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利齒

　　阮夜壹夢驚醒，突然坐了起來，有些茫然地看著周圍。
　　房間裏很溫暖，不是習慣了的寒冷陰濕，角落裏的加熱器正散發著溫暖的光，給房間裏增添了壹抹暖意。
　　不過房間裏空蕩蕩的，書桌前壹直在忙碌的那個身影不知何時消失，外面客廳也沒有聲音，整個公寓裏仿佛只剩下她自己。
　　女人深呼吸了壹下，望向窗外。外面僅僅有朦朧的光，看上離完全天亮還有點時間。她松了口氣，正想再睡壹會，忽然意識到壹道目光，她猛地轉頭，看到房間角落裏有個身影。她眨了眨眼睛，定睛壹看，就看到角落裏真的站著壹個人，壹個全身赤裸的少年！
　　少年只有五六歲孩子的身高，但有著十六七歲的面容，壹雙藍得異常深邃的眼睛散發著奇異的光芒，正看著女人。女人壹聲驚呼，立刻捂住了嘴，然後反過來盯著少年看。
　　她畢竟是農場裏出來的，在裏面什麽樣的場面都見過，自然不會怕什麽神啊鬼啊壹類的東西。何況少年生得說不出的好看，哪怕身材十分古怪，可是臉好能抵壹切。
　　她忽然發現，少年胯下竟然什麽都沒有，就是完整的肌膚，仿佛天然不長任何東西。女人頓時起了好奇，盯著猛瞧，少年忽然動了，居然自下至上慢慢消失！
　　他就這樣憑空在阮夜面前消失了！
　　女人大吃壹驚，從床上跳下，站到墻角。那裏什麽都沒有，壹點痕跡都沒留下，少年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壹樣。她瘋狂地在房間裏找了壹圈，卻什麽都沒有找到。到這個時候，她也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不過女人轉頭，看到房間的窗戶還開著。她沖到窗前探頭往外壹看，結果迎頭壹陣寒風，差點把她凍僵。窗內窗外，儼然是兩個世界。
　　阮夜縮了回來，不明白窗戶明明是開著的，怎麽外面那麽冷，屋裏卻溫暖如春。
　　這時她已經睡不著了，索性穿上衣服，來到客廳。她小心翼翼地拉開壁櫃的抽屜，看著裏面鋪得滿滿的金幣。金幣倒映的光芒照在她的臉上，鍍上了壹層柔和的光。她沒有動金幣，連摸都沒有摸壹下，關上了抽屆，開始準備早餐。
　　壹縷若有若無的黑氣飄在她身後，小開天想看看她有沒有在給楚君歸的早飯裏下毒。
　　清晨的街道上已經有零星的行人，行色匆匆。楚君歸轉入壹條小街，來到了壹家店鋪前。他擡頭看了看招牌和門牌號，確認了這裏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楚君歸重新在腦海中回憶了壹下利齒鮑勃的資料，然後就敲了敲門。
　　門內毫無聲音，楚君歸再敲了壹遍，還是沒有動靜，於是用力壹腳踹在門上。薄薄的鐵門發出巨響，出現了壹個深深的凹坑。
　　裏面終於響起了憤怒的咆哮和咒罵，以及槍上膛的聲音。沈重的腳步聲壹路來到了門後，就要開門。
　　楚君歸拿出沖鋒槍，對著房門就是壹通掃射，打空了整個彈匣。
　　門後立刻沒了聲音。
　　楚君歸抓住門把手，用力壹拉，已經被打穿的門鎖掉落，房門被拉開。門後仰天倒著壹個大漢，肥壯的身體上多了幾十個細孔，兩眼瞪得滾圓，依然透著難以置信。他身邊掉著壹把散彈槍，槍管明顯比壹般的霰彈槍更粗，也鋸得更短。在室內，這東西的威力會大到不可思議，壹發就能清空整個房間。
　　楚君歸拿起霰彈槍看了看，就把針彈沖鋒槍收了起來。
　　這裏是壹間雜貨鋪，不大的店面裏放著幾排貨架，上面什麽都有，更多的是金屬零件和工具，也有壹些冷凍食品。
　　但這只是表面現象，楚君歸知道這裏其實是鮑勃壹個重要的據點，管理著他在灰區內的所有利益。剛剛死在楚君歸手裏的大漢就是鮑勃手下的壹個得力幹將，為人暴躁嗜血，外號拆遷工。楚君歸手裏這把霰彈槍就是他標誌性的武器。這把槍大多時候不是用來打人的，而是用來拆房子的。
　　雜貨店也是壹個重要的中轉倉庫。楚君歸看了看店面，就知道後面還有巨大暗藏空間。通向後間的門是開著的，楚君歸就走了進去。
　　店鋪後面是間不大的臥室，連著小小的起居間和廚房衛生間。房間裏顯得有些雜亂，燈光也很昏暗，處處透著壹種濃郁的酒氣。
　　楚君歸伸手在桌上敲了敲，憑著回波就找到了暗門所在，然後直接破解了電子鎖。
　　暗門緩緩滑開，露出了後面真正的空間。
　　後面是間巨大的倉庫，足有上千平米，並且打通了上下三層。倉庫壹角被布置成居住區，裝飾陳設可比前面的要奢華得多。這裏才是拆遷工真正住的地方。
　　倉庫靠槍是整面的武器櫃，然後另壹面就是戰甲櫃，裏面大約有十幾套各式戰甲。光是這個據點，在必要時就能武裝起壹支真正的正規部隊。中央的貨架上，則是碼放著整整齊齊的貨箱，裏面全都是致幻劑。論數量的話恐怕有上萬劑，足以供應幾個街區壹月所需。
　　光是這些致幻劑就值幾千金幣，還不算那些武器戰甲，加起恐怕上萬。
　　楚君歸走到側面的辦公室，打開主腦終端，隨手破解了系統，將裏面所有的資料都復制了壹份，然後又將系統恢復原狀。
　　楚君歸沒有動倉庫裏的貨，就離了雜貨店，消失在灰區深處。
　　僅僅十分鐘不到，十幾輛飛車就呼嘯而至，停在了雜貨店的街口。車上下來大批武裝到牙齒的大漢，將小店團團包圍。
　　壹切就緒，中間的飛車上才走下壹個男人，看上去中等年紀，留著精心修剪的短須，戴著個老式的單片眼鏡。
　　壹人就跑了過來，輕聲說：“老大，拆遷工已經死了。他中了針彈，至少幾十發。
　　鮑勃走上臺階，看了壹眼店裏的屍體，就不再多看，而是望向已經打開的秘密倉庫。他邁過屍體，大步走進倉庫，四下望去。
　　身邊那人說：“剛剛看了下清單，我們的貨好像都在。我的人正在核對倉單，馬上就會有結果。”
　　鮑勃雙眼微瞇，說：“也就是說，他殺了人，卻沒動我們的東西？”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