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各有不同

　　“寂寞呵。”
　　如水紋波動的空間傳出壹道清妙卻不帶有絲毫感情的女子聲。
　　季寥眼睛微瞇，那是壹尊無上的元神在水紋背後若隱若現。
　　呼！
　　颯颯風起。
　　好似眾生在悲泣。
　　壹股恢弘浩蕩的氣息，徹底滌蕩這片廣大無垠的平原。
　　倏忽，壹場風暴平地生出。
　　風暴的中心便是白衣劍聖。
　　季寥都不由呼吸壹促。
　　空間波蕩愈發猛烈，那壹尊跨界而來的存在，終於降臨。
　　轟轟！
　　風暴拔天而起，襲殺那尊無法形容的巨大元神。
　　季寥毫不懷疑，這尊元神至少是他本尊元神那壹層次，甚至可能還要更強。
　　他簡直沒法形容此刻的感覺。
　　因為這尊元神的氣息顯然是魔界聖帝的。
　　怎麽會是她？
　　聖帝似乎不曾註意他，連白衣劍聖亦同樣沒有把註意力放在季寥身上。
　　他們眼裏只有對方。
　　季寥突然明了，這是無生的過去世和聖帝的壹戰。
　　結局，無生註定敗亡！
　　因為季寥已經在山海界見過無生，那時的他，不及眼前的他萬分之壹。
　　萬劫不磨對萬劫不磨！
　　顯然，在確定聖帝不可能是混元無極的情況下，這應該是壹場萬劫不磨戰力級別的大決戰。
　　盡管季寥早已知道結局，仍舊覺得心潮澎湃。
　　這種級別的大戰，曠世罕見。
　　雙方顯然毫不留手。
　　季寥亦有機會借此觀察聖帝的實力。
　　他知道即使自己通過紫府峰巧妙達成萬劫不磨的心境，可在戰力上，同聖帝依舊有極大的差距。
　　因為聖帝不但有自己深厚的積累，更帶著宇宙末劫的意誌。
　　執天之刑，代天之行！
　　如同凡間帝王，哪怕手無縛雞之力，但總理山河，司牧億萬生民，金口含章，壹言之下，驅動百萬軍卒，移山填海，有何難哉。
　　以己心體天心，以己行為天命！
　　壹只潔白如玉，不染塵埃的手掌憑空從好似水紋的空間波動中伸出。
　　抵在那風暴上。
　　好似調皮的頑童搗蛋，遇到了嚴父慈母，往他額頭壹按，便再不會作怪。
　　風暴消弭。
　　虛空無比清凈。
　　偉岸巨大的元神終於徹底降臨此世。
　　無可比擬的元神道相氣息澎湃，視萬物皆為芻狗。
　　這是壹視同仁的視角，另類的平等眾生。
　　季寥心裏忽然冒出壹句話，“我不是說妳樂色，我是說在座的諸位都是樂色。”
　　輕咳壹聲，季寥神態卻無比輕松起來。
　　他到底不是以往了，見到聖帝這等偉岸氣息，亦可以輕松自然。
　　以前那種輕松，多少還是勉強。
　　就像壹個普通人即使能和億萬富豪做朋友，平日裏相處甚歡，侃侃而談，可內心裏多少會有些不自在。
　　人，終歸要活在現實裏。
　　荒原無比的安靜下來。
　　其間暗潮湧動，唯有季寥這等級的人物能略窺壹二。
　　白衣劍聖同聖帝元神相比，渺小猶如螻蟻。
　　只是他的氣息竟也能同聖帝分庭抗禮。
　　純粹至極的劍道，面對任何存在，都會不落下風。
　　劍就是他的壹切。
　　純粹至極的劍光，如太初太古的第壹縷光誕生壹般，頃刻間分出光暗陰陽。
　　季寥目不轉睛地盯著白衣劍聖的劍光。
　　那是對陰陽太極的另類闡釋，或者說太極本來如此。
　　太就是至大，極就是極端。
　　正如凡塵俗世的藝術家，因為極致，所以才能留下不朽的作品。
　　聖帝的元神面前升起壹座無形透明的墻體，將劍光阻擋住。
　　劍光啵地壹下四散分開。
　　萬千細小劍芒在墻體上躍動。
　　咚咚咚！
　　透明墻體出現震蕩。
　　季寥簡直佩服白衣劍聖對劍芒的極致操縱。
　　在白衣劍聖的指揮下，那萬千細微的劍芒，好似命運交響曲，濃烈而兇猛。
　　季寥忽然明白，白衣劍聖其實有情感，而且至情。
　　因極於情，故極於劍。
　　情是有情眾生之情，蘊含在劍道中。
　　那是有情眾生對宇宙終結命運的不甘和控訴。
　　求生是眾生的本能。
　　這股本能都化在劍意中。
　　唯有如此，白衣劍聖才能在力量上同代表宇宙終結意誌的聖帝分庭抗禮。
　　這種層面的交鋒，個人的法力積蓄已經不是決定性因素。
　　那是理念，那是意誌的交鋒。
　　無論是聖帝元神氣息攪動的驚天波瀾，亦或者白衣劍聖的極致劍氣，都不過是這場鬥爭的淺層。
　　內核始終是兩人的意誌比拼，或者說各自代表意誌的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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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殿外的大戰對於宮殿內造不成絲毫影響。
　　白子虛還在研究八根柱子。
　　每壹根柱子都有特別的情緒在裏面。
　　慈悲、絕滅、無敵、至道、孕育、真如、忘憂、自在，這些情緒都是以這八個詞為核心。
　　卻又從其中，可以體會到無窮無盡的玄妙，隨便將壹種領悟透徹，似乎就能登臨彼岸，不再有疾苦。
　　“有趣，有趣，八根柱子似乎代表著八個大成就者的道。”白子虛天縱之才，體察出八根柱子的不尋常之處。
　　只是它們在元始天魔殿有什麽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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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青年出現在跟白子虛壹模壹樣的大殿裏。
　　只不過大殿的牌匾是元始天王，同元始天魔不過壹字之差。
　　他看著八根柱子，充滿貪婪。
　　但青年沒有上前觸摸八根柱子，而是不停打量大殿，似乎在找尋什麽。
　　“明明都到了元始天王殿，為什麽找不到元始天王法身的修煉法門？”青年目光有些焦急。
　　他不知道季寥和白子虛什麽時候會來。
　　尤其是白子虛，他是有緣人，說不定已經進來了，要是再帶著季寥壹起進來，自己很可能在這關鍵壹步功虧壹簣。
　　因為這壹步至關重要，即使他足夠沈穩，此刻也有些焦躁。
　　“三清在上，妳們拿我當棋子，總該給點提示吧。”
　　青年對著元始天王殿的牌匾壹拜。
　　接著他心頭壹動，牌匾是不是蘊藏著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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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子虛天不怕、地不怕，他把大殿逛完，只有那個元始天魔殿的牌匾沒有把玩過。
　　白子虛縱身壹躍，將牌匾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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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小心翼翼摘下牌匾。
　　壹本玉冊跌落。
　　青年翻開玉冊，上面第壹頁有行大字寫道：欲證無上妙道，先為牛馬眾生。
　　大字下面是壹行小字：萬世輪回，本心不昧，即可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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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當壹聲響，從牌匾背後掉下來壹把清澈如水的刀。
　　刀柄上刻著“化血”兩字。
　　刀身上有圖案若隱若現，裏面有難以名狀的怪物共十二名，似乎在組成某種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