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 敵人友人
　　“羅曼，妳不用難過，直覺告訴我，妳爸爸沒有死。”郭大成越來越覺得羅雲山之死存在疑點，但又不能多想，如果羅雲山是假死，肯定是組織上的安排，既然此事連他都保密，他就不要去想為什麽了，等他需要知曉的時候自然有人會告訴他。但如果真的是這樣，對羅曼來說就太殘忍了，可憐的姑娘！
　　想到羅雲山可能還活著，想到羅曼也許會很快結束在異國他鄉的孤苦伶仃和獨自傷心，他的心情暢快了很多，睜開眼睛，看壹眼顯示屏，飛機已經進入烏魯木齊上空。他拉開機艙窗簾，外面晴空萬裏艷陽高照。已經可以看到烏魯木齊市的高樓大廈，甚至可以看清街道上飛馳的汽車了。
　　烏魯木齊，是全疆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新歐亞大陸橋中國西段的橋頭堡，地處亞洲大陸地理中心，是歐亞大陸中部重要的都市。
　　郭大成突然腦子裏冒出“漂亮的維族姑娘、彈琴的維族老漢、火焰山、葡萄幹、沙漠、天池……”壹連串和新疆有關的詞來，心裏呼喊壹聲：哈哈！新疆，烏魯木齊，我來了！
　　3500多公裏的航程五個多小時飛行時間，並沒有給他帶來疲倦和不適，因為新的開始、新的挑戰在等待他，他滿懷著希望，他急切的想進入屬於自己的角色。中南海三年保鏢生涯留給他的只有痛苦和無奈；盛元國際董事長羅雲山的貼身近衛和秘書幹了半年多，隨著羅雲山的去世又戛然而止。這不全是他的錯，但他覺得自己太不順了，堂堂中國警官大學特勤專業的高才生，落到這般田地，讓他感到郁悶憋屈。他對於自己的工作自認為什麽都不缺了，唯壹缺的就是運氣，壹年前如果不是那個不懂規矩的攝影記者，自己將來鐵定是中南海第壹保鏢的不二人選；半年前如果不是羅雲山好好的突然心臟病發作，憑著他商界政界乃至警界傳奇般的身份和資歷，自己跟著他壹定能大幹壹場。當然，人不能靠如果這種假設活著，郭大成也不想生活在過去的回憶裏，他更喜歡在總結中向前看，因為那樣才有希望。烏魯木齊，妳壹定要為我帶來好運！
　　出機場，他叫了輛出租車直奔西虹東路256號，新疆機電貿易進出口公司。
　　壹邊走，和司機兩個人邊聊著烏魯木齊的風土人情、生活習俗、名勝古跡、特色小吃，司機是漢族人，特別給他講了少數民族特有的壹些習俗和宗教信仰。
　　當車開到南湖路附近的時候，越走越慢，最後幹脆停止前進，郭大成壹眼望去，整個壹條街堵滿了車輛，催促的喇叭聲此起彼伏。出租車內的對講機傳來的路況消息：南湖東路、西路、北路都發生嚴重堵車，原因是南湖東路南二巷發生了群體搶劫事件，還說警察和武警正在向出事地點方向集結，所有車輛必須給警車和部隊車輛讓道。
　　郭大成皺皺眉，心說：“媽的這麽巧，剛到這就碰到了搶劫，還是群體性質的，難道又是東突恐怖分子幹的？”他問司機：“師傅，這離我們公司還有多遠？”
　　司機也在怨聲載道地罵著搶劫分子：“抓住這幫畜生壹個個都斃了，太可惡了……什麽？離妳們公司啊，大概還有3公裏，還得過4條街道，南二巷是必經之路。”
　　郭大成不想在車上耽誤時間，他付了車費按司機師傅的指引的方向向出事地點走去。沒走出壹百多米遠，就隱隱約約傳來了槍聲，當走到壹個大的十字路口的時候，往南方向的路已經被十幾名荷槍實彈的武警封鎖，槍聲正是從那個方向傳過來的，另有三名警察正在疏導車輛。前面已經無法通行，郭大成只好往回走，他大致判斷了壹下方向，走進不遠處的壹條巷子，過了這條巷子左拐兩次再右拐就能繞過南二巷回到西虹東路。
　　巷子倆邊的商鋪都已緊閉大門，空蕩蕩的看不到人影，郭大成本能的感覺不對勁，下意識的摸了下褲兜裏的手槍，側貼著墻往前走，走到小巷中段的時候，看見前方有人影閃爍。前面突然傳來壹個男子的聲音：站住，妳們再往前走，我就打死她！
　　郭大成壹個機靈，迅速閃到墻邊，往前壹看，大約50米處遠兩名匪徒夾持著壹個小囡孩，小囡孩哭喊著：爸爸，爸爸……嗚嗚……，對面大約五名武警戰士正在逼近。
　　那兩名匪徒背對他拿著槍，壹個對著小囡孩的頭部，另壹個對著武警戰士。壹名匪徒歇斯底裏地吼叫著：“車，我們要車！，要不就打死她。”
　　匪徒還沒有發現自己，是走還是留下，郭大成躊躇不定，他不想惹事，否則有可能暴露身份，但眼見小囡孩極度危險，被匪徒挾持，武警那邊顯然處於被動局面，他又不能見死不救。還好臨街的商鋪都是平房，他悄無聲息的爬上屋頂，對面的武警已經發現了他。他朝武警們做了個特警特有的手勢，希望武警戰士不要誤判自己是敵人。然後匍匐著往前走了30多米，已經來到兩個匪徒的上面的屋頂等待時機。
　　這時壹名武警軍官用擴音喇叭喊道：“我們答應妳們的要求，但必須保證人質的安全，我警告妳們不要輕舉妄動。”
　　“別耍花招，老子就等5分鐘，車不到我就殺了她，大家同歸於盡。”
　　郭大成看著那名軍官，指指自己又指指槍口對著人質的那名匪徒，意思是我對付這個，剩下那個交給妳們。軍官舉起喇叭喊道：“行，就按妳說的辦！”故意咳嗽了兩聲接著說：“五分鐘之內車輛趕到。”前面壹句儼然是說給郭大成聽得。他點點頭，緩緩站起身，悄無聲息的從房頂跳下，在空中壹腳向夾持女孩的土匪踢去，準確無誤的將土匪頂在女孩頭部的槍踢出老遠，就在同時，對面樓上早已埋伏好的阻擊手射出壹顆子彈打中了另壹個土匪的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