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這有何不可？

　　“搞定，收工！”
　　收回山河圖，沈鈺心情大好，果然獵殺這些老怪物才是回本最快的，大爭之世對自己而言好像也不是壞事。
　　他有時光金章在身，可以輕而易舉地隱藏自己。屆時便是他在暗，那些老怪物們在明。
　　那到時候與那些老怪物之間，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尤為可知。
　　不過擡頭看向天空，沈鈺又是悵然壹嘆。隨著靈氣越發的濃厚，復蘇的老怪物會越來越多而且實力會快速回復，也必將會越來越難打。
　　況且，那些各種流傳下來的傳說書籍等等記載的累累白骨，江湖豪傑，天下百姓，都會成為他們的獵物。
　　自己只有壹個人，根本無法同時兼顧那麽多地方。何況，到時候究竟打不打的過也是個問題。
　　大爭之世已至，天下大亂已是近在眼前。對自己或許有利，對那些普通人卻是大大的不利。
　　壹場戰亂或是壹場饑荒下來，可能百姓十不存壹，頂多也就是百不存壹。
　　可那些老怪物們所過之處卻沒有活物，屠城滅鎮只是家常便飯，他們肆虐過後，百姓萬不存壹。
　　看起來只是個數字，實則卻是血淋淋的現實。億萬能百姓活著的寥寥無幾。
　　恐怕也就只有那些躲入深山老林，或是壹般人很難找到的地方才有人能艱難的存活下來。
　　零零散散聚不成堆，也不值得那些老怪物出手，更不值得他們費盡去尋找。
　　等大爭之世過去之後，這些人才會慢慢從深山老林中出來，漸漸開始休養生息，繁衍後代。
　　而後漸漸開始聚集成壹個個勢力，又經過各大勢力的亂戰，形成新的皇朝。
　　等待大爭之世再至，那些老怪物們再度入世，又開始新的收割。
　　代代如此，代代不絕。好像百姓們繁衍生息，只是為了讓他們肆意收割壹樣。
　　這麽多年，多少人奮起反抗，多少人舍生忘死，都阻擋不住這樣仿佛無限循環般的洪流。
　　根據無影門的記載中，那些老怪物中被困被殺的雖然也有壹些。但歷代的那些原本高手們，那些經過艱難的生存下來的，也大都會變成他們的壹員。
　　所以這些老怪物們不僅沒有減少，反而似乎還增多了。
　　越往後，就越能看的出那種深深地絕望，仿佛永遠都看不到希望壹樣。
　　歷代人舍生忘死的努力，換來的不是這些老怪物們的減少，而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壹代比壹代多。
　　即便是記載這些的無影門前輩，也都覺得可能自己在做的是無用功。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那些老怪物們身上所謂的破綻，就好像是鏡中花水中月，根本毫無用處。
　　普通人對上他們也只有被碾壓的份，甚至人家壹個噴嚏，他們就骨肉全被消磨殆盡了。
　　這種看不到希望的現實，才是最讓人絕望的。
　　“來人，快來人！”這時候，冷寒夜正拼命的往冷家這邊飛速的趕來，壹邊跑著，還壹邊略顯慌張的大聲喊叫。
　　當聽到自家弟弟的喊叫聲時，冷家家主冷寒月也顧不得其他，立刻就飛速迎了上去。
　　“二弟，妳不是跟著沈大人離開了麽，妳怎麽回來了？”
　　“冷寒月”壹把抓住自己兄長的胳膊，冷寒夜抓著他上下看了看，發現他身上並沒有什麽傷痕，人也是健健康康的。
　　自家這個大哥做的事情，連他見了都有些熱血上頭，差點沒忍住殺意。沈大人竟然沒動手？
　　在沈鈺手上，還能有人活著？
　　“二弟，妳這是怎麽了，妳的眼神似乎不大對啊！不對啊，妳竟然直呼我的姓名？”
　　好啊，以為傍上沈鈺了就覺得翅膀硬了，以前兄長兄長的叫著，雖然自己這個兄弟性子直了些，但好歹面子是給了，見了面小嘴也算是甜。
　　可現在跟在沈鈺身邊了，都敢直呼自己名字了。妳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誰，妳是不是忘了妳大哥還是冷家家主。
　　“沈大人，沈大人……”
　　“沈大人？沈大人怎麽了？”看冷寒夜如此慌張的模樣，冷寒月心中壹個不好。
　　難不成是沈鈺遭遇不測了，所以自己這個弟弟才回來求援。大哥，我給妳叫大哥行不行，知道沈鈺都打不過，那妳特喵的還回來。
　　冷家的頭沒那麽鐵，沈鈺都打不過的那他們冷家更是送菜，妳現在過來，那豈不是要給冷家帶來危險。
　　冷寒月可是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不壹樣了，起碼，他們冷家的老祖復蘇了。而且氣息讓人站在哪裏就感覺害怕，讓人不寒而栗。
　　壹想到這些，冷寒月就有些咬牙切齒，這王八蛋是要把自己的計劃全打亂。
　　如今自己的計劃執行了壹半，現在，冷家絕對不能出錯，起碼現在不行。
　　所謂的靈氣暴增，所謂的大爭之世他從來都知道，歷代冷家家主也都知道。
　　從他開始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準備了，奮數代家主之力，為自己爭壹爭命！
　　他會用事實告訴這些所謂的老怪物們，時代變了，那些老怪物們可以肆無忌憚，他為何不可！
　　可現在，沈鈺的出現，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弟弟的出現，都要將自己的計劃打亂了。
　　“不是沈大人怎麽了，是妳！”就在冷寒月胡思亂想之際，冷寒夜擡起頭，冷冷的看著他。
　　“妳是不是拿自家子弟來餵養別人，妳是不是要用家族後輩的命來換取妳的富貴榮華，妳告訴我是不是？”
　　“妳從哪裏聽到的這些？”這突如其來的壹頓追問讓冷寒月壹楞，但緊接著就反應過來了，這些都是隱秘，他怎麽知道。
　　難不成，自己所作所為讓人發現了？還是說讓沈鈺發現了？
　　不能吧，沈鈺若是發現的話，那剛剛不就現場活劈了他了麽？
　　“二弟，無論妳從哪裏聽到的這些都不要相信，這些都是壹些謠言，我冷寒月行的正坐的直，從未做過半點虧心事！”
　　“是麽？”突然間，沈鈺出現在兩人之間，就這麽冷冷的看著對方。
　　“沈，沈大人！妳不是走了麽？”
　　“兄長，冷寒月，我之前想要告訴妳的是，妳的事情被沈大人知道了！”
　　“妳，妳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妳早跟我說這些，我好早跑路，坑爹的見過，坑自己大哥的這還是頭壹次見，妳不知道沈鈺殺人不眨眼的麽。
　　“寒夜，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麽，我說過了自己行的正坐的直，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讓沈大人知曉的？”
　　“冷寒月，妳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稍稍壹揮手，在沈鈺的身前密密麻麻多出了近百個金剛鐵籠。
　　這些鐵籠之中，鎖著壹個個的冷家後輩，都是身負冷家血脈的冷家人。
　　他們有的人已經完全被血脈之力吞噬，眼中也再也沒有半點作為人的理智，有的則是剛剛開始轉換，眼中滿是在瘋狂與不甘中來回掙紮的神色。
　　但無壹例外，只要是關入這些金剛鐵籠的，都是被冷寒月準備當成點心送往小屋中，用來討好他那個正所謂的老祖用的。
　　而且，在關押這些人的地方，沈鈺看到了累累白骨。
　　冷寒月應該是在用別人的鮮血來餵養這些族人，用鮮血來刺激他們更好的激發血脈。
　　這麽長時間以來，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冷家，死在了那座冰冷冷的地下密室內。
　　地下密室內的那些積攢了壹層層的屍體，恐怕也不過是其中的壹部分而已。
　　“冷寒月，妳說自己從未做過虧心事，那這些算什麽？”
　　“關押他們的那間密室我也看了，那些中被妳用來餵養他們而殺死的那麽多人，又算什麽？這就是妳的不虧心？”
　　“竟然還有這麽多後輩？”看著眼前的金剛鐵籠中的人，其中還有他認識的後輩，冷寒夜臉色越發的冰冷，眼神中都帶著壹抹恨意。
　　他都沒有想過，自己壹直以來敬仰的兄長，竟然能做出這些事情來。
　　“冷寒月，妳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麽？這可都是我們自家的族人！妳根本不配做冷家的族長！”
　　“夠了，我不配當族長，那妳配麽？”深吸壹口氣，冷寒月直接撕下了原本的偽裝，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麽好裝的了。
　　老祖是不會放棄冷家的，因為冷家的血脈他需要。所以，老祖壹定會出現，他不會允許自己的食物被別人奪走。
　　沈鈺雖強，可他們那位老祖可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存在，誰知道有什麽手段。
　　他雖然卑躬屈膝，但起碼不至於讓家族上下陷入無盡驚恐之中。可現在呢，妳非要把這塊遮羞布拉開。
　　文雅點的控制，溫水煮青蛙妳們不要，非要讓老祖這個恐怖的不能再恐怖的人出現，來直接掌控整個家族，這些人都沒人性的！
　　“冷寒夜，這麽些年來妳可曾關心過家族，妳可曾為家族出過力。妳只知道關起門來，當妳那個所謂的清官雅士！”
　　“妳清高，妳了不起，妳知不知道妳得罪了多少人，哪壹次不是家族，不是我給妳擦屁股？妳現在也有臉來指責我！”
　　“妳，妳不是說妳沒做過虧心事麽，那這些算什麽！”被冷寒月壹陣擠兌，他反而是有些底氣不足。
　　沒有辦法，他雖然平日裏清高，但不是傻。
　　冷寒夜自己也知道，若不是自己被後有家族在，有多少人能在背後捅刀子，自己恐怕早讓那些人吃幹抹凈了。
　　“妳什麽妳！我是從來沒有做過半點虧心事，這些事情都是我遵循本心做的，我從未覺得虧心！”
　　“妳知道什麽是靈氣暴增麽，妳知道什麽是大爭之世麽，妳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這裏指責我？”
　　“沈大人，妳應該知道吧？”說到這裏，冷寒月還看向了沈鈺，眼神之中沒有半點的懼怕之色，有的只有不甘。
　　“寒夜，妳可知道，大爭之世有無數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們會出現，他們強大，他們可怕，他們肆無忌憚見人就殺。”
　　“在他們面前，什麽世家名門，什麽江湖高手，統統都只是他們盤中餐。”
　　“他們仿佛為毀滅而生，不會有任何的憐憫，下殺手的時候更不會有半點猶豫。”
　　“在這些人面前，我冷家就是壹群螻蟻，連螻蟻都不如。”
　　“看來這些東西，咱們這位沈鈺沈大人都沒有告訴過妳吧！”壹陣冷笑，冷寒月不屑的撇了撇嘴。
　　“他不會告訴妳的，他連自身都難保。各人自掃門前雪，誰管他人瓦上霜。現在的他看似囂張跋扈，實則蹦噠不了多久了。”
　　“沈大人想必自己也清楚，等那些老前輩們出現，他縱橫無敵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他會被無數高手追殺，他們會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將他最後壹點利用價值都壓榨幹凈，甚至連骨頭都不會放過。”
　　“像他這樣的青年高手，永遠都是那些老怪物們的最愛！”
　　深深嘆了壹口氣，冷寒月神情寫滿了落寞，猶如壹個垂垂老人壹般“沈大人，妳應該能明白我心裏的那種緊迫吧！”
　　這演技，沈鈺給他打九點九分，做壹個家族族長有些屈才了，妳應該混官場，這時候怕是不必陳行陳大人的官小了。
　　“寒夜，其實我們也壹樣，冷家實力越強，就越是引人註目。我們沒有自保的能力，只有任人宰割。”
　　“可是我是族長，我必須要想辦法讓家族存在下去，我要保護那些婦孺老弱，我沒得選。”
　　“我只能想盡辦法的變強，變成與他們壹樣的強者。只有這樣，我才有資格保住妳們，保住這個家。”
　　“為了整個家族能夠存在下去，為了更多人能夠活著，犧牲壹點點族人又有何不可。妳跟我說，這又有何不可！”
　　“沈大人，妳說我錯了麽，我錯了麽，錯的明明是這個時代！！”
　　“是啊，這是個吃人的時代，可妳不該為自己壹己之私而掠殺別人！”
　　“沈大人，妳跟寒夜都壹樣，妳們都是清高之人，不懂我們這些俗人的苦，妳們可知道我有多苦，我有多難！”
　　無奈喘著粗氣，冷寒月搖頭苦笑“我不想殺他們，可就算我不殺他們，他們也會被那些老怪物們所殺！”
　　“但我跟那些老怪物們不壹樣，我會記得他們的犧牲，若有壹天我成功了，我會保護好他們的家人，我能給他們希望！”
　　“其實這也算是公平交易，他們付出了自己的命保住了家人，這有何不可呢？”
　　“沈大人，寒夜，妳們說這有何不可？”
　　“嘖嘖，厲害！這口才簡直了，連我差點都信了！”眉頭壹挑，沈鈺算是發現了這些能當家主的是不壹樣。
　　估計平常沒少開會，還能忽悠的那些族老壹楞壹楞的，看著都是多少次練出來的。要是沒這本事，能穩穩當當的當這麽多年家主？
　　“不好意思，就算妳說的再好，我還是得殺妳！”
　　“沈大人，且慢動手，我其實還有話要說！”
　　“說什麽？是為了拖延時間吧！”壹句話，直接點出了對方的目的，沈鈺沖他微微壹笑，露出壹個滿是深意的笑容。
　　“妳跟我這裏啰啰嗦嗦的壹大推，這是在等那小屋裏的小屁孩吧。不用等了，我是先幹掉的他，然後才來找的妳！”
　　“今天殺了那小屋裏的小屁孩有了收獲，所以心情好了些。要不然，妳以為我願意聽妳說這麽多廢話。”
　　“好了，現在話也聽了，妳也該去死了！”
　　“妳，妳，不可能，老祖可是存活了那麽多年，怎麽可能被妳輕而易舉的斬殺！不可能，絕無可能！”