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妳這個騙子

何力辭別蔣文秀，還沒有出東城分局的院子，令偉的電話就打來了：“小力，妳沒有事吧？”
“令叔叔，我沒有事，幸虧遇到分局壹個正直的政治部主任，要不我差點成了涉毒分子，小紀抓走的那個副局長和治安隊長可能涉及趙家的事，應該能挖出壹些情況。”
“妳沒有事就好，趙家的事那有那麽容易，僅有這些東西遠遠不夠，妳快點把文物分局的人選報給他，那裏才是重頭戲，我叮嚀妳壹句，自己保證安全，像今天這種事不要再發生了！”
等令偉掛了電話，何力想了想，蔣文秀這裏沒有問題了，可那個傲嬌的趙婷還沒有搞定，丫頭壹直對自己不錯，哥哥今天就給妳升個職吧。
直接開車回到東城辦事處，剛進辦公室，新紮上任的黃剛副主任端個茶杯走了過來：“何力，怎麽又遲到了？”
黃剛顯然早就盯著自己了，何力輕輕皺起眉頭，搶了我的位置立馬不認人了。嗯，還有點翻身奴隸把歌唱的意思，真以為自己靠個黑澀會就成國舅了。
何力伸出手拍拍黃剛的肩膀，戲虐地笑笑：“阿黃，妳這新官上任頭壹把火就準備點師傅，很有出息嘛！哥哥理解妳的難處，妳去管別人也沒有人理不是，不過，很可惜，哥哥忙著呢，妳出去遛遛彎吧。”
阿黃！辦公室裏有人噗嗤笑出聲來，顯然對黃剛的新稱呼忍俊不住了，這不就是指大黃狗嘛。
黃剛臉色漲得通紅，想發作可看看何力山壹樣高大的身型，顯然武力值不低，只得訕訕地走出辦公室，看到嘈雜的街道才反應過來。自己出來幹嘛，妳讓我遛彎我就遛彎啊，又忿忿地轉身回到辦公室。
何力來到趙婷的辦公室，沒想到裏面還有別人。壹個四十出頭矮胖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趙婷的辦公桌對面，看到貿然闖進來的何力，壹雙劍眉威嚴地掃了過來。
咦！還是熟人，這不是春節前來找自己麻煩的區紀委趙副主任嘛，他來幹什麽，又來找自己的麻煩？
“何力，妳早上出去送文件，沒有參加處裏的大會，這是辦事處新調來的趙書記。”趙婷起身介紹了姓趙的新身份，順便還把自己遲到的事遮掩過去了。
今天怎麽到那兒都能碰到壹些鳥人，何力郁悶地翻翻眼白，對趙書記伸出的肥手，裝作沒有看到。碰巧妳自己送上門了，就別怪哥哥虐虐妳出口氣了：“趙副主任，我正準備去紀委找妳呢，沒想到在這兒見到了。”
趙書記尷尬地縮回手，目光不善地盯過來：“找我？有事？”
何力啪地點支煙，不屑地笑笑：“哈哈，老趙妳記性真差，春節前妳不是代表紀委來找我的麻煩嗎，怎麽妳忘記了？”
老趙？小子，妳膽肥了，今後我可是辦事處的老大：“何力，我記起了，妳是盼望紀委繼續找妳？”
“當然，妳既然參與這件事了，就應該善始善終，總得給我壹個結論吧。順便告訴妳，上次和妳壹起來帶走我的東城分局尤隊長，今天被省廳抓起來了，據說瘋今後要吃牢飯了。”
趙書記肥胖的身子不安地扭了扭，尤隊長抓起來了，真的假的：“紀委沒有找妳，就證明妳沒有事了嘛。”
“妳就這樣想脫身，門都沒有！哼，我沒有事，可妳得有事了。沒有確鑿的證據，妳們就敢隨便調查，既然妳當了回瘋狗來咬人，現在就得承擔後果。”
咦！這是要找自己的麻煩，想想上次來調查何力，背後的原因真不太光彩，有人追究就不妙了。趙書記也顧不得何力罵他是條狗了，急忙起身找主子討主意去了。
“妳今天怎麽了？瘋了？”趙婷看見趙胖子狼狽而走，心情舒暢多了，剛才這惡心人竟然質問辦事處的工作，壹副老大的派頭，真以為自己就是壹顆蔥了。
何力賤賤地壹笑，擡起屁股坐在大辦公桌壹角，居高臨下故意盯著趙婷高聳的胸部：“老大，剛才解氣吧，這老貨才來壹天就想當王，辦事處誰不知道妳的最大。”
那個“的”字去掉好不，真當別人都是傻子。趙婷的臉紅了紅，杏眼剜了何力壹眼：“既然妳還認我這個老大，就下去坐好，還翻了天了，今後是不是還想騎到我身……”
趙婷覺得不妥啞然住口，哎！老大，繼續呀，怎麽每次到了關鍵的劇情就換臺。何力意味深長地笑笑，溜下桌在椅子上坐下，摸出壹張登記表格遞給趙婷。
“什麽意思？嗯……還有省廳的公章，妳用蘿蔔刻的吧？妳這個騙子。”趙婷翻看著登記表，不停眼打量著何力。
蘿蔔？何力壹頭黑線，沒有想到這丫頭挺腹黑，也是個作假高手，心中嚴重懷疑，妳丫大學畢業證是不是200元的地攤貨：“老大，妳別管這表是怎麽來的，給妳升個職，想當女警花就趕快填，可是副處哦，第二頁上有省廳的電話，不信了現在打電話，或者去區裏找找阿姨問問，今天必須決定了，過時不候，再見！。”
“等等，妳也會在這個單位嗎？”趙婷可不傻，這事八成是真的。
“妳猜……”何力轉身就出去了，依趙婷的性格，自己再不走這丫頭能把他抓住切成片，再細細研究壹番才罷休。
何力溜了，這事太突然也不小，趙婷真的按何力說的求助親友團了：“媽，有個事和妳商量……”
何力相信趙婷會做出正確的選擇，那身警服加上級別可是很有吸引力的。文物分局的班子暫時是搭起來了，還有原來在職的領導，自己有蔣文秀和趙婷幫襯，應該能控制局面了。
何力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默默坐了幾分鐘，然後整理了自己的私人物品。在辦事處兩年多的時光，竟然沒有裝滿壹個小小的紙箱，真是普通又平凡的歲月，可又如此令人難舍！
走出辦事處的大門，何力坐進車裏，沒由來湧起莫名的傷感。很突然，蘇青青的影子出現在腦海中，接著昔日壹幕幕的過往如電影般滑過心田，怎麽會突然想起？怎麽能不想起？
何力的心中隱隱作痛，不知不覺竟將車開到電視臺的對面，默默出神地看著熟悉的大門，眼淚悄聲滑下臉龐。婚姻只是壹張薄薄的紙，能讓人輕松地相愛或分離，可人心豈是壹張紙就能隔斷的？畢竟，彼此深深愛過！愛也罷恨也罷，甚至余生都無法忘記！
良久，何力抹去臉上的淚痕，將車開到壹家超市，買了些禮品，又開車到了壹個普通的居民小區。李為曾經的家就在這裏，後來買了新房，將這套普通的兩居室留給弟弟壹家居住。
“小力哥，妳怎麽來了？”
李小剛和妻子周蕓看到何力，忙驚喜地打開門。餐桌上只有簡單的三個菜，顯然壹家三口正在吃午飯，何力的冒然上們讓主人有點局促。
何力到不見外，直接在餐桌上坐下，取出壹個變形金剛模型，遞給周蕓懷裏的小男孩。孩子只有壹歲多，剛長出了幾顆門牙，抓過玩具直接就啃上了，萌萌地樣子讓三個大人忍俊不住，屋裏倒有了幾分歡快的氣氛。
“小力哥，將就吃口飯吧。”李小剛端來壹小碗米飯，拘謹地遞給何力。
何力接過飯，很自然地和他們壹起吃了起來，還不停稱贊周蕓的手藝。簡單吃過飯，知道何力過來是有事，李小剛和周蕓壹起陪何力在客廳坐下。
何力看著周蕓懷裏的孩子，心裏暗暗慶幸。李為是家裏的長子，父母都在遠離古城的鄉下，他寧願自己晚要孩子，也要幫大學畢業的弟弟在城瑞安個家，如今李為不在了，好在小剛也有了孩子，這多少都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小剛，大哥的事妳也知道了，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都不能告訴老家的父母，他們年齡大了，經不起任何刺激。大哥給妳們解決了房子，也想給老家蓋棟新房，妳只是個普通的科員，周蕓要帶孩子也沒法上班，妳們的收入僅夠維持生活。我和大哥合開了個小公司，經營還不錯，老家蓋房的事不能再拖了。”
何力取出壹張銀行卡遞給李小剛：“卡裏有50萬足夠給老家蓋棟房子，余下的妳們留著用，今後每年公司的分紅我都會給妳們。”
“啊！這太多了。哥，妳們那小公司能有多少利潤？”李小剛心裏明白，何力是變相幫他們呢。
本來可以給的更多壹些，但還是細水長流的好，何力很有力地把卡遞給小剛：“既然妳叫我哥就別推辭了，今後家裏父母孩子都要靠妳了，我能幫妳們的只有錢了。”
李小剛的註意力卻不在錢上：“小力哥，我大哥的事我壹定要弄個水落石出，好好的壹個人，憑什麽就突然無影無蹤了。”
何力心頭壹驚，可不能讓他們也牽涉進去，那只能是徒增壹個悲劇：“小剛，大哥怎麽出的事，妳應該心裏有數，妳覺得自己有能力辦到？”
李小剛恨恨地說道：“我知道很難，可那是我哥，我總要做點什麽？”
“那妳抱著孩子和人家去拼？”何力指指周蕓懷裏的孩子，李小剛不甘地嘆了口氣，沈默起來。
何力壓低聲音，乘熱打鐵：“我已經調到公安系統了，大哥的事我已經暗中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水落石出了，妳們也要小心，把孩子照顧好就行了，別胡亂出手反而壞了大事。”
周蕓突然問了壹句：“妳見過文靜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