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夢已隨風
　　吳雪果然說到做到，自從那晚分手後，她再也沒有跟我聯系過。倒是我偶然會想到她，回憶起那個在雲周山莊抵死纏綿的銷魂之夜。
　　我再次見到張哥是壹個月後的事了。工作室廣告部承接那單東陽橋南北兩岸戶外廣告的順利完成之後，我請全體員工到東陽酒店吃飯，那晚陳醉和張哥也來了。
　　吃完飯，我們三人又去了那間叫“午夜徘徊”歌舞廳喝酒。東陽的夜生活真是越夜越精彩。入夜之後的歌舞廳，人潮洶湧，熱鬧非凡。進入歌舞廳後，我們找了壹個角落坐下，要了壹打“藍帶啤酒”，邊聊天邊喝酒。
　　歌舞廳裏有壹個高出觀眾席的表演臺，壹個留著長發妝化得很濃很性感的女歌手在上面跳著、唱著壹首不知名的英文歌。從下往上看，她短裙裏那條粉紅色的底褲看得清清楚楚，隨著她的舞蹈，不時聽到有人在哄叫，嘈雜聲此起彼伏。壹曲唱罷，歌舞廳中間的那壹張圓桌上又跳上了壹個女孩。這是壹個身材妖嬈的女孩，她伴隨著刺耳的音樂聲在上面跳舞。這個節目是“午夜徘徊”歌舞廳的壓軸戲。在圓桌上跳舞的女孩壹般是剛開始上臺時通常穿得很嚴實，在跳舞時邊跳邊脫，跳到最後舞蹈結束時，往往會脫得只剩下比尼基式的抹胸和短窄的熱褲。
　　這時壹陣瘋狂的叫聲突然傳入我們的耳膜，那聲音是圓桌下那些隨著音樂扭動身體的男女發出來的，他們正對著圓桌上的那個女孩大聲喊著：再來壹個！他們喊的不是讓她再跳壹曲，而是讓那個女孩再脫壹件。人群騷動了起來！眼睛壹起聚集到那個女孩的身上，期待著奇跡出現。在觀眾的喧囂聲中，那個女孩顯得可憐巴巴的，只剩下壹個文胸和壹條窄小的短褲，如果再脫就是壹絲不掛了。她那豐滿的身子暴露在男人們淫褻的目光之下……其實在這燈紅酒綠的地方，誰真正欣賞壹個人跳舞？
　　……陳醉和張哥不知是誰先提起歌星楊韻的，後來他們就熱烈地談論起她。我收回投在舞女身上的目光，靜靜地聽他們說。我想從張哥跟陳醉的話裏找出壹些印證，解開心中那個久懸的謎。
　　“聽說大歌星楊韻曾經是妳的情人？”找準壹個合適的時機，我問張哥。
　　“是啊。她跟了我兩年多。”也許我的提問觸動了張哥埋藏已久的記憶，他沈吟了壹下，緩緩地回答。“那時她還不叫楊韻，叫楊小妹。剛剛從壹個貧困的山區來到這裏。”
　　在回憶楊韻的時候，張哥眼裏分明飽含著感情。只見他仰起脖子，猛地喝了壹大口啤酒後，接著又繼續說下去：出生在壹個貧困山村的楊小妹，能歌善舞，人美歌甜，從小就渴望做壹個大歌星。初中畢業後，好高騖遠的她不甘心壹輩子呆在家鄉那個小地方，於是就來到這裏闖世界。可是對壹個寂寂無聞的山村女孩來說，要想在這個都市的娛樂圈發展談何容易？楊小妹剛到東陽市時，舉步為艱，作為酒店當的駐唱歌手，為了生存四處奔波，她不得不穿梭於當地幾間有名的酒吧，往往壹個晚上趕幾個場地。同時還要想方設法保護自己，對付那些流氓和無賴的搔擾。
　　那天晚上，我在壹個酒店夜總會玩。剛剛從外面聽完電話回來的我，在走廊裏看到幾個小混混正在欺侮壹個女孩。這個女孩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人長得很漂亮。幾個小混混把她圍在壹起，搖曳著女孩說，裝什麽正經，要多少錢我們都給妳。女孩本能地往後退，用求救的眼睛看著我，她的眼睛很深邃，睫毛長得像湖邊的垂柳，擡眼看我時眼裏閃動著淚花。在那麽壹瞬間，我突然起來了惻隱之心，壹種對弱者保護的本性在我心裏生了出來。妳們這樣欺負壹個小女孩，算什麽東西？馬上給我滾開！我大聲喝道。那幾個小混混見到我壞了他們的好事，便立即圍上來。妳是不是找死？其中壹個說著，便想向我動手。說實在，我根本不將他們放在眼裏。老子十幾歲就出來打打殺殺了，在逢尖浪口混到今天，還怕那幾個黃毛小家夥不成？沒想到我壹出手，三兩下就把他們打得鬼哭狼嚎，滿地找牙，趴在壹邊去了。當他們壹聽到我就是張紅豪時，膽子都破，其中壹個嚇得尿都流了。他們乖乖地跪在地上向我求饒，並不停地向我道歉……我又壹次在女孩面前做了壹回英雄。
　　這個漂亮的女孩就是楊小妹，也就是今天的大歌星楊韻。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對我心懷感激。幾天後，她就住進了我為她租的酒店，她的身體在那夜為我綻開。此後，我每個星期去三晚她那兒，但從不過夜。後來，她拿著我給的錢進入東陽市教育學院音樂系學習，通過那兩年的學習，使她掌握了系統的音樂知識，為她後來重新上臺奠定了基礎。畢業後，本市唱片公司的壹個音樂編輯發現了人美歌甜的她……重新出道的她，覺得楊小妹這個名字太俗氣，土得掉渣，便決定把名改成了楊韻。
　　說實在，我逢場作戲，經歷了許多女人，唯有對她的感情是真的。在她離開我的最後壹晚，我們呆在酒店裏通宵達旦地瘋狂的做愛。她以這種方式彌補我曾經對她的關心和愛護。
　　……“最後來……”張哥故意賣關子，停在這裏不說了。
　　“最後來嘛，在我的‘隋唐工作室’拍了寫真集，便紅透了整個東陽市。”我接上他的話尾，補充道。
　　“現在她在省城發展的勢頭很好，聽說又出了幾張唱片。成了家喻戶曉的大明星。”張哥跟我們碰了壹下酒杯，繼續說：“不過她很懷舊，每次回到東陽都打電話給我，或聊天，或請我吃飯。”
　　這時，我發現在這個強悍的男子眼裏分明有淚水流出來……歌舞廳裏很嘈雜，但張哥的每壹句話，我們聽得清清楚楚。可以看得出，張哥很看重很在乎跟楊韻之間的那份感情，也許在他的心目中她就是他的天使，隱藏在心靈中最幹凈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