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許願樹

　　張天流洗完澡就去吃飯了，眾女則留下洗澡。
　　等她們忙完吃完，居然過了兩個時辰！
　　天色將黑，霧山鎮沒有連山城的燦爛星空，也沒有燈火如龍的夜市，卻有霧影闌珊之美，迷霧之中，點點燈火如夢如幻向內延伸。
　　但畢竟是鎮，沒有什麽城區可言，多是沿著官道而建，似乎遠離了這條道就會迷路。
　　而官道通往的地方不是遺跡，而是朝聖邊陲的另壹處關卡。
　　不過官道是沿著霧國城邊界修砌，曾經也是霧國壹大要道，並且是擁有三千年歷史的古道。
　　張天流壹行人離開客棧後，先去購買了火絲鬥篷，這才開始遊覽霧山鎮。
　　霧山鎮夜市中有許多小攤小販，攤位上的東西看著全是古董，什麽奇形怪狀古樸石雕、銹跡斑斑的青銅器、雕刻精美的玉器和許許多多的破盆爛瓦。
　　“公子，這可是好東西啊……”見張天流拿起自己攤位上的壹面青銅古鏡，小販連忙起身介紹起來。
　　“東西是好，可惜用不著。”
　　小販聞言也不氣餒，正想介紹別的，可張天流笑了笑，放下便走了。
　　他不是內行，對這世界的古董也不清楚，但如此粗糙的劣質品，即便是古物他也沒興趣。
　　眾女也是瞪大眼睛，壹個個攤位的看下去，好不容易發現了壹個精美的青銅玉簪，又圍在壹起唧唧喳喳的討論許久，等商量好打算購買時，壹問價，天啊！三千金！賣了她們八也不夠啊！
　　東西都不敢摸壹下，八女搖頭就想跑。
　　小販急了，忙道：“要不給妳們便宜點。”
　　“便宜多少？”問話的是阿六楠枝，東西也是她看上的，不過她表情淡淡，怎麽看也不像要賣東西，弄得小販有點虛。
　　“呃……壹千，不，三百兩金！”小販心想，此女鐵定是幫另外的女子問價，故此說完還壹臉痛惜道：“這是我的收購價了，幾位姑娘是不知道這東西有多難得！如果不是我最近缺錢……”
　　話還沒說完，姑娘們已經走沒影了！
　　霧山鎮就這個好處，轉個身走幾步人妳就看不到了，想糾纏都沒辦法，這也是張天流敢住在這裏的原因，如果換做別的城市他未必敢進。
　　眾女正逛著，突然發現公子不見了！
　　阿七有些焦急，想叫未叫，先被紅玗阻止了。
　　“若遇不見，回客棧也就是了，莫要聲張。”
　　紅玗心思細膩，知道清楚張天流的處境，最好不要引他人註意，公子先行壹步大概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誰知，紅玗大姐還沒把這裏面的道道說給眾女聽，張天流就回來了，並把壹根青銅玉簪遞給楠枝道：“這東西有什麽好的。”
　　楠枝淡淡的表情終於流露壹絲錯愕。
　　阿七驚訝道：“咦，這不是六姐剛看上的簪子嗎？他要三百金呢，公子花了多少錢啊？”
　　阿七既為公子感到心疼，又因簪子是六姐喜歡之物，壹時間心情無比復雜。
　　張天流得意的豎起三根手指。
　　“真是三百？”阿七震驚。
　　張天流搖頭。
　　“三十？”楠枝雖然覺得便宜了，但又感覺虧欠了公子，畢竟三十金也是壹筆巨款啊。
　　沒等張天流搖頭，紅玗笑道：“看公子壹臉得意，應該是三兩。”
　　“哇！才三金呀！”眾女嘩然，壹時間引得不少人紛紛側目，好在霧大，路人們只是掃了壹眼便各走各的。
　　張天流放下手指道：“是三兩，但不是三金，而是三銀。”
　　這壹下，眾女集體木訥了！
　　“我也沒錯。”紅玗笑道。
　　“但還是虧了。”張天流居然還無奈壹嘆，把這偽劣產品細細告訴眾女聽，好讓眾女明白別什麽東西都認為金貴。
　　“有人告訴我，青銅鑲玉的古物多是宛如壹體，銅銹會將縫隙填滿，若不打磨擦拭，甚至玉和銅都難分辨出來，而這簪子有著明顯的鑲嵌縫隙，怎麽看都是最近裝上去的。我這樣壹說，老板就當壹件現代工藝品賣給我了。”
　　楠枝緊緊握著簪子，撐著拐杖靠近張天流，臉蛋紅撲撲的躬身道：“謝謝公子。”
　　“小事。”張天流擺擺手。
　　阿七興奮的黏上張天流道：“公子也幫我買壹件嘛！”
　　張天流點頭道：“只要是工藝品。”
　　眾女也紛紛湊近他，意圖明顯。
　　唯獨最小的八哥小妮子撇撇嘴，居然自己跑到壹個攤位前，指著同樣是青銅鑲玉的器物道：“假的……”
　　說著，還將剛才張天流的話復述壹遍，豈料話還沒說完人家小販火了，怒道：“假的別買，還看啥？滾滾滾……”
　　八哥懵了，眼眶壹下紅了，委屈的跑回姐姐們身邊。
　　眾女無語。
　　她們都知道，別看公子說著簡單，但也要對方樂意接受啊，妳這壹上去就假的，人家不抽妳已經是客氣的了。
　　霧山鎮的中心有壹株千年古樹，樹幹極大，三十人手牽手都未必能懷抱，樹冠更大，宛如榕樹般向四方擴張，來到樹下有壹種遮天蔽日的感覺。
　　而此時樹上掛了許多長明燈，都是小到巴掌大的燈籠。
　　“公子小姐們，許個願吧！”壹位老婆婆提著壹根桿子走來，在桿子上掛了二三十個小燈籠，與樹上的壹般無二。
　　“多少錢壹個？”張天流問。
　　“不多，壹兩銀子壹盞。”老婆婆慈眉善目的笑著又道：“把願望說給燈靈聽，再把燈籠掛到神樹上，燈靈就能通過神樹把大家的願望傳達天涯，很靈驗的。”
　　“天涯？”張天流略顯疑惑，不過很快就給了壹兩碎金道：“要九盞，剩下的不用找了。”
　　老婆婆喜滋滋的給眾人解下九盞小燈籠，張天流壹個，眾女壹人壹個。
　　張天流也不怕他的願望被別人聽到，直接對燈籠說：“願世界和平，天下太平，眾生安康。”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拿起壹旁的長桿挑起燈籠往樹上掛，末了還雙手合十拜了拜。
　　眾女也偷偷許了願，各自把自己的燈籠掛到樹梢上，最後也學著公子拜了拜。
　　張天流左手拉過阿七，右手摟過不知所措的阿四姑娘，雙臂搭在她們肩膀上問：“妳倆許了什麽願？”
　　“才不會告訴公子。”阿七臉蛋紅紅的。
　　阿四明顯沒習慣，身體如受驚的小兔子抖個不停。
　　“不說我也知道，阿四希望身體健康，阿七是想家了吧？”
　　兩女壹驚，同時問道：“公子怎知？”
　　“這還用知？”張天流呵呵壹笑，放開兩女。
　　阿五暮晚突然抓住張天流衣角，搖晃道：“公子也猜猜暮晚的嘛。”
　　“再見光明。”
　　暮晚樂呵呵的笑道：“就知道瞞不住公子，不過公子肯定猜不到大姐的。”
　　張天流不屑道：“我們好，就是妳大姐最大願望。”
　　暮晚不信，拉過紅玗壹問得知還真如公子所言！雖語不相同，意卻無二。
　　八哥小妮子又不服了，跳出來雙手叉腰頂起肚皮道：“我呢。”
　　“滾壹邊去。”
　　“妳……”八哥委屈無比，撲到大姐懷裏哭道：“大姐妳看呀，公子又欺負人家了！”
　　紅玗無語，心想難道妳真沒這個心思？
　　眾女也是暗暗偷笑，八妹討厭公子這誰都看得出來，恐怕願望真是希望公子滾壹邊去！
　　這邊鬧騰，另壹邊卻較為冷清，阿二與阿三還在祈禱著什麽，她們壹個性子冷，壹個自閉，除了跟隨眾女行動，其余時刻都是很沈默的。
　　張天流望著神樹，朦朦朧朧間，壹盞盞小燈真的如精靈般在霧葉中飛舞。
　　他似乎被眼前如夢似幻的美景所吸引，看著看著，他不知覺的喃喃念了壹個數：“壹千零三十二。”
　　壹旁的老婆婆壹驚，詫異的盯著張天流道：“公子好厲害，只壹眼就數出了燈籠的數量，加上公子與小姐們的，今天正好掛了壹千零三十二盞！”
　　張天流壹呆，隨後低下頭對老婆婆笑道：“壹天就有百金收入，老婆婆不會是霧山首富吧？”
　　老婆婆居然老臉壹紅，隨後打趣道：“公子可莫要取笑老身。”說罷，忙去向剛走來的壹夥年輕人推薦許願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