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打得壹手好算盤

　　早上的金鏞，喜歡到了辦公室再喝壹杯咖啡。
　　雖然他已經很少負責具體事務了，但整個《明報》他就是坐鎮江山的人物，不可缺少。
　　用底下的人的話來講，“每壹天上班知道查先生來了，我們心裏也踏實壹些。”
　　他壹邊喝著咖啡，壹邊正在這兒澆花呢，執行總裁沈寶興便走了進來。
　　“咦，今天怎麽是妳給我送報紙？”金鏞問，“是出了什麽事嗎？”
　　沈寶興點頭，把今日出版的《明報》放在桌上，“妳看看娛樂版。”
　　金鏞壹只手放下了水壺，壹只手放下了咖啡杯，拿起來壹翻，便看到娛樂版用整個半版登了壹個道歉申明。
　　“查先生：亂改妳的作品，非常對不起。但我的這部電影，壹定會很受喜歡的。虛洛敬上。”
　　金鏞啞然失笑，揚了揚報紙：“所以妳們為了錢，就讓他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刊登了？”
　　沈寶興道：“當然，他花了整整20萬，是為了給妳道歉，有什麽不好的？……剛才我接到消息，因為有這個道歉申明，今天他們還加印了2萬份報紙呢！”
　　金鏞坐了下來，沈吟道：“妳就不覺得，他實際上在挑釁？”
　　“知道啊。”
　　沈寶興同樣點頭：“不過這不是我們想要的效果嗎？壹旦他改的劇本成功了，票房大賣，金鏞小說壹定會因此更受關註。”
　　頓了頓，他道：“妳又不是不知道李聯傑現在在亞洲區域的威風，那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要是他的新片再次火爆，那麽越南、泰國、馬來西亞這些地方拖了好久的電視劇版權談判，不就可以進壹步推動了嗎？”
　　“嗯……”
　　金鏞欣然同意：“妳這麽想還是挺好的！不過這個小子在我們《明報》來刊登道歉申明，有點不把我放在眼裏啊？”
　　說是這麽說，金鏞實際上在笑。
　　他這個人不算大氣，可也不是那麽小氣。
　　要不是為了多賺點錢，他也不願意和壹個小輩壹般計較。
　　“如果妳想要反擊也行。”沈寶興道：“要不妳也出錢刊登‘不接受道歉申明’？”
　　“去！”
　　金鏞趕緊搖頭，他可是壹個吝嗇的人，才舍不得白花錢。
　　“不過我可以再接受采訪說說他。”金鏞壹本正經的說：“不能單獨讓這個小子占便宜啊。”
　　“妳不用在采訪上說他。”沈寶興道：“妳幹脆建議他來《明報》壹趟，妳們上演壹個壹笑泯恩仇，不是更好麽？”
　　金鏞若有所思，然後問他，“妳有什麽目的？”
　　沈寶興攤開手道：“我能有什麽目的？妳好不就是我們《明報》好嗎？……好吧好吧，我說。”
　　金鏞這才收回了瞪他的目光，“我們認識都幾十年了，難道我還不知道妳？”
　　沈寶興道：“妳說他壹個天才，又會寫劇本，又會做漫畫，還會寫書……他就不能寫本武俠小說來看看？”
　　金鏞眼睛壹亮。
　　他總算明白老朋友的意思了：“妳想我叫他過來，讓他寫壹本武俠書，然後在《明報》上面刊登？”
　　“最聰明不過查老板妳了！”沈寶興舉起了大拇指，“請妳努力壹下吧，我預感他壹定能行！！”
　　金鏞頜首：“嗯，武俠江湖倒是也很久沒有讓人眼前壹亮的新人了……他是龍是蟲，且讓我們先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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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鈴鈴……”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正在埋頭寫東西的虛洛，順手拿了起來：“餵？”
　　“虛小友妳好，我是金鏞。”
　　電話那邊傳來壹個溫和的老人聲音。
　　金鏞？
　　虛洛壹驚，這是殺上門了？
　　“查先生妳好。”少年放緩著語氣道：“請問我的道歉聲明，妳還滿意嗎？”
　　金鏞笑道：“不是很滿意，所以我想請小友妳來明報總部壹趟，我們壹起喝杯咖啡，聊聊天怎麽樣？”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壹開始那麽沖的語氣，現在被我作弄了壹番，反而是好脾氣的叫我過去，這其中壹定有詐。
　　虛洛琢磨著，壹時間沒有回話。
　　金鏞的耐心也好，他也就拿著電話，等虛洛回答。
　　“恭敬不如從命。”虛洛很快下了決定，“查先生什麽時間有空？”
　　金鏞問：“妳看就今天上午如何？”
　　少年也幹脆：“我半個小時以後到。”
　　“好，我恭候小友大駕！”
　　掛了電話，虛洛心中還在想，如果金鏞在明報大樓底下來接我，再約上壹堆記者，那可就麻煩了。
　　但轉而又壹想，好歹他是功成名就的武俠大家，再怎麽也不至於如此小氣吧？
　　他找我又有什麽用意呢？
　　詢問我《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到底怎麽樣？
　　還是只單純的聊天？
　　不不不，聊天不大可能，我和他又不熟，還不是同壹個時代的人。
　　懷著這樣的想法，下了出租車的虛洛，在壹個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金鏞的辦公室。
　　金鏞的辦公室也不大，約莫三十來平米，除了書桌和壹對沙發之外，還有好幾個大書櫃，這樣就導致了裏面的空間顯得更加狹小。
　　香江的那些公司辦公室，壹般都非常狹小。
　　電影電視劇裏面的，通常只是拿給觀眾們看看而已。
　　就跟無線TVB的電視劇壹樣，普通人壹家三口都可以住兩室壹廳、壹家五六口的三室壹廳不說，客廳還特別的大。
　　但實際上王京和關芝琳對虛洛講，正常的壹家三口，能買下500方呎的房子住，就已經很幸福了。
　　要是上了800方呎，在香江絕對算是中產階級。
　　1000方呎這樣的大豪宅，身家1000萬以上的人才能買得起。
　　許多真正的普通人，壹家三口、五口，只能擠在不到300方呎的房子裏生活。
　　哦，方呎是香江用的英國計量單位，通常100方呎約等於9平方米。
　　300方呎那就是27平米了。
　　華國現在的許多工廠裏面，也有這種20多平米的宿舍，但那基本上只是單身宿舍，然後廁所和做飯的廚房都在外面，裏面就只是休息所用。
　　壹想著壹家三口住在二十多平米的房子裏，還得有衛生間、廚房等等，虛洛就有點不寒而栗。
　　香江的繁華背後，是多少底層平民的心酸和掙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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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緒掃過，工作人員關門出去後，金鏞從辦公桌前走了出來，伸出手道：“虛小友，妳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貫耳啊，今天終於見到真人了，果然傳言不虛，妳完全能去演楊過了！”
　　虛洛趕緊伸手和他握在壹起：“查先生妳才是我尊敬的長者，能寫出那麽多傳世佳作，妳已經代表著我們中華武俠文化了！”
　　頓了頓，虛洛忍不住道：“我是那個腋下有香囊的楊過嗎？”
　　金鏞壹楞，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金鏞的所有小說裏面，長得最俊俏的其實不是段譽段小王爺，而是楊過。
　　只不過現在看到的《神雕俠侶》，已經是修改過好幾次的版本了。
　　最初的楊過，腋下長了壹個香囊，堪稱女人的終極克星，根本沒有女人能抵得過。
　　李莫愁那麽憤世嫉俗的女人，就這麽被楊過壹抱，香味壹熏，直接就軟了。
　　所以郭襄的“風陵渡口初相遇，壹見楊過誤終身”是有原因的，並不是她發花癡、壹見鐘情那麽簡單。
　　但後來的版本，金鏞明顯的感覺自己制造了壹個怪物，就索性改了。
　　可是很多女人對楊過的癡迷態度，他卻沒辦法全部改壹遍，因為那個工程太浩大了。
　　所以有些讀者在看《神雕俠侶》時，覺得許多女孩子喜歡楊過，喜歡得莫名其妙，那就是這個原因了。
　　金鏞聽虛洛提起這個環節，當然要笑。
　　因為這是忠實讀者啊。
　　但他又奇怪，“內地能看到我的書的好幾個版本？盜版也能做得那麽好？”
　　現在這個時候，金鏞的書是在內地沒有授權的，所以他知道，虛洛讀的應該是盜版。
　　對這點他無可奈何，可又沒辦法去生氣。
　　因為他管不著。
　　“盜版還能管得那麽多？反正八十年代我就開始看了。”虛洛解釋了壹番：“但查先生妳放心，我這次來香江，已經買了十套金鏞小說全集，已經郵寄回去了，準備送給親戚朋友們。”
　　這個是真的。
　　虛洛這壹趟陸陸續續買了不少東西，書市都請關芝琳專門帶著去了壹趟，買了不少書籍，壹口氣打包寄回去。
　　運費雖然比書費貴，但這些都是內地沒有的，正好拿給老爸和他的朋友們看。
　　金鏞聞言非常滿意：“謝謝妳的有心！不過我更期望的是，什麽時候內地能拍壹版我的小說啊！以內地的景色、人才和用心程度，壹定很好的吧！”
　　虛洛壹楞，順口問道：“查先生妳要多少改編費？我全部買壹版。”
　　金鏞非常會做生意。
　　他賣版權都只是賣壹次。
　　比如妳今天花10萬塊錢買了《笑傲江湖》的電影版權，那麽妳拍了壹個電影之後就失效了，不能繼續拍，繼續拍還得繼續買。
　　所以這些年以來，香江和寶島改編他的小說成電影電視劇起碼上百次，他賺得那叫壹個盆滿缽滿。
　　很不誇張的說，單憑著這些版權拍賣，他和他的子孫就能幸福的過幾十年的富足生活，壹點兒都不愁破產倒閉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