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死如歸魏君子

平層

歷史軍事

中州,乾國,京城。
壹家客棧內。
新科狀元魏君從夢中醒來。
然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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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

視死如歸魏君子 by 平層

2022-8-4 22:02

  金風玉露壹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而原盟主和塵珈這壹相逢,也締造了壹段人世間的佳話。
  塵珈很開心。
  原盟主更開心。
  無論是塵珈的重情重義,還是塵珈的修煉天賦,亦或是塵珈現在在長生宗所處的位置以及天驕榜第壹的排名,都足以證明塵珈的優秀。
  他的確是天下頂尖的梟雄,世所公認的大人物。
  可塵珈同樣是年輕壹代頂尖的天驕。
  收這樣的天驕為義子,並不辱沒他的名聲,反而讓原盟主感覺很自豪。
  “塵珈,這樣稱呼妳太見外了,妳可有表字?”
  這裏要說壹下,表字在這個世界並不是特別流行。
  畢竟西大陸都已經完成第二次科技革命了。
  很多舊有的習俗都已經被更替,尤其是在大乾民間。
  反倒是像修真者聯盟這樣的機構,因為更多的是修行中人組成的,修行中人壹閉關便不知年月,所以在習俗的更替上,他們註定是要落後於凡塵俗世的。
  這也造成了壹個現象就是修真者聯盟當中的很多修行中人既有名字,又有表字,還有道號。
  稱呼起來就很麻煩,叫什麽的都有。
  年輕壹代弟子當中,這種情況很少了,大多都以簡潔方便為主。
  但是原盟主是壹個老古董。
  盡管原盟主在學習與實力方面都與時俱進,但是在這種習俗方面,因為並不困擾他的實力進步,原盟主自己並沒有多做改變。
  塵珈這個名字,壹看就是國師取的,既像是道號,也可以當名字,但是原盟主感覺自己現在已經和塵珈是父子了,再直呼其名,有些見外,也不方便他們建立親密的父子關系。
  聽到原盟主這樣壹問,塵珈響起了自己曾經用過的表字。
  不過有關那個表字的記憶在這世間已經全部消失。
  就連他的父母,現在也已經忘記了他。
  魏君和周芬芳只知道他的存在,但也不知道他全部的過去。
  甚至連塵珈自己,都快要忘記那個名字了。
  可是被原盟主提起,塵珈才發現,他其實壹直記得。
  “不瞞盟主,我個孤兒,沒有表字,但我曾經很多次的幻想過自己有親人,有父母,有壹個和睦的家庭。我壹定會成為令他們感覺驕傲的孩子,只要他們撫養我長大,我也壹定待他們至誠至孝,所以我偷偷給自己取了壹個表字,現在想來,挺可笑的。”
  “叫什麽?”
  “奉先!”
  原盟主瞬間動容:“奉先思孝,接下思恭。奉先,是祭祀祖先的意思。塵珈,哦,不,奉先,妳果然是壹個至誠至孝的好孩子。”
  塵珈心悅誠服:“盟主……義父果然學究天人,連儒家典籍也信口拈來。”
  修真者聯盟中的修行者很多,但是能夠直接說出“奉先”兩個字含義的,可沒有幾個。
  原盟主的強,是全方位的。
  塵珈意識到了這點。
  原盟主自己也對塵珈毫無隱瞞,傾囊相授:“三千大道,殊途同歸。當我們在壹條大道上停滯太久的時候,可以去學習壹下其他的法門,也許就能夠觸類旁通,讓實力更進壹步。”
  “塵珈……孩兒受教。”
  “很好,奉先,以後我就這樣稱呼妳了。妳我之間的關系還需要保密,以免被其他人發現,影響妳的前途。日後妳我交流,我稱呼妳為奉先,即便被外人得知,也聯想不到妳的身上。”
  塵珈感動不已:“多謝義父回護,奉先沒齒難忘。”
  “這不過是舉手之勞,比起妳為我傳遞的消息,這些根本不算什麽。”
  原盟主不是什麽好人。
  但是塵珈不辭勞苦的告訴了他陳長生的異動,這是冒了巨大風險的。
  他也因此占得了先機。
  原盟主不能不認這個人情。
  當然,現在是父子情了。
  “義父,我要怎麽做才能幫妳?”塵珈很主動。
  “修真者聯盟只有在您手上,才能繼續取得輝煌。宗主他與虎謀皮,走錯路了。”
  原盟主絲毫不懷疑塵珈的誠意。
  畢竟塵珈和周芬芳之間的仇恨,比他和周芬芳之間的仇恨都要更深。
  國師之死擺在那裏。
  以塵珈對國師的感情,怎麽可能和周芬芳握手言和呢?
  所以塵珈比他更希望周芬芳死。
  可惜,這點原盟主也做不到。
  “奉先,不得不說,周芬芳是壹個很難對付的女人。如果之前她主動上鉤,我倒是有把握殺了她。可惜,她識破了我們的算計。”
  塵珈的語氣十分不甘心,但還是道:“那不能怪義父,要怪就怪我們內部那個該死的泄密者。義父,這個人妳查出來了嗎?”
  “沒辦法查。”原盟主搖頭道:“人心不能散,否則隊伍就不好帶了。”
  “但是現在人心已經散了,義父,宗主把他們聚集在壹起,恐怕就是在商量怎麽對付您。您壹定要盡快想出壹個對策,總不能栽在自己人手裏。”
  塵珈的關切是如此的真情實意,讓原盟主內心熱乎乎的。
  要是修真者聯盟都是塵珈這樣的人就好了。
  他也不必再擔心來自自己人的背刺。
  可惜,像塵珈這樣重情重義忠肝義膽的年輕人,還是太少了。
  原盟主在內心輕嘆壹聲,然後對塵珈道:“放心,我心裏有數。既然已經提前知道了他們的打算,我自然知道要怎麽做。”
  “那我就放心了,義父,如果有需要我做的地方,請盡管吩咐。”塵珈道。
  原盟主想了想,還真有壹件事需要塵珈幫忙。
  “奉先,我需要妳把陳長生引到我安排好的地方去,妳能做到嗎?”
  塵珈有些為難,他並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且奇怪地問道:“義父,不是我陽奉陰違,我只是好奇,您為什麽不直接約宗主?”
  “如果我約他,他未必敢放心的來。而且他現在肯定已經和人達成了協議,即便敢來,也未必是壹個人。”
  說到這裏,原盟主的眼神中閃過壹絲殺氣:“修真者聯盟不能內訌,也絕不能讓周芬芳以陳長生為縫隙,徹底撕裂我們修真者聯盟。所以,我必須要先下手為強。”
  “啊?義父,您要殺掉宗主?”
  “放心,不用妳親自動手。”
  原盟主並不擔心塵珈會泄密。
  他之前就聽陳長生說起過,自己也能感覺到,塵珈對長生宗的感情,更多的來自於國師,是國師對他悉心栽培,才有了他的今天。
  而對於陳長生,對於長生宗的其他人,塵珈是沒有多少感情的。
  不然也不會陳長生想要收他為徒的時候,塵珈果斷拒絕。
  所以原盟主想殺陳長生,完全沒有瞞著塵珈。
  他還需要塵珈和他通力配合呢。
  而且即便是事後,他也不想因此和塵珈產生隔閡。
  “奉先,長生宗當中對妳有恩的是國師,不是陳長生。他與周芬芳合作,實則就是在和殺死國師的劊子手合作。讓他繼續做長生宗的宗主,妳為國師報仇的機會就會越來越小。”
  聽到原盟主這樣說,塵珈身體壹顫,沈聲道:“義父,我知道。您說,要我把宗主帶到哪裏?”
  “壹個我精心布置的地方,畢其功於壹役,不給他絲毫機會。只要陳長生及時死亡,修真者聯盟就亂不起來。”
  原盟主又告知了塵珈自己的計劃,兩人商量了不小的時間,塵珈才告辭離開。
  而從原盟主那兒離開之後,塵珈立刻啟動了自己的壹頁書,進入了虛擬空間,選擇了和魏君面談。
  這次魏君把周芬芳壹起帶上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別藏著掖著了。
  塵珈和周芬芳也是老熟人,簡單的打了壹個招呼,塵珈便把自己在原盟主那兒發生的情況告知了魏君和周芬芳。
  當魏君和周芬芳得知塵珈已經拜原盟主為義父後,以魏君和周芬芳的心境,都感覺壹群“草泥馬”從眼前閃過。
  而當魏君得知塵珈表字奉先後,徹底蚌埠住了。
  周芬芳:“小珈子,妳真會玩。”
  魏君:“……塵兄,妳不該練劍的,妳該練方天畫戟。”
  “啊?為什麽?”
  塵珈壹臉懵懂。
  魏君幽幽道:“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方天畫戟,專捅義父。”
  塵珈不知道“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的意思,但是“方天畫戟,專捅義父”這句話他聽懂了。
  而且出於對魏君的信任,他下意識的就相信了,低聲自言自語道:“方天畫戟竟然還有這種神奇的功能,看來我是得學習壹下。”
  魏君聞言大聲咳嗽了起來。
  我就是開個玩笑。
  妳沒必要這麽當真的。
  妳要是真去學了方天畫戟,原盟主怕是真的看不到明年的太陽了。
  好在塵珈也沒有多想,他這次來找魏君,不是為了閑聊的。
  “魏兄,周祭酒,這次的事情,我需要妳們幫我拿個主意。我是要幫原盟主,還是要幫陳長生?”
  現在的塵珈理論上兩邊都可以幫。
  但是原盟主和陳長生已經有些水火不容的味道,塵珈只有徹底偏向於壹方,才能夠得到最大的利益。
  兩不相幫或者兩邊都幫,看似無可指摘,其實也是拿不到太大好處的。
  不然怎麽說富貴險中求?
  魏君沒有第壹時間給出意見,他看向了周芬芳。
  周芬芳毫不猶豫的開口:“當然是幫姓原的。”
  “周祭酒,原盟主可是設局伏殺過您。”塵珈提醒道。
  周芬芳擺了擺手,語氣十分無所謂:“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妳。幫陳長生,妳最多就是成為長生宗的宗主。但是幫姓原的,妳甚至有可能繼承整個修真者聯盟。”
  說到這裏,周芬芳興奮了起來:“要是我們能夠通過私下運作,把修真者聯盟的盟主變成我們自己人,這可比在正面戰場擊潰修真者聯盟更讓人激動。”
  這是真的。
  要是運輸大隊長突然搖身壹變,宣布自己就是隱秘戰線的第十壹元帥,那效果肯定爆炸。
  可惜,大隊長始終就只是個物流運輸大隊長。
  這讓爽感失去了很多。
  現在周芬芳發現有機會玩真人模式,當然不想放過。
  魏君贊同周芬芳的觀點。
  “從短期利益看,幫陳長生是最好的。站在陳長生這邊,無論他能不能順利殺掉原盟主,肯定都能夠讓修真者聯盟亂起來,我們大乾的機會就來了。
  “但是修真者聯盟高手眾多,底蘊深厚,這種內亂未必能夠讓修真者聯盟傷筋動骨,反而有可能給他們肅清內患的機會。
  “而且那種局面下,塵兄妳也很難快速的上位。
  “從妳的角度出發,最好的選擇還是幫原盟主,然後獲取原盟主的最大程度信任,甚至讓他把妳當成真正的衣缽傳人。
  “原盟主最大的願望是飛升,他對於安排修真者聯盟下壹任盟主並不感興趣,之前甚至還想過把盟主的位置給乾帝,可見他對於自己的繼任者完全沒有要求。
  “只要塵兄就按部就班的和原盟主越走越近,有很大可能從原盟主手上順利接班。
  “長遠來看,這絕對是陳長生和長生宗都給不了妳的,這是真正的超級回報。”
  魏君把選擇的利弊基本都分析的很清楚了。
  這些事情,其實塵珈自己也清楚。
  他只是需要魏君和周芬芳給他提壹些建議。
  魏君和周芬芳都建議他選擇幫原盟主,那塵珈也不再遲疑。
  “好,就幫原盟主,富貴險中求。”
  “這就對了。”周芬芳壹拍大腿,激動道:“該賭的時候就要賭,這次賭贏了,修真者聯盟直接癱瘓壹大半。”
  敵方最高領袖都是我們的人,這怎麽鬥?
  哪怕讓乾帝上去做修真者聯盟的盟主,都比讓塵珈上強。
  以塵珈的能力,他絕對有把握把修真者聯盟的高手全部補刀掉。
  塵珈做出了決定之後,內心壹陣輕松,但也搖頭苦笑道:“膨脹了,我也膨脹了。之前我和魏兄商量的時候,都以為我能夠成為長生宗宗主的候選人就已經是最大的成功。結果現在距離那時也沒過去多久,我們竟然都已經看不上長生宗宗主的職位了。”
  “這是好事,說明妳更強了。”周芬芳壹本正經地說道:“做臥底的最高境界,就是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最後臥底成敵方的老大。塵珈,相信我,妳會成為傳奇的。後世肯定會以妳為原型,流傳很多小說和留影石的影像作品。再過壹萬年,妳估計會比我還火。”
  塵珈笑著道:“那不是我在乎的,壹萬年太久,我只爭朝夕。”
  魏君和周芬芳看著塵珈臉上由衷的笑容和眼神中的光,這壹刻兩人都失去了開玩笑的心思,而是內心油然升起了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敬意。
  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周芬芳剛才只是在說笑。
  即便為塵珈著書立傳,這很可能也就是壹行字。
  但是,這卻是塵珈過去真正刀尖舔血的人生。
  真的到了後世,可能很多後人也無法相信,他們在課本上或者影像中看到就覺得虛假的東西,在很久之前曾經有人真的把它們當做畢生的信仰去流血和犧牲。
  “妳們怎麽了?”
  魏君和周芬芳的突然沈默,讓塵珈有些不解。
  魏君沒有說話,只是主動上前和塵珈擁抱了壹下,沈聲道:“塵兄,妳會有壹個傳奇且安全的人生,這是我說的。”
  塵珈並不知道魏君真正的祝福有什麽意義,只是笑著道:“謝了,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魏兄,周祭酒,我就先告辭了。”
  “好。”
  “不要急,千萬不要露出破綻。寧可不做,也不要冒險,活著才有機會,妳潛伏到現在不容易。”周芬芳也忍不住提醒道。
  塵珈笑著點了點頭,道:“放心,這方面我是專業的。”
  塵珈走後,周芬芳感慨道:“我有壹個預感,小珈子最後真的可能會幹出壹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他值得,不過他也需要我們的幫助。”魏君除了天帝的祝福之外,執行能力也很強。
  “我們要想個辦法,派幾個人去刺殺塵珈,是真正的刺殺,給他帶來生命危險的那種。”
  “刺殺塵珈?”
  “被敵人痛恨的對手,才是值得培養的對手。反之,被敵人贊美的對手,就失去了培養的價值。”
  魏君淡淡壹笑:“修真者聯盟內部的事情,讓塵珈自己努力,我們替他把外部環境偽裝好。好風憑借力,送他上青雲。”
  過去那些年,塵珈壹直在孤軍奮戰。
  那樣太難了。
  塵珈不是魏君,他壹個人包打不了天下。
  塵珈真正發揮威力做出巨大貢獻的時候,壹般都是補刀,都是來自於和其他人的配合。
  集體的力量永遠大於個人,除非妳是天帝轉世。
  所以塵珈也需要幫助。
  聽到魏君的打算,周芬芳無言以對。
  她在想自己培養學生的能力是不是最近突飛猛進了?
  怎麽教出來壹個這麽陰的徒弟?
  頗有她當年的風範。
  ……
  話分兩頭。
  壹天後。
  塵珈私下找到了陳長生,向陳長生匯報了壹件大事。
  “宗主,我找到了刀神在人間的洞府。”
  陳長生瞬間動容:“妳說什麽?”
  塵珈的語氣十分認真:“之前刀神被妖皇重傷,曾經在那座洞府裏養傷。當時我奉您的命令去找刀神,並且給予刀神壹定的支援。”
  “確實有這回事。”陳長生有些激動。
  那次的確是他把塵珈派出去的。
  為的是兩頭下註。
  當時長生宗對於刀神的生死根本無所謂,派壹些年輕弟子去尋找,打的心思是找不到沒損失,但凡找到了,那就是壹份來自刀神的善緣。
  何樂而不為呢?
  陳長生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刀神的洞府……誰知道裏面有沒有藏著什麽有價值的神物?
  塵珈也是這樣說的。
  “宗主,後來刀神指點我的時候,曾經帶我去過那座私人洞府。但是那裏有刀神設下的禁制,以我的實力根本無法進入。我觀察到裏面有異象升騰,應該是有天上的神物。宗主,我們要上報給修真者聯盟嗎?”
  “不,不用。”
  陳長生做出了塵珈意料之中的選擇。
  “塵珈,妳先帶我去壹趟,我要親自看壹看再做決定。”
  他們這種頂尖的大修行者,對於功法傳承什麽的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對於資源、刀神的修行心得筆記什麽的,卻視如珍寶,有多少都不嫌多。
  陳長生自然想要獨吞刀神的寶藏。
  人的貪欲無法制止,多高的修為都壹樣。
  而在陳長生心目中,塵珈的實力和他相比是雲泥之別,他也不會想到塵珈敢陰他。
  所以,理所當然,他踏入了原盟主為他設計的陷阱當中。
  當陳長生反應過來之後,壹切已經晚了。
  看著貫穿自己胸膛的長劍,又扭頭看了壹眼面無表情的塵珈,陳長生壹邊吐血,壹邊問道:“為什麽?能告訴我原因嗎?”
  塵珈沈默片刻,然後沈聲道:“宗主,妳放棄了為我師父報仇。而且,妳在壓制我的上升趨勢,無論是在宗門裏還是在聯盟內。盡管妳嘴上說要選我做繼承人,可是妳內心真的考慮過嗎?”
  陳長生的語氣平靜但依舊不甘:“妳還年輕,多等幾年,總有機會的。”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
  塵珈放開了手中的長劍,然後單膝跪在了原盟主面前。
  “義父在上,受孩兒壹拜。”
  陳長生瞳孔瞬間放大,隨後苦笑咳血,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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