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水落石出

　　排除最值得懷疑的拉裏後，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偵查小組對員工的調查完畢，幾乎每個人都存在嫌疑，但嫌疑有大有小……傑夫在腦海裏過濾著每壹個人樣貌，多年的記憶訓練，他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記住壹個人的特征，並定下初步的判斷。
　　距離他們接手案件已經過去兩天，拖得越久，東西就越容易被轉手，恐怕下次它就不是在美國，而是世界各地了。傑夫常年與這種人打交道，很清楚他們的心理，即使要繞地球壹圈再回到美國，就是為了偽造來源地，他們也會做的。
　　拉裏的嫌疑讓他們浪費了不少時間，傑夫有股直覺，這是對手的煙霧彈，成功讓他們在迷霧中亂轉。
　　他心中有推斷的時候，特勤組方面也有了消息。
　　警察使用壹套先進的識別系統，能夠對車牌、人臉進行精確識別，當然每使用壹次也是價值不菲，但得看對象，超級富豪都發話了，錢只不過是壹串數字，他甚至能讓聖塔克拉拉的警察為他服務。
　　在機器人公司的外墻附近，安置有其他公司企業的攝像頭，再根據案發時間段的前後幾個小時裏，他們重點篩選，最後確定幾個懷疑對象，其中以小型貨車的居多，因為要攜帶工具，轎車顯然不方便。
　　而這其中，壹輛頻繁出現，但卻沒有懸掛牌照，款式普遍的小貨車值得註意。它就是那些街上賣冰激淩和甜甜圈的車，很尋常，但沒有牌照這壹點，令人懷疑。可惜影像不夠多，只捕捉到背影。
　　特勤組的馬爾斯雖然擅長武力，但不表示他沒腦子，這壹路段的看不到，就擴散到周圍，篩查同款車型的……經過電腦數據庫壹番對比，最終篩選出壹輛擁有牌照的小貨車，顏色也差不多相似。
　　警察立馬查了這張車牌號，得出結論：“它盜用車牌，有壹輛轎車和他使用同壹張車牌，轎車的才是真的。”
　　馬爾斯盯著屏幕，問道：“有沒有它的正面照？”
　　“我再找找看。”警察說。
　　反復查詢後，終於在壹個轉彎路段，拍攝到壹小截車頭，通過圖像放大，采集人臉數據後與警察數據庫的對比，得出三個符合特征的人物，再根據他們的年齡，工作等等資料，留下壹個墨西哥裔。
　　“他在舊金山市區，平時經營漁業運輸，名下有不少貨車，地址在這兒……”警察點著屏幕上幾行數據。
　　馬爾斯手機接收數據，並對自己的隊員說：“準備行動吧。”
　　……
　　安峰得知特勤組有突破後，為他們的效率鼓掌。
　　如果讓警察來辦，這種事情指不定會拖到什麽時候，美國現實中的警察可不是像電影裏演的，套上西裝個個都是硬漢特工。那些超級肥，整天吃甜甜圈、快餐的警察，貪汙受賄他們厲害，查案本事沒多少。
　　而快速也有不守規矩的原因，兩個組的行動多方面越界，包括他們非法監聽，調用警方數據庫，攜帶大彈匣步槍等等，但又怎樣？神盾安防孝敬的錢不少，而且他們和警察有私底下的合作——信息共享。
　　安保公司是拿錢幹活的，所以效率高，每次都會找到很多無關的犯罪信息——某些對警察來說非常重要。這種關系從有安保行業開始，警察和保安公司就壹直是表面上或者暗地裏的合作夥伴。
　　特勤組獲取了對方的資料後，準備進行非殺傷手段抓捕。舊金山是鬧市區，當然不能夠扛著步槍進去掃射，他們壹般使用電擊槍，網槍，或者煙霧彈，催淚彈之類的非殺傷武器，合法而且不會傷害無辜。
　　也就在安峰等待結果的時候，傑夫打來壹個電話。
　　傑夫說道：“安先生，我認為可以繼續從內部員工身上尋找突破口，我已經有了重點懷疑對象。”
　　安峰說：“馬爾斯的特勤組已經行動了。”
　　他言外之意，不外乎找到另外壹條線索，原先的麻煩就不必了。
　　但傑夫不贊同：“先生，妳不能保證所有的事情都會沿著壹條線索走到底，機會是稍縱即逝的。”
　　“好吧，說說妳的推斷。”
　　“我感覺，能夠接觸所有密碼的研究員詹森，是個值得懷疑的對象。”
　　“上次妳不是排除他了？”安峰說，詹森和唐納德都是跟霍夫曼的技術員，雖然打下手，但能夠接觸密碼。
　　“我感覺事情是個煙霧彈，他故意把線索指向拉裏，浪費了我們不少時間，而且根據我的職業判斷，直覺告訴我，他的表面和內心有區別。可惜現在工具不齊，否則我可以對他來壹次突擊審訊。”
　　“妳真確定？不會鬧出誤會？”安峰謹慎地說，隨便懷疑人代價昂貴，最後會把關系鬧得很僵，更別談合作。
　　傑夫說：“不能確定，但有很強烈的預感，這次我差點被人繞進迷宮。”
　　“行，按照妳的想法去做，有什麽後果我會讓人擔著的，註意不要鬧得太過火——最後別告訴我這是誤會！”
　　“放心，我有分寸。”傑夫保證。
　　傑夫得到安峰的允許後，開始集中力量對詹森下功夫，他就感覺這家夥真是夠鎮定的，壹套障眼法玩的非常出色。但這還只是傑夫的主觀判斷，事情到底怎麽樣，沒人能夠保證，他只是把可能性提高。
　　……
　　馬爾斯的行動小組包圍了目標所在的公寓樓。
　　這壹帶華人比較多，樓房都是那種緊挨著的公寓式，下面有停車場，樓上的居民比較復雜，有拉皮條的，偷渡的，幫派的……他們在行動前特地裝備了大口徑手槍，避免幫派因為誤會和他們爆發沖突。
　　他們來到五樓走廊，迎面走來壹個中年的，有些啤酒肚的墨西哥裔，看到壹幫黑西裝靠近，嘴唇上的兩撇胡子壹翹，轉身就跑。
　　馬爾斯壹楞，喝道：“追！”
　　“二組，他跑過去了，攔住他！”
　　身後壹幫人在追，老墨在前面跑，他很熟悉地形，左拐右拐來到另壹邊，這家夥剛想從樓梯下去，結果又沖上來壹幫黑西裝，手裏都揣著家夥！他轉身朝另壹個方向跑，抱頭撞爛走廊窗戶，跳到外面四樓樓頂上。
　　馬爾斯沖到窗戶前，飛身壹腳踩在窗沿上，也跟著躍了出去。其他小組的人分工明確，壹部分跟上，壹部分下樓堵……老墨撐不了多久，挺著個啤酒肚的他顯然不如這幫精力旺盛，整天訓練的家夥。
　　馬爾斯追到他後面，估摸著距離，猛地壹撲，雙手摟住老墨的脖子將其撲倒在地，在老墨試圖反抗的時候，電擊槍的冰冷槍口對準他脖子，馬爾斯大聲喝道：“想嘗嘗高壓電擊的滋味嗎？狗屎！”
　　……
　　老墨被抓的消息傳了回來。
　　傑夫借勢對詹森發起攻勢，第二輪的調查，詹森仍舊鎮定，但善於收集表情的傑夫發現，他隱約有些坐不住了。也難怪，畢竟老墨這壹環應該是完美無缺的，車牌摘了，離開後車輛變裝，裝上新車牌。
　　卻不曾想到，警方的人臉識別技術已經升級了。
　　這次科技站了上風。
　　在馬爾斯對老墨進行突擊審訊的時候，傑夫也適當透露了壹點消息，沖擊對方的心理防線——如果真是他做的話，那在頻繁而無序的問話下，他遲早會露出馬腳……詹森抗議：“我要離開，回到崗位上！”
　　傑夫微笑：“工作請暫停。”
　　“妳不是警察，沒有權利這麽要求我！”詹森很不滿的說。
　　傑夫仍舊淡然的微笑：“我是沒權利，但妳的老板有，他讓妳先停下工作，和我在辦公室裏聊聊天，喝幾杯咖啡，沒問題吧？妳難道還想上班時間翹班出去泡妞？我想妳的老板不會高興的！”
　　詹森不服氣：“即使是老板，他也不能夠采取這種變相拘禁方式把我困在這裏，這侵犯了人權！”
　　傑夫聳聳肩，把自己手機推過去給他：“那妳報警吧！妳應該知道安先生的影響力，報警只不過是讓妳換壹個地點和我談話罷了。警察局可不比這裏舒服呢，妳瞧瞧，辦公室多大呀，還有中央空調的冷氣！”
　　詹森怒了：“妳到底想知道什麽？我什麽都沒做，毫無理由的懷疑就把我當做嫌犯了？或者安先生認為他真的能夠影響到所有的執法部門，讓大家都籠罩在資本家的陰影下？這些話見報了，恐怕很有趣吧？”
　　“請息怒！”傑夫仍舊笑著，“沒關系，妳有妳的權力，但妳也該知道，安先生對這件事情很憤怒，妳也該理解他的心情。實話告訴妳吧，現在不光是安保公司，連帶著警察，地方幫派組織也開始幫忙了。”
　　詹森胸口劇烈起伏著：“妳在威脅？”
　　“我不威脅，只是壹個善意提醒。我是公民，也有言論自由的。”傑夫笑著說，“只要妳把知道的告訴我，安先生會讓那些腦袋不是太靈光的人停下，比如當地的幫派，他們做起事來可沒有那麽多顧慮。”
　　詹森反抗道：“我是無辜的，妳們這是陷害！地方被妳們收買了，但州不會，聯邦也不會，我會把事情公諸於眾！”
　　傑夫收起了笑容：“死不悔改！”
　　他把身上幾張照片拿出來，扔在桌子上，“妳自己看看，妳有某段時間出現在公司外墻周圍，另外還有監控錄像顯示，妳和壹名墨西哥人有過幾次接觸，再結合現在已經被我們抓到的妳‘朋友’。”
　　詹森看到這些監控照片，眼神裏終於出現了壹絲慌亂。
　　傑夫繼續展開攻勢：“帶頭抓他的是壹個在伊拉克服役過的家夥，如何虐戰俘，他們的手段多得是！我敢保證，如何讓墨西哥人開口，這人的方法能夠編壹本書，所以妳認為事情最後會怎麽樣呢？”
　　詹森吞了口口水，額頭冒汗。
　　傑夫擡手看看手表，繼續說：“距離安先生的飛機抵達還有半個小時，我相信他希望現在就有結果。所以給妳個機會，我會替妳向他求情，讓責任只擔在妳壹個人身上，不必牽扯其他無辜。”
　　詹森癱坐下來，靠在椅背上，雙手搓了搓臉，說：“妳能保證？”
　　“當然，只要事情順利的話。”傑夫說。
　　詹森坦誠道：“事情是我引起的，我在無意中放出外骨骼測試的視頻後，聽說有個中介對它很感興趣，開價兩千萬拿原型，所以我就起了小心思，夥同我兄弟和他認識的壹個墨西哥人，以及找來的同夥幹壹票。”
　　傑夫說：“妳兄弟真能耐，妳嘴裏的中介知道是什麽嗎？國際采購中介。壹切商品，贓物，包括人命在內的生意他們都做，而認識這種人的，不外乎國際犯罪分子。但妳們偷誰不好，偏要偷到安先生頭上。”
　　詹森苦笑道：“都怪我輕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