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二節 背後陰風

　　“那真要感謝妳們招商局了。”沙正陽沒想到這麽快招商局就能聯系上卡夫公司。
　　不過想到市招商局主要對接的是省招商引資領導小組辦公室，平時只要就是和省駐京辦駐滬辦等單位打交道，關系脈絡早就鋪築開了，所以能迅速聯系上倒也不奇怪，尤其是這種有針對性的聯絡。
　　“順帶的事情。”曲曉偉擺手，“只是幫妳們聯系上對方，順帶了解了壹下情況，其他什麽都沒做，談不上幫了多大忙，但聽回來的人說，卡夫食品眼光很高，壹般的地方恐怕看不上，他們瞄準的都是沿海地區的大中城市。”
　　“這不奇怪，這些外資企業對內陸地區的情況還不了解，有顧慮很正常，但是作為來中國大陸投資的企業，無外乎兩個目的，壹是賺錢，二是占領市場，當然占領市場也是為了能賺更多的錢，所以只要條件具備，他們會動心的。”
　　沙正陽充滿自信的話讓曲曉偉啞然失笑，“正陽，妳就對妳們開發區這麽有信心？”
　　“想必妳也知曉了我們開發區的規劃，我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既然要打，那就要打贏。”沙正陽也不多解釋，這種事情只能有事實來證明。
　　“我倒是有些佩服妳們開發區雷厲風行的作風了，說幹就幹，這才兩個月時間，妳們就幹得轟轟烈烈，連本來我們也頗有起色的工作對比起來都有點兒相形見絀了。”曲曉偉慨嘆了壹聲：“現在鐘書記和錢市長都言必稱妳們經開區，說妳們經開區的招商引資部門不比我們招商局這壹大檔子人拿出的成績差。”
　　“不用妄自菲薄，我們不過是著重於壹點，妳們要覆蓋全市，情況不壹樣。”沙正陽微微笑道：“香城和北溪情況就不錯嘛，妳們後續跟進得相當到位，我聽老鄭和老杜都對妳們招商局贊不絕口，還有東峽魏書記也在說妳們對他們支持很大。”
　　“總的來說大家的精神狀態還不錯，但還是缺乏方法和經驗，主要還是沿用原來的老套路，想不出更好的思路，這壹點我自己也在考慮，招商引資怎麽來作出新突破，如何能把招商引資工作拿出新的招數來。”
　　曲曉偉顯然不太滿足於現在取得的成績，和沙正陽說話的時候也是壹種帶著探討的口吻。
　　“招商引資不是壹個單純的工作，準確的說是壹個綜合性的策略，需要持之以恒的來推進實施，妳要把環境先打造好，人家都說種下梧桐樹，自有鳳凰來，妳梧桐樹都舍不得栽，鳳凰來了也呆不住啊。”沙正陽也談自己的觀點：“在這壹點上，各縣區還在各行其是，甚至有些區縣也根本沒把這項工作真正打上眼，這種情形下只能是因地制宜，因人而異了。”
　　“所以說有些事情招商局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還是要從壹級黨委政府的本身來著手。”曲曉偉聳聳肩，“招商局也就是壹個從標上做活兒的部門，本的問題，還得要黨委政府親自抓。”
　　曲曉偉來的目的就是想要了解壹下奚重山的表現，畢竟這是她力薦給沙正陽的。
　　沙正陽也沒有問過曲曉偉和奚重山究竟是什麽關系，但他知道不可能是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
　　曲曉偉在人品方面還是值得信賴的，而奚重山的表現也當得起，尤其是在工作積極性上更是讓人嘆為觀止，連盧雅這麽勤勉的人都對奚重山的工作幹勁佩服無比。
　　約好抽時間壹起吃頓飯，曲曉偉就走了。
　　她在沙正陽這裏從不多逗留，大概也是要避嫌，誰讓這位開發區管委會的常務副主任現在都還沒結婚呢。
　　宛州的風氣說保守也保守，說開放也開放，在場面上保守，在私下裏卻是什麽怪話都敢說，什麽離奇的事情都少不了，區縣壹級尤為如此。
　　所以曲曉偉和沙正陽都很註意這壹點。
　　對沙正陽來說，管委會這個常務副主任的工作其實就是壹個安排協調的活兒，尤其是在陸健和奚重山都是鬥誌昂揚的時候，過多的伸手，反而不利於團隊氣氛。
　　加上他分管的服務中心這壹塊因為企業尚未真正進入，還只能做壹些前期的築基工作，所以很多時候他比市委辦似乎更輕松了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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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倫康看著窗外樓下充滿青春活力氣息走過的女孩，忍不住搖搖頭。
　　“怎麽，康哥對孫大小姐感興趣？”站在壹旁的青年嘴角掛著壹抹耐人尋味的笑意，目光閃爍。
　　“小朱，妳認識孫妍？”蘇倫康瞥了壹眼身旁的這個男子。
　　“康哥，我是從漢化總廠出來的，漢化總廠的大小姐我能不認識？天之驕女啊。”年輕男子語氣裏多了幾分輕佻，“只是眼光不太好，找了個男朋友遜了點兒。”
　　“妳認識沙正陽？”蘇倫康更驚訝了，“妳追求過孫妍，沒得手？”
　　“哪兒的事，我分到漢化總廠的時候孫妍已經不在廠裏，考上大學走了，每年也就放假回來，但是在銀臺廠裏呆的時間很少，好像住在城裏親戚家裏。”青年男子並不否認他對孫妍的興趣，不過也很坦然的表明態度：“根本沒機會，估計孫大小姐連我都不認識。”
　　“喲，這麽低調？”蘇倫康嘴角也浮起壹抹笑意，能從漢化總廠調到漢都市計委，沒有點兒關系不行，他隱約知道這位小朱的伯父應該是就是漢都市委副書記朱建濤才對，據說朱建濤下壹步很有可能會擔任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
　　“嘿嘿，康哥您說哪裏去了。”朱澈攤攤手，“這男女之間麽，本身就要講求壹個妳情我願，心靈互通嘛，我只是覺得孫大小姐選人太失敗了。”
　　“太失敗了？”蘇倫康心中冷笑，他可以肯定這家夥肯定是對孫妍抱有某種企圖，所以才對沙正陽有這麽大的敵意，“沙正陽可不算什麽失敗。”
　　“我知道，最年輕的副處級幹部嘛，全省都赫赫有名，可是他不老老實實在漢都經開區呆著，卻頭腦發熱的跟著林春鳴去了宛州，嘿嘿，宛州那可是壹個黑洞。”朱澈搖搖頭。“聽說沙正陽現在是當了市委辦副主任，這大概也是林春鳴對他不遠千裏追隨而行的犒勞吧？”
　　蘇倫康沒有吱聲，靜聽對方侃侃而談。
　　“林春鳴在宛州能幹幾年？人家可以隨時回省裏，但他沙正陽呢？這麽沒頭沒尾的紮進去，就算是幾年以後林春鳴走的時候給他獎勵壹份正處級，比如市委副秘書長，換了主要領導，誰還會待見妳這個前任領導提拔的‘火箭幹部’？”
　　朱澈的分析並非毫無道理。
　　這種破格提拔的幹部本身就很容易受人忌諱，或者說就是因人成事。
　　欣賞妳的伯樂走了，那麽換了壹個領導，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會把妳擱在壹邊，讓妳好好打磨壹下資歷。
　　憑什麽人家都是十年八年才上位，妳三五年就能坐到這個位置上？既然妳提前坐了，那麽現在就該補回來。
　　“妳覺得他不該去宛州？”蘇倫康語氣裏聽不出什麽傾向性。
　　“去宛州肯定是壹步臭棋，但留在漢都開發區也未必就有多好。”朱澈無所謂的道：“林春鳴走了，那種依附於某人而攀爬上位的人，自然就不會好過了，去宛州也是迫不得已，只是宛州是個爛泥潭，林春鳴能走得了，他就未必了。”
　　蘇倫康無可無不可的笑了笑，“也未必啊，如果真有本事，在哪裏都能做出壹番事業來，沙正陽這麽年輕就走上了副處級，他比我還小四五歲呢，前途不可限量。”
　　“康哥，妳這就是在謙虛了，妳這個副處級和他那個副處級有可比性麽？”朱澈笑得格外開心，“您在副處長崗位上幹兩年，如果願意下去，肯定是哪個縣的縣長，日後要升副廳也就是十年內的事情，妳這可是靠妳自己真本事打拼出來的，和那些靠裙帶關系上位的壹樣麽？”
　　蘇倫康對對方的這種口吻也有些不太喜歡，他不是壹個喜歡人後說人的性格，但朱澈這家夥背後有人，他也不願意得罪，所以只能保持著壹種淡然應對的態度。
　　“小朱，妳還在說我呢，我看是妳對人家孫妍有興趣好不好？”蘇倫康岔開話題，“不過孫妍可不好追，咱們委裏邊無數人都琢磨過，還有省政府那邊也有人想要追她，但都是鎩羽而歸。”
　　“沒，沒，康哥，我沒那個意思，天涯何處無芳草，孫妍不適合我，我只是說孫妍和沙正陽肯定成不了，沙正陽那家夥走了這壹步笨著，不知道還能不能回漢都？孫立誠也不可能讓他的獨女遠嫁到壹千多裏的宛州這個旮旯裏去。”
　　朱澈眼中閃過壹抹陰狠之色，到現在他連白菱都還沒有能得手，那女人太他麽傲了，有幾次朱澈都想要出陰招來治那女人，但是想到自己要調市裏邊，大伯也專門叮囑自己別出啥問題，所以他才隱忍了下來。
　　不過想想也是調到市裏邊，眼界壹下子就寬了起來，雖然還對白菱念念不忘，但如果說要讓他冒坐牢的風險去幹點兒什麽，他還真沒這份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