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以前他們沒得選

　　“真是嗶了狗了。”
　　神聖判官和周恕並肩坐在壹座山坡之上，他嘴裏嘟囔著罵道。
　　雖然罵罵咧咧，但是從精神狀態上來看，神聖判官的心理承受力，可是比神聖天帝強多了。
　　神聖天帝知道自己是神兵器靈之後，表現得失魂落魄。
　　而神聖判官，除了罵了幾句，他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現實。
　　或許因為神聖判官是壹步壹步從底層成長起來的吧。
　　他經歷過的挫折，絕對比神聖天帝多多了。
　　“活了十萬年，我竟然到現在才知道，我他娘的，不是人！”
　　神聖判官罵道。
　　“我說周閣主，妳是不是人？”
　　神聖判官看向周恕，開口問道。
　　這具像是罵人的話，周恕卻知道神聖判官不是在罵他。
　　其實他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
　　周恕搖了搖頭。
　　他的意思是我不知道。
　　但神聖判官還以為他的意思是他也不是人。
　　有些同情地拍了拍周恕的肩膀。
　　“我們也算是難兄難弟了。”
　　神聖判官說道。
　　忽然，他壹拍腦袋，“我想起來了！
　　之前神聖天帝失魂落魄的離開，難道，他也不是人？”
　　神聖判官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壹臉幸災樂禍。
　　“狗日的天帝，原來也不是人！
　　他壹天天人模狗樣的，竟然也有今天！”
　　周恕有些無語地看了壹眼神聖判官。
　　不知道他高興個什麽勁。
　　神聖天帝是神兵器靈，難道他不是？
　　嘲笑神聖天帝，不就是嘲笑他自己嗎？
　　“周閣主，妳是行家。”
　　神聖判官繼續說道，“妳說，咱們這算是什麽？
　　神兵器靈？
　　我了解的神兵器靈，可不是我們這個樣子啊。”
　　“妳的問題超出了我能解答的範圍。”
　　周恕搖搖頭，說道，“我也很想知道，這到底算怎麽回事。”
　　周恕嘆了口氣，其實現在他也想通了。
　　神兵器靈又如何？
　　某種意義上來說，齊天現在，不就是神兵器靈？
　　泥塑之身，和神兵，並沒有什麽兩樣。
　　真要是說起來，齊天是相當於放棄了血肉之軀，然後主動成了神兵器靈。
　　這對他，好像並沒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相反，他反而擁有了幾乎不死的身軀。
　　神聖天帝那家夥壹直想要超脫之法，如果他知道，超脫的代價就是成為神兵器靈，不知道他會怎麽想。
　　不過周恕也是有些奇怪，壹個神兵的器靈，還能轉移到另外壹件神兵之上？
　　可惜齊天原本的血肉之軀已經沒了，他也無法驗證，本來的齊天，到底是人，還是神兵。
　　“其實吧，我想了想。”
　　神聖判官嘟嘟囔囔地說道，“妳說，誰規定的人壹定就是我們認為的那個樣子？
　　說不準，我們人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天地造化，就把我們生成這個樣子。”
　　神聖判官叨叨不停，倒是讓周恕的心情變好了許多。
　　“有道理。”
　　周恕微微壹笑，說道，“真身是什麽又有什麽要緊呢？
　　妳反正還是妳，他們也是他們。”
　　“不過還是有區別的。”
　　神聖判官的臉色耷拉下來，說道，“我不是人，妳從楊治天那裏學來的超脫之法，就對我不管用了。”
　　到了這個時候，神聖判官竟然還想著超脫的事情。
　　“楊治天這個家夥跟我們不壹樣？為什麽他發明的超脫之法，對我們沒用？”
　　神聖判官思索道。
　　他這個問題，周恕可是沒有辦法給他答案。
　　所謂的超脫之法，根本就不是楊治天發明的。
　　“判官，妳難道沒有發現壹個問題嗎？”
　　周恕開口說道。
　　“妳說，如果這世上的人，都是神兵器靈。
　　那這些神兵，是誰鑄造的呢？
　　天地毀滅，會不會就是因為鑄造這些神兵的人覺得無聊了，所以把這些神兵全都回爐重鑄。”
　　神聖判官張大了嘴巴，周恕的這個腦洞，可是太大了。
　　“那怎麽可能？”
　　神聖判官說道，“我反正不相信我是有人鑄造出來的玩物。
　　妳也別再跟我說這種可能，我不想聽！”
　　“好吧。”
　　周恕嘆了口氣，說道，“我本來是想和妳合作壹把，試試能不能把幕後的黑手給逼出來。
　　如果真的存在那麽壹個人的話。
　　既然妳沒有興趣，那就算了。”
　　“等等，妳把話說清楚壹點。”
　　神聖判官說道，“周閣主，妳說咱們現在都是難兄難弟了，妳話能不能說清楚壹點？
　　我怎麽感覺妳這話的意思，是想搞事情啊？”
　　“我最初修煉武道的時候，壹直相信壹句話。”
　　周恕開口說道，“那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現在，我也依舊信奉這句話。
　　我自己的命運，掌握在我自己的手裏。
　　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牽線木偶。”
　　“我也不想。”
　　神聖判官大手壹揮，說道，“妳說說，妳準備怎麽做？”
　　神聖判官雖然不想聽周恕說那種他們是玩物的話。
　　但不得不說，神聖判官也非常好奇他自身的來歷。
　　真要是有機會能查清楚這件事情，他還是願意去做的。
　　“假如說。”
　　周恕緩緩地道，“我是說假如說，假如說這世上所有人都是神兵器靈，而他們的本體，都是由人鑄造出來的。
　　那妳想想，他鑄造這麽多神兵的意義何在？
　　那道真的是自娛自樂？
　　就算是自娛自樂，我覺得，他也肯定不願意看到他的‘玩具’失控。
　　他讓神聖天帝維護天命，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我明白了。”
　　神聖判官沈吟道，“天帝那家夥手裏有本天書，他們壹直試圖讓所有人的命運按照那天書的記載進行。
　　但我們偏不，天書記載的往東，我們就往西，它記載的往北，我們就往南。
　　就跟它對著幹！”
　　天書賬本的事情，最初就是神聖判官告訴周恕的，他自然比周恕更清楚這件事。
　　周恕只是起了個話頭，神聖判官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可以這麽說。”
　　周恕點點頭，說道，“其實我已經在違背那所謂的天命了。
　　按照天命，祖地人族，都要死去。
　　但是，還不夠多！”
　　“是啊，還不夠多！”
　　神聖判官嘟囔道，“幹他娘的，我跟妳說，那個天命，我早就看它不順眼了！
　　妳以為我當初為什麽要讓妳看到天命？
　　我就知道，妳小子是個不安分的主兒，而且妳有那個本事，推翻那個天命！”
　　神聖判官從來都不是神聖天帝那個派系的人。
　　神聖天帝和他手下的神聖無常等人，壹直都嚴格的維護著天命，對於任何違反天命的人，都是殺無赦。
　　而楊治天，是第壹個和他們分道揚鑣之人。
　　神聖判官，則是第二個。
　　神聖判官，早就看不慣那個天命，所以後來他設法把周恕引到了禁忌之地，讓周恕看到了天命中的未來。
　　可以說，不管是楊治天，還是神聖判官，都在周恕的身上下了註。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幹掉天帝那些人。”
　　神聖判官繼續說道。
　　周恕瞥了他壹眼，眼神意味深長。
　　神聖判官這個家夥，是想讓自己給他當打手啊。
　　幹掉天帝那些人，怎麽可能！
　　不管是神聖天帝，還是他手下那些神聖，都不是那麽好殺的。
　　再說了，殺死他們，殊無必要。
　　“妳要是願意呢，可以去試壹試。”
　　周恕淡然說道，“我也有壹個辦法。”
　　“什麽辦法？”
　　神聖判官聳聳肩，開口道。
　　“妳說，要是這個世上的所有人，都變成神聖，全都能坐享十萬年壽元，算不算改變了天命？”
　　“那怎麽可能？”
　　神聖判官搖頭說道，忽然，他臉上的表情壹僵。
　　如果是以前，有人跟他說這種話，他肯定大耳瓜子抽對方。
　　人人都變成神聖，做夢呢？！
　　成為神聖，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早就壹個神聖，得需要多少本源之力？
　　眾所周知，想成為神聖，人力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這需要天大的機緣才有那麽壹絲可能。
　　想當年他能成為神聖，就是絕對的運氣，再來壹次，他自己都沒有把握。
　　這也是為什麽那些神聖，不想讓天命發生變化的原因。
　　當然，現在看來，他們所謂的維護天命，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妳是鑄兵師……”
　　神聖判官看向周恕，臉上的表情變化不定。
　　如果是提升人的修為，把人提升道神聖境界，那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做到。
　　神聖判官自己是最清楚成為神聖的難度了。
　　但是現在不壹樣了。
　　人不是人，而是神兵。
　　周恕，是天下最強的鑄兵師，要是說他能提升神兵的品質，那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思路壹轉化，神聖判官立馬就看到了壹絲可能。
　　是啊，如果人人都是神兵，他們提升實力，根本不需要自己辛苦修煉，只要找周恕，重鑄壹下就行了……
　　“他娘的……”
　　神聖判官忍不住罵了壹句。
　　當年他的修煉，是多麽的辛苦，現在想想都覺得苦。
　　忽然發現，他其實不是人，而是神兵器靈，想要提升修為，只需要找個鑄兵師提升自己的品質壹下就行。
　　這多簡單？
　　“堪比神聖的神兵……”
　　神聖判官沈吟道，“元始神兵？”
　　“以人來類比神兵，神聖是元始神兵，天尊是先天神兵，普通人，是制式兵器……”
　　周恕緩緩地開口道，“把所有人都提升到元始神兵，技術上，不難……
　　難的是，材料——”
　　“材料其實也不是問題。”
　　神聖判官搖頭說道，“以妳的實力，加上我的實力，這天下所有的鑄兵材料，我們都可以想用就用，誰能阻止得了我們？”
　　神聖判官壹副土匪的樣子。
　　不過想想，他說的其實也有道理。
　　如果他和神聖判官聯手，那麽就算是神聖天帝，也得退避三舍。
　　他們想要搶鑄兵材料，這天下，還真沒有多少人能組織得了他們。
　　當然，就算全天下的鑄兵材料加起來，也未必能夠鑄造那麽多元始神兵。
　　不過不重要，周恕說著讓所有人都變成神聖，其實並不需要真的做到那壹步。
　　就算讓天下壹半人都變成神聖，也已經足夠改變天命了。
　　真到了那種程度，周恕相信，幕後黑手是無論如何也看不下去的。
　　“真正難的地方，是如何讓天下人接受，他們不是人，而是神兵器靈。”
　　神兵判官繼續說道，“不是每個人都像我壹樣的，連天帝那個家夥都很難接受這個事實，更何況是普通人？
　　到時候，怕不是要天下大亂？
　　我們退壹步講，就算沒有天下大亂，那又有多少人，會配合妳來做這個提升呢？”
　　周恕點點頭。
　　不愧是能與神聖天帝為敵的人，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心思十分縝密。
　　他說的，正是最難的地方。
　　剛剛知道所有人都有可能是神兵器靈的時候，連周恕自己都有些難以接受。
　　真要是把這件事情公開，絕對沒有幾個人能夠接受。
　　到時候，只怕真的如神聖判官說得壹樣，天下大亂。
　　周恕倒是不在乎天下大亂，只不過，真要是亂起來，他想要把幕後黑手逼出來，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就算不考慮這些，周恕也不想讓他身邊的人，陷入到那種境地之中。
　　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壹種幸福。
　　“所以，我們要想壹個辦法。”
　　周恕沈聲說道，“在他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幫他們完成提升。”
　　“那也好辦，打暈了就是。”
　　神聖判官摸著下巴，說道，“周閣主，妳真的確定，這世上所有人都是神兵器靈？”
　　“我不能確定。”
　　周恕搖頭說道，“我這個辦法，也正好可以驗證壹下，這世上有多少是人，多少是鬼。”
　　“其實，當鬼，也沒什麽不好的。”
　　神聖判官沈默了壹下，緩緩地開口道。
　　他縱然是表現得再怎麽不在意這件事，心裏終究是有些變化的。
　　神兵器靈，哪怕看起來與人沒有什麽兩樣，但又有幾個人能夠泰然處之呢？
　　齊天那是自己主動的選擇，神聖判官，卻是壹直以來以為自己是人，結果變成了神兵器靈。
　　這種事情，壹般人，還真是未必能夠接受。
　　“做人還是做鬼，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周恕開口說道，“以前他們可能沒的選，但是以後，我希望他們能有選擇的機會。”
　　“我也是這麽想的。”
　　神聖判官點點頭，“大家肩膀上都是扛著壹個腦袋，憑什麽每個人都要按照天命記載的那樣去過活？
　　我就是不爽，所以才處處與天帝那些家夥做對。
　　不過我修為雖然比妳強，卻沒妳這麽有本事，我這麽多年都沒做成些什麽，倒是妳，壹上來就把場面搞到了這種程度。”
　　神聖判官壹臉敬佩地說道。
　　當初他之所以在周恕身上下註，說實話也是因為楊治天，當時他其實並沒有報太大的期望。
　　只是想著有棗沒棗打三竿。
　　誰能想到，周恕的發展，會這麽迅速。
　　壹眨眼的功夫，周恕就已經是能夠和他相提並論的存在了。
　　甚至，他有壹種感覺，真要是對敵起來，自己都未必是周恕的對手。
　　想到自己想了這麽多年的事情，可能在周恕的手上做成，神聖判官便心悅誠服。
　　“判官，如果我們真的能把那幕後黑手逼出來，那麽妳想要超脫，也就不是難事了。”
　　周恕繼續說道。
　　“妳不用拿超脫之法誘惑我。”
　　神聖判官沒好氣地說道，“妳以為我是那麽唯利是圖之人？
　　就算沒有超脫之法，這件事，我也幫定了妳。
　　我是想要超脫不假，但超脫，哪有這件事讓人爽快？
　　把那些高高在上騎在我們頭上的家夥掀翻下來，是我最喜歡的做的事情！”
　　神聖判官說道。
　　“既然妳同意了，那我們就照著這個來做。”
　　周恕沈聲說道。
　　“壹開始，我們也不需要大張旗鼓，先找壹些人來做個試驗。
　　而且，我擔心，神聖天帝他們會跳出來搗亂。”
　　周恕沒有說之前遇到那個超脫者的事情，否則他怕神聖判官被嚇跑。
　　“天帝他們妳不用擔心，我和他們鬥了那麽多年，有的是辦法拖住他們。”
　　神聖判官自信地說道，“不過其他的事情，可就得妳自己去做了。”
　　“應該的。”
　　周恕勸說神聖判官入夥，為的，本來就是這個。
　　神聖天帝之前雖然失魂落魄地走了，但是周恕知道，以神聖天帝與那超脫者之間的聯系，他絕對不會就這麽罷手的。
　　沒有了超脫的希望，神聖天帝，只會繼續維護天命，以此來維持他的神聖地位。
　　只要他永遠是神聖，那和超脫，也就沒有什麽差別了。
　　未來周恕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他也沒有余力再去與神聖天帝周旋。
　　這個時候，把神聖判官推出去應對神聖天帝，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要是能把楊治天也忽悠入夥，那就更好了。
　　不過楊治天這家夥神神秘秘，行蹤更是飄忽不定，想要找到他可沒有那麽容易。
　　“對了，還有件事。”
　　周恕叫住正要離開的神聖判官，開口問道，“妳之前說初代盤古的屍骨蘊含著壹個秘密，是誰告訴妳的？妳知道初代盤古的屍骨之中蘊含著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