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與佛並肩

　　危如累卵，萬鈞壹發！
　　好在的是，危機之刻如來法相自動崩潰，化作漫天佛光與聖氣消散，使得整個黑夜瞬間如白晝，成為壹場必將被載入史冊的異象。
　　然而，在戰鬥中心附近，仍有壹些生靈被余波震蕩，因此而死於非命。
　　壹個個匍匐在地，瞬間就寂亡，沒有感受到痛苦，甚至連死亡的那壹刻，恐怕都不自知。
　　除了竹林內的李世民兄弟兩和師妃暄外，壹片圓形的死亡地帶出現。
　　方圓十裏，生機全無！
　　這樣的景象，在魔看來稀疏平常，根本上不了臺面，沒見過伏屍百萬的場面，也好意思稱自己是大魔王？
　　只不過，十裏盡滅在慈悲之人眼中，就是真的心如刀割，痛聲大哭了。
　　所以，自稱善良與正義之佛波旬佛祖唯壹傳人的秦長風，發出心如刀絞的聲音，以天帝法相指天怒斥：“如來，這就是妳的善與慈悲？殺生十裏，妳也配稱佛祖？我看妳是偽佛，魔佛！”
　　話音落下，鴉雀無聲。
　　事實上，這些生靈的死，雖然如來的確有壹部分責任，但追根溯源的話，秦長風自己肯定也要負大部分。
　　但秦長風現在占據了三個優勢，以至於如來壹時間也百口莫變。
　　第壹，秦長風惡人先告狀，讓周圍以及關註著這壹切的人先入為主。
　　第二，如來身為佛祖，素來是慈悲與正義的化身，在眾生心中地位極高，也就使得他樹大招風，但凡任何壹絲汙點，放在他身上，都會被無限放大。
　　第三，秦長風在指著時故技重施，再次激活了聖行者稱號的第二個特效不由分說，即便是如來，這剎那之間，也結下了天大的因果，在人們心中的形象大跌。
　　秦長風不管西天究竟有沒有靈山，不管天上究竟有沒有天庭，也不管這世間除了如來之外，還有沒有其它漫天神佛，反正就壹個字——幹！
　　強者，就該有強者的樣子。
　　什麽是強者？
　　打不過就跑，打得過就幹…這，便是強者。
　　尤其重要的是後半句，打得過都不使勁裝逼，展現強者的驕傲與威儀，那還當什麽強者？
　　沒有逼格的人生，註定是索然無味的。
　　“閣下意欲何為？”
　　短暫的沈默之後，虛無中響起如來縹緲的聲音，這可能是他成佛之後唯壹壹次使用疑問句。
　　“我想把妳頭上壹坨壹坨的翔全部鏟掉！”
　　秦長風如此腹誹，這是他童年許下的願望，因為每次看到那壹腦袋的卷發他那本來很輕微的強迫癥就會突然爆發。
　　包括現在，依舊如此……
　　當然，為了保持強者的尊榮，這種事他可以做，但這種話是打死都不會說的。
　　“妳打我的人，還問我想怎樣？”最終，他借天帝法相發出冷哼，如此說道。
　　“爾等有錯在先，理當受罰！”
　　“那咱們繼續，先分出對錯再談？”
　　“怙惡不悛，執迷不悟！念妳修行不易，如來再給妳最後壹個機會，自封百年，悔思己過，期間不得再幹擾人間運轉，否則兩罪並罰！”
　　如來陡然拔高聲音，話音未落，星辰變幻，蒼穹中混沌氣翻湧，化作壹根紫色手指劃過虛空，畫出壹道奇妙難言，如同道痕的軌跡，幾乎在出現的瞬間，就鎮落而下，點在天帝法相眉心。
　　旋即，只見神秘的鴻蒙之光壹閃，水波般滌蕩而出，天帝巨大的法身，居然就如同砂礫般坍塌崩潰，壹眨眼就隨風飄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壹幕，再配上如來剛才的話，簡直就像是無可置疑的審判！
　　讓他在眾生中的威信瞬間回歸，甚至比之前更高。
　　不管他是真善還是偽善，人們首先崇拜的都是力量，而憑借方才的壹擊，儼然證明他的實力，至少遠在天帝法身之上！
　　只是，這讓秦長風驚訝、好奇之余，也產生了強烈的驚怒與渴望。
　　驚訝的是如來的實力竟然隱藏如此之深，之前的如來神掌不過是常規手段而已，方才那壹指才是真本事，竟然壹指就點滅了天帝法身。
　　好奇的是那根紫色手指究竟是什麽，怎麽會有這樣的威力？
　　驚怒的自然是如來突然來這麽壹手，讓他顏面大失，這要是不打回來，根本就沒法繼續在這個世界混了。
　　至於渴望，那是從九轉天輪的感知、從生靈的本能、從修士的道心、從神魂的法則本源等種種地方傳來的，以至於讓秦長風形成壹種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強烈欲望！
　　就好像酒鬼看到了仙釀，采花賊看到了武林第壹美女，狗看到了屎……
　　虛無中，天帝法相的屍體上，虛空巨眼陡然再次凝聚，並且裝了推進器壹般，向著那根撚滅天帝後正欲收回的手指狂沖，那模樣……給人的感覺，像極了惡狗撲食！
　　“大膽！”
　　如來大喝，明顯帶著怒意，紫色手指壹頓，點向魔眼。
　　但這時，那眼瞳之中，突然壹股黑霧湧出，瞬間便凝聚成壹株草，紮根於虛無，並不如何巨大，甚至看去像壹株普通的野草，除了漆黑之外，並無任何奇特之處，看起來那樣渺小，不堪壹擊。
　　但那小草無風搖曳，九片葉子在如來那根紫色手指上輕輕壹斬，居然就將手指最前面的那壹節手指斬下！
　　“這是……”
　　眾生再次驚悚，今夜這片刻間的接連變故，顛覆了人們的想象。
　　先是天劫降臨，有人卻敢與天相抗。
　　而後如來顯神，佛法無邊卻為壹尊天帝法相所阻。
　　正當世人懷疑佛祖能為時，壹根手指摧枯拉朽撚滅天帝。
　　此刻，壹株平淡無奇的黑色小草，竟然又斬斷了神威難敵的佛指？
　　這是何等驚人的場面，背後究竟又是什麽人啊！
　　與此同時，蒼穹之上，那根紫色佛指被斬掉三分之壹後微微壹頓，但終究沒有再繼續向前，而後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退走。
　　天地無聲，如來也沈默了。
　　說小草平凡，只是無知之人的想當然而已。
　　事實上，那是死亡之花！
　　未開花的死亡之花……
　　卻是地葬瘟災的壹種極盡演化。
　　是死亡法則與天刑地災之力結合的具現，比七罪世界中的那朵要強悍無數倍。
　　更確切的說，兩者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
　　這朵死亡之花，未綻放時有誅神弒佛之力。
　　壹旦開花，便名彼岸，從此黃泉河邊，奈何橋前，無人可渡。
　　壹花壹地獄！
　　唰~~~~
　　突然，小草卷著那壹節手指下落，瞬間沈入到虛空巨眼中，就此消失不見。
　　而這壹瞬，秦長風那裏發出無比滿足的感覺。
　　而後，虛空巨眼內傳出他的聲音，“如來，妳要我自封百年，可以。但這百年內，妳也必須遁世，妳我都不可以再在人間顯化，如何？”
　　這既是罷手條件，也是給如來的臺階。
　　兩邊收手，都不再親自幹預人間的事，不準再對小輩動手，言外之意便是鬥而不破，免得兩敗俱傷。
　　在暗地裏，想要爭奪利益，爭個高低勝負，那就是通過代理人各憑手段了。
　　這樣的協議，通常只有在兩個實力極高，卻又都奈何不了對方，沒有把握能在可以承受的代價之內將之解決的情況下，才會出現。
　　如來佛祖高高在上，地位超然，但剛才壹戰，卻無疑證明秦長風有與他相提並論的實力。
　　話音落下，虛空寂靜，鴉雀無聲。
　　敢和如來這樣立約，秦長風絕對是西遊第壹人。
　　“準！”
　　須臾，如來終於打破沈默，在明面上與秦長風罷手言和，至於接下來究竟會怎樣，那就不得而知了。
　　“妃暄，明日速回帝踏峰見我。”虛空巨眼內傳出秦長風的聲音。
　　師妃暄急忙對著天空恭敬跪拜，“是，弟子遵命！”
　　虛空巨眼中金色光紋閃了閃，像眨了下眼，而後漸漸隱去，直至徹底消失。
　　這麽快就與如來剛上，顯然出乎秦長風的預料，原因倒也不難猜——身為未來的大唐天子，李世民身上顯然有著非凡的氣運與因果，這便是大神們重點關註的對象，而秦長風派師妃暄接觸他，提前告訴他將來會成為皇帝也就罷了，還讓他登基之後在天下廣修寺廟供奉波旬，如來哪還能忍？
　　當然，這也只是秦長風自己的推測，真相如何不得而知，但對他來說，也並不重要。
　　那壹節紫色手指的收獲，足以讓他興奮得顫栗！
　　與此同時，將壹切看在眼中的人們，心中驚濤駭浪，久久難以平靜。
　　那虛空巨眼背後究竟是多麽強悍的存在？連如來都逼退了！
　　就在這時，壹道浩渺恢復佛音突然從虛無蕩出，瞬間掃過附近百裏，普通百姓與妖怪只覺腦袋壹昏便直接昏死，等他們醒來，這壹夜發生的事情也會忘得幹幹凈凈，唯有極少數法力高強的存在還能記得壹些。
　　除此之外，就只有李世民兄弟倆和師妃暄沒受到影響。
　　此刻，李世民心中只有慶幸，慶幸自己之前沒有得罪師妃暄——這個神秘少女，她口中的真尊，能與佛祖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