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心結

　　「話可別說那麽滿，這事我要是說出來，妳們倆大概率得蹦起來。」楚雨笑道。
　　「媳婦，妳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趙齊早已迫不及待，本來以為徹底沒了希望，忽然柳暗花明，他怎麽能不急。
　　楚雨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並還有壹些哀愁，她向來是幹脆的人，也不再賣關子，清了清嗓子說道：「就上高中那會，我和小雪情竇初開，我們愛上了同壹個男人。」
　　「噗～」
　　我剛剛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準備聽她敘述，結果壹聽這話就讓我將剛喝進去的茶全部噴了出來。
　　「我操，咋還有這種事呢，我可壹直沒聽妳說過。」趙齊也瞪起了牛眼。
　　楚雨也不理會我們的反應，或者說我們的反應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十七八歲，是每個女孩最美好最天真的年齡，那個年紀愛上的人將終身難忘。」
　　「他那時是我的同班同學，每天接我們壹起上學，放學送我們回家，我愛上了他，可是有壹天我無意間看到了小雪的日記，才發現小雪也愛上了他。」楚雨說道。
　　「餵，妳知道妳老婆愛過別人嗎？」趙齊忽然捅了捅我。
　　我搖了搖頭，我壹直以為我是妻子的初戀，從未想過會有這種事。
　　楚雨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的脾氣向來比較差，心裏也藏不住事，於是直接質問小雪，為此我們大吵了壹架，那是我們第壹次吵架，妳們也知道小雪壹向比較懂事聽話，雖然她是妹妹，但從小到大都是她讓著我，可是那個男人的出現改變了我們，我們不止吵架，後來甚至大打出手，乖巧的小雪竟然毫不退讓，我知道她愛那個男人不比我差多少。」
　　「後來呢？」我問道，我的心在顫抖，我無法想象妻子竟會因為壹個男人和楚雨動手，她得愛到什麽程度才會如此。
　　我不知不覺的握緊了拳頭，我能接受妻子和其他男人上床，但絕對無法接受妻子的心裏還裝著其他男人，即便那個男人比我出現的早。
　　「我們家的情況妳們比我清楚，這種事是打死不能說出去的，雖然我和小雪私底下鬧的不可開交，但表面上卻掩飾的很好，包括在他面前。」
　　「那段時間我們依然壹起上學放學，在他面前我和小雪有說有笑，可壹旦他離開，我和小雪立刻就像仇人壹樣。」
　　「我們也是在那個時候，偷偷學會了化妝，第壹次嘗試穿絲襪，第壹次嘗試穿高跟鞋，壹切都只為了在他面前展現出最美好的壹面。」
　　「妳以為妳老婆不會打扮嗎？」楚雨忽然看向了我，「她用起心來比我還會打扮，只是那個男人離開以後，她便不再刻意打扮了而已。」
　　「哦。」我撇了撇嘴，心中五味雜陳。
　　「我們誰也不敢去表白，都怕被拒絕，只是暗地裏互相較勁，偶爾發生爭吵，甚至升級為動手，壹切都為了那個男人。」
　　「因為這個事情，我們的關系降到了冰點，後來如非必要，我們誰也不會理誰，壹直到我們都工作了之後，關系才漸漸緩和，現在雖然表面上很親，但我知道她心裏還有疙瘩，因為我心裏的疙瘩也還沒解開。」楚雨緩緩敘述著。
　　我點了點頭，上次在老丈人家裏，我被楚雨撓傷，妻子火氣沖天的說要去找楚雨算賬，當時我就隱隱覺得妻子雖然表面看上去尊敬楚雨，實際上完全不怕她，我那時就在猜測姐妹兩的關系可能並不像看起來那麽好。
　　因為還有壹件事，就是我們在上大學的時候，我甚至都不知道妻子有個姐姐，直到要互相見父母了，我才知道楚雨的存在，我壹直不明白妻子為什麽之前從不提她姐姐，到了現在我才知曉真相。
　　「我並不是古板的人，有些事情並非完全無法接受，但是我和小雪之間的那道坎始終沒有邁過去，讓我們如何做到毫無顧忌的分享彼此的男人？」楚雨沖我們挑了挑眉。
　　「這不應該吧？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妳們還沒放下？」我皺眉道。
　　楚雨搖了搖頭，嘆氣道：「那個年齡的感情是刻骨銘心的，而且當時誰也不肯認輸退出，所以誰都不敢率先去表白，以至於兩個人都只能眼睜睜的錯過最愛的人，兩個人都互相覺得是對方拖累了自己，所以這道坎這麽多年還壓在我們的心中，也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這成了我們的心病。」
　　「那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能把妳和小雪迷成這樣？」趙齊顯然也在發酸，說話的語氣都有些陰陽怪氣。
　　「不知道。」楚雨撇了撇嘴。
　　「什麽叫不知道？妳口口聲聲說妳們多愛他，咋會不知道？」趙齊瞪眼道。
　　楚雨抿了抿嘴唇，苦笑道：「他很神秘，我們對他的家庭背景壹無所知，或許他的神秘也是迷住我們的重要原因之壹。」
　　「靠，兩個鐵憨憨，被壹個啥也不知道的小子迷的死去活來，還有沒有天理了？」趙齊哀嚎。
　　「那妳想讓我們做什麽？」我問道。
　　「找到他，要解開我們的心結只有再見到他，我們都想知道他當初到底愛我們哪壹個。」楚雨說道。
　　「這不還是在較勁嗎？」我問道。
　　「不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都找到了自己真愛的人，早已不置氣了，但就是想知道當初他到底愛我們哪壹個，只是想給我們當年的執著與青春給壹個交代，否則我們之間的那道縫隙永遠也填不上。」楚雨說道。
　　「妳們又沒問過，萬壹他兩個都不愛呢？」我說道。
　　「不可能，當時他住在城市的另壹頭，每天都要穿過整個城市來接送我們，這說明他必定喜歡我們其中壹個人。」楚雨堅定的說道。
　　「這王八犢子不會兩個都喜歡吧？」趙齊咬牙切齒的說道。
　　「妳才是王八。」楚雨沒好氣的給了他壹腳。
　　「我們怎麽找他？」我問道。
　　「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跟妳們說？」楚雨翻了個白眼。
　　「壹點線索也沒有讓我們怎麽找？」我瞪了瞪眼。
　　「線索當然是有的，他叫白昊。」楚雨說道。
　　「完了？」我問道，「就壹個名字？起碼給張照片啥的吧？」
　　「沒有。」楚雨回答的很幹脆，「當初高考前夕他忽然失蹤了，就像人間蒸發了壹樣，那時我們才發現原來我們對他壹無所知，沒有聯系方式，沒有家庭住址，甚至連張照片都沒留下，所以他才成了我們的心結。」
　　「他不是妳同學嗎？先去妳們學校查檔案。」我皺眉道。
　　「沒用，我已經試過了。」楚雨亦皺眉，「因為小時候的戶口問題，所以我上學晚，我只比小雪高壹級，我們三個是同壹所學校，他是我高二，小雪高壹的時候轉來我們班的，高三前夕他突然失蹤了，後來我們都去學校問過，他的檔案就壹直沒轉來過我們學校。」
　　「我靠，這讓我們上哪去找？」我雙眼發直。
　　「媳婦，妳竟然還有這種往事瞞著我，妳心裏竟然還裝著別的男人。」趙齊酸溜溜的說道。
　　「又不是我想提的，是妳們逼著我答應妳們齷齪的想法的，這個心結不解開，我和小雪都不可能坦然面對彼此，怎麽同意妳們？」楚雨翻了個大白眼，「反正機會給妳們了，能不能把握得住看妳們自己咯。」
　　「這叫機會嗎？咱們國家十幾億的人口，找壹個只知道名字的人，這不是大海撈針嗎？妳還不如直接說不同意呢。」趙齊哀嚎。
　　「可以，那我不同意，妳們死心吧。」楚雨立刻表情贊同。
　　趙齊還想爭辯，我連忙按住了他，笑道：「有機會總比沒機會強，不管怎麽說小雨現在松了點口不是嗎，咱們想辦法找吧。」
　　楚雨微微壹笑也不反駁，只是沖我磨牙道：「叫姐，這個事情妳們辦不到的話，我永遠都只是妳姐，明白嗎？」
　　我也微微壹笑不置可否，我已打定了主意要找到這個人，因為楚雨說這個叫白昊的男人也是妻子的心結，我早已發過誓，不能讓妻子白白為我付出，要滿足妻子的壹切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