那裏看了片刻也不見女人誇他兩句，心中有些忿忿，算了，他是大男人，不和壹個小女人計較。
　　寧辰將老太監拖到床下，然後自己躺到了床上，然後盯著女人，很不放心的囑咐道：“等會有禁軍過來，妳就壹刀砍下來，千萬千萬要砍準！”
　　女人心領神會，輕輕點了點頭，拿過凈身用的刀，然後靜靜走到寧辰身旁，壹臉平靜地扒掉了他的褲子。
　　“怎麽回事，為何不點燈。”
　　沒過多久，鏗鏘的腳步聲中，數位禁軍將士走入，為首壹人壹身亮青色的戰甲，掃了壹眼屋子，厲聲問道。
　　“唰！”
　　話聲還未落，女人手中的刀壹刀落下，濺起壹片血花，灑了女人壹臉，鮮紅的血順著女人臉頰淌下，讓後者汙濁的臉更加顯得模糊。
　　“大風吹滅了蠟燭，不礙事，這種事情做的多了，沒有燈火也可以。”
　　女人沙啞著嗓子道，手中明晃晃的刀染成壹把殷紅的血刃，昏暗的燈光，詭異的氣氛，讓門口的幾位禁軍都不禁胯間壹寒。
　　看著臺上少年滿褲子的鮮血，幾位禁軍心中涼颼颼的，凈身房本來就是汙濁晦氣之地，若不是命令，誰都不願來這裏。
　　“走，去檢查其他地方。”
　　沒看出有什麽不妥，為首將領壹揮手帶著身後禁軍趕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早已堅持不住的寧辰唰地坐了起來，壹邊疼的吸涼氣，壹邊咬牙切齒道：
　　“女人，妳是故意的。”
　　方才壹刀，只差半寸他就要和男人說再見了，而且還砍這麽深，就算不被太監，也要流血流死了。
　　“恩。”
　　女人誠實的點了點頭，氣的寧辰差點沒有昏過去，沒有這麽欺負人的。
　　“下面怎麽辦。”女人開口問道。
　　她知道這才僅僅只是開始，皇宮肯定要戒嚴很久，逃不出去，早晚都有被發現的壹天。
　　“對了，還沒有問妳，妳做了什麽，這麽多人抓妳。”寧辰很好奇，壹醒來就碰到皇宮禁軍大暴走這麽壯觀的景象，老天爺還真是照顧他。
　　“刺殺夏皇，失敗了。”
　　女人很平靜，寧辰也很平靜，片刻後，壹聲驚呼，“什麽。”
　　看到女人淩厲的目光，寧辰訕訕地笑了笑，“失態，失態。”
　　身子不自覺的朝後靠了靠，這女人是個狠茬，千萬別狂性大發順手滅個口什麽的。
　　“妳還沒有回答，接下來怎麽辦。”
　　女人又壹次問道。
　　“等。”
　　這壹次寧辰很聽話，趕緊把計劃說了出來，“很快就會有小太監過來擡人，這裏剛檢查過，今夜應該不會再有禁軍過來，妳先在這裏呆著，切記，千萬不要試著逃走。”
　　女人盯著寧辰看了許久，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會聽從其意見。
　　果然，過了沒有多久，兩個小太監走來，壹聲不吭地將寧辰擡走了。
　　女人靜靜看著寧辰離去，壹雙明亮的眸子在燈火下顯得如此的美麗，即便血汙滿面都無法遮掩。
　　走了沒有多久，壹間寬敞的大屋子中，兩個小太監將寧辰擡到了床上，旁邊相連的壹排排床上，都是會剛被閹割不久的新人，有的人昏過去還沒有醒，有的人在偷偷哭泣，不知道是疼的還是什麽。
　　止血治傷的藥都在床頭，每個人都有，這裏只是壹個暫時的住所，明日便會有人安排他們的歸處，運氣好的能夠到妃嬪皇子這樣的貴人身旁混個好前程，運氣不好便只能被安排到浣衣坊等地方做些雜務。
　　暫時安全後，寧辰便靜下心思考今後該如何安排，他不可能壹直留在這個皇宮中，這裏人多眼也多，壹個不小心就會被人發現他是假太監，到那個時候肯定被皇帝那老頭砍成壹片壹片的。
　　那個女人手段和她的臉蛋壹樣麻煩，連皇帝都敢刺殺的狠人，他真心惹不起，如今首先考慮的是怎樣送走這個姑奶奶，否則哪天她的心情不好真順手滅了他的口，他想哭都沒地方哭去。
　　不知道是被那女人壹刀砍的失血過多，還是真的太累了，寧辰想著想著便沒心沒肺地睡著了，唯有那低沈的哭泣聲映襯著屋外嘩嘩的雨落聲，壹夜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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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的時光總是很短暫，就在寧辰睡的最香的時候，天很不自覺的亮了，初晨的陽光很不美麗，因為這意味著他太監生涯正式開始了。
　　雨夜之後，天空很晴，寧辰壹瘸壹拐地扶著墻爬出了屋子，溜達兩圈，呼吸著外邊清爽的空氣，心情大好，詩意上湧，正要抒發壹下內心美好的贊嘆，卻被壹聲公鴨嗓子弄的胸口壹堵，像吃了壹只蒼蠅壹樣難受。
　　“誰家的小崽子，不要擋住公公的路。”
　　身寶石藍繡仙鶴長袍，手拿拂塵，頭戴孔雀毛頂鑲寶石帽，白皙到過分的皮膚，再加上那壹張不陰不陽的臉，活脫脫壹個長殘了的東方不敗，寧辰強壓胃中翻湧的感覺，退後壹步躲開，卻無意扯動了傷口，疼的呲牙利嘴。
　　“小的見過公公，公公萬福金安。”
　　“嗯？”
　　趙瑾停下步子，好奇的看了壹眼眼前的少年，問道：
　　“萬福金安？好奇特的問候，妳跟誰學的？”
　　“完蛋。”
　　寧辰壹聽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他才來到這裏，鬼才知道怎麽問好，事到如今，只能胡謅了。
　　“公公萬福，小的被公公的氣勢震到，壹時失言忘了規矩把家鄉對長輩表達敬意的問候之語說了出來，是小的失態，還望公公原諒小的不懂事。”
　　說了最後，寧辰自己都惡心的不行，尤其是這個老太監身上還不知道塗了什麽東西，味道詭異，讓他任督二脈不斷翻騰，直想壹巴掌拍死這個老家夥。
　　“機靈的小家夥，以後就跟咱（za）家吧。”
　　趙瑾這才上下打量壹番前者，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的料子，好好培養的話應該能他不少忙。
　　“跟妳個大頭鬼。”
　　寧辰心中詛咒了壹句，不過臉上依舊是笑嘻嘻的樣子，“多謝公公擡舉，小的新來宮中，多有不懂之處，承蒙公公不棄，小的自然不勝歡喜。”
　　“恩，不錯，以後喊咱家趙公公就行，妳叫什麽名字。”
　　“寧辰。”
　　“恩，日後咱家就叫妳小寧子了。”趙瑾頷首，滿意道。
　　“妳大爺的。”
　　壹聽到這稱呼，寧辰頓時沒忍住，四字脫口而出，這回真忍不了。
　　“嗯？妳說什麽？”
　　趙瑾眉頭微皺，他不明白他大爺是什麽意思，不過這小子語氣中似乎帶有壹絲不滿，讓他不喜。
　　“沒，沒什麽，趙公公賜名，小的太過歡喜了。”寧辰笑容滿面，燦爛的像花開壹般，小寧子，妳全家都是小寧子。
　　“咱家有事先走了，小寧子，宮中規矩多，妳可要用心點學。”說完，趙瑾手中拂塵壹掃，轉身離去。
　　“呼。”
　　望著遠去的趙大公公，寧辰長出壹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間的汗水，這個世間，最難對付果然不是女人，而是不男不女的人。
　　“哪家的奴才，竟然在此擋路。”然而，就在這時，壹聲厲斥再度從耳邊傳來，嚇得寧辰頓時壹個激靈。
　　“我去，還來。”
　　寧辰心中怒火大盛，我站在這鬼地方，怎麽擋妳們路了，正要當場發飆，然而，壹看到那繡有鳳紋的華蓋，怒火當時就被壹盆涼水潑的拔涼。
　　“額滴娘誒，這又誰啊！”
　　四位秀麗的宮女兩前兩後擁護中，壹位宮裝華美，面容艷麗無雙的女人走來，鳳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七分美麗，三分魅惑，讓人壹眼便再也難以移開目光。
　　寧辰不認識這個女人，不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樣儀仗在宮中扒著手指頭數都能數過來，而且這個女人不好惹，他是遲早要跑路的，還是低調點好。
　　退壹步，再退壹步，寧辰身子壹躬，頭低下，口中默念，我是路人，妳看不見我。
　　為首的小太監壹看寧辰讓開了路，輕哼壹聲，不再多說什麽，身為奴才，在主子面前他亦不敢表現的太過盛氣淩人。
　　“等壹下。”
　　萬雲裳走過兩步後，突然停下了步子，掃了壹眼寧辰，開口道：
　　“為何不跪？”
　　這個時候，四位宮女還有小太監才反應過來，從剛才到現在，這個看著面生的家夥壹直就沒有跪下，若不是萬貴妃開口，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
　　“小的新來宮中，不知道宮中規矩，還望娘娘恕罪。”知道蒙混不過去，寧辰心中輕聲壹嘆，語氣恭敬道。
　　“現在知道了？”
　　“知道了。”
　　“那為何不跪！”
　　“新凈之身，身不由己，娘娘明鑒。”
　　萬雲裳不肯放，寧辰亦不肯跪，僵持片刻，萬雲裳嘴角上揚，壹雙攝人心神的眸子仔細地打量了壹番眼前少年。
　　“哦？原來這樣，那便罷了。”
　　“多謝娘娘。”
　　寧辰松了口氣，微低的頭掩去了雙眼中的桀驁，語氣壹如既往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