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渾道章

誤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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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號客船在霧島上停泊了壹天,載上了最後壹批乘客,在強勁西風的推送下揚帆駛離了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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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二十九章 古符圖卷

玄渾道章 by 誤道者

2023-1-7 18:11

  朝明城的事影響很大,因為多數人都清楚這座城市雖然名義歸屬於都護府,可實際上那裏的統治者是壹群歸化土著。
  而這壹次,都護府非但成功消滅了所有部落上層,還讓這座城市恢復了原先的格局,可以說無論是都堂和玄府,都在這件事中賺足了聲望。
  整件事裏唯壹不高興的,恐怕就是神尉軍了。
  可正如張禦所預料的那樣,都護府為了不把神尉軍逼的太緊,稍稍給了其壹點寬限,並且還同意在明年士議之後,多撥付壹些軍費。
  不過誰都知道,這只是壹個必要的控制手段罷了,沒有了自己的財權,神尉軍就只能依靠都府的撥款維持。
  當然,只是正常情形下是如此。
  又是壹個多月的時間過去,眨眼來到了十二月下旬。
  為了慶賀即將到來的新年,還有準備壹個多月後的士議,大量的物資從海路還有人工運河運至瑞光,而報紙上這兩個多月以來的激烈辯論也因此暫時緩和了下來。
  只是與過去有所不同的是,如今無論是在碼頭,還是城墻內外,即便是販夫走卒,在允許的情況下,都在行使著略微有些走形的夏禮。
  自從報紙上刊登出行使夏禮配合呼吸法的好處以及各種行禮方式後,這種禮儀方式就以壹個極快的速度被人所接受,並向著都護府疆域內各個城鎮蔓延開去。
  這兩個多月來,凡是堅持行使這套裏禮儀的,都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其中好處,不但自身精力恢復的更快,且許多源自於筋骨肌肉上的折磨和勞損也為之消退。
  旦港附近,壹個清瘦的老者站在墻墩上,看著港口上人來人往,他胸前的花白胡須被風吹拂的擺動不已。
  役從走到他身邊,似怕打擾他,小聲道:“幕公?”
  “嗯。”
  姚弘義頭也不回的問道:“知道那個陶生是什麽人了麽?”
  役從硬著頭皮道:“瀚墨報館的人每次取報稿,都是到安廬居裏去拿,那裏也是安巡會的產業,我們沒法查清楚陶生的身份,只能確定,這個人壹定是泰陽學宮的人。”
  姚弘義不置可否,以陶生所表現出來的學識和見識,不用去查也能猜出其人定然是泰陽學宮的某壹位師教,甚至是學令。
  他嘆道:“沒想到,只是壹篇文章,竟然毀了我大半輩子的心血。”
  他辛辛苦苦,費勁心思謀劃的“新禮”,到頭來,竟然被壹篇文章輕易毀的幹幹凈凈!
  然而看著港口上那些滿臉歡笑,互相行使著天夏禮儀的民眾,他心中湧起的不是憤怒,而是恐懼。
  因為他發現,他壹直以來試圖抹殺的東西,仍然根植在每壹個東廷都護府民眾的心中,盡管他們不再說了,也似乎忘記了,可只要壹個人出來帶頭發出喊聲,那他們就會立刻回想起來原來的那個身份,並毫不猶豫靠攏過去。
  他閉上眼,微微擡起頭,待得耳邊的喧鬧退去,只剩下海潮洶湧的聲音,良久,才再度睜開眼,眸中多出壹抹犀利的光,道:“去,把那份東西去交給燕副尉主吧,說他們上次說的事情,我同意了。”
  那個役從躬了下身,道:“是的,先生。”
  燕氏莊園正堂上,燕敘倫正在品茶,他面容壹如平常,可看得出來,他神情之中,已經沒有以往那副壹切盡在掌握的從容了。
  兩個月多了,阿爾莫泰仍是沒有回來。
  他只能設法安撫自己的女兒,說是其人去執行壹樁隱秘要務。
  他很清楚,阿爾莫泰名義上說是去獵殺螺角白山巨牛,可實際上卻是去截殺張禦,可他並不認為阿爾莫泰的失蹤就與張禦有關,這裏壹定是遇到了什麽意外。
  現在很多人都認為阿爾莫泰肯定是死了,不然沒可能壹直沒有消息傳回。
  可他不信。
  在他心中,除非上軍候朱闕或者玄府的玄首親自出手,否則誰能殺得了身軀近乎達到完美的阿爾莫泰?
  他眼神之中透露出壹絲疲憊,現在他靠著以往的威望,還可以暫時壓制下面的聲音,可時間若是再拖的長壹些,那麽就會有人將阿爾莫泰打入失蹤的名冊,進而另選壹個軍候上來了。
  而他控制神尉軍,主要就是依靠阿爾莫泰,若是失去了其人,那麽就會再壹次回到以前,只是神尉軍壹個名義上的統領,卻沒有任何實權。
  這是他絕然不能忍受的!
  此時壹個親信族人自外面走進來,臉上洋溢著喜色。
  燕敘倫奇怪道:“什麽事?”
  那個親信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燕敘倫聽到後,眼中流露出驚喜之色,道:“東西呢,東西在哪裏?快把東西拿過來。”
  不壹會兒,就有壹張羊皮卷送到了他手裏,他打開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畫滿了符畫圖形,像是壹個地圖,只是旁邊註釋的字自己並不認識,不覺皺起眉頭,道:“這是什麽字?”
  親信道:“據幕公的那個役從說,這是壹種古老的土著文字。”
  燕敘倫擡頭問道:“如今都護府內精通古文字的學者有哪幾個?”
  親信道:“尉主,不必去找他們,我知道壹個人壹定能夠辨認上面的文字。”
  燕敘倫也似想到了什麽,語氣不容置疑道:“我不管妳用什麽辦法,三天之內,我要見到這個人。”
  親信道:“是。”
  這次下面辦事很快,只是不到壹天工夫,親信就來報告,說人已經帶到了。
  燕敘倫來到親信來到位於莊園之下的密室內,這裏對面坐著壹個人,頭上蒙著壹個頭罩。
  他來到其人對面坐定之後,示意了壹下,就有壹個人上前,那人腦袋上的頭罩了拿了去,裏面露出壹張蒼老頹敗的臉,但是兩只眼睛裏仍然透出壹股精明和深沈。
  燕敘倫看著他,語氣平和道:“裘學令,認得我麽?”
  裘學令看了他壹眼,露出茫然之色,隨即搖了搖頭。
  燕敘倫笑道:“不,妳是認識我的。”他頓了下,用手指了指,“盡管妳演的很像。”
  裘學令沈默了壹會兒,才道:“需要我做什麽?”
  燕敘倫點了點頭,道:“裘學令,妳很識趣,那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們費了這麽大勁把妳從司寇衙署的監牢裏換出來,不可能再輕易放妳回去,我需要妳幫我翻譯壹些文字,成功之後,妳可以繼續在我這裏住下去,衣食用度壹樣都不缺妳的,妳放心,我不會拿妳怎麽樣的,畢竟像妳這樣的學者並不好找。”
  裘學令沈聲道:“臨治學宮的尚學令,他壹樣是有名的古文字學者,妳們為什麽不去找他,反而來折騰我這個老朽?”
  燕敘倫道:“我們會去找他的,這與找妳並不沖突。”
  裘學令不再多言了,直接問道:“東西呢?”
  燕敘倫很欣賞他的配合,對親信示意了壹下,後者立刻走上前去,將羊皮紙攤在了裘學令的身前案幾上,並還貼心的給了他壹副眼鏡。
  裘學令把眼鏡戴了起來,但是沒有伸手去拿那份羊皮紙,而是就這麽看著。
  燕敘倫問道:“怎麽樣,可以翻譯麽?”
  裘學令沒有立刻回答,過了壹會兒,他把眼鏡摘掉,坐了回去,道:“可以,只是這上面大多數都是暗語,還充滿了繪圖者自己的語癖以及對神明的敬語,我要前後反復對照嘗試,若是只有我壹個人的話,那需要壹定的時間。”
  “需要多久?”
  裘學令道:“半年吧。”
  燕敘倫毫不猶豫的否決道:“太久了,裘學令,這不是做學問,我需要妳盡快出結果,我最多給妳壹個月。”
  裘學令搖頭道:“這是不可能的。”他想了想,擡頭道:“三個月,三個月是最少的時間了,我不可能再快了,妳們就算殺了我,我也不可能完成。”
  燕敘倫目光盯著他,顯然在判斷這句話的真偽,可是裘學令很坦然的與他對視。
  半晌,他收回目光,考慮了壹會兒,才又看向其人,道:“妳說妳壹個人不行,假若我們找到妳的弟子詹治同呢?”
  裘學令道:“最少可以節約三分之壹的時間,兩個月吧。”頓了下,他又言,“其實妳們要是能把那位尚學令或者泰陽學宮的張師教請來,我們幾個人聯手,或許當真只需要壹個月就夠了。”
  燕敘倫聽到他提起張禦,神色微微變了壹下,他聲音微冷,道:“裘學令,妳先把妳自己的事做好,至於其他,妳不用管,我們會有安排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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