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巴黎的工匠

　　清晨的巴黎，仍然壹片歡騰。從昨天夜晚開始的慶祝活動，壹直持續到清晨。所有負責清掃巴黎的守夜人和香檳騎士通宵未眠，與巴黎市民們瘋狂地又唱又跳，把兩個營地裏儲藏的啤酒喝了個壹幹二凈。
　　快樂的守夜人報信兵當夜乘騎快馬，把巴黎市民從死靈變回活人的好消息傳遍了莫裏斯堡等巴黎近郊無數村莊和城堡。從巴黎逃難到各地的人群紛紛聞訊而來，焦急地在人群中尋找自己失散和落難的親友。
　　短短壹夜之間，巴黎東南郊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個生死重逢的人間喜劇。那些找到復活親友的人們，在巴黎街頭不顧形象地抱作壹團，又是哭號又是歡笑，盡情抒發著對人生大起大落的感懷與激動。
　　而另外壹些從其他村莊城堡趕來的平民，則是單純地為了加入到巴黎恢弘盛大的慶祝活動中去，體會壹下這宛若節日的歡樂氣氛。
　　雷長夜乘坐龍母施展完生命之息後，龍母並沒有感受到生命魔法的反噬，只是有點困倦，回到飛魚大娘船沈睡去了。而他在第二天早上，等到事情稍微平靜了壹些，才敢乘坐木飛鳥來到巴黎東南郊視察情況，以免再被狂熱的人群困住。
　　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整個巴黎的人們還沒有從狂歡中擺脫過來。要不是他手疾眼快，把木飛鳥又拉起來，他又要被壹群看到他的狂熱群眾圍在街中央。
　　狂歡中的奧多爵士和莫裏斯子爵看到雷長夜的木飛鳥，立刻組織了壹批精幹的守夜人和香檳騎士清理出壹片場地，供雷長夜降落。他壹下飛鳥，立刻被壹群護衛護住，以保證狂熱的群眾不會把他圍住。
　　“雷，現在妳是巴黎最受歡迎的人！”奧多爵士看到他後立刻來了壹個強力的擁抱。
　　“嗯……好說。”雷長夜再次感受到他的洪荒巨力。
　　“很多守夜人和香檳騎士都來自巴黎和巴黎近郊的鄉鎮，那些死靈中很多都是他們的父母子女，兄弟朋友。妳救活了他們，也把希望帶給了他們的家庭。”奧多爵士激動地說。
　　“我的騎士們正在和他們的親族重聚，他們歡慶了壹整晚，到現在還在狂歡。”莫裏斯子爵也追在雷長夜屁股後面激動地訴說。
　　“這壹次復活了多少人？”雷長夜忍不住問。
　　“我們還沒來得及詳細統計，大略估算有七萬人。”奧多爵士沈思了壹下，“這裏面貴族大概有三百人，其中沒落貴族兩百多人，只有不到百人的上層貴族騎士。貴族扈從三千余人，其他的都是臨時組織起來的雜兵，這些人占了主要數量，大概有四萬人左右。他們大多數都是巴黎的小商人、工匠和手工藝者。還有兩萬多人是會壹些手藝的婦女還有壹些是巴黎的……交際花。”
　　“交際花已經在這個時代出現了？”雷長夜暗自吃驚。雖然整個歐洲因為魔法興盛而顯現出了很多藍海星位面十二三世紀的風貌，但是巴黎似乎更是大步走向了前列，連十五世紀才出現的東西都已經誕生了。難怪巴黎的失守令這麽多騎士和平民如此悲痛。他記得奧多爵士甚至在行宮天臺上失聲痛哭。
　　不過巴黎距離壹個現代化都市還差了不只壹點意思。
　　“四萬多的工匠，這真是壹筆了不起的財富啊。”雷長夜感慨地說。
　　“雷，我已經吩咐騎士團的記事官開始登記復活的市民名字。大概幾天之後，所有復活的市民都會被登記註冊。原有的巴黎市政廳檔案館已經被侵略軍燒毀，這些記錄會成為巴黎光復後第壹批市民的資料。到時候，我會把這份記錄轉交給妳。”奧多爵士沈聲說。
　　“奧多閣下，其實我還有事情需要和妳商量，不知道妳有沒有時間和我好好聊聊。”雷長夜按住他的肩膀沈聲說。
　　“……”奧多爵士感受到了雷長夜的鄭重其事，他朝莫裏斯子爵看了壹眼。
　　“妳們去談吧，我會管好巴黎的防務。”莫裏斯子爵昂然說道。
　　奧多爵士和雷長夜朝他點頭致謝，並肩乘馬，來到了塞納河右岸巴黎市政廳的遺址。兩人坐在遺址中的石桌前，望著塞納河兩岸雕敝的城市景觀，都忍不住嘆了口氣。雷長夜是頭疼自己租下的租地，奧多爵士卻是因為摯愛的城市被糟蹋成如今的模樣。
　　“奧多閣下，妳在巴黎市民當中是壹個很受歡迎的人物啊。”雷長夜笑著說。
　　“雷，現在我要讓位給妳啦。妳現在是巴黎人最愛的英雄。”奧多爵士坦誠地說。
　　“奧多閣下，我想要重建巴黎，恢復它昔日的輝煌，甚至讓它變成歐洲最美麗的城市。”雷長夜直截了當地說。
　　“哦，雷，請問，妳需要我為妳做什麽？”奧多爵士立刻激動地挺起了胸膛。
　　“我想要成立壹個武盟匠工院，吸納所有手藝過硬的匠人入院效力。我會組織大唐最好的導師來為他們上課，教會他們全新的建築學知識，通過興建巴黎各個城區不同的建築群來為他們提供實踐的機會，以系統的考核將他們的技藝分為不同的等級，根據他們的等級來給予不同的薪水。當巴黎重建完成之後，凡是在武盟匠工院裏任職的工匠，我會發給大唐技工證，將來他們都有機會乘坐天船去大唐敦煌深造。”雷長夜瞇著眼睛說。
　　“雷，這對於那些工匠來說，是優厚無比，夢寐以求的機會。而且，妳也是復活他們的恩人，只要妳說壹句話，所有人都會無條件為妳效力。”奧多爵士聽得無比興奮，忍不住站起了身。
　　“奧多閣下，坐。”雷長夜笑著按住他的肩膀。
　　“我太激動了。”奧多爵士吐了壹口氣坐下身，“雷，我很奇怪，這件事我能幫妳什麽忙？”
　　“是這樣，除了復活的工匠，我註意到妳的守夜人騎士團裏，絕大多數都是的手藝人和工匠。”雷長夜笑著說。
　　“啊，雷，原來妳看中了我的手下們。”奧多爵士苦笑了壹聲，“我們只是臨時組織起來準備為巴黎浴血奮戰的士兵。我把他們叫做騎士，其實他們的騎士頭銜是永遠不會被王國認可的。在王國的騎士團裏，我的士兵也飽受歧視。如果妳想要吸納他們進入匠工院，我不會阻止。”
　　“妳錯了，奧多閣下。我不只希望把守夜人裏的工匠吸納到我的匠工院，還希望妳來兼任匠工院的副院長，幫助我聯絡和組織匠工院的匠工們，按照我的計劃進行系統的訓練和工作。我不會法蘭克語，絕大多數匠工也聽不懂拉丁語，所以只能由妳來幫我。”雷長夜誠懇地說。
　　“這件事對於復興巴黎是壹件大好事，我願意幫助妳。”奧多爵士絲毫沒有猶豫，“我的記事官和中層軍官裏，很多人都同時會拉丁語和法蘭克語，他們可以輔助妳的大唐導師們教導工匠。”
　　“作為報答，我願意為守夜人中留守的騎士們免費提供魔具裝備。”雷長夜笑著說。
　　“雷，妳太慷慨了。即使不給我們裝備，光是妳為巴黎平民做的壹切，都足以讓我免費為妳終身效力。”奧多爵士慨然道。
　　“奧多閣下，妳要知道壹件事。巴黎雖然被我拿下來，但是法蘭克聯軍是不會幫我守城的。妳和莫裏斯子爵是我唯壹的援軍。我給妳裝備，也是為了巴黎不落入惡魔聯軍手裏。在重建巴黎的日子裏，我們必須竭誠合作，擰成壹股繩，否則，巴黎朝不保夕。”雷長夜故意把事情往嚴重裏說，就是要把奧多爵士牢牢綁死在自己的戰車上。
　　“雷，壹開始，我對於妳租到巴黎憤憤不平。”奧多爵士神色堅毅，“我認為，巴黎是法蘭克人的巴黎。但是，經過這幾次戰鬥，我終於發現，法蘭克帝國根本不珍惜這座偉大的城市。只有在妳的手裏，它才能重放光芒。為了巴黎，我願意成為妳的盟友，並肩作戰。”
　　“那麽……為了巴黎！”雷長夜鄭重地伸出手來。
　　“為了巴黎！”奧多爵士下定了決心，壹把攥住雷長夜的手，用力握了握。
　　與奧多爵士達成協議後的第二天，雷長夜就把仙隱圖內早就準備好的壹批八千件魔具移交給了奧多爵士。這批魔具被當成感謝守夜人清理巴黎的謝禮，發放給了守夜人的騎士兵團。同時雷長夜還把壹批黃金鋌造成小金丁形狀，發放給其他的守夜人士兵作為清掃巴黎的薪水。
　　而莫裏斯子爵的香檳騎士們也得到了同樣的待遇。莫裏斯堡和守夜人營地裏到處都是歡呼和贊美大唐豪商的聲音。
　　奧多爵士趁著軍心可用，開始按照雷長夜的計劃把自己的軍團分成騎士和工匠，並發動所有中層軍官把雷長夜交代下來的福利和優惠以淺顯的法蘭克語告訴了士兵們。
　　令他意外的是，這件事讓所有工匠士兵們都欣喜異常。這批工匠士兵是戰場上炮灰中的炮灰，第壹批戰死的人裏必然有他們。尤其是經歷了雷長夜率領的大唐軍隊和惡魔聯軍會戰之後，他們清楚地意識到，他們孱弱的戰力在如此高端的戰場上，壹點生存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雷長夜為他們提供了全新的工作崗位和培訓機會，可以讓他們壹展所長的同時，還有收入。而且建造的，還是他們深愛的巴黎，這還有什麽可猶豫的。守夜人的榮譽買不來面包和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