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六章 出城

　　程靈素噗嗤壹笑，“妳才幾歲，就已經在想男人了，也不知羞。”
　　苗若蘭白膩的小臉微微壹紅，身形壹晃，卻是撲了上去，在程靈素胸脯上撓了壹把，“那我倒要看看，程姐姐知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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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小院中，李沅芷環抱雙膝，坐在正殿門口的臺階上，望著天上的月亮，怔怔出神。
　　忽然“咯吱”壹聲輕響，屋門打開，壹道身影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正是駱冰。
　　但見此時的駱冰神情略顯恍惚，不過雙頰紅暈尚在，眉梢眼角流露著絲絲媚氣，容色較之平常更加明艷了幾分。
　　“冰姐姐，冰姐姐，”李沅芷急忙起身上前，口中連喚兩聲。
　　駱冰眼神光逐漸聚斂，最後定睛看了李沅芷壹眼，淡淡問道，“有什麽事嗎？”
　　“妳……”李沅芷面色微微壹窒，勉強壹笑，“妳沒事吧？”
　　“呵，”駱冰慘笑壹聲，“我能有什麽事。”
　　說完便徑直往院門走去，臨了卻是忽的頓住，遲疑半晌，又說道，“今日之事，還請代為保密。”
　　“冰姐姐放心，我絕不會外傳的。”李沅芷立即保證道。
　　駱冰點點頭，低不可聞的說了句謝謝，頭也不回的離開小院。
　　“唉……”李沅芷幽幽嘆了口氣。
　　“怎麽？妳以為駱冰是因為妳才做此決定的？”忽然，壹道聲音響起。
　　李沅芷嚇了壹跳，回過頭去，見是慕容復，才松了口氣，隨即小臉微微鼓起，沒好氣的說道，“難道不是麽？真是便宜妳這個大壞蛋了。”
　　慕容復嗤笑壹聲，“妳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妳以為駱冰今日前來，真的是來殺我的麽？就憑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即便算上鴛鴦刀，也斷然不可能是我的對手，她之所以來，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這怎麽可能？冰姐姐她……”李沅芷雙眼瞪得老大，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有什麽不可能的，女人在對待感情的時候，壹向不能以常理度之，就像妳，不也為了那余魚同，甘願委身於我麽？”慕容復壹提起這事，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臉色也隨之變得有些難看。
　　聽得此言，李沅芷臉色陡然變得復雜起來，有憤恨，有茫然，還有壹絲後悔，默然不語。
　　其實她之所以想拖駱冰下水，主要還是存了壹絲報復的心理，在她想來，自己之所以會有今日，全拜那文泰來所賜，她心目中的余大哥，是不會做那等下作之事的，既然做了，也是因為文泰來主導的。
　　當然，除此之外，有沒有借機打擊情敵的想法，便不得而知了，恐怕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早點歇息吧，明日壹早，咱們就要離開這地方了。”慕容復微微壹笑，忽的開口說道。
　　“要離開了？”李沅芷壹楞，隨即面色壹緊，“那余大哥呢？妳放了他沒有？我能不能再見他壹面？”
　　“怎麽，妳不信我？”慕容復臉色陡然壹沈。
　　“不……不是，我就是……就是想見他最後壹面。”李沅芷嘴唇嚅囁半晌，終是說出心中想法。
　　“罷了，”慕容復默然片刻，卻是有些頹然的嘆了口氣，“明日出城之後，妳自會見到他，屆時，妳若想跟他走，便跟他走吧。”
　　“真的！”李沅芷登時大喜，隨即反應過來，撇了撇嘴，“切，我才不信妳會這麽好，更何況，我李沅芷說得出做得到，說了給妳做小老婆，就給妳做小老婆，斷然不會反悔。”
　　“隨妳。”慕容復淡淡壹句，轉身回屋。
　　“餵……”李沅芷正欲說點什麽，“砰”壹響，房門已經關上，怔了半晌，終是躲了躲小腳，氣鼓鼓的離去。
　　次日天明，福緣客棧的後院中，聚集了十來人，除了慕容復壹行人之外，還多了胡斐和苗人鳳。
　　“胡兄弟，苗大俠，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今日便要離開代州城了，不知兩位是打算壹起走，還是多留些時日？”慕容復笑吟吟的朝胡斐、苗人鳳說道。
　　苗人鳳臉色亙古不變，木然得沒有壹絲表情，至於胡斐，不由看向程靈素，目中帶著些許詢問之意。
　　程靈素尚未開口，慕容復便搶先說道，“靈兒離家已久，此次便要隨我南下，卻是不能與胡兄弟同行了。”
　　程靈素明亮的眼睛中閃過壹絲莫名之色，那句“離家已久”，讓她感到壹陣莫名的溫暖，但見胡斐壹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心中壹軟，說道，
　　“胡大哥，殺害令尊的真兇身份已經明朗，往後的事，靈素也幫不上什麽忙了，妳若得空，也可以來……來江南看我哩。”
　　胡斐眼前微微壹亮，但是看了看她身旁的慕容復，臉色又黯然下來，忽的心中壹動，說道，“靈素妹子，胡大哥有壹個不情之請，不知……”
　　程靈素楞了壹下，拱手道，“胡大哥請說。”
　　胡斐猶豫再三，終是說道，“胡大哥厚顏，想與靈素妹子義結金蘭，做壹對異性兄妹，不知胡某能否有這個福氣？”
　　程靈素臉色訝然，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麽，張了張口，卻是沒有馬上答應下來，轉而看向慕容復，意思不言而喻。
　　慕容復深深看了胡斐壹眼，沈吟半晌，緩緩搖頭，“靈兒，妳是慕容家的少夫人，將身系慕容家的生死存亡，壹榮俱榮，壹損俱損，還是不要輕易連累他人的好。”
　　程靈素聽得前面半句，心中羞喜，但聽到後面，卻是有些不解，不過慕容復的意思，她倒是聽懂了，略帶歉意的看了胡斐壹眼，輕聲說道，“抱歉胡大哥，靈素……只能辜負胡大哥的美意了。”
　　胡斐聞得此言，心中悲苦莫名，忍不住惱怒的瞪了慕容復壹眼，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麽。
　　“都收拾好了麽？”慕容復轉首掃了眾女壹眼。
　　眾女均是點了點頭，“收拾好啦。”
　　“那就走吧。”慕容復微微壹笑，轉身便要離去。
　　卻在這時，胡斐陡然冷聲道，“慕容公子，還請妳好生待程姑娘，否則胡某不會放過妳的。”
　　“哦？”慕容復腳步壹頓，回過身去，淡淡瞥了胡斐壹眼，“妳有何資格，與我說這話？”
　　話音未落，他忽的壹擺手，無數劍氣瞬間凝聚而出，裹挾著劈天裂地之勢，卷向胡斐。
　　“胡大哥！”程靈素登時吃了壹驚，想要說些什麽，已是不及，身形壹晃，便要上前替胡斐擋下這壹劍，斜刺裏，卻是探出壹只手來，攔住她的身形。
　　程靈素轉頭壹看，正是慕容復。
　　“嗤嗤嗤”壹陣疾響，劍氣將胡斐身形盡數淹沒。
　　“胡大哥……”程靈素忍不住喚了壹聲，卻聽慕容復淡淡道，“放心，他沒事。”
　　似乎為了印證他的話壹般，蜂雲般的劍氣，頃刻四散開來，露出胡斐的身形，衣衫破爛，發絲淩亂，不過終究是沒受什麽傷害。
　　“這只是警告，我與靈兒之事，還輪不到妳指手畫腳。”慕容復冷哼壹聲，揮手散去所有劍氣，冷聲說道。
　　“胡大哥……對不起。”程靈素知道慕容復是在吃她的醋，故而找借口針對胡斐，心中雖然有些竊喜，不過這樣壹來，昔日與胡斐的情誼卻是毀於壹旦，頗有些過意不去。
　　“走吧。”
　　隨後慕容復壹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福緣客棧。
　　“胡大哥妳沒事吧，這人真霸道，妳也是關心程姐姐，關他什麽事嘛。”苗若蘭上前打量壹番胡斐，見他沒受什麽傷，才松了口氣，有些不滿的嘀咕道。
　　苗人鳳看向胡斐的眼中，難得閃過壹絲柔和，遲疑了下，卻是說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測，行事不拘常理，邪氣凜然，妳下次見他，最好遠遠的躲開，能不招惹，便盡量不要招惹。”
　　胡斐只覺胸中郁氣難平，氣息激蕩之下，“噗”的吐出壹大口血來。
　　“胡大哥！”苗若蘭壹驚，伸手去扶他。
　　“我沒事。”胡斐臉色壹白之後，迅速轉紅，淡淡說了壹句，轉身離去。
　　代州城城南，城門緊閉，約莫有百十名軍士，嚴守城門各處。
　　“公子，妳不是說城門開放要到明日麽，咱們怎麽出去？”雙兒疑惑道。
　　便是李沅芷和琪琪格，也歪著頭看向慕容復，顯然正奇怪這壹點。
　　“嘻嘻，”小昭輕笑壹聲，“咱們自然是翻墻出去咯。”
　　“啊！”雙兒驚呼壹聲，這城墻約莫五六丈高，即便沒有重兵把守，想要翻越城墻也頗為不易，更別說還有那麽多士兵把守了。
　　慕容復淡淡壹笑，並不解釋，徑直來到城門前。
　　“站住，妳們是什麽人？”城門口處，壹個百夫長壹手握住腰間的佩刀，壹手搭在刀柄上，警惕的望著慕容復等人。
　　他這喝聲壹出，城墻上的弓箭手立即張弓搭箭，箭頭對準慕容復等人，而城門附近的守衛也圍上前來。
　　也由不得他們不緊張，這已經是今日第三批想要強行出城的武林中人了，前兩批均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開門，我要出城。”慕容復語氣十分淡然，但說出的話，卻是讓眾人都大吃了壹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