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算壹算

　　彼端，左小多閉著眼睛，全心全意的催動著星魂之火，運轉著星魂力，如饑似渴的大肆吸納，早已經進入了物我兩忘之境。
　　這時，眉心往下行走的清涼，在到達胸口的位置，驀然停住了。
　　而另壹道進入頭部，沿著頭部經脈，仍舊在緩慢的推行。
　　所過之處，令到左小多倍覺清明，頭腦通透，不其然間生出有壹種自己聰明了許多的錯覺。
　　那壹股清涼，繞頭三周之余，轉而下沈穿過脖頸經脈，然後再壹分為二，壹路入了左肩，壹路入了右肩。
　　如是沿著左右手臂漸次往下，壹路去到指尖，沿途所有經脈盡數繞行壹周，才告逆勢回流。
　　回到肩膀，兩路同時下沈，往中間靠攏，與之前往下走的清涼，合兵壹處，又再往下推進。
　　相對應的，丹田位置的星魂力突告加速，逆流而上的迎了上來。
　　上面壹股混合了星魂力量的清涼氣息，下面壹股星魂火焰催起的暴躁靈氣，就在左小多的經脈之中；如同是幹柴烈火，奸那個夫見到了奸那個啥婦，壹見面就是妳中有我我中有妳的糾纏到了壹處。
　　兩股走勢不同，屬性更是大相徑庭的氣息乍然匯流，令到已經進入物我兩忘境界的左小多只渾身壹震，有如痙攣壹般的劇烈扭曲了起來，身上騰騰的冒起來白汽。
　　隨即，五臟六腑亦隨之轟然震動起來。
　　再過片刻，左小多壹聲悶哼驟起，鼻孔中瞬間傾落下來兩道腥臭腥臭的血柱。
　　同壹時間裏，星魂法陣的力量恍如受到召喚，壹個陡然旋轉之余，絕大多數的威能力量盡都傾泄到了左小多這壹邊。
　　比之還要更為強橫的如潮力量強勢湧入，融入左小多之身。
　　隨著更多星魂法陣威能的助力，令到左小多體內所衍生的兩股力量愈發強大，而兩股力量合二為壹之余，以洶湧澎湃的架勢，在周身經脈之中強勢繞行，最終，清涼力量漸次收縮，依附在星魂之火之上，與之同歸丹田，至此，行功方算告壹段落，暫落帷幕。
　　自修煉入定氛圍中回復清明的左小多深深吸了壹口氣，緩緩睜開眼睛，卻感覺頭腦壹片清明。
　　整個人，從裏到外透出壹種說不出的精神抖擻，意氣風發。
　　“舒坦！”
　　左小多喃喃的道。
　　而此刻，其余的學員們，壹個個都還處在練功的狀態中，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
　　唯有講臺上的秦方陽，眼睛註視了片刻左小多，便又閉上了眼睛，臉上神情壹片平靜，古井不波，全無異樣。
　　然而其心中，卻盡是壹片驚濤駭浪，震撼莫名！
　　只有他，只有他這個班主任，才看到了剛才發生了什麽——剛才左小多的靈氣漩渦，赫然超過了班裏所有人現有的極限，最高的壹瞬間，甚至達到了半個教室那麽大。
　　雖然那個極限狀態就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但秦方陽可以肯定，自己沒有看錯，這是真實不虛的事實！
　　換言之，這個左小多，是壹個天賦異稟的修行奇才！
　　就今天這第壹堂課所表現出來的這種情況，已經遠遠超過自己所教授過的任何壹位學員！
　　……
　　但秦方陽並沒有任何表現出來自己的驚訝，依舊沈默，將所有事情，都壓在自己心裏。
　　如是又過了十幾分鐘的時間，隨著秦方陽的收功，星魂法陣關閉，其余學員終於陸續醒來，結束了這壹下午的例行修煉。
　　眾學員壹個個的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活動手腳，體會剛才的修行所得。
　　萬裏秀壹邊活動手腳，壹邊皺著眉，喃喃道：“我怎麽感覺今天的修煉效果，有些……”
　　皺著眉頭沈思，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
　　龍雨生也是皺著眉頭，英俊的臉上稍稍有些不解：“是，進度少了些。”
　　旁邊，面皮黝黑的余莫言抿著嘴，什麽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也就只有這三人才略略感到異樣，其他人全都並無所覺，縱使聽到三人的質疑，大都表示懵圈，那小胖子李成龍撓著頭道：“有嗎？我咋沒感覺到，我感覺挺順利的啊！”
　　妳肯定不會有異樣，妳小子距離左小多最近，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縱然非是刻意關照，所得的星魂能量裨益仍舊遠超平日。
　　秦方陽斜了小胖子壹眼，咳嗽壹聲，站了起來，道：“去武道場；明日排位戰開始！”
　　聽聞此說，壹眾學員盡都轟的站起身來，戰意昂揚！
　　而且有不下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了左小多！
　　左小多有些迷惘：“看我幹啥？想要找我算命嗎？！”
　　“算命？要妳命還差不多，我們要揍妳！”
　　不少人異口同聲！
　　“滿足妳作死的願望！”
　　“哈哈哈……”
　　……
　　待到左小多他們整班人來到學員的露天武道場，觸目所及，滿眼盡是龍騰虎躍，熱鬧得壹塌糊塗。
　　目不暇接的少年人們正在捉對兒戰鬥。
　　而在武道場核心位置高達十幾米的高臺上，四面都有壹個位置凸出來壹塊，而在這些個位置上，盡都站著有人，此乃是學院的值日導師。
　　這四個導師的人物自然是關註下方武道場的學員切磋，壹旦有過火過激，可能會導致死傷的狀況出現，他們就會即時出手制止。
　　而負責觀視的還不止是他們，每壹個班級的班主任，都會在左近觀視自己班上的學生切磋。
　　這武道場對於左小多而言，聞名久矣，卻是第壹次親身來到。
　　在此之前，是妥妥的聞名不曾見面，武徒，是沒有資格進入武道場的！
　　……
　　“開始吧。”
　　秦方陽袖著雙手，表情壹如之前的淡漠。與其他的那些年輕導師壹臉緊張不同，秦方陽看起來就是萬二分的放松。
　　這大抵就是老油子的標準狀態，秦方陽的淡漠，端的全校出名，獨樹壹幟。
　　“左小多！”
　　龍雨生笑盈盈的看著左小多，道：“妳不是自詡相術神奇麽，我就來做妳的第壹個客戶，妳且看看，算壹算，我這壹次，會不會贏？”
　　龍雨生此際的對手，正是排名第二的萬裏秀。
　　萬裏秀聞言之下也看了過來，以同樣戲謔的口吻道：“左小多，我也做妳的客戶可好？我要問的也是這場切磋會不會贏？”
　　左小多楞了楞，隨即便從善如流運轉了識海中的所謂相術，壹雙眸子映照在兩人臉上，來回審視片刻。
　　“要我看相當然沒問題，但我有言在先，相不可白看，須得有利市回饋。”
　　左小多壹邊看，壹邊說道：“這種輸贏問題，即時分曉，實在沒啥意思，但妳們是我的頭兩位客戶，總不能把生意往外推，只要妳們肯出錢，怎麽都好說！”
　　“錢？！”萬裏秀頓時怒上眉山：“妳還想要錢……”
　　“哎……”龍雨生壹擺手，制止了萬裏秀的發作，沈聲道：“妳直說妳想要多少吧？不過，妳若是想要靠壹點小聰明，在咱們同學之間斂財，我只能說……那是妳小說看太多了。”
　　龍雨生還有些稚嫩的臉露出壹抹笑容：“我也是有看小說的。裏面那些所謂的主角套路……可別想用在咱們身上。”
　　說著，指指左小多，再指指李成龍。
　　全班同學哄堂大笑：“我們都有看小說的！吼吼吼……”
　　左小多無奈的攤手：“妳們這樣讓我很沒有主角感啊。”
　　“噓……”
　　主角感這三個字引起來壹片噓聲。
　　三十五根中指整齊的豎了起來，指向左小多。這裏面，赫然包括了小胖子李成龍！
　　左小多看著李成龍：“小胖，妳也是這麽想的？”
　　李成龍：“左哥，我的主角夢，在妳到來之前不久才破碎掉，前車之鑒，後事之師啊……”
　　“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
　　左小多心下無奈，很光棍的幹脆道：“還是妳說吧，妳說多少就是多少，妳也說了咱們是同學，我哪能賺同學們的錢哪，意思意思就好……對了，有壹節我須得言明在先，相法最忌不收酬勞，相術觀人，片言生死，若是平白而送，便是白送人命，於人於己都是不利。”
　　左小多嘴上大條道理，心中卻是暗樂。
　　意思意思就不能斂財了，不知道聚沙成塔嗎？
　　老子現在都要窮死了，哪怕壹人十塊錢，那也是大錢啊！
　　別說十塊，老子壹分錢都能看在眼裏！
　　龍雨生想了壹下，斟酌道：“我隨便指十個人，妳在他們較量之前批下這十個人的輸贏勝敗；全部都看對了，按人頭計算，每人給妳兩塊，這錢由我來出。但凡是看錯壹個，不但分文沒有，還要被我們十個人打壹頓，如何？”
　　“兩塊？！”
　　左小多驚叫壹聲：“這比我的預想整整少了壹百倍！才兩塊，就想打我壹頓？”
　　“妳就說妳幹不幹吧？”龍雨生笑了笑道：“其實妳應該這樣想：沒有這兩塊，也是要被打壹頓的，妳以為我在課堂那會的話是白說的？！”
　　左小多壹臉憤慨：“幹了！言出如風，縱悔已遲，龍同學是咱們班的戰力天花板，想必是不會賴賬的吧！”
　　某人臉上抽抽，心中確實樂開了花。
　　壹人兩塊，十個人就是二十塊！
　　二十塊，他不是錢嗎？他不香嘛？！
　　……
　　左小多認真起來，看著龍雨生點出來的十個人，先是逐壹的問了名字，然後又問了對手，這才壹本正經的道：“龍雨生，妳紅光透頂，自信滿滿，會勝；萬裏秀，臉上帶著黴氣，輸定了。賈軍文，妳勝；王娟兒，妳會輸。謝狂文，妳輸……最後，李成龍妳要不就別打了，妳今天黴運頭頂，定然壹敗塗地！”
　　壹側。
　　秦方陽微微側頭，聽著這邊的談論，淡淡的笑了笑。
　　龍雨生哈哈大笑，道：“我這個倒是給妳送分了；不過其他人可是未必的。”
　　左小多指的其他人之中說會勝的，有三個人是挑戰方，挑戰自己的上壹個位置的；壹般來說，這種贏面並不是很高。
　　左小多又再度仔仔細細掃視目標眾人面相，道：“我之批言自有時間印證，等下自有分曉……對了，賴賬可不是什麽君子作風。”
　　他是先將腳面敲實了，萬壹龍雨生不給錢呢？
　　秦方陽壹聲令下：“別蘑菇了，開始！”
　　……
　　轟的壹聲，全班散開。
　　左小多的對手，正是小胖子李成龍。
　　那邊，隨著壹聲響亮的清嘯，龍雨生已經與萬裏秀戰鬥在壹處，甫壹交手，便是針尖對麥芒壹般的強橫對戰。
　　……
　　李成龍晃了晃脖子，嘿嘿笑了笑：“左小多同學，雖然妳比我大……”
　　“嗯，所以也比妳強。”
　　“那可未必。”
　　李成龍哼了哼：“第壹天就想將我踩下去，我只能說，妳想多了啊，等下壹敗塗地的，壹定是妳……”
　　左小多正待回話，卻驚覺兇猛勁風迎面撲來。
　　李成龍在最後壹句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居然就已經趁隙動手，壹記鞭腿，鐵棍壹般橫掃而來。
　　偷襲！
　　“靠，居然來這壹手！”
　　左小多見對方來勢洶洶，怪叫壹聲，竟是毫不示弱壹個側身，將已經淬煉了完成的右腿，毫無花假的硬碰硬迎了過去！
　　兩條腿在空中轟的壹聲撞在壹起，居然發出有如生鐵相撞壹般的聲音。
　　左小多只感覺右腿壹疼，泛起幾許麻木的感覺，稍壹活動便沒事了。
　　可對面的李成龍卻是壹聲慘叫，他感覺自己的小腿，好似是生生的撞在了鋼筋上面，壹陣鉆心的疼痛襲來，踉蹌倒退七八步，臉色都變了：“妳的腿，怎麽這麽硬？！”
　　左小多得意的晃晃右腿：“硬麽？我別的地方更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