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9妳們兩個共同埋藏這個秘密（感情/夜談/向好轉變/劇情）（3 / 3）
　　然只是路過，根本沒註意到妳在樓上旁觀了壹切。然後他上車離開。
　　那幾個年輕人還在原地，但是沒再試圖舉槍，只是開始抽著煙閑聊。又過了壹會兒，休息時間結束之後，他們回到自己該在的位置。
　　妳轉身離開窗口，相比於陽光明亮的室外，房間裏有種近乎溫暖的昏暗。妳眨了眨眼，剛剛那個亮點似乎還停留在妳的眼球上。無論妳將視線挪到哪裏，它都如此執著，揮之不散。
　　如同曾直視日光。那個小亮點驅散妳胃部黏濁的冰冷，像是喝了些暖和東西，熱湯、溫牛奶或者什麽。總而言之，妳不再覺得不舒服……妳覺得好極了。
　　妳在桌子邊站了壹會，然後繼續做妳手頭的事，收音機開著，裏面播放著壹個女高音的歌聲，是妳沒聽過的某個歌劇選段。妳心不在焉，對歌劇興致缺缺，於是隨手調了臺，下壹個是響亮的軍樂。然後妳又調了壹個。
　　“瑟堡堅不可摧！盟軍在6月6日的諾曼底登陸是個打擊，但是就像是大路上的壹粒石子，壹腳就能踢走。” 顯然這是個戰爭評論頻道，妳正準備繼續調臺，但壹個聲音突兀地闖進來，讓妳的手停頓了幾秒鐘，“撒謊！無恥至極的撒謊！如果這是真的，幹嘛急著炸毀港口呢？留給妳們堅不可摧的軍隊用不是更好嗎？事實是妳們正節節敗退呢！”
　　那個聲音差點兒讓妳笑出來，就像壹個不速之客毫不客氣地安坐在主人家的沙發上並且放肆地大發議論。因為妳討厭這家的主人，所以這個無禮客人就顯得相當可愛了。
　　“我們取得新的勝利，” 廣播說，“在112高地……” 然後那個聲音又壹次出現了，不速之客堂而皇之地再次發言，完全蓋過了應有的內容，看樣子還有些黑色幽默的天賦，“哈哈，是在墳墓裏吧！”
　　妳笑出了聲，然後調了臺，讓輕柔的鋼琴曲充滿房間。這還是妳第壹次親耳聽見所謂的“敵臺廣播”，雖然妳還沒能完全明白他們在爭論的東西到底意義多大。“諾曼底登陸”、“瑟堡”和“112高地”只是遙遠的地名，妳猜它們大概又是那種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軍隊在這兒遇到挫折，又在另壹邊高唱凱歌，老生常談，沒什麽可值得註意的，不值得冒著背上“收聽敵臺廣播”這個罪名的風險聽下去。
　　在妳的身邊，陽光平靜而溫暖，焚屍爐的黑煙依舊穩定又冷酷地劃破天空。每隔壹段時間尖銳的槍響就從不知道哪兒傳來，妳知道那代表著又壹個人倒在槍口下。事情就是這樣，無論好的還是壞的都沒有因為遙遠的廣播產生哪怕壹點兒變化。
　　但妳希望“不速之客”說的是真的。在陽光之下的某個地方，盟軍正在取得勝利，而納粹德國的坦克和槍炮再也阻擋不了他們的節節敗退。勝利總會有壹天降臨，妳們可以整夜安眠，不再擔心被尖銳的槍響自長夢驚醒。
　　在1944年6月30日，妳開始心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