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她以前做過的事情，壹筆勾銷

　　“周恕，真的不繼續查下去了嗎？”
　　返回虛陵洞天的過程中，殷無憂開口問道。
　　“不是不繼續往下查。”
　　周恕搖頭道，“而是這條線，已經沒有價值了。”
　　“梁紅袖，已經被幕後之人拋棄了，她身上的所有線索，自然也不會再有。”
　　周恕繼續說道，“與其在她身上再浪費時間，不如去查壹查別的事情。”
　　“無憂，現在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終究還是天外之敵，我們不可能在這上面投入太多的人力物力。”
　　“壹群跳梁小醜而已，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周恕眼中寒芒壹閃。
　　“唉，當初紅袖是多好的壹個姑娘，到底是誰蠱惑了她呢？”
　　殷無憂感慨道。
　　“不管是誰，只要讓我抓住他，我壹定不會放過他的！”
　　陸文霜咬牙切齒地道。
　　“會有這個機會的。”
　　周恕說道。
　　三人壹行回到了虛陵洞天之內，殷無憂和陸文霜剛剛離開之後，華夏閣副閣主史松濤就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王爺，之前我們被劫走的那壹批鑄兵材料，被人送回來了。”
　　史松濤沈聲道。
　　“被人送回來了？”
　　周恕眉毛壹挑，“誰送回來的？”
　　“不知道。”
　　史松濤搖頭道，“有人把東西放在了虛陵洞天的入口處，沒有人看到到底是誰做的。”
　　“我找蒙大將軍問過了，但是他也不知道。”
　　“鑄兵材料妳檢查過了？”
　　周恕問道。
　　“檢查過了，沒有異常。但是有壹點奇怪，他們送回來的鑄兵材料，比我們丟的更多。”
　　史松濤說道。
　　“王爺，妳說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史松濤疑惑道，“先是劫走了我們的鑄兵材料，現在又給送了回來了，他們圖什麽呢？”
　　“圖什麽？”
　　周恕冷笑。
　　對方這是在表明態度。
　　表明他們並不是真的想與自己為敵，之前或許是試探，或許是失誤。
　　現在東西回來了，而且還給出了壹個替罪羊，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但是哪有這麽簡單。
　　他們以為殺了人，多送壹些鑄兵材料回來，這件事就過去了？
　　別看表面上周恕不再追查，但不代表他就這麽放過了那些人。
　　“這些事情妳就不要管了。”
　　周恕看向史松濤，開口道，“我上次傳妳的鑄兵之術，妳們掌握得怎麽樣了？”
　　“大家夥都已經入門了。”
　　史松濤說道，“大家夥正在嘗試實操。”
　　“好，帶我過去看看，先天神兵的鑄造效率，壹定要提高。”
　　周恕說道。
　　妖不齊已經帶著虎力妖皇和象皇，按照計劃回到妖界去搞風搞雨了。
　　華夏閣的先天神兵必須得供應上，他們那邊的計劃，才能向前推行。
　　不把妖界攪合壹個天翻地覆，那天外之敵的巨手，怕是不會感覺到緊張。
　　等收拾完那天外巨手，把紀陸天和白芊芊接回來之後，周恕有的是時間來慢慢收拾那些跳梁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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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恕的加入，讓華夏閣上下幹勁十足。
　　整個華夏閣的鑄造效率，提升了何止壹倍？
　　本來壹年都未必能夠鑄造成功壹件的先天神兵，現在竟然幾天就能鑄造成功壹件。
　　這主要的功勞，自然還在周恕的身上。
　　畢竟沒有周恕的引導，他們是絕對做不到的。
　　接下來數月時間，妖界暗中風起雲湧，人族確實風平浪靜。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風平浪靜，背後的風起雲湧，自然是無法盡言。
　　這壹日，周恕又帶領著華夏閣的眾鑄兵師鑄造完壹件先天神兵，給眾鑄兵師短暫地放了壹個假，他自己也走出鑄造房，呼吸壹口新鮮空氣。
　　剛剛走出鑄造房，他就看到陸文霜雙手抱著膝蓋，坐在不遠處壹塊青石之上。
　　風吹動她的發絲，不斷撩撥著她那如玉的臉頰。
　　“小陸？”
　　周恕笑著走了過去，“什麽時候來的，為什麽不喊我壹聲？”
　　“是我沒讓史松濤他們打擾妳的。”
　　陸文霜擡頭看向周恕，開口道，“師父，這段日子，我又去原來的地方走了走。”
　　她臉上依舊帶著壹股哀傷。
　　梁紅袖的背叛和身死，對她的打擊，著實不小，都已經過了這麽久了，她依舊是沒有從裏面走出來。
　　“小陸，這件事，不怪妳。”
　　周恕上前壹步，把陸文霜攬進懷裏，開口說道，“梁紅袖的性格偏執，走到這壹步，在所難免。”
　　“這種事情，我們誰都預料不到。”
　　“師父，我壹直都覺得，紅袖她不是那麽壹個窮兇極惡的人。”
　　陸文霜看著周恕，肯定地說道，“是我傳了她武道，這些年，她壹直都跟在我的身邊，她如果是這樣的人，我不可能壹點都看不出來的。”
　　“這些日子，我去了以前的地方，我真的發現了紅袖留下的東西。”
　　陸文霜眼神之中，閃過壹抹希望的光芒，“我不敢看，所以我把它們帶了回來。”
　　“師父，妳陪我壹起看，好不好？”
　　陸文霜有些柔弱地說道。
　　自周恕認識陸文霜的時候以來，陸文霜壹直都是個癡迷武道的女子，她性格堅韌，對外壹直都是冷若冰霜。
　　雖然後來受了入夢塗山妖王的影響，她在床笫之間另有風情，但總體來說，她還是很少露出這種柔弱的壹面。
　　現在她如此，讓周恕心中也是壹軟。
　　“好。”
　　周恕點頭道，“她留下了什麽？”
　　“是書信。”
　　陸文霜開口說道。
　　“我在以前青州的訓練場那裏，找到了紅袖留給我的書信。”
　　當年梁紅袖離開京城之後，就去了青州。
　　那個時候，陸文霜在青州訓練自己的兵馬，梁紅袖，就是她的第壹批班底。
　　在那裏，梁紅袖學到了武道，也成為大夏斬妖軍中的壹員。
　　或許對梁紅袖來說，在青州學習成長的經歷，是她壹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那個時候，她活得最有希望。
　　周恕也是嘆了口氣，眾生皆苦，誰又能例外呢？
　　“拿來我看看吧。”
　　周恕開口道。
　　陸文霜從乾坤鐲中取出壹封書信。
　　對於洞天境的武者來說，其實已經很少使用這種傳統的書信了。
　　洞天境強者，精神凝練如壹，完全可以做到用精神留影。
　　最簡單的，就是在玉符之中留下壹段訊息，只要人貼在眉心處，就能接收到那些訊息。
　　這種方式，可是比手寫文字來得方便多了。
　　梁紅袖死之前已經是洞天境強者了，她當然可以做到這種傳聲，但是她沒有使用。
　　文字，相比於那種方式，倒是有壹個好處，就是不會產生絲毫的靈元或者精神波動。
　　換而言之，文字，有時候反倒會更加安全。
　　或許這也是梁紅袖選擇手寫書信的原因的吧。
　　周恕打開信封上的火漆，然後將裏面的信紙抽了出來。
　　信紙上，寫滿了娟秀的小字，以字識人，能寫得這壹筆好字的女人，必定也是壹個淡雅如菊的女子。
　　只可惜……
　　周恕無限感慨。
　　以梁紅袖的容貌和才藝，不應該走到今天這壹步啊，她本來應該有壹個幸福的人生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蠱惑了她，不知道這封信裏面，會不會有答案。
　　周恕低頭看去。
　　那封信，開口說得都是壹些家長之事，主要是回憶當年和陸文霜壹起修煉的事情。
　　其間自然也少不了對周恕的思念。
　　陸文霜聽得眼圈發紅，她小手緊緊抓著周恕的衣袖，用了好大的勁才控制住不讓自己苦了出來。
　　梁紅袖的信寫了很多，幾乎是回顧了她整個前半生。
　　往後看時，信已經寫到了十國演武，寫到了他們在妖界掙紮求生。
　　周恕的心，也隨著提了起來。
　　要不是陸文霜就在旁邊，周恕甚至忍不住直接翻到後面，看壹看她到底是被什麽人蠱惑的。
　　不過陸文霜心情激蕩，周恕也只能耐著性子，壹點點地向後看去。
　　“原來在那個時候，紅袖就已經變了啊。”
　　陸文霜喃喃自語。
　　信裏面，終於開始露出蛛絲馬跡。
　　按照梁紅袖的說法，當年陸文霜和周恕剛剛在壹起的時候，就已經有人跟梁紅袖接觸了。
　　只不過，那個時候，梁紅袖選擇了拒絕。
　　在那之後，梁紅袖的性格不斷地發生變化，壹直到周恕失蹤，梁紅袖就徹底地變了。
　　她覺得周恕是被人所害，而她的實力，又不足以替周恕報仇，所以她選擇了和對方合作，出賣自己，換取實力。
　　但是壹直寫到這裏，她也沒有說出來，她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紅袖，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啊。”
　　陸文霜低聲呢喃道。
　　她所做的壹切，都是為了她心中所愛的那個人，雖然她的做法，有些太偏激了。
　　但是身為女人，陸文霜現在已經可以理解她了。
　　當年周恕失蹤以後，她不也是日夜修煉，為的就是能有實力查出周恕失蹤的真相嗎？
　　只不過，她有天賦，有資源，更重要的，她是周恕的女人。
　　而梁紅袖，什麽都沒有，她只能是在背後默默地努力付出。
　　“我就知道，她不是壹個萬惡不赦的人。”
　　陸文霜道。
　　“人都是復雜的，又豈是善惡兩個字能夠簡單區分清楚的。”
　　周恕搖頭說道，繼續往下看去。
　　“原來，是他！”
　　周恕的瞳孔猛然收縮，眉頭也是隨之皺了起來。
　　陸文霜的臉上也是閃過壹抹詫異，“怎麽會是他呢？”
　　兩人對視壹眼，繼續向下看去。
　　梁紅袖加入那幕後組織之後，對方確確實實提供給她許多的資源，她的修為，也是在對方的幫助之下，攀升到了洞天之境。
　　這中間，她當然也少不了幫對方做了壹些事情。
　　不過這次打劫鑄兵材料，屠殺數千士兵，她並沒有參與其中。
　　或者對方也知道，梁紅袖做了這麽多，為的就是周恕，她絕對不可能做出傷害周恕的事情。
　　搶劫周恕的鑄兵材料，讓梁紅袖知道了，怕是會多生事端。
　　“我就知道，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不是紅袖做的！”
　　陸文霜松了口氣，有些欣喜地道。
　　周恕暗中搖頭，雖然這屠殺數千將士的事情不是她做的，但是這麽多年下來，壞事她也是沒少做。
　　不管她的初衷到底是什麽，但是很多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就算是她是為了周恕，也是無法開脫的。
　　當然，如今人已經死了，萬事皆空，對與錯，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這是——”
　　信已經看到了最後，周恕忽然猛地起身，雙目之中，光芒爆射。
　　之前看到與梁紅袖接觸的幕後黑手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麽大的反應，現在他的反應，足以看到他內心之中，掀起了多麽大的波瀾。
　　“師父——”
　　陸文霜也是微微驚訝，她也看到了信的內容，有些不敢相信地道，“紅袖，是投靠了天外之敵？”
　　如果說梁紅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陸文霜還能替她找到開脫的理由，但是這壹條，是絕對無法開脫的！
　　哪怕是說她投靠了妖獸，陸文霜都能好接受壹些。
　　但是投靠天外之敵，那是真真正正地背叛了這壹方天地啊。
　　“不能說是投靠。”
　　周恕搖搖頭，說道，“自始至終，梁紅袖怕是都不知道天外之敵的存在。”
　　“這就是她最悲哀的地方，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無知不是她的錯，但是她同樣會因為無知受到傷害。”
　　周恕沈聲道，“不過她這封信，倒是起到了大作用。”
　　“我本來就在找它，沒想到妖不齊他們還沒有逼出它的蹤跡，梁紅袖，就給了我壹個天大的驚喜！”
　　“她竟然知道它的藏身之地！如果能消滅它，梁紅袖，居功大矣！就憑這壹個功勞，梁紅袖以前的做的那些事情，就可以壹筆勾銷了！”
　　周恕眼神之中，精光四射。
　　“小陸，妳不用再傷心了，梁紅袖，這也算是死得其所，從今以後，她還算是聯軍中人，還算是我們的同袍！”
　　周恕看向陸文霜，沈聲說道，“對外，妳可以宣稱，她是我們打入敵人內部的密探！”
　　“現在，我們就要利用她用命換回來的消息，去解決了那天外之敵的手臂！”
　　周恕眼神之中，殺氣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