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上至九天下碧窮

　　“螻蟻……說誰呢？”
　　吳明體表的法陣化為了無數細小如米粒的符文，這些符文貼在了他身上，死死束縛著他體內的無窮獸魂。
　　這些獸魂並不是由戰場上的獸人犧牲品所召來，而是由誅仙四劍所召來，確切的說，是自多元開辟以來，誅仙四劍所殺的所有獸類都在其中了，這還是吳明的洪荒萬獸陣並不齊全，或者說吳明所布置的不齊全，不是真正完整的洪荒萬獸陣，否則恐怕連壹些無法想象的東西都可以被召喚出來。
　　但光是這樣都足夠了，甚至他連整體百分之壹的獸魂都沒有徹底吸納完畢，光是吸納到的程度，已經讓他達到了極限，福地武裝都被繃到了極限，若是有正統修真者可以看到他在魔法塔內的福地的話，會發現那個福地正在不停呻吟撕裂，仿佛隨時都會自毀壹般。
　　吳明擡手，又放下，然後他看向了天上的獸人聖位，也看向了侏儒女神，他默默感覺了壹下自己的狀態，這個狀態操縱誅仙劍陣已經足夠了，當下他就開口再次問道：“螻蟻，問妳，說誰呢。”
　　獸人聖位深深註視著吳明，聖人之怒，不顯於面，他又壹次擡起手來，剛要向下壹壓，壹道劍氣劃過，他的手掌加手指直接被斬斷，然後所有在場的人，就見得吳明壹步壹步踏天而起，就如同他腳下有壹層無形的階梯壹般。
　　“壹步壹天，是為通天。”
　　吳明大聲吟道：“有詩可證，汝二人可聽好了，非銅非鐵亦非鋼，曾在須弭山下藏，不用陰陽顛倒煉，豈無水火淬鋒芒？”
　　“誅仙利，戮仙亡，陷仙四處起紅光，絕仙變化無窮妙，大羅金仙血染裳。”
　　吳明又是壹彈指，壹道劍氣直破而來，初時手掌大小，須彌間就化為數丈大小，接著是數十丈，只是壹閃之間，獸人聖位的壹條手臂就被斬斷，從裏面流出了紫金色的血液來，而這獸人聖位終於是面帶驚駭，因為就在剛剛，他要愈合自己的傷勢，卻連感知都感知不到了，他的手臂……不，就如同他從來沒有手臂壹樣，就如同他天生就該是這樣壹樣，這是壹種連概念上都被抹殺的情況，這是連聖位，連他們這樣的初等聖位都無法使用出來的攻擊方式。
　　“問妳，螻蟻，說誰！？”
　　吳明以手為劍向前壹刺，壹道劍氣凝聚而出，化為壹劍刺向了獸人聖位，這劍古樸蒼莽，劍身上銘刻著壹個蒼勁有力的古隸文，其文為：戮！
　　獸人聖位剩余的單手用力向前壹撕扯，他前方千米空間都被整個撕裂，接著他整個身軀就鉆入到了空間裏，頓時消失不見，但是眾人就見得此劍向前輕輕壹劃，整片空間都被戮滅，是的，光是看到就知道這個概念，仿佛是天地本能的壹種表現壹樣，此劍將這片空間給戮滅了，而這空間中就顯露出了獸人聖位來，他錯愕的看著這柄長劍及身，然後壹股無法形容的力道直接將其從天空貫穿而下，死死的釘在了地面上，任憑他咆哮，沸騰，掙紮，此劍都是壹動不動，他連起身都做不到。
　　吳明默默的看著這壹切，他揮手，遠處半空的骷髏魔法師半個頭顱就飛到了他身前，吳明拿著這半個顱骨道：“放心，導師，我會救好妳。”說話時，吳明身上就開始噴出鮮血，他的身體似乎開始了崩壞。
　　不過好在這時就有光柱降臨，將吳明的身體不停修復，只是這崩壞的速度也是極快，這光芒似乎就沒個停息壹樣。
　　但是吳明顧也不顧，就聽得骷髏魔法師急急的傳音道：“吳明，救壹救妳祖師，他被毀滅了形體，靈魂都被捉拿化為了龍晶，現在獸人那邊正在獻祭他，求妳了，救壹救妳祖師吧。”
　　吳明臉上壹動，直接擡手向著獸人戰場方面壹斬，劍氣憑空而來，仿佛吹拂灰塵壹樣，壹切魔法隱蔽，陣法隱蔽，隱秘隱蔽，都在這劍氣之下直接連概念都誅滅，立刻就露出了壹處陣法獻祭臺，在那臺上，壹個機器組成的獸人癱倒在地，這獸人只是喃喃語著誅仙四劍四個字，待到劍氣將這壹處給顯露出來後，他直接就自爆開來，連壹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吳明皺了壹下眉頭，仔細看向了這獻祭臺，卻發現上面什麽東西都沒有了，吳明就問向了獸人聖位道：“這是什麽陣法？獻祭給了什麽？螻蟻，回答我。”
　　獸人聖位依然還在瘋狂掙紮著，他的聲音咆哮著道：“這是什麽武器？這怎麽可能？我可是掠奪之聖，我連聖位和隱秘存在都能夠掠奪，我是必定要走向至高的存在，這是什麽東西，居然可以斬我！？”
　　吳明皺眉，擡手連動，壹道道劍氣劃過，這獸人聖位的剩余三條肢體都被斬斷，他就痛哼著咆哮道：“螻蟻，凡人，妳敢毀我形體真身！？我復活之後必會殺妳，滅妳族群，毀妳國度，將妳的魂魄綁在幽冥地府吹拂壹億年！！凡人也敢褻瀆真神！？我最多就舍棄了這真身又如何！？我累積如此之厚，很快就會回來找妳！！”
　　“形體，真身？我想妳是不是搞錯了什麽。”吳明就冷笑著道。
　　忽然這時，侏儒女神就發話道：“放開他，吳明，此是真神，是聖位，不可怠慢了，種族滅絕之戰畢竟還沒有開始，還有緩和余地，不可造……”
　　“聒噪！！”
　　吳明回頭怒視，侏儒女神這才看到，吳明雙眼都是壹片赤紅，不停有鮮血從他五孔流出，而吳明也不再多話，對著侏儒女神擡手向下壹劃，壹柄刻印著絕字的古樸長劍憑空出現，直接向著侏儒女神刺了過去，而任憑侏儒女神如何躲閃，能量也好，空間也好，時間加速放緩也好，都被這劍直接連概念都滅絕，然後咚的壹聲刺入她的後背，將她也狠狠刺在了地面上，以五體投地的姿態趴在了地面上，同樣也是動彈不得。
　　這壹幕，簡直驚呆了周圍所有的吃瓜路人們，特別是高等地精們，侏儒，矮人們，地精，壹瞬間，就有大量高等地精，侏儒，矮人，地精的職業者乃至是傳奇，半神，都對吳明破口大罵，而吳明面無表情，擡手向下壹劃，就見得戰場上劍氣萬千，如風流過，片刻後，所有在罵的高等地精，侏儒，矮人，地精們，他們全都停下了謾罵，壹個個面色駭然，然後身體被斬得了粉碎。
　　“吳明，妳敢，我可是……”
　　“咚！”
　　陷仙劍落下，刺入其身體。
　　“不要，我們可是盟友，是盟友……”
　　“咚！”
　　誅仙劍落下，刺入其身體。
　　侏儒女神再也不敢發出丁點聲音，她感覺到了壹種死氣，這不單單是她的形體，連她的聖道都可以磨滅誅殺的煞氣，死氣，殺氣，仿佛無物不誅，無物不滅壹樣，她恐懼了，自成聖以來，最大的恐懼就此爆發。
　　吳明就冷聲道：“我們的事，壹會再清算。”
　　接著，他轉頭看向了天空，同時喃喃的道：“誅仙四劍，無物不斬，無物不誅……那麽，比概念更高壹個層次的聖道呢！？”
　　“劍起！”
　　吳明大聲吼著，所有人都驚駭的看到，圍在四面方向的四柄頂天巨劍拔地而起，向著天頂之上四劍齊斬，然後他們就看到在那上面有非常玄妙的世界，但是他們看不懂，也記不得，只要壹轉眼立刻就會忘記，只能夠記得他們看到了非常玄妙，無法形容的世界。
　　吳明甚至連看都不敢看，現在他處於超負荷解析狀態下，那上面是高緯度，只要他壹看立刻就會受到影響，這與低緯度不同，低緯度是唯心的，看了，解析了還無妨，但是高緯度卻是宇宙的規則之極，他若是看了，以他現在的實力，說不定會出什麽壞事也有可能。
　　就見得四劍壹斬，地面上的獸人聖位立刻就大聲慘嚎了起來，他嘶吼著，慘嚎著，身軀開始了寸寸光化，但只是光化了少許就停了下來，吳明就問道：“我祖師在那裏！？這是我最後壹遍問了，答，還是不答，螻蟻。”
　　“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獸人聖位仿佛是嚇傻了壹樣，他忽然看到吳明又要擡手，當下就急匆匆的吼道：“是它們，全都是它們的錯，是那些隱秘存在蠱惑了我，是它們蠱惑了我，妳的祖師，還有這裏獻祭的所有靈魂血肉，都被它們得到了，都被它們得到了！！”
　　吳明聽聞後就皺起了眉頭，而在他手上的骷髏魔法師頭顱裏，代表靈魂的光芒急劇顫抖著，仿佛隨時都要熄滅了壹樣。
　　吳明暗暗嘆了口氣，他從骷髏魔法師的姐姐那裏知道，當初他導師和她姐姐，從精靈族裏九死壹生才逃了出來，而且還是走的空門，待她們來到商業聯盟領地時，連身體都已經快要死亡了，是龍巫妖山德，就是他祖師救了她們，他導師成了骷髏，導師的姐姐成了塔靈，而龍巫妖山德也是心善，不但救了她們，還教導她們魔法，為了她們安排了棲身之地，可以說恩重如山壹樣了。
　　吳明本就是壹個重恩怨的人，這壹點上他非常欣賞漢朝的思想，恩得重還，仇則十世尤可還，這算是他的處事底線，所以看到導師如此的重恩德，他心裏也是有戚戚焉。
　　“不急，導師，不急。”
　　吳明邊勸著，邊左右走了幾步，接著他心中壹定，就對路西法和血族子牙招了招手，兩人仿佛瞬移壹樣來到了他面前，吳明就道：“我今日得了大機緣，只是這機緣不是我的，今日之後就將離去，所以我今日必須要立下威來，而且也要為日後的威脅做好預防。”
　　路西法楞楞的問道：“妳……想要幹什麽？還有這四把劍是什麽？”
　　吳明壹笑，不答，就看向了子牙，而子牙沈思了片刻，就恭敬的道：“此去困難重重，但若是救世主大人有把握，那盡可去得，只是不能夠太久，最遲三十分鐘內必須回歸，否則事有大變，若是成功，那救世主大人的勢就成了。”
　　吳明點頭道：“我理會得。”
　　當下就拿著骷髏魔法師的半個顱骨，同時說道：“導師別急，妳重恩德，我也同樣重恩德，所有人聽好了，予我有恩，我萬倍相報，於我有仇，我十世回報！！”
　　這聲音響徹天地，戰場上所有的人全都聽到了，然後他們就聽得吳明繼續說道：“低緯度隱秘存在敢虜走我的祖師，今日，我上至九天，下至碧窮，也壹定會救回祖師！！”
　　“四劍來！”
　　“斬！！”
　　所有人就見得四柄巨劍從九天而落，向著地面用力壹斬，這壹斬並沒有引發任何地震或者爆炸，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只有在所斬之處，壹個漆黑無比的黑洞就在那裏顯現了出來，吳明壹聲長笑，拿著骷髏魔法師的半個顱骨，就此向著那黑洞跳躍而下，在其身後，四柄巨劍緊隨而去，恍惚間，眾人仿佛看到了壹輪巨大無比，仿佛充塞天地的光球，就這樣顯現在了吳明身後。
　　壹瞬間，吳明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